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車廂里重新熱鬧起來,梅露和芬芳兩人來來回回地去盥洗區、wc,把自己拾掇得清清爽爽。路過時見風翼依舊用原姿勢坐着,絕對沒有挪動過分毫!梅露特別留意過他額前頭髮上挑着一根灰絲,從昨天到今早,它還在那晃蕩着……
因為風翼的異樣,周圍的乘客有些指指點點了,但風翼微閉着眼,不為所動,興許,還閉着耳朵呢。
芬芳去送早餐,她把手伸過去,在風翼肩頭一寸高處,故意停了下來。
「不用。謝謝。」風翼睜開眼,說完這句又閉上了。他雖然挺立着,但是身體卻自若地隨着列車晃動,並沒有僵硬的感覺。
「果然,他雖然閉着眼,卻能洞察一切!」芬芳興奮地喘息着,把自己的發現說給梅露聽。
「是嗎?」梅露淡淡地敷衍了一句,並沒有表現出她期望的興奮。
「你猜他到底是什麼人?」
「什麼人?」
「外星人?神仙?」芬芳兩眼放着光。
「你沒着魔吧?」梅露沒好氣地說。
車很快到長沙站了,她們正準備去叫風翼,風翼卻已經出現在她們面前:「到站了。」
在出站的路上,風翼問:「到你們家還有多遠?」
芬芳沉吟了一下說:「先坐大約一百公里的汽車,再坐大約五十公里的小面的,再走大約十公里的山路,就到了。」
「哦。」風翼臉上波瀾不驚。
「你——不用吃飯麼?」芬芳忍不住問。
「不是,我在辟穀。」
「辟穀?」
「是啊,辟穀的辟,辟穀的谷。」風翼微笑着,很有耐心地說。
「你練氣功?」
「不練。」
「你修道,參禪?」
「不修。不參。辟穀。」風翼也不算說假話,他的一些行為,還不到修道參禪那么正式吧。而且他的辟穀,還談不上真的辟穀,只是他有一些先天靈稟,可以直接從太陽和空氣中汲取能量。
「哦——」芬芳長長地哦了一聲,但她心裏卻是更疑惑了,她知道在這個問題上再多問也是枉然,於是她轉了一個彎問:「那麼,你能多久不吃飯?」
「不知道。」
「什麼叫不知道呢?你看不起人,你不願意搭理我。」芬芳氣鼓鼓地說。
「興許他真的不知道呢,芬芳,別任性了。」梅露拉打圓場,她善解人意地望了風翼一眼,那毛茸茸的大眼睛看得人心痒痒。
「什麼嘛,自己的事自己還能不知道?」芬芳還在小聲嘀咕。
「唉,我就是那麼個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呀。」風翼唉嘆道。
「哼!」芬芳清脆地哼了一聲,很有點小脾氣的樣子。
※※※
終於到了,梅露她們把風翼安排進了白馬完小,這是在白馬寺下,白馬村旁的一所小學(請讀者參照一下本文開頭)。
所謂的小學,是土磚砌的三排平房。風翼第一次見到土牆、土房,他很驚訝,他反覆問梅露:「這不會塌麼?這土磚一下雨不就化作泥水了麼?」
「當然會化,也當然會塌的。不然我們還用去募捐來修學校啊。」
風翼兩隻眼睛都直了:「那——我們住在這裏?不行,我寧願睡露天的,也不呆在這屋裏頭。」
「喂喂,這房子已經有二十年了,要塌也不會專等到你來吧。」梅露啼笑皆非,叫住欲奪路而逃的風翼。
「是嗎?」風翼將信將疑地問,後來在梅露的反覆解釋後,風翼終於相信這土磚房一時半會還塌不了,而且倒塌的最佳時機也不在冬天,冬天的南方,無風少雨。
在得到安全保證後,風翼開始愛上這些土磚房了,他這摸摸那瞧瞧,嘴裏喃喃自語:「這太神奇了……住在這裏實在是太有情趣了,就像洞穴里的小兔子,這牆縫裏,啊,到夜裏一定有蟋蟀在裏面舉行家庭演奏會吧……啊,這房子就要拆了麼?太可惜了吧。」
梅露和芬芳去見了校長和村長。校長和村長是一直反對她們出去的,他們覺得那是白費心機,現在誰還會捐錢給學校呢?願捐的也捐給希望工程那正規部門了,剩下的人,寧願捐給廟裏,也不捐給學校的。現在梅露和芬芳不僅把錢拿了回來,而且是八十萬元的超級巨款!
村長和校長的下巴都快掉了,他們半天才回過神來,互相望了望,心裏的想法是一樣的:看來梅露和芬芳是對的,北京人果然心地善良,北京果然是個有錢人有權人的地方。當然,即使這樣,他們還是以為,如果換作他們去,也一定拿不回這錢,因為他們還有一個統一的認識——梅露和芬芳不僅在白馬村這旮旯是美的,到了北京那大地方,還是一樣美的。
村長和校長先入為主的以為風翼就是捐獻人,可是梅露和芬芳卻說不是(這是風翼一再要求的,甚至再次以收回捐助來威脅),現在風翼只能做梅露上學時的一個同學。
同學?鬼才信,男朋友吧。村長和校長想法總是高度一致的。
現在,村長高興得校長似的,校長高興得村長似的,校長說:「太好了,這下你村裏的孩子都不用在危房裏學習了。」
村長說:「太好了,這下你學校里的學生不用在危房低下讀書了。」
他們累年向縣教育局打的建校報告足有三尺高,現在竟然被兩名年輕的女教師玩兒似的解決了,細細想來,足可一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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