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神 第45章 火焰掌

    站在我身後的老刀吩咐我讓開，自己走到第三層樓的樓梯口臨空大喊：「三分鐘內撤回蛇群，不然弄死你的蛇子蛇孫！」

    老刀的喊聲一起，層層疊疊的蛇群略有騷動，馬上又恢復原狀疊在那裏。也許是沒有得到撤回的命令，它們這些妖孽不敢妄動。

    海水拍打沙灘與礁石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我現在能清楚地看見昨晚只有些輪廓的遠處大山。海面上空竟然有很多隻海鷗在那裏自由飛翔，不知道這些天地間的靈物是否曾受過水潮生這些蛇妖們的傷害？哥哥我心裏真希望沒有過。

    &與林可有的私事，你為什麼要來插手？」

    極大的一股腥臭味從海面上飄過來，水潮生的話音裏帶着十足的怒氣在那裏詰問老刀，我趕緊大睜着雙眼四處搜尋，卻看不見水潮生的半點影子。

    老刀沒有回應水潮生的詰問，走回來輕輕拍了我肩膀一下。等我用眼睛看他，他才努嘴向海面上空海鷗不停飛翔的地方，意思是水潮生就在那一處，具體位置無法指給我看。

    &跑到中國撒野，我只好出手對付你，算是小小懲罰！」

    向我努嘴完畢的老刀突然出聲大喊，同時抬起右手對準樓下層層疊疊的蛇群。他的右掌心向下，慢慢發起紅光，蛇群開始躁動不安起來，不停地在樓下滑動身子，相互碾壓着逃避紅光。

    水潮生沒有再回應老刀的話，蛇群開始向外邊滑去，身子卻不敢離這幢獨棟小洋房太遠。

    &斷你些臂膀讓你好看！」

    老刀站在樓梯口不停地揮動右手，右手的掌心裏冒起耀眼的紅色光芒，樓下的蛇群開始向海灘方向滑去，卻被半空中落下的一圈煙霧攔住。

    這些蛇群似乎很害怕這圈煙霧，只好慢慢向洋房滑回來，那速度比蝸牛還慢，看得我心裏直想笑：果然是老鼠鑽風箱，兩頭受氣！

    要逃回海邊吧，水潮生不會放過它們；要繼續圍困小洋房吧，我身邊的老刀又要取它們的蛇命，真難辦！

    老刀的右掌不停地揮動着，那隻手像加了氧氣一般，火焰燃燒得極旺盛，似乎持着澆了油的柴火點在那裏，威勢逼人。

    站在老刀身體旁邊的我已經感到背部被烤出大汗來，也不知是什麼高深法力在為老刀撐腰，反正就感到蛇妖頭兒水潮生很忌憚他，小洋房下的這些蛇群就更不用說了。

    &呼呼……」老刀右手掌心裏發出的火焰向火箭筒發射一般，一大股火焰成扇面擊向樓下的蛇群，空氣里立即傳來難聞的腥臭加皮肉烤焦味；蛇群在樓下亂舞着，嘴裏發出慘叫聲，竟然與人類的叫聲區別不太大。

    &子與你誓不兩立，那就先料理你！」

    一直沒再發話的水潮生突然惡狠狠地大叫起來，原來在海面上空飛翔的那些海鷗驚叫着盤旋開去，它們身下的海水憑空升起數丈高的大團海水急速向小洋樓方向射來，速度與力道並不亞於出膛的炮彈，看得哥哥我直發愣。

    妖果然是妖，確實厲害，幸虧有老刀在這裏替我扎場子>

    慢慢抬平右手，老刀淡定地把燃燒着的右手向海水襲來方向推去，只聽「呯呯呯……」的聲音不絕於耳，燃燒着的火焰與大團海水在空中相撞，空氣中的聲音轉換成「噼啪>

    響聲震人耳膜，隨即在空氣中又響起「滋滋滋……」的聲音，大團大團水汽被火焰蒸發在半空中，然而火焰卻在半空中繼續燃燒，仿佛是傳說中的「三味真火」，無比厲害！

    我詫異地回頭看老刀，他的右手掌心仍然火焰不滅，但襲向我們小洋房這處的大團海水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誰強誰弱立見分曉。

    天哪，這種結果有點像末端導彈攔截的情形麼！

    正在這時，慘叫不止的樓下蛇群里出現了渾身着火的男男女女，正不停地在那裏扭動身體。想必是受不了老刀右掌心裏火焰的焚燒，不得不現出原形，在樓下上竄下跳，狼狽不已。

    老刀停止攻擊樓下的殘兵敗將，不過右手掌心裏的火焰仍然沒有熄滅，兩眼卻直盯着海水方向看，似乎圍困小洋房一晚的這些蛇男蛇女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要是樓下的蛇男蛇女敢拿性命向我們兩人垂死攻擊，自然會讓它們分分鐘毀滅於無形。

    天空中的海鷗不見蹤影多時，水潮生也沒有再出聲，更沒有重新擊起海浪襲向小洋房這邊，不知道它在想什麼，下一步要如何對付我們。

    向樓下盯去，現出原形的男男女女蛇妖們或臥在那裏喘氣，或左偏右跌地相互攙扶，貌似沒有力氣再向我們兩人發難，我心裏這才穩當起來，乾脆站在老刀身後仔細觀看他的右掌心。

    &刀，你真厲害！」

    觀看他右掌心一陣後，我發自肺腑地讚揚起來，老刀卻哈哈一笑：「你左眼裏發出的白色光芒比我的火焰強一萬倍，只是你還不能純熟運用到這種境界罷了！」

    聽老刀這樣一說，我心裏一動，為什麼不念念《金光咒》來消滅殘餘的蛇男蛇女呢？

    剛念得幾句，老刀回頭止住了我，同時把右掌心裏的火焰收回，手掌立即恢復如初，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而他的右手掌也從來沒使用過一般，實在神奇。

    你一念這咒語，樓下的蛇妖們就會靜靜死去，何必撿這便宜？還是保存你自己的體力，繼續在心裏慢慢參悟你認為最有用的東西。解決最後問題的時間不遠了，老刀我不會繼續介入，明白我的意思嗎？

    老刀在嘴裏吐出這些話後，然後緊緊盯住我臉龐看，我只好點頭。

    老刀的意思我明白，最後對陣水潮生時，他不會援手。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們間的恩怨還是自行了斷最有意思；老刀如果從頭至尾都介入，那我氣沖斗牛地來到日本的神戶還有什麼什麼趣味？

    &剛才用的這個，這個叫什麼來着？」

    也不知道老刀會不會回答我的問題，我還是忍不住心裏的好奇出聲詢問，老刀卻微微一笑：「火焰掌。」

    我連連點頭，這「火焰掌」極是厲害，與部隊裏的火焰噴射器有一拼，但人家這手掌可以隨身攜帶，人在哪裏，武器就在哪裏，多好！

    火焰噴射器卻不行，無法隨時帶着使用。從方便攜行上看，真希望自己也能達到老刀的水平，不過目前只能是空想，只怕以後也沒有機會學到這手絕活。

    圍困小洋房的殘餘蛇妖們開始向海邊滑去，可能得到了水潮生通過隱蔽途徑傳來的信息，正合了它們逃跑的心愿，只是不敢滑行得太快，那極有可能會被水潮生收拾的。

    我與老刀靜靜地站在下第三層的樓梯口看着這一切，沒有再說話。空氣里的腥臭味仍然濃厚，聞得我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只是不好意思再當着老刀的面抬手捂鼻子。

    小洋房裏面、四周都靜悄悄，連海面上一時都風平浪靜，似乎我與老刀正呆在一個孤立的環境裏邊，恍然如在夢中。

    &們下去。」

    又靜了十來分鐘後，老刀帶頭下樓梯，我只好跟在他身後行走，心裏開始猜測水潮生下一步的行動將會怎樣。它要如何與我最後攤牌？我如何才能讓它這個蛇妖的頭兒解除我姐姐身上「控心丹」的禁制？

    我們在第三樓的房間裏拿上背包後，老刀突然給我一顆黑色的丸子叫我吞下去，我趕緊照辦。儘管心裏想知道這黑色丸子有何作用，但老刀似乎不想說給我聽，只好把疑問暫時放在肚子裏。吞下黑色丸子總歸是有用處就行，老刀絕對不會害我。

    &這些蛇妖的屍體念一念你的《往生咒》吧，這些小嘍囉也是沒有辦法。它們不先前來送死，你又如才能最後面對水潮生？」

    背着背包在一樓的蛇妖屍體面前站立一陣後，老刀頭也沒回地吩咐我念《往生咒》。我略一靜心，嘴裏大聲念起經文，開始超度小嘍囉蛇妖。難道圍困我們小洋房而被火焰掌毀滅的這些小嘍囉屬於「能度不殺」的範疇？

    等我念得差不多後，老刀這才轉過頭盯住我看，神色里竟然有些凝重，弄得我心裏惴惴不安起來，難道我做錯了什麼？老刀不應該這樣看我才對麼？

    接下來，我只能在外圍幫助你，需要你自己打頭陣解決終極問題，也算一次艱苦的鍛煉。能不能幫你姐姐解除「控心丹」的禁制，完全在你自己的反應與能力上，我不能全包全攬替你去擺平所有事情。

    當老刀把中心意思表達完整後，我愣住了。

    不是害怕，是想不出我將面對些什麼預料不到的事情，立即感覺身上的擔子超過一千斤，甚至超過一萬斤，可是我林可有必須堅強，水潮生並沒有那麼可怕，它只是一條惡毒的蛇妖罷了！

    伸出自己的右手掌，剛才發出極強火焰的那隻手現在溫度如常，老刀把這隻手掌放在我頭上輕輕拍了幾下，幫我把背上的背包拿下來，接着打開背包幫我取出那把烏黑的桃木劍。

    拿着桃木劍又盯我一陣後，老刀這才把劍遞到我手上：「用這把劍先斬殺一條大蛇，然後吞下它的蛇膽，會增強你左眼裏白色光芒的力量！」

    交待一些注意事項後，老刀告訴我他在高鐵車站那裏等我，如果我三天之內不能完成日本之行的最終目的，他也不會回來找我，有些事情必須等我達到最終目的後才可以告訴我，那時候的我自然有資格聽，現在只能這樣。

    對着老刀離開的背影恭敬地鞠了三個躬，我右手緊握着烏黑的桃木劍向海邊走去，希望自己能成功，能真正從這件事情上成熟起來，造就一個強大而獨立的林可有。

    老刀的話自然深意重重，我必須完成自己的任務再回去聽他的教誨，想必他此時不對我說的話是為了將來，為了將來我們高高興興見面時再說，那些話對我的幫助與用途都應該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