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突然面露痛苦神色渾身一顫,雙手不由一松,師青衣和夏武雀兩人便同時落下,在落下之際,本昏迷着的師青衣竟忽然睜開了雙眼,此時此刻,女孩的雙眼中閃耀出一種七彩的光芒,似充滿了蠱惑的味道,幾乎同時,反應敏捷的夏武雀伸腿狠狠往地上一蹬,埋頭便撞。
令他意外的是,對方居然被他輕易一撞,就慘叫一聲橫飛出去.
這很不對頭,但此刻的夏武雀根本沒時間多想,一擺脫對方他就趕緊飛撲向前,抓住江疑後立即看都不看,就把江疑向那道已漸變回本色的澗水中甩去,自己則並不停留再撲向對方。
這時師青衣舞着也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把分水刺般的武器,正和對方殺成一團,古怪的是,師青衣在步步緊逼,對方卻在狼狽後退,夏武雀心想莫非對方的巫術又度失靈了,他怕良機一閃即逝,不敢猶豫,急忙繞到對方背後,對着對方背後,上去就是一腳。
對方要躲不及,猝不及防之下被他踹的向前一個踉蹌,恰恰迎上女孩劈面的一刺,瞬間竟給刺了個透心涼。
不過這廝也算相當悍勇,被刺中心窩居然還有餘力緊緊抓住師青衣的胳膊,狠狠一扭,疼的師青衣花容失色,兵刃當即脫手,那廝緊接着大吼一聲右手如電,直取她咽喉去,要是被他這一下打中,只怕能連師青衣的頭都打爆,好在夏武雀再度趕到,照着對方後腦就是一拳。
就聽轟的一聲,那巫正級的好手的眼珠被他打的都差點從眼眶裏蹦出,頭部受此重擊,他手上自然沒了力道,師青衣得以掙脫,趕緊煞白着小臉捂着胳膊跑開,可她轉才身就聽身後又傳來一聲怒吼。
師青衣忙回頭,只見在漫天的血霧中,渾身青芒狀若天神的夏武雀威風凜凜的單手提着一人站在那裏。
原來那兇狠的巫正竟被夏武雀生生從身上扯下了一條胳膊來!
那巫正在夏武雀的手中慘叫着卻已無力掙扎,只能用一雙死魚一樣的眼睛悽厲的盯着正看着他發怔的師青衣,他的心中充滿了悔恨,他在恨自己,早知道巫術還會再度失靈,自己為何不趕早殺了這兩個小崽子?一時大意卻讓自己落到這樣的地步!
不容他多想,下一刻,夏武雀劈手提起他來,高舉過頭,大聲的道:「殺你的正是夏巫正的兒子!」
隨即便把這廝向自己的膝上重重的撞去,咔嚓一聲過後,這巫正居然被他當場撅成了兩半,就此報銷。
事情峰迴路轉,結局這般血腥,這讓才衝到他們附近的野叔看的都要石化了,蠻荒子弟能生裂虎豹是不假,可夏武雀今日竟生裂巫正,這也太猛了點吧,在蠻荒,下族殺戮上族是大罪,想到這一點野叔看着滿地的血腥不禁驚惶不安,急忙問夏武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武雀先對被自己暴戾舉動驚呆的師青衣罵了聲:「傻了嗎,還不去救你哥哥?」才來和他說話。
被他罵的發怔的師青衣趕緊躍起,就好似一條魚一樣潛入了水中,但她轉眼又浮出水面,急促的對夏武雀道:「對方的人來了,好手不少,你們快躲起來。」
跟着她竄出水面的還有條鼓着眼睛長有胳膊的小梭魚,看那傢伙的樣子大概是個斥候。
正要和野叔解釋事情的夏武雀聞言搖頭道:「又能躲到哪裏去?」言畢,就問師青衣對方多少人,他們水族又來了多少人。
「對方還有五人,我舅父帶了西海浪沙城五萬兵馬。」
五萬.。被這數目嚇一跳的夏武雀不由納悶,你們這麼多人馬還收拾不了五個對手嗎,忽然想起,這水族裏什麼玩意也有,比如這梭魚也算戰力嗎,趕緊追問:「我要的是能打的,如你我這樣的有多少?」
在扶着江疑的師青衣的詢問下,那隻梭魚吐了個泡嘰咕了一聲,師青衣一聽忙欣喜的告訴夏武雀,有十個呢,她舅父更是超越族巫的好手。
夏武雀卻連臉都氣黑了,他媽的,五萬蝦兵蟹將里就出十個我這樣的廢材,難怪打到現在才來一隻可清蒸可紅燒可烹湯的梭魚!至於師青衣說她舅父是超越族巫的好手,他自然也就不信了,女孩此時大概也覺得水族援軍的實力和自己開始報的人數相比,實在太不對等,一下尷尬的小臉都紅透了,幾縷青絲貼着她潔白的面頰,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女孩慚愧嬌羞的容顏足以令梭魚翻身,子弟側目,夏武雀卻沒功夫欣賞她這份沉魚落雁的美,一拉野叔,道:「野叔,已到這個地步了,我們只有繼續全力保住他們,殺盡對方才行。」
夏橫野當然明白夏武雀的意思,對方只要跑了一個,消息就要走漏,對方就會報復,為了家族的安危,他們只能殺人滅口,他只是吃驚於夏武雀展現的這種和平時的極端反差以及老道。
他想,看來雀兒真的長大了。
趕緊安排下去。
野叔是族內的戰巫之首,往日就負責部落安危和狩獵捕獲等事務,對指揮作戰當然輕車熟路,簡單幾句後就把夏家子弟佈置完畢,那條差點被主子迷昏的梭魚也在師青衣的安排下,立即向西海口處游去,他將把這裏的消息告訴師青衣的舅父,援軍首領師河伯,並要他帶軍馬從後包抄堵住敵人的去路,好配合夏武雀等,將對方斬盡殺絕。
戰心一起,此地便人人肅穆,殺機森森。
但在兩岸數十個戰巫,或接近戰巫的好手們保護下的三人一寵,卻正在互表衷腸。
醒來的江疑正含淚看着身邊這位初識就為自己玩命的兄弟,拼命的感激,之前總愛和夏武雀對着幹的師青衣現在也乖巧的很,她確實很感激夏武雀,因為她知道,今天若不是夏武雀,他們兄妹兩人今天必定凶多吉少。
江疑在對夏武雀發誓,以後一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還摘下自己衣服上的一顆在水族都很寶貴的避水珠,塞給夏武雀,告訴他大家以後一定要多走動。
接着又要求自己的妹妹把手腕上那顆珍貴的解藥石送給阿獵,因為他記得昨天阿獵很想要那玩意,阿獵沒有客氣,要吃,夏武雀趕緊制止住它,對江疑道:「大敵未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我不管,夏武雀,我欠你一條命!對了,你要的銀沙我回去就給你弄來!」
「好的好的,這些等會再說,你先好好休養。」
「不,不,我不要休息,我要把這些傢伙碎屍萬段!」
堂堂西海王侯無法忘記被人提在手中的奇恥大辱,他甚至都有些歇斯底里了。
這兩個少年,就這樣一個在激動,一個在苦笑,一個很成熟,一個有些幼稚,師青衣安靜的看着他們,但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大部分的目光其實都落在了夏武雀的身上,不過野叔注意到了。
有着七彩瞳的師青衣其實閉着眼睛都能看到周遭的一切。
所以目睹一切的她實在無法忘記,夏武雀為保護他們兄妹作戰時的威猛姿態,他勇敢堅強他殺伐果斷,他渾身上下充滿了令人難忘,更令雌魚難忘的雄性氣息,師青衣認為夏武雀假如是條魚的話,他的子孫一定會遍佈這個世界裏所有的江海湖泊.
但比起這些,最令她感動的,還是這位剛強英勇的少年,為了她,竟甘願對敵跪倒,屈辱在塵埃中的一幕。
有時候低頭更英雄,她想。
遠方的喧譁漸近,夏武雀握緊骨矛抬起頭來,再見他英姿勃髮狀若天神的一刻,青衣魚尾在水中輕擺,她忽然有些莫名的悲傷,心想為什麼自己是條魚兒,雖然她貴為王族,但很快她又甜甜的笑了起來,因為她想起夏武雀的那句「是啊,這麼漂亮的女孩誰不喜歡」,這個傢伙真不要臉,這種話也敢說!
「臥槽!」
邊上的阿獵忽然罵了一聲,因為它很不滿昨天欺負過它的仇人總盯着自己的主人看,看什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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