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情景是,兩個大男人死死抱在一起,一個撕扯着另一個的衣服,像是『急不可耐』,一個用力抱住一個的頭,像是『無法控制』,還有滿屋子的狼藉,散落在地的衣服,但凡衝進來的人們無一不是眼角抽搐,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另外的層面。
稍微的沉默後,習羽皇再度掙扎,可楊靖反應更快,砰的把他按在地上,手裏的酒罈對着他的臉就倒扣了下去,僅剩的酒水毫無保留的全部潑了下去。「看你喝不喝!!」
「起開!!」習羽皇猛的反抗,蜷曲到兩人之間的右腳當場把楊靖給跺了出去,連續翻了三四個跟頭,重重轟在木椅上,手裏的酒罈隨之啪的摔碎。
這是……搞基?還是……揍架?
聚集在門前的人們暗暗詫異,卻又默契的悄悄退了回去,嚴綬走在最後,賊頭賊腦的溜進來,把窗簾窗戶什麼的全部拉上,離開的時候又把房門關嚴,並從外面鎖上。
習羽皇和楊靖狼狽的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誰也不服的對峙着。
好半晌,等兩人的呼吸稍稍平和,情緒稍稍平靜,楊靖吐出口氣:「有酒嗎?」
習羽皇整理下衣服:「沒有。」
「屁!你這房間以前就是藏酒的,儲藏室里多的是。」
「知道還問,二貨。」
「你……老子不跟你這鳥人一般見識。」楊靖從地上爬起來,拍打着身上的碎片走向上了鎖的儲藏室。「有鑰匙嗎?」
「你說呢?」
「猜你也沒有。」
「知道還問。」習羽皇也從地上站起來。
楊靖氣的連番白眼,恨恨的一腳躲開房門,打開燈走進儲藏室:「嘖嘖,裏面有很多酒,要不要一起來?」
「沒心情。」習羽皇擦了下臉,濃重的酒味讓他皺了皺眉頭。儘管混跡黑道七八年,成為華夏黑道最受矚目的梟雄,但生性淡漠的他對於酒這種烈性東西……一直以來都沒什麼好感。
「喂!」楊靖提着瓶酒站在門口。
「不喝!」習羽皇走向臥室準備換身衣服。
「真要我給你道歉?」
習羽皇腳步微頓,邪魅的雙眸閃過絲明顯的晃動。
楊靖定定的看着習羽皇的背影,神情稍微有過幾絲複雜,但很快淡然,聳了聳肩,抓了抓頭髮:「好吧好吧,我……我……我這個……咳咳……我向你……呃……」遲疑很久,支吾很久,楊靖半天才從嘴裏吐出個詞:「……道歉……」
習羽皇沒有離開,靜靜的站在那裏,一直在等着。這一刻,晃動的不再是眼眸,而是……心……
見習羽皇還是沒有反應,楊靖道:「還不過癮?要不要我給你磕個頭?」
習羽皇的嘴角浮現出幾絲淺淡的笑容,但沒有回頭,繼續走向臥室。
「喂!!雜毛鳥!是不是男人!老子都厚着臉皮給你道歉了,還想怎麼樣?」
「再敢叫一聲,我一腳把你跺出去,警告你,現在……我……比你……厲害……」習羽皇稍稍轉頭,神情再次恢復了冷漠。
「呀嗨?想打架?」楊靖眼睛一瞪。
「虐你!」
「哎呀我去,你丫的是在說笑話?」楊靖擼起袖子就要撲上來。
習羽皇懶得搭理,徑自走向臥室。
楊靖大吼一聲:「給我站住!!我承認,我錯怪你了,我不應該懷疑你,好,我向你道歉了,我也向你做個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從今往後,除非你敢調戲我老婆,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了。」
習羽皇翻翻白眼:「我去拿酒,臥室的柜子裏有兩瓶好酒。」
「靠!早說!」楊靖對着習羽皇的背影比劃了個中指。
很快,習羽皇拿着兩瓶酒回到了儲藏室,另外還帶來了半袋吃剩的花生米。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就那麼舉起酒瓶碰了碰,咕嘟咕嘟灌了起來。這些酒的度數本就高,一口灌下去火辣辣的熱,饒是兩人能忍,也止不住一陣陣的吸氣咧嘴。
就這麼一口一口的喝着,就這麼一瓶一瓶的碰着,兩個大男人從站着,到蹲下,最後靠在酒架坐在了地上,一雙邪魅的眸子,一雙血色眸子,自始至終的直勾勾看着。
直到地上的空酒瓶成了六個,直到兩人的臉龐一片通紅,直到意識有些模糊,直到兩人心裏的那份孤傲被酒精浸泡。
「好樣的!」楊靖對着習羽皇伸出個大拇指。
「是嗎?」習羽皇仰靠在酒架上,打了個滿是酒氣的酒嗝,邪魅又迷濛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屋頂的天花板。
「成哥說,委屈你了。長孫先生說,佩服你。」
「你說呢?」
「我?」
「嗯。」
「你丫活該,誰讓你……咯……比我先突破……」
習羽皇舉起酒杯朝着楊靖晃了晃,仰頭咕咕灌了兩口,像是酒後胡言,又像是別有深意,緩聲道:「差一點……我就……回不來了……」
「回來就好。」楊靖罪眼朦朧的看着習羽皇,失神片刻,又道了聲:「回來就好。」
「是啊……回來就好……感覺……很不錯……」習羽皇俊美冷漠的臉頰浮現出淺淡的笑容,這份笑容里的情緒,或許只有他自己懂,或許楊靖也懂。
或許很多人都在罵他半月時間的遲疑和掙扎,但誰又能明白其中的痛苦和煎熬。畢竟他與楊靖不同,並非死忠於天門,並非效忠於狄成,他野心勃勃,更有自己的理想,也絕不甘心臣服人下。
所以……為了真正的走向『回家』的路,他需要徹底的消除那些雜誌綺念,徹底淨化自己的靈魂,完成……真正的蛻變……
那種痛苦,誰懂?那種磨難,誰能理解?所承受的壓力,所受的煎熬,誰能體會?
唯有,他自己!
「真的決定了?」楊靖平靜下來。
「無所謂什麼委屈和不甘,我其實更適合這條路,也希望能在這條路上走出屬於自己的人生,屬於自己的皇者之途。可能會有些苦,有些難,好在有人支持。」
「你是說我?」楊靖笑問道。
習羽皇無聲的笑了笑,若在以往,或許再次引起一番鬥嘴,但今天……此刻……此地……此情此景……習羽皇輕輕點頭:「有你,有成哥。」
楊靖微微失神,低着頭笑了笑,眼睛忽然有些熱熱的感覺。「你所說的『隱』,是歸隱幕後,還是隱藏實力?」
「都有吧。」
「距離黑幫再次定榜,還有將近十個月的時間,你蛻變成皇的消息很可能隱藏不住。」
「知道的只有密宗,天網雖強,卻不敢染指華夏,所以他們不會知道。當天的激戰中,我沒有出手,陰陽草、瑟德、皇魂,更不會知道。」
「中村裕澤呢?」
「他能活着走出無人區再說吧,就算能活着走出去,回到曰本後,也不會在屬於天網,不會在公開露面。他已經退出這片舞台,不會再回來。」
「宇文荒雪呢?他的眼睛刁鑽的很。」
「聖族向天門宣戰之前,宇文荒雪不會公佈。」
楊靖笑了笑,舉起酒杯:「你倒是想的很全面,來,預祝你成為天門最強殺手鐧!」
習羽皇舉了舉酒杯,仰頭灌了兩口:「你也該努力了,成哥和長孫先生都對你抱有很大期望,天門若是再有一個皇級誕生,你我三人聯手,才算真正的崛起。」
「我也想啊,可哪有那麼容易。起初的時候,以為外蒙歷練一番之後就能順利突破,現在看來……晉皇之路……遙遙無期……比我想像中的要困難很多。」
「不要過度的強求,沿着你的路走下去,終有一天,它會屬於你。」
「你這是在恭維我?還是鼓勵我?」
「恭維你。」
「你丫的。」
兩人相互瞪了眼,卻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再次舉杯,隔空對碰,特殊的兄弟情義隨着酒氣的蔓延,瀰漫在這片狹窄的小屋。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3s 3.973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