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不善 大婚前一天

    余氏領着沈靜秋來到琉璃閣置辦珠寶首飾,當做沈靜秋的嫁妝。

    沈靜秋看着各色貴重首飾,有些興趣缺缺。余氏倒是一臉的興奮,同掌柜的你來我往,討論得不亦樂乎。

    余氏拿起一串珍珠項鍊,「靜秋,你看這串項鍊,上面的珍珠個個渾圓飽滿,大小也差不多,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珍品。靜秋,這個適合你,娘決定了,買下來,放進你的嫁妝里。」

    沈靜秋隨意的看了兩眼,笑道:「我聽母親的。」

    沈靜秋有些發愁,最近她修煉,感覺阻力重重。她很清楚,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身體內的陰寒之氣作祟。而以她現在的進度,想要將陰寒之氣逼出體外,不知需要多少年。沈靜秋輕柔腹部,陰寒之氣已經開始侵蝕她的身體。不過好在修煉《養生訣》可以抵擋一部分陰寒之氣。

    沈靜秋不擔心修煉的速度慢,而是擔心陰寒之氣侵蝕身體後,會影響到子嗣。雖然她不懂醫理,卻也知道身體濕寒之氣過重的女子,孕育子嗣艱難。想到很快就要同羅隱成親,羅隱那麼大年紀了,肯定盼着早點能有孩子。可是她如今的身體,沈靜秋根本就沒把握能夠順利懷上。也沒有把握懷上孩子後,孩子會健健康康。

    「靜秋,你在想什麼?娘叫了你好幾聲都沒聽到。」余氏關心的看着沈靜秋,摸了摸沈靜秋的額頭,「沒生病啊。你這孩子,這兩天老是走神,可是在擔心成親的事情?放心吧,娘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定讓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沈靜秋笑了笑,「娘,女兒挺好的,就是昨晚睡得晚,今兒起床沒精神。」

    「你啊,可要保養好身子,做個漂亮的新娘子。」

    沈靜秋嗯了聲。摸了摸耳邊,確定面紗好好的掛着。

    余氏笑着問沈靜秋,「你看這個龍鳳赤金翡翠步搖,可喜歡?這款式是今年時新的,你看這上面的紅寶石,紅得透亮。娘多少年都沒見過成色這麼好的紅寶石了。」

    沈靜秋笑着點點頭,「娘決定吧。挺好看的。」

    「是吧,娘一眼就看中了這個步搖。配你最合適。」

    余氏又繼續尋找合心意的珠寶首飾,最後一算賬,竟然花費了一萬多兩白銀。

    沈靜秋微蹙眉頭,「娘,太多了。要不拿掉兩樣。」

    余氏笑着搖頭,「不可,不可。這可是給你做嫁妝用的,豈能嫌貴。娘都嫌準備的嫁妝太少了。你的頭面首飾,金銀珠寶,少說也得有十抬,否則會被羅家人看不起的。知道你心疼銀子,擔心將家裏的銀子花光了,等到靜卓成親的時候拿不出像樣的聘禮。不過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這些年我同你爹也置辦了一些產業,加上分家得的那些,靜卓的婚事不成問題。至於浩哥兒,他的婚事都是十年之後。十年後,足夠我和你爹攢夠浩哥兒的聘禮。」

    沈靜秋心中感動,「娘對女兒真好。」

    「以後同羅隱好好過日子,將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的,就是對娘最大的安慰。」

    沈靜秋重重的點頭,「娘放心,女兒一定會將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的。」

    余氏興致很高,又帶着沈靜秋進入下一家鋪子。沈靜秋雖然興趣缺缺,卻也耐心的陪在余氏身邊。

    夏月朝同後堂連着的花園看了眼,很意外。偷偷的示意沈靜秋朝看去。

    沈靜秋順着夏月手指的方向看去,有個人逆着光看着他,帶着淺淺的笑意,陽光灑在那人的身上,光暈圍繞,猶如九天下凡的仙人一般。沈靜秋瞬間笑了起來,對余氏說道:「娘,這裏面氣悶,女兒就在外面透口氣。」

    「去吧,記得帶着人。」

    「女兒省的。」

    沈靜秋帶着江瑤和夏月來到外面,來人正是羅隱。羅隱一臉笑意的看着沈靜秋,「怎麼沒讓紫竹青竹跟在你身邊。可是她們伺候不好?」

    沈靜秋笑着搖頭,「並非如此。她們跟了過來,不過我將她們留在了外面馬車上。」

    羅隱頓時鬆了一口氣。

    沈靜秋笑問羅隱,「你怎麼會在這裏?」

    「知道你在這裏,我就來了。」羅隱朝廂房裏看了眼,余氏正在裏面認真的挑選貨物,挑選得格外認真忘我,根本就沒注意到這小小的後院多了一個人。

    沈靜秋似笑非笑的看着羅隱,她相信羅隱應該沒有派人跟蹤她。但是羅隱卻準確的找到她們,可見定有內情。

    羅隱尷尬一笑,說道:「這家店鋪的東家,我認識。」

    只是認識嗎?沈靜秋依舊似笑非笑,好似在說,你沒有說實話哦。

    羅隱輕咳一聲,仿佛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最後大大方方的說道:「這家店在我名下,不過我也是第一次來。」

    沈靜秋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挑選珠寶首飾,竟然挑選到羅隱的店裏面。這就好比左手出右手入,弄到最後全是自個的。沈靜秋的臉頰微微泛紅,「我這就去告訴我娘,讓她到別的地方挑選。」

    「別,千萬別去。我看岳母大人樂在其中,我們就不要去打擾。」

    沈靜秋瞪了眼羅隱,有點尷尬的說道:「我娘是在替我置辦嫁妝,到你這裏來買首飾,哪算什麼事。不知內情的人知道了,還以為我們是想占你的便宜。不行,我讓我娘去別家。」

    「何必如此。如果你怕人說閒話,那就生意歸生意,咱們不講人情。至於你擔心羅家人知道了,會拿這件事情說閒話,大可放心。這家店是我私下裏置辦的,羅家人都不知道。」羅隱笑着說道。

    沈靜秋想了想,勉為其難的說道,「好吧,生意歸生意。以後不准用別的理由將銀兩退回來。若是讓我知道了,我定不會原諒你。」

    羅隱笑着應是,「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沈家人是要面子的,尤其是沈青康。自然不能容忍讓人戳着脊梁骨說閨女沒成親,就占女婿便宜這樣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生意歸生意,個人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至於成親後的事情,成親後再說。

    羅隱偷偷的拉起沈靜秋的手,沈靜秋四下看了眼,心頭有幾分緊張。

    羅隱嚴肅的說道:「今兒來找你,是想同你說件事情。是關於大舅哥,我認為你應該知道。」然後羅隱就將沈靜卓想要去送親,求到他這裏來的事情說了。

    沈靜秋大皺眉頭,「當初我就看出他們二人有些不同,後來見哥哥沒將此事放在心上,還以為他對夏侯姑娘沒上心。沒想到,一傳出夏侯姑娘要和親的消息,他就變得這麼衝動。竟然要去送親,他簡直是不知所謂。羅隱,你做的很對,就該打暈了他,將他送回去。」

    「此事你打算怎麼辦。」羅隱關心的問道。

    沈靜秋笑了笑,「就讓他繼續在軍營里磨練吧。時日長了,他就該忘了這些事情。」照着如今的局勢發展,說不定很快沈靜卓就有仗打了。等到那時候,就算是有再多的心思,也全都放在一旁。至於夏侯宓,既然選擇了和親保全家族,那就沒有後悔的餘地。

    羅隱面無表情的說道:「二人本是互有情意,家世也相當,可是偏偏不能在一起。若是他們二人都能主動一點,都能勇敢一點,或許今日又是另外一個局面。」話語中全是替二人感到可惜。

    沈靜秋笑了起來,「不是每一個人都有羅世子的勇氣和運氣。」沈靜秋一點都不覺着可惜。沈靜卓同夏侯宓有情意是一方面,適不適合成親又是另外一回事。沈靜卓妻子是要當三房的家,一定要有主見要有手段,還得懂得大局,為沈靜卓出謀劃策。即便不能替沈靜卓分擔公事上的壓力,至少不會給沈靜卓增添麻煩。這些要求,夏侯宓能做到幾點?沈靜秋表示懷疑。至於夏侯宓將來會成長成什麼樣,那就是將來的事情。

    羅隱笑了起來,「我的勇氣和運氣全都用在了你的身上,你可要負責。」

    沈靜秋乾脆啐了他一口,好不要臉。而且羅隱也太大膽了,旁邊可是有人的。瞧那江瑤,肩膀一抖一抖的,分明是在笑。

    羅隱知道沈靜秋不樂意了,趕緊說道:「我現在就走。岳母大人那裏,就勞煩你說一聲。」

    沈靜秋說道:「你趕緊走。要是讓我娘知道這鋪子是你的,她肯定尷尬的要死。說不定掉頭就走。」

    羅隱點點頭,「那行,我走了。」

    沈靜秋回到廂房,余氏還在挑選。余氏問沈靜秋喜歡哪些,只要是喜歡的全都包起來。沈靜秋隨便拿起幾樣看了看,說道:「娘,這裏的款式同之前看的那家差別不大,我們還是去別家看看吧。」

    「這裏做工紮實,你瞧這簪花雕刻,一看就是經年的老工匠做出來的。你再看這些……」

    「娘,我們還是去別家看看吧。要是別處沒好的,我們再回來。」沈靜秋撒着嬌,讓余氏無法拒絕。

    余氏笑道:「好吧,先去別家看看。」

    離開了鋪子,沈靜秋鬆了一口氣。然後打起精神繼續陪着余氏選購珠寶首飾。

    羅隱同沈靜秋分別後,準備回衙門處理公事。路過一座酒樓的時候,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悄悄的從酒樓後門進去。羅隱起了好奇心,偷偷跟了上去。就看到喬裝改扮的二王爺進入酒樓後院,同人會面。

    羅隱好奇同二王爺約在此處會面的人究竟是誰,直覺告訴他二王爺來到這裏目的肯定不簡單。羅隱沒有冒然跟過去,而是躲在遠處,盯着他們會面的房間。只要有人出來,他第一時間就能看到。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二王爺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那道門再次打開。這人同樣做了喬裝改扮,羅隱只覺身形有些熟悉,可是一時間卻猜測不出此人究竟是誰。羅隱為了弄清對方的身份,只能偷偷的跟上去。看到對方七拐八拐,最後進入寧夏總兵歐陽夏在京城的府邸,羅隱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這人竟然是歐陽俊。什麼時候歐陽家竟然同二王爺有了關係。

    聯想到最近的一系列事情,羅隱心中有了個模糊的概念。當天,羅隱就吩咐得力手下,死死的盯着歐陽俊,事無巨細都要稟報。

    過得幾天,屬下來稟報,說是歐陽俊出了京城,朝南邊去了。

    羅隱冷冷一笑,看來他的猜測要被證實了。當日,羅隱就給已經啟程去賑災的謝明遠去了一封信,讓謝明遠小心歐陽俊暗中使壞,必要的時候,脫離軒轅端,獨自前往災區。

    遠在驛站停留的謝明遠,收到羅隱派人送來的密信,心情頓時盪到了谷底。簡單的一個賑災,這麼多人盯着,哼,還真是看得起他們。明面上要防備着軒轅端,暗地裏還要防備着二王爺,這些人一個個的不消停。謝明遠捏緊拳頭,必要的時候,他也可以心狠手辣,也可以談笑間殺人滅口。

    眼看着羅隱同沈靜秋的婚期即將臨近,正是沈家羅家忙碌的時候。太子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召見羅隱。

    羅隱來到東宮,直接去拜見太子軒轅龍。

    自去年秋狩受傷後,太子軒轅龍就再也沒有在人前出現過。就連羅隱也有兩三個月沒見到對方。見太子軒轅龍起身,朝他走來,每一步都走的很穩很踏實,沒有任何跛腳的跡象。羅隱當即說道:「恭喜殿下,賀喜殿下。殿下腿傷痊癒,可謂是今年第一大喜事。」

    太子軒轅龍哈哈大笑,拍拍羅隱的肩膀,「孤吉人自有天相。當初御醫們都信誓旦旦的說孤的腿會留下殘疾,如今卻恢復如初,只怕不少人該心慌了。」

    羅隱陪着笑了幾聲。「不知殿下召見微臣有何吩咐。」

    太子軒轅龍沉吟片刻,問羅隱,「兩省十二州如今是什麼情況?」

    「啟稟殿下,已經開始賑災,安置流民,組織春耕。相信很快那邊的局勢就能穩定下來。」羅隱一板一眼的說道。

    太子軒轅龍的神色晦暗不明,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是嗎?」

    羅隱揣摩着軒轅龍的心思,估計軒轅龍今日召見他,就是為了災區的事情。

    太子軒轅龍猶豫了一會,「定邦,孤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請殿下吩咐。」

    太子軒轅龍鄭重的說道:「孤想讓你派幾個得力的人手前往兩省十二州,替孤盯着那邊。」

    羅隱面無表情的問道:「請問殿下,既然殿下要派人去盯着,為何拖延到現在才同微臣說起。」

    太子軒轅龍有一點狼狽。

    羅隱繼續說道:「殿下在這之前是不是已經派了人過去。不過那些人都被人解決掉了。」

    「你怎麼知道?」軒轅龍很是意外,狐疑的盯着羅隱。

    羅隱面無表情的說道:「微臣猜的。殿下放心,就算殿下不吩咐,微臣也會派人盯着那邊。此事殿下無需操心,只管等消息就是。」

    太子軒轅龍猛地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這件事情孤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會讓孤失望。」

    「殿下放心,微臣定不會辜負殿下託付。」

    羅隱告辭太子軒轅龍,又去見羅敏。羅隱提醒羅敏,「殿下身邊有一股隱藏的勢力,姐姐要多多留心。」能夠躲過羅敏的監視派人出去,可見太子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羅敏挑眉一笑,「他有隱藏的勢力不奇怪,要是沒有的話,那他這個太子之位早就被人擼下來了。你放心吧,此事我會留意的。眼看着你就要成親了,宮裏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等到你大婚的時候,本宮會出宮替你撐場子。」

    羅隱笑了,「好,我等着姐姐。」

    轉眼時間進入四月,離着沈靜秋同羅隱的婚期越來越近。嫁妝全都準備妥當了,余氏卻依舊着急上火。每天都在擔心,會不會哪個地方出了紕漏,會不會嫁妝沒備齊。沈靜秋瞧着,有些無語,她作為當事人,都沒有餘氏這麼緊張。

    沈靜秋乾脆讓廚房煮了安神湯,勸余氏喝下。余氏太緊張了,需要好好的休息。接着沈靜秋將事情接了過來,抄寫禮單,確認菜單,確認賓客名單,安排賓客坐席。還有背叛碗碟的準備,丫頭的安排。挑選了平頭正臉的,在府中當差數年的丫頭集中起來,到時候就由這些丫頭伺候來往的賓客。廚房那邊也讓人在大廚房的院子裏搭建了幾個大灶台,廚房人手也都安排好了。不用擔心賓客多了,飯菜供應不上。


    茶水房也需要重點關注,沈靜秋挑選了一番,從大房有借了幾個人,加上三房的人手,茶水房總共安排了十來個人。茶水丫頭則另外安排。

    零零總總的,沈靜秋在管事婆子們的配合下,總算將所有的事情都確定了下來。

    余氏休息了兩天,總算恢復了精力。得知沈靜秋安排好了一切,格外的吃驚。查看了一番,連說沈靜秋長大了,能夠擔負當家主母的重擔。沈靜秋含笑不語,想當年在宮裏初掌權柄的時候,也是戰戰兢兢的。時日一長,人也歷練了出來。無論多大的場合,對沈靜秋來說,都是手到擒來。畢竟比規制,比規模,比細心小心,任誰也比不上皇宮大內。這也是為什麼,世家豪門都願意請從宮裏面出來的嬤嬤到府中做教養嬤嬤,調教府中的姑娘們。

    到了四月十七日,曬妝催妝。

    一百四十抬嫁妝,全都是實打實的,沒有一點虛頭,比王府嫁女都不差多少。來添妝的親朋好友見了,紛紛稱羨。當然不少人也在嘀咕,侯府都分家了,三房還能拿出這麼多嫁妝。莫非是將庫房都搬空了。這也太寵閨女了吧,別忘了三房還有兩個哥兒。大的都已經到了適婚的年齡,小的過個十來年也差不多該說親了。

    旁人就笑道:「關心那麼多作甚。人家沈大人同三夫人樂意拿出所有家當嫁女,你們羨慕嗎?」

    「哼,嫁女倒是風光的很,就怕嫁完了閨女後,一家人都要喝西北風。」

    「曾夫人,你不心疼你家閨女,難道還不允許別人心疼閨女嗎?喝西北風又如何,又沒找你曾夫人借一文錢銀子。」

    曾夫人滿面怒容,不屑同這些愚婦們爭論。哼,光知道打腫臉充胖子,卻不知手上沒錢的艱難。正所謂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等缺錢的時候就知道好歹。

    這裏的議論,很快就被機靈的丫頭傳到余氏的耳朵里。余氏心中不滿,這些人哪裏是上門添妝,分明是上門添堵。余氏吩咐下去,好好招呼各家夫人太太,多留意一下到底有那些人在胡說八道。丫頭們領命而去。

    沈靜秋在外面露個臉,臉上依舊蒙着面紗。眾人竊竊私語,這沈靜秋都毀容了,羅家也不嫌棄,果然有信用。

    有人撇嘴不屑,「這是陛下下旨賜婚,別說毀容,就算是斷手斷腳,羅家也得將她娶回去。不過娶回去是一回事,做夫妻又是一回事。這沈姑娘以前堪稱絕色,那羅世子當初非她不娶,估摸着也是被美色所惑。等見了如今沈靜秋毀容後的模樣,那一腔少年熱情,怕是立時就消退的乾乾淨淨。」

    眾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這話說的不錯。少年慕艾,誰也不願意天天面對一張毀容的臉。那沈靜秋去了羅家,只怕是當不了羅家的主。羅家不可能讓一個整日裏蒙着面紗的媳婦迎來送往,免得丟了國公府的臉面。」

    「此話不錯。難怪沈大人同沈夫人,不惜掏空家底,也要給沈靜秋準備這麼豐厚的嫁妝。有了這謝嫁妝旁身,就算不受世子待見,自個的腰杆也能挺直。」

    「正是這個理,沒有容貌只能看嫁妝了。哎,這麼一說,這沈靜秋也怪可憐的。好好的一張絕色面容,竟然會被南越人毀容,難道這是天意,連老天爺都不想看到一張狐媚的臉。」

    愛八卦的的太太們,個個掩嘴而笑,都認為自己猜到了真相,將沈靜秋說的越發不堪。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們心裏頭平衡一點。

    這些話一絲不漏的傳到余氏的耳朵里,將余氏氣了個倒仰,「這些長舌婦,不說人是非會死嗎?不行,我去會會她們,我倒是要看看這些人今日上門,究竟是來做客還是來砸場子。」

    沈靜秋拉住余氏,「母親何必同那些人一般見識。不過是些長舌婦,同她們計較就真的失了身份。」

    「難道就這樣放過她們?讓她們繼續說你的閒話?靜秋,要不你將面紗取了,讓那些都看看你的真容,咱們嚇死她們去。」余氏徵求沈靜秋的意見。

    沈靜秋頓時笑了起來,「母親就愛開玩笑,今日不宜揭開面紗。」

    余氏很失望,她真的很想昭告天下,她的閨女根本就沒有毀容,不僅沒有毀容,還比以前長得更好。不過余氏也知道今日揭開面紗不合適,心裏頭有些可惜,「看着那些長舌婦得意洋洋的樣子,我這心頭就氣不打一處來。」

    「母親,收拾她們的辦法多的是,不用咱們出面,就能讓她們出個大醜。此事交給女兒來辦,女兒一定將事情辦的妥妥噹噹的。」

    沈靜秋叫來江瑤,如此吩咐一番。江瑤促狹一笑,領命而去。

    江瑤換了一身衣服,到了茶水房。說茶水丫頭不夠用,她來幫個忙。端了幾杯新泡的茶水,加入一點藥粉,然後就親自給那些長舌婦們端了過去。

    幾位夫人太太湊在一起喝茶,聊着沈家的八卦,沒半點顧忌。喝過了茶,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其中曾夫人就控制不住的放了一個響屁。眾夫人們紛紛掩鼻退後。曾夫人臉色漲紅,簡直是無地自容。當眾放屁,完全是失禮沒教養的行為。

    曾夫人羞憤欲死,求救似得看着眾人,希望有一個人能好心的替她解圍。

    可是看來看去,都是一張張看好戲的面孔。

    不過很快就有人替曾夫人解圍,其他幾個喝了加料的茶水的夫人,紛紛開始放屁,那屁響徹整個大廳,人人側目而視,偷笑不已。有那看好戲的,乾脆大聲笑了出來,說着風涼話。

    幾位夫人,之前還在嘲笑曾夫人出醜,這會就輪到了自己,可想而知有難堪,多沒面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永遠都不要見人。更恨不得時光倒流,剛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想到京城的八卦婦女們會怎麼議論她們,都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曾夫人卻瞬間活了過來。她一個人出醜哪裏比得上大家一起出醜來的震撼。不過還沒高興起來,又一個屁響了起來,其他幾位夫人就像是迎合曾夫人一樣,接二連三的放屁。簡直成了放屁展覽。

    這下子幾十年的體面都沒了,幾個夫人無地自容,紛紛告辭離去,再也沒臉面繼續留下去。就連第二天的婚禮,幾位夫人都沒有出息。不過此乃後話,暫且不議。

    余氏躲在廂房裏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余氏笑着說道,「你這個促狹鬼,要是換做那臉皮薄的姑娘,怕是自盡的心都有了。」

    沈靜秋含蓄一笑,「女兒就是確定她們承受得起,才會出這個主意。母親可滿意?」

    「滿意,太滿意了。這可比娘親自上陣同她們理論一番要強多了。不過幾個人在我們家出了丑,會不會被人懷疑是我們做的手腳。」余氏擔心的問道。

    沈靜秋攤笑道:「母親放心吧。就算有人懷疑是我們做的,也拿不出證據來。那茶水已經被人處理乾淨,如今連點水沫都沒有。而且我料想她們也不敢在外面說是我們沈家在整治她們。她們一旦這麼說,旁人總要問個前因後果。母親認為,她們敢將那些話再說一遍嗎?真要這麼幹的話,那就是同咱們沈家結仇。父親如今仕途順暢,眾人巴結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得罪咱們家。」

    余氏頓時放下心來,「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

    小丫頭掀起門帘子,「啟稟夫人,啟稟姑娘,幾位姑奶奶回來了。姑娘準備在哪裏見她們。」

    「姐妹們回來了,母親,我去招呼她們。」沈靜秋又吩咐小丫頭,「將姑奶奶們帶到我的院子裏,咱們姐妹幾個好好聚聚。」

    余氏笑道,「你去吧,這裏有娘盯着。有那幾個人的前車之鑑,想來不會再有人不開眼的胡亂說話。」

    沈靜秋點頭應是,「母親,那女兒去了。」

    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沈靜宜,沈靜安都已經到了。意外的是,沈靜如也回來了。

    沈靜宜同沈靜安上前恭喜沈靜秋,又送上準備的禮物。

    沈靜秋笑納,「多謝兩位姐姐。兩位姐姐請裏面坐。」頓了頓,沈靜秋問沈靜如,「六妹妹今兒怎麼回來了?父親知道嗎?」當初沈靜如要給晉王做妾,沈青康氣的要將沈靜如除族,結果被沈老夫人攔下。雖然沒有除族,但是沈青康吩咐了,以後不准沈靜如上門。

    沈靜如諾諾不敢言。

    沈靜宜上前,拉着沈靜如的手,對沈靜秋說道,「三妹妹,是本王妃帶靜如回來的。她也是我們沈家的閨女,是三妹妹你的親妹子。今兒是你添妝的日子,她豈能不回來。」

    沈靜秋似笑非笑,打量兩人。沈靜如穿了一身草綠高腰襦裙,梳了一個流蘇髻,簡單幾樣首飾插在頭上,手上戴了一對碧玉鐲子,瞧着成色不錯,不過算不得頂尖。這樣的貨色在晉王府,只配拿來打賞下人。再看沈靜如一張小臉,尖尖的,可比以前瘦了些。臉上傅着厚厚的粉,慘白慘白的,着實不太美觀。沈靜如身上最大的變化,一個是身量明顯高了一截,二是氣質發生了變化。少了青春少女的明媚,多了小婦人的憂愁。雖然一句話沒說,可是往那裏一站,給人的感覺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妾。

    再看沈靜宜,一身大紅曲裾,紅的刺眼。簡直將沈靜秋這個準新娘都給比了下去。頭上是一套赤金珠玉流光龍鳳頭飾,微微一動,那步搖就輕輕搖晃一下。整個人顯得又富貴又氣派。神色略顯倨傲,未語先笑,卻隔着距離,透着冷漠。沈靜宜同沈靜如站在一起,怎麼看,沈靜如都只配給沈靜宜提鞋。

    沈靜秋嘲諷一笑,「王妃還真是有心,我們都沒想到的,王妃替我們想到了,我們想到的,王妃也早就考慮好了。行了,既然來了那都是客。大家進去喝杯茶吧。」

    四姐妹分賓主坐下,沈靜安擔心沈靜秋同沈靜宜衝突,率先說道:「三妹妹,婚禮上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好了吧。有沒有要我們幫忙的。」

    「二姐姐有心了,有需要的時候我會同二姐姐開口的。」沈靜秋客氣的說道。

    沈靜宜搶着話說道:「三妹妹,我進門的時候聽下人提起,說三叔父同三嬸娘給你準備了一百四十抬嫁妝,當真是羨煞旁人。比本王妃當初出嫁的時候還要風光。」

    沈靜安有些不自在,要說嫁妝多寡,她應該最少的一個吧,只有一百二十抬。不過沈陸氏私下裏給了她兩萬兩的陪嫁銀子。如今她也算是個小富婆,手上極為寬鬆。在樊家眾位妯娌中,她算是過的最舒坦的一位。

    沈靜安深吸一口氣,她倒是想看看這兩人要說什麼。

    沈靜秋淺淺一笑,拿起茶杯,揭開茶杯蓋子,用蓋子輕輕的撥弄浮在水面上的幾片茶葉。「妹妹沒記錯的話,王妃出嫁,總共有一百四十八抬嫁妝,二伯母還給了不少私房給王妃。這些全都沒算在嫁妝裏面。兩相比較,妹妹的一百四十抬看着風光,其實同王妃的嫁妝完全沒得比。」當初沈劉氏給沈靜宜準備嫁妝的時候,二房還當着家。庫房裏不少好東西,都被沈劉氏拿出來做了沈靜宜的嫁妝。那些古玩玉器字畫,雖然不能吃不能喝,卻價值不菲。余氏同沈陸氏曾經私下裏算過一筆賬,沈劉氏給沈靜宜的陪嫁,折算成銀兩的話,少說也有十幾萬兩。手裏捏着這麼一大筆嫁妝,竟然還來羨慕她的,沈靜秋真想啐她一口,讓沈靜宜知道點好歹。

    沈靜宜笑道,「三妹妹何必自謙。人人都說三叔父同三嬸娘將三房的庫房都掏空了,等妹妹出嫁後,三房就要打饑荒。哎,我也能理解三叔父同三嬸娘的心情,畢竟妹妹如今不比當初,沒有豐厚的嫁妝旁身,等到了羅家只怕更無立足之地。哎,瞧我這張嘴,該打。妹妹可別生氣啊。」

    沈靜秋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靜宜,「之前在大廳的時候,我就聽到幾個婦人說了意思差不多的話,都在可憐我毀容,要靠嫁妝撐面子。母親氣的大罵,一群長舌婦,心胸狹窄,見不得別人有一點好。等死後下了地府,肯定是要被拔舌下油鍋。」

    竟然說她是長舌婦,沈靜宜的表情差點扭曲了。

    沈靜安掩嘴偷笑,果然還是要沈靜秋出面,才能讓沈靜宜吃癟。

    沈靜宜深吸一口氣,「三妹妹的口舌還是這麼利落。在娘家沒關係,我們都是姐妹,自然不會同妹妹計較。不過等去了羅家,羅家人口眾多,性子各異,到時候妹妹再這樣張狂,說話沒半點分寸,被人打板子那也是活該。哎呀,瞧我,怎麼能說妹妹活該。要是羅世子聽到了,怕是要找我麻煩了。就是不知羅世子能不能適應妹妹那張面容。實在不行的話,我勸妹妹一句,那面紗就別取下來了。最好洞房的時候都帶着,這樣一來才不會將人給嚇壞。」

    沈靜秋端起茶水就朝沈靜宜潑去。

    沈靜宜跳腳,看着被茶水髒污的衣裙,心情極為惡劣。「沈靜秋,你作死嗎?竟然敢潑本王妃茶水。」

    沈靜秋啊了一聲,一副無辜的模樣,「剛才一隻鴨子嘎嘎嘎的亂叫,聒噪的很,乾脆一杯茶水潑出去。沒想到竟然潑到了王妃的身上。還請王妃恕罪。」

    「你,你好樣的。」沈靜宜指着沈靜秋,「本王妃今兒就請出國法,治你一個大不敬的罪名。」竟然將她比作鴨子,簡直就是找死。忍無可忍,今兒定要給沈靜秋一點教訓。

    沈靜安同沈靜如張大了嘴巴,大得足夠塞進一個雞蛋。沈靜秋竟然對沈靜宜潑茶水,難道沈靜秋忘了沈靜宜的身份嗎?這麼做,不怕被打嗎?沈靜安心頭緊張不已,示意身邊的丫頭,趕緊去將長輩們請來。遲了的話,沈靜秋只怕要吃虧。

    沈靜秋眉目微動,「王妃息怒。剛才是我出神了,以為有一隻鴨子在耳邊聒噪,想都沒想,就將茶水潑了出去。哪裏想到,竟然就潑到了王妃的身上。都是我的錯,要不我賠王妃一件裙子。」

    沈靜宜怒斥,「放肆!本王妃是貪圖你一條裙子的人嗎?來人,沈靜秋以下犯上,對本王妃大不敬,給本王妃掌嘴。掌嘴三十。」

    三十板子打下去,沈靜秋一張臉就徹底毀了。

    沈靜安趕緊勸解,沈靜秋明日就要出嫁了,被打了臉如何見人。這是要逼死沈靜秋嗎?沈靜秋也真是的,怎麼可以這麼衝動,直接對沈靜宜潑茶水。「大姐姐,你息怒,三妹妹不是有意的。」

    「你閉嘴。」沈靜宜直接怒斥沈靜安。

    沈靜安蹙眉,心頭不滿。還要再勸,就見沈靜秋對她搖頭。沈靜安心想,沈靜秋敢這麼做,定是有所依仗。那她何必多事,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

    沈靜秋老神在在,沒有絲毫懼怕之色。沈靜秋臉帶笑意的問道:「王妃真的要治我的罪?」

    「廢話。」

    沈靜秋笑道,「你確定?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吃哦。」

    沈靜宜微微眯起眼睛,沈靜秋是什麼意思?威脅她?虛張聲勢?拖延時間等待救援?沈靜宜冷哼一聲,不管是什麼理由,今日都不能放過沈靜秋。沈靜秋自己將把柄送上來,她豈會放過。厲聲說道:「給我動手。」

    王府婆子們衝上去,卻在此時,沈靜秋朝沈靜宜吐了兩個字。只見沈靜宜臉色大變,趕緊喊道:「都給我住手,全都下去。這裏沒你們的事。」

    王府婆子面面相覷,王妃這主意改的也太快了點吧。不過王妃都發了話,自然要聽。

    婆子們退下,沈靜宜卻焦躁不安的盯着沈靜秋,「三妹妹,有些話,我想我們有必要私下裏說說。」

    沈靜秋笑道,「好吧,我就勉為其難。」

    沈靜宜板着臉,跟着沈靜秋來到廂房。沈靜宜厲聲質問,「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沈靜秋攤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想如何?」沈靜宜緊張得手心都在冒汗。

    沈靜秋笑了笑,「不如何。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只要大姐姐不找我麻煩,我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一個字也不會吐露出去。」頓了頓,又說道:「若是我真的要對付大姐姐的話,我早就將此事聲張出去。屆時大姐姐這個王妃之位保不保得住,可是兩說。」

    沈靜宜鐵青着一張臉,「我憑什麼相信你不會說出去。你能給我保證嗎?」

    「信不信在於你,同我沒關係,我沒責任對你做出保證。」沈靜秋嘲諷一笑。

    沈靜宜捏緊了拳頭,「沈靜秋,你好樣的,我果然是小看了你。」

    「彼此,彼此。」

    沈靜宜冷哼一聲,轉身離去。沈靜安找了過來,「三妹妹,你對大姐姐說了什麼,瞧她那臉色,像是嚇住了一樣。」

    沈靜秋神秘一笑,「天機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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