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盤托出
第二天一大早,陳遠陌就醒了,洗漱完畢,用完早膳,就命院子裏的小廝丫鬟們打掃整理,又吩咐小廚房那邊做些點心來,經過多番打聽,陳遠陌是知道林淼的口味的,就這樣一直忙活到下午,全都準備的差不多後,瞅着這時辰,林淼也該快來了。
陳遠陌吩咐了小穗看着,還有哪裏需要佈置,然後自己帶着元寶一起去門口迎接人了。
陳遠陌小跑着來到陳府大門口,就怕把人錯過了去,他讓守門的小廝把大門給打開,自己站在石獅子像旁邊,不停地朝着官道旁張望着。
恰巧這時,一輛馬車出現在陳遠陌的視線範圍內,朝着陳府這邊緩緩的駛來,陳遠陌還以為是林淼來了,可當馬車停在陳府門口後,他立刻垮下了臉,撇了撇嘴,有些鬱悶了。原來乘車而來的人並不是林淼,而是徐居振父子倆。
其實徐居振他們根本沒料到陳遠陌會出現在門口,看樣子是在等人的架勢,本就一心想與陳遠陌搞好關係的徐德浩笑臉相迎道:「表弟,你怎麼在這裏?是在等我與父親的嗎?」
陳遠陌自然不會接這話的,他立刻換上一副謙虛的模樣,笑着問道:「舅舅和表哥怎麼會來這裏?我以為你們會在府中稍作休息的。」
&天來找你,是有要事商量的。」徐居振早就想好了說法。
&麼事啊?」陳遠陌問道。
&徐居振看了看周圍,壓下聲音道:「是私事,關於徐家的,這裏不便說。」
陳遠陌一聽,心裏肯定是不樂意了,他還要在這裏等林淼的,好好的計劃被打亂了,可忽然之間,一個想法從他的腦海里閃過,陳遠陌有了主意,便立刻換上關心的口吻道:「那好,咱們進去說。」說着,便將二人請進的陳府,然後吩咐元寶道:「元寶,你在這裏等着,等淼淼來了,就把他帶我院子去。」
&少爺。」
於是陳遠陌帶着徐居振兩父子去了自己的院子,進了廂房,陳遠陌招呼着小穗上茶,等茶水端上來後,陳遠陌便打髮屋裏伺候的丫鬟離開,直到只剩下他們三人。
陳遠陌親自將茶水送至徐居振前,問道:「大舅舅有何事找我商量,還請您詳細道來。」
&是這樣的。」徐居振故作惶恐的說道:「這……你外公他…>
&公他怎麼了?」
&外公他命不久矣!」徐居振將哄騙徐妃手段用在了陳遠陌的身上。
&麼?」陳遠陌張大了嘴,這……這不可能吧。他記得自己的外公還能活好些年歲呢。
徐居振見陳遠陌吃驚的樣子,以為他相信的這件事。昨日徐妃一口咬定,決不會金陵,這真讓徐居振不知如何是好,要是徐妃不去金陵,那誰來幫他在父親那邊圓謊做事?所以最終他將主意打到了陳遠陌的身上,如果陳遠陌開口去求徐妃,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
先不管這事是真是假,陳遠陌有些莫名其妙了,「外公病重,可我……可我也不認得什麼名醫啊,是需要我幫什麼忙啊?」
&求求徐妃娘娘,讓她看在父女一場的份上,回金陵探望你外公吧。」徐居振懇切的說道。
&妃娘娘不願回金陵?」陳遠陌更是一頭霧水了,「這……這不對呀,我記得徐妃娘娘不是自己請旨回金陵的麼,怎麼就不願意回去了?」
&是這樣的,」徐德浩早就想好了對策說法,「徐妃娘娘年輕時是有戀人的,但是被祖父硬逼着嫁來了帝都,所以心裏有所怨恨,本來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心裏的怨氣沒那麼大了,只是昨日父親與徐妃娘娘回憶往昔的時候,徐妃娘娘又想起來當年自己被迫嫁入皇室的事,這不,一時間便負氣,說不回金陵了。」
陳遠陌早就不是那個十幾歲的小毛頭了,有了前世豐富閱歷的他,很明顯的就看出來徐居振他們沒有說實話,最起碼有一半是假的。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不願意說,他陳遠陌也不可能拿刀逼他們講吧,再說了,徐妃去不去金陵,跟他一點利益衝突都沒有,他又何必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去走這趟渾水呢。
陳遠陌笑了笑,說道:「你們也說了,是徐妃娘娘負氣說的話,那大可不必當真,徐妃娘娘回金陵的事情,皇上是已經下了旨意的,如果徐妃娘娘這個節骨眼上鬧着說不去,豈不是欺君?你們真的是多慮了。」
陳遠陌的這句話仿佛給徐居振吃了顆定心丸,沒錯,皇上已經下旨了,徐妃不回金陵就是抗旨,如果被皇上追問起原因,徐妃也不可能把真是的原因說出了,畢竟徐家貪了那三十萬兩銀子。
就在這時,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門,是元寶的聲音,「少爺,世昌世子來了。」
陳遠陌一聽,連忙說道:「快把人請進來。」
&等……」徐德浩臉色微變,現在正在說要緊的事,是不能被外人打擾外人聽到的,這陳遠陌怎麼能夠放什麼世子進來?
還不等徐德浩制止,陳遠陌早就快步走向了廂房門口,這時們被打開,穿着一身白色狐皮大氅的林淼走了進來。
林淼剛踏進房門,就被一個大熊抱,他眨眨眼,有些不確定的道:「遠……遠陌?」
&嗯,是我,是我,」見林淼不帶姓的喚自己的名字,陳遠陌心裏那個叫甜蜜啊,幾乎都忘了屋裏有別人了,他摟着陳遠陌的脖子就親了過去。
虧得陳遠陌眼尖,用餘光瞄到了屋裏徐居振與徐德浩那尷尬的臉,他立刻雙手抵在陳遠陌的胸膛,好不容易將人推了出去,然後丟給他一個眼色。
陳遠陌這才察覺到場合不對,頑皮的向林淼吐了吐舌。
徐居振輕咳了兩聲,道:「遠陌,不介紹一下嗎?」
&陳遠陌點點頭,笑着向他們介紹道:「這位是世昌王府的世子,林淼,是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徐居振又不是瞎子,剛才瞅着陳遠陌那親昵勁,那心思肯定不是好朋友那麼簡單。徐居振現在也沒那麼多精力去琢磨這些,他笑着打招呼道:「在下是遠陌的大舅舅,見過世昌世子。」
林淼本就不是什麼好交際的人,他滿不在乎的向徐居振他們點頭示意,然後看了陳遠陌一眼,略微抱怨的說道:「原來你今天有約啊,那幹嘛還答應我的帖子?」
陳遠陌邊拉着林淼坐下,邊為自己解釋道:「本來是沒約的,舅舅他們來找我是為了徐妃娘娘回金陵的事,現在談的差不多了,不耽誤咱們的時間。」
被被陳遠陌這麼一說,林淼突然想起了些什麼,他接過陳遠陌遞來的茶水,隨口說道:「徐妃娘娘應該不會去金陵了吧?據說她病重了。」
徐德浩聞言,大吃一驚,「這……這怎麼會?昨天我們進宮的時候,徐妃娘娘還好好的,怎麼突然病重了呢?」
林淼本不想理會的,但見陳遠陌也是一臉好奇的模樣,這才不得不耐下性子來解釋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我是聽母親說的,今天我母親去宮裏見皇后娘娘,恰巧那時是眾妃嬪向皇后娘娘請安的時辰,就只有徐妃娘娘沒在,她宮裏派了個小宮女說是病了,病的下不了床,直咳嗽,後來請了御醫,經過御醫診斷,是由於天氣轉冷,徐妃娘娘受了涼,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從而引發成了肺病。」
&病?!」徐居振睜大了雙眼,他沒料到徐妃居然為了不去金陵,如此自殘。
&果肺病治療不得當的話,會變成肺癆的,」林淼沒注意他們表情,自顧自的說道:「好在徐妃娘娘的肺病不算嚴重,但是拖着這種身子去金陵,是不可能的了。」
&麼……怎麼會這樣……」徐德浩臉色大變,自言自語。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這樣,三十萬兩的銀子是自己在他們的慫恿下貪的,要是被追求起來萬一被徐家放棄了怎麼辦,徐德浩滿臉沮喪,看向徐居振,道:「父親……父親,這該怎麼辦?父親……還有誰能救我?……」
徐居振拍了拍徐德浩的背,算是安撫了自己的兒子,然後他懇求陳遠陌道:「遠陌,你能進宮去求求徐妃娘娘嗎,讓她的病快點好起來,跟我們去金陵。」
&陳遠陌倒是為難了,「生病之事,哪兒能病患說好就能好的?雖然外公病重,但徐妃娘娘的病要是治不好,也是要命的啊。」
&還小,根本不知道徐婉那鬼心思!」徐居振着急之下,居然忘記了尊稱,「她是裝病,或者根本就沒有病得那麼嚴重!」
&妃娘娘裝病不回金陵的話,應該是對當年外公拆散她與她戀人的事有關吧,」陳遠陌微微皺眉道:「既然徐妃娘娘不願意,你們何必強求呢。」
&不,還有一個原因!」徐德浩什麼都顧不得了,「是因為……」
&浩!」徐居振大聲打斷了徐德浩的話,他狠狠的瞪了徐德浩一眼,現在還有外人在場,別把不該說的說出去!
&有什麼原因?」陳遠陌面色也有些不好看了,「你們既然要找我幫忙,也不該瞞着我才是,到底出什麼事了?!」
徐居振看了一眼坐在榻邊的林淼,低聲請求道:「可不可以先讓世昌世子迴避一下。」
林淼很識相的站起身,別人的私事,自己還是不參合的好,他剛要開口說請辭什麼的,卻被陳遠陌搶先一步,「為什麼要讓他迴避?他對我來說不是外人!」
&陌……」林淼有些尷尬了,他拽了拽陳遠陌的衣角,誰知直接被陳遠陌拉在身邊,說什麼都不放手。
&陌,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舅舅!」徐居振沒想到陳遠陌居然會跟自己唱反調,本來按着這幾天相處,他已經把陳遠陌的性子摸透了,他很孝順,從不忤逆長輩的意思。
&的態度沒什麼不對,我知道您是我舅舅,平日裏我也很尊敬您。」陳遠陌振振有詞道:「可您也不能仗着您是長輩,向我提出無理的要求吧?!」
&只是讓世昌世子迴避一下,這算什麼無理的要求?」
&要讓淼淼受到委屈的要求,都是無理的要求!」今天本來是自己跟淼淼有約的,你們不請自來也就算了,還把淼淼趕走,他不生氣才怪呢!
徐德浩見陳遠陌時真的生氣了,怕萬一他跟徐妃一樣,一生氣後就什麼都不管了,於是他在心急之下,也不管什麼顧慮了,乾脆全盤托出,「表弟,表弟,你別生氣,我說就是了,去年我和地方官員貪了朝廷撥下來的三十萬兩銀子,如今已經被二皇子殿下知道,怕是已經傳進皇上的耳朵里了!現在能救我的,唯獨徐妃娘娘了!」
徐德浩的話一說出,屋子裏一片靜寂,過了片刻,徐居振嘆了口氣,扶着椅子坐下,疲憊的看着陳遠陌,道:「德浩也是被人引誘的,事情的經過很麻煩,一時半會的解釋不清楚,但是追究起來就是德浩的責任了,算舅舅求你,去找徐妃娘娘說說情。」
陳遠陌還在沉默中,他歉意的看向林淼,「淼淼,對不起,你能……」
林淼理解陳遠陌話語中的意思,他點點頭,表示理解,「今天我來的不是時候,就先告辭,下次……」
&成不成,」拉着林淼走到廂房門口,招呼着院子裏不遠處的元寶過來,「元寶,帶淼淼去我的書房。」接着他就朝林淼的面頰上啾了一口,輕聲說道:「過會我就去找你,你可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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