奧術終曲 第007章 靈魂融合

    喬伊斯·歐文睜開眼睛，眼前是純白的房頂，轉頭看向窗戶外的景色，從中他無法分辨出是早晨還是傍晚。繼續掃視着房間，他發現房間的的佈置十分的簡樸。

    「看來是平民人家了……」喬伊斯暗自想到。

    撐起身體，他四處看看，視線落在旁邊趴着睡着的金髮女僕上。他感覺到自己好像知道這個人是誰，但卻想不起來了。喬伊斯試圖努力去回想，突然感覺頭部一陣疼痛，他不由得悶哼出聲。

    微弱的聲音似乎吵醒的趴着睡着的金髮女僕，沒有注意到喬伊斯的注視，女僕揉了揉眼睛，伸了一個懶腰，女僕長裙沒有掩蓋住青澀的曲線，全部落入喬伊斯的眼帘。

    「啊……」女僕捂着嘴驚訝地說道，「主人，您醒了？」

    主人？喬伊斯注意到這個特殊的稱呼，他不由地猜測着自己現在的身份是什麼。正當他思考着自己該怎麼應付時，卻發現女僕輕笑一聲，仿佛沒有注意到眼前有些異樣的少年，如同往常一樣，扶着少年坐起來。

    喬伊斯注意到自己的身體仿佛條件反射一般十分精確地跟隨着女僕的動作而動作，直到完成早上的更衣洗漱。等到在女僕的帶領下走出房門，他才發現自己與眼前這位漂亮的金髮女僕進行了親密的接觸。

    喬伊斯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了。

    雖然作為大奧術師，他已經有超過兩百歲了，但事實上，他這兩百多年的時間，只進行了少數幾項的活動。當然，不包括與少女交談。

    作為奧術師亞歷克斯·福格斯收的第三名弟子，他在成為大奧術師的路途上，接觸過的女性屈指可數——絕大多數是他的長輩。像這樣與真正的少女接觸，是完全沒有過的經歷。

    在心裏撇開了關於女性的想法，喬伊斯基本可以確定，自己現在的身份了——一名靈魂受到損傷的小貴族了。

    靈魂受到損傷，但不完全崩潰，這是喬伊斯的判斷，醒來前的他，並沒有正常的思維，只能依靠別人照顧，但身體有着這段時間被照顧的記憶——能夠對那名金髮女僕的一切動作發生條件反射。如果靈魂崩潰，則不可能有條件反射，只能算是活着的屍體了。

    至於小貴族，他不認為這些簡樸的裝飾有什麼特殊的價值。儘管現在的他無法使用精神力，但他卻能夠看出這些裝飾並不是奧術物品，大多是最近幾年製造出來的，唯一的價值也就是掛在那邊向別人宣稱自己是貴族罷了。

    他不敢輕舉妄動，至少在現在沒有搞清楚自己的地位、人際關係等信息前，他不能做出任何違反甦醒前或者附身前身份的事。

    他不由地感嘆着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現在沒有曾經作為大奧術師的力量，就連精神力都在之前消耗乾淨了。要是有那大奧術師的所有力量，他根本不會害怕這樣的未知。

    現在，他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那作為大奧術師的記憶，還有記憶里可以與奧術師協會總部圖書館相媲美的各種知識。

    不過，他倒是有些好奇，自己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到底有什麼背景，作為一個靈魂受到損傷的人，竟然能夠有着女僕以及管家照顧。他從書本中所了解的貴族都是那種兄弟姐妹之間各種陰謀、陽謀為了繼承權斗得不亦樂乎的傢伙，以及臉上笑着拉關係背地裏恨不得捅上一刀的笑面虎，什麼時候貴族竟然不會想辦法侵佔一個白痴的財產了？

    至於為什麼喬伊斯會有着「這具身體的前主人」的想法，如果你遇上這種情況，你不會認為自己是佔據了某個人的身體麼？

    帶着好奇與疑惑，喬伊斯保持着一個靈魂受損傷的人的正常動作，任由身體跟隨者美麗女僕的動作做出反應，同時壓制住自己的胡思亂想，開始了解這個陌生的世界。

    隨着輕輕的關門聲響起，喬伊斯睜開了他的雙眼。

    木質的房門隔絕了光線，只有那一絲絲的透過門縫的光束表明了房間外尚且有人活動。天空中點點的星光透過玻璃的窗口，落在薄薄的潔白窗簾上，給黑暗中的房間帶來不一樣的光亮。

    喬伊斯注意到陪伴了他一天的女僕已經走遠了，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鬆了口氣的他開始整理自己在這一天中裝靈魂受損者所獲得的信息。

    首先，他已經知道了這個莊園的大致情況——專門服侍他的貼身女僕菲娜、管家克萊夫、廚師瓦倫。此外，他還清楚了自己的家庭情況，可以確定的是，現在的他只有兩個有着血緣關係的親人——他的哥哥弗蘭克·塞西爾勳爵與他的父親阿諾德·塞西爾子爵。

    其次，根據之前精神力掃視的結果與今天白天對眾人對話的分析，他清楚地知道這個位面的最基礎的情況了——這是一個普通的物質位面，儘管封閉，但文明還算是較為繁榮。就一般的物質位面來說，這個物質位面可以說是文明程度較高的物質位面了。

    最後，他並沒有在這個位面中發現奧術師的蹤跡，至少目前看來是這樣。此外，這是一個神權統治的世界，從他的父親對教會的主教的尊敬程度可以看出來。他不知道現在的時間，到底是奧術師協會成立前，還是奧術師協會在那場事故之後，貿然暴露自己的身份有極大可能給自己帶來致命危險。

    現在的他，只能慶幸這兒只是普通的物質位面，而不是主物質位面或者高等主物質位面。在這兒，只需要成為正式的奧術師，便能夠無視一切威脅了。

    「現在，我需要是如何用可以讓別人接受的理由解釋我的甦醒，以及解決對這個身體主人靈魂受損前的人際關係不熟知的問題。」喬伊斯凝視着眼前在黑暗下模模糊糊的天花板，自言自語。

    在黑暗中思考了一段時間，他依然沒有辦法做出決定。雖然已經想出了一個方案，但對於他來說，這個方案的可行性太低，很容易暴露。

    算了，先這樣過下去吧，多了解些信息再思考解決方案把……

    帶着這樣的想法，喬伊斯閉上了眼睛，逐漸進入了夢鄉。

    「這裏是？」喬伊斯看着頭頂純藍的點點光亮，不由自主地低聲詢問。審視着周圍，他能夠清除地看見遠處黯淡的星光與尚且明亮的星光，儘管並沒有靠近那些光亮，他的心中依然有這麼一種想法——這些散發出光亮的物體正在崩潰！

    他被自己的想法感到震驚，不由地向下看去。他能看見他的雙腿，他的身體，他作為人時能看見的一切，當然，現在的他並沒有穿着衣服。不過，對他來說更驚訝的是，他的腳下並不是真實的大地，而是與頭頂相同的「星空」。

    他的四周，都是由一顆顆或明或暗的星光構成的星空！

    仿佛知道了什麼，喬伊斯的臉露出了笑意，向着四周最亮的一點星光走去。

    在那兒，他見到了一具沉睡中的男性身體，對於這個男子的容貌他十分的熟悉，這是他作為大奧術師喬伊斯·歐文時身體的面孔。

    沒錯，這裏是他的靈魂深處，奧術師們所說的精神之海。

    喬伊斯走到熟悉的那具身體面前，伸出右手，握住那沉睡之人的右手。

    瞬間，他便暈了過去，四周的星光之海向着他所在的位置移動着，將一切擠壓。以喬伊斯為中心的空間，如同黑洞一般吸收着所有的星光，將兩具人形的身體打得粉碎，整個精神海，化為一個緻密的點。

    隨着轟隆的一聲迴蕩在喬伊斯的靈魂各處時，他睜開了雙眼。

    一縷明媚的陽光透過潔白窗簾間的縫隙，照亮了喬伊斯的房間。微弱的開門聲響起，一絲絲金色的長髮隨着房門的開啟落入他的眼中，新的一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