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2章
一陣拳風直往禹言背後奔來,關雅妮含怒出手,盛怒之下竟是十成功力擊出。掌風剛一發出,關雅妮便已後悔,自己這一拳他是肯定承受不住的,忙將秀拳往側偏去,卸去部分功力。
禹言心下也有幾分惱火,這丫頭太不知進退了,見她拳風攻到,冷哼聲中腳步移動身體側偏,一把拿住關雅妮皓腕,微一使力,關雅妮身體前傾之勢更盛,已是收不住腳,直衝進了禹言懷裏。
關雅妮聞到一陣陌生的男子氣息,心臟頓時撲通撲通加速起來,秀美的臉頰一片嫣紅。她來不及思考禹言為何會忽然變得這麼強大,還以為是自己心煩意亂巧合之下被他拿住,忙掙扎幾下,羞怒道:「放開我,臭流氓,你快放開我!」
禹言任她動人的身體在自己懷裏扭動,冷着臉一聲不吭。男女肉體摩擦帶來的異樣感覺,讓關雅妮小臉發燙,見禹言虎着臉一言不發,那種久經沙場生死磨礪出來的肅殺之氣讓關雅妮心中害怕起來,卻又有些迷戀這種感覺。
「臭流氓,大壞蛋,你放開我……」關雅妮使勁掙扎着,禹言身上的男子氣息讓她渾身發燙,心跳頻率不知道加快了多少,隱隱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禹言輕輕鬆開她手,氣勢轉瞬一變,露出一個陽光般燦爛的笑容道:「關小姐,你叫我有什麼事嗎?」
關雅妮似乎沒想到他氣勢轉變如此之快,呆呆望着他,眼裏淚珠隱現,面上羞急憤怒混雜,嘴裏還在喃喃道:「大壞蛋,臭流氓……」
禹言對女孩子泛濫的同情心立刻起了作用,心頭一軟,暗忖自己這樣對待一個女孩子是不是太過分了。
禹言搖搖頭,大步走近吉普,坐到駕駛位上道:「關小姐,如果你還願意聘請我的話,就請你快上車。」
關雅妮呆了半天才哼出一聲,調整心情,神情立馬又轉冰冷,一聲不吭的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這已經算是給足禹言面子了,不僅不讓他坐後面,對他鳩佔鵲巢的佔了駕駛位似乎也沒有什麼追究的意思。
禹言心裏清楚,這丫頭剛才受了番折辱,肯定是心懷憤恨賊心不死,現在如此平靜,定是料定自己不會開車想看着自己出糗的。
禹言哈哈一笑道:「關小姐,這車買了足夠的保險沒?交警的罰單公司報銷嗎?」關雅妮哼了一聲不置可否。禹言掛檔加速,油門一踩,吉普車飛速沖了出去。
關雅妮吃了一驚,忙道:「你慢點!」禹言笑着道:「我一向喜歡開快車,慢不下來,今天晚上的罰單看來少不了了,關小姐還請多包涵。」
關雅妮開始時還有些忐忑不安,在市區雖然是晚上人少,但把車飆到140碼的事情自己還是很少做的。看禹言悠然自得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看走眼了,這個臭流氓說不定是哪個飛車黨的同夥。
關雅妮指揮着方向,出城後禹言竟然飆到了220碼,關雅妮覺得自己似乎都飄了起來。好在這倆車雖是民用牌,卻是一輛地地道道的軍用吉普,皮實得很。
禹言對這種車型那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一年多沒有碰車,他的手早就要長出繭子了,此時隱隱又有了些重回獵鷹與大壯九號一起飆車的感覺,心裏着實懷念。
關雅妮臉色蒼白的下了車,極品飛車的感覺雖然刺激,卻也讓她心臟有些承受不了,恨恨看了禹言一眼,這傢伙以前是不是開飛機的,這車開得都快趕上螺旋槳飛機了。
禹言熄火下車,拍了拍吉普的前車蓋,笑道:「這傢伙不錯,以後我得和它多親近親近。」關雅妮正色說道:「我想提醒你,這是四個輪子的汽車,不是兩個翅膀的飛機,希望你以後開車能注意速度,再被我發現這樣的事情絕不輕饒。」
禹言看她又恢復了以前的老樣子,想想之前她在自己懷裏苦苦掙扎淚眼婆娑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對於自己在泛濫的同情心下沒能堅持最後的節氣狠狠鄙視了一番。
關雅妮看禹言不冷不熱的樣子,也想起了自己那時的樣子,臉上發燒,語氣不自覺柔軟了許多,柔聲道:「開快車沒什麼好的,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禹言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關雅妮看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心中一陣氣惱,卻只能忍着不發作。
聖龍保全公司的基地位於天京市郊,到城區大概二十公里。這個基地佔地面積近十萬平米,規模十分龐大,禹言到的時候雖是夜晚,卻燈火通明如同白晝。禹言行走其中,仔細打量着這個基地。
和聖世天堂一樣,沒有特別高的建築,十餘棟六七層高的小樓鱗次櫛比的立於當中,道路寬敞筆直,高大的法國梧桐林立兩旁。寬敞的露天格鬥場上鋪着厚厚的草皮,在亮光下閃着幽幽的光輝。這種草皮葉大莖深,是天然的綠色地毯,價格不菲,保養費用也是相當可觀的。
久違了的的彎月遮遮掩掩露出小半個臉龐,幾顆似明似暗的小星環繞周圍,遠遠望去,昏暗的燈光下,無邊無際的墨綠色地毯似乎融入了天際,這種天低月近人的感覺,讓禹言很有些心動。
來天京之後,灰濛濛的夜空中,禹言幾乎就沒有看到過月亮。此時站在寬廣的草場中,感受着清涼的月光,遙望着天邊的小星,禹言渾身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久違的爽朗笑意掛上了嘴角。
貼近自然的感覺,讓他身上的氣質更加柔和親切,凝神間深邃的目光在月下有一種迷人的光彩,禹言微笑着,腳下似行走在冰面,輕飄飄便滑出去一大截。
關雅妮望着他的面孔,心裏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那個輕狂的他,那個懶洋洋的他,那個殺氣驚人的他,那個邪異的他,那個陽光般的他,那個儒雅的他,還有那個耍流氓的他,關雅妮頭有些大,似乎哪個都是他,又似乎哪個都不是他,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禹言站了一會兒,回過頭見關雅妮望着自己有些發呆,便輕笑道:「關小姐,你又在打我的主意了麼?」
關雅妮俏臉一紅,怒道:「臭流氓,你瞎說什麼?」禹言卻覺得她話里半分底氣都沒有。
兩個人繼續前行,不時的有巡邏的保衛人員從身邊經過,氣勢豪邁,步伐整齊,每步標準的七十五公分。禹言一看就知道,這些人肯定是退伍兵出身。
路過幾棟樓,透過宿舍窗戶,禹言一眼就看見了床上疊得整整齊齊的「豆腐塊」,頓時泛起親切的感覺。
關雅妮見他目光注視在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上,便道:「這裏是聖龍保全的最大基地,實行的是半軍事化管理。絕大部分保衛人員都是退伍兵,食宿在這裏,軍事化更便於管理,希望你能理解。」禹言點點頭笑道:「我對這些並不排斥,只是想問一下,我也要住在這裏嗎?」
關雅妮搖頭道:「你是屬於我們特別保衛部的,住在哪裏你可以自己選擇。沒有任務的時候,每天早上會有專門的上班車接送,當然有任務的時候,住在哪裏就不是我們自己能決定的了。」
禹言明白她的意思,考慮到候芸一個女孩子單身一人住在外面自己也不放心,便道:「那我還是住在外面吧,有一個朋友需要照顧。」關雅妮冷哼了聲道:「是女朋友吧?」話剛出口,自己都大吃一驚,這是自己該問的話嗎?臉上飛快的染上了兩朵紅暈,忙轉過頭去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神色。
禹言一愣,呵呵笑道:「我還年輕,這麼早找女朋友幹嘛。是我一個朋友的妹妹,單身一人出門在外,總需要別人照顧的。」末了還好死不活似笑非笑的說了句:「你就放心吧。」
關雅妮感覺自己心裏好像舒了口氣,聽到他最後那句,臉上又像火燒,嘴上怒道:「你瞎說什麼,我有什麼不放心的,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臭流氓。」禹言不去理她,徑自笑道:「我還以為你在查我戶口呢,為了表示清白,只好一切都向組織交待了。」
禹言笑了幾聲,見她又恢復了冰冷神色,忽然覺得這樣逗逗這個貌似冰冷的女孩子,感覺其實也是不錯的。在禹言的嘿嘿冷笑聲中,關雅妮感覺自己似乎又落進了「臭流氓」的圈套。
關雅妮帶着禹言進入了基地正中的一座樓中說道:「待會兒我會帶你去和同仁們見見面,正巧這幾天大家都在,希望你能儘快和大家熟悉起來,並迅速進入工作狀態。裝備和服裝會在你正式報道的時候一起發給你,到時候還會有專門的業務培訓。不過我想以你的身手,這些培訓都是不在話下的,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儘快完成,現在公司正在用人之際,馬上就會有很多大的任務,到時候我希望能在出征的名單中看到你的名字。」
這一番話她說的官味十足,做足了威風,似乎要明確目前兩人的關係,我是領導,你是我手下的員工,一切都要聽我的,並提出了對下屬的殷切期望。
禹言心道這丫頭年紀不大架子倒挺大的,輕笑一聲,說道:「我一定不辜負領導的期望,儘早完成培訓,向領導教一份祖國滿意人民放心的完美答卷。」關雅妮見他雙腿並立胸脯挺直,姿勢比那些退伍兵還要標準,面色稍紊,冷聲道:「請稍息。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一名合格的聖龍員工的。」
禹言見這丫頭端起了架子,樣子很是有趣,忍不住笑道:「領導,如果我提前完成培訓,你有什麼獎勵?以身相許——」見關雅妮有暴怒的傾向,又笑嘻嘻道:「不敢奢望。」
關雅妮「哼」了一聲,禹言正色說道:「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見關雅妮雖是神情冰冷,但豎起的耳朵證明了她正要聽自己的下文。禹言嚴肅道:「請你以後不要叫我臭流氓——」
關雅妮愣了一下,接着道:「在工作中我們是同事關係,誰喜歡叫你什麼——」臉紅了一下,顯然是不好意思說下去。
禹言哼道:「你知道就好,我可不希望自己還沒進公司就背上這麼一個惡名。你也知道,我這人很容易出名的,人才到哪裏都是搶手的。你清楚了嗎?」
關雅妮白他一眼,臉皮這麼厚的人還真是少見,嘴上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的——」心裏又在這句話後面加了三個字——臭流氓!
禹言滿意的點點頭,關雅妮發現不知不覺間情勢有被他扭轉的趨向,似乎他成了領導,而自己變成了員工,忙板着臉道:「從現在起,你需要一心一意投入到聖龍保全的事業中來,公司不允許員工私自在外兼職,因此希望你能儘快處理完你那邊的事。你需要多長時間來處理這些事情?」
禹言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在校園餐廳打工的事情,說實話,在校園餐廳雖然薪水不多,但是心情很放鬆,不像在聖世天堂那樣的壓抑。
嘆了口氣,禹言道:「我想我需要三天的時間。校園餐廳是我到天京來的第一份工作,那裏的同事和朋友對我很不錯,這樣貿然離去對他們是不公平的,我想多給他們一些緩衝時間,讓他們能找到合適的人來代替我。你也知道,我這樣的人才是很難找到的。」
關雅妮冷哼了一聲,眼裏寫着兩個字——臭美,見禹言一副自得的樣子,忍不住冷聲道:「不要把自己當寶,說不定在別人眼裏你就是一根狗尾巴草。」
禹言驚奇的道:「關小姐竟然知道狗尾巴草?真是太難得了,我還以為你是谷黍難辨五穀不分的千金小姐呢。看來我真是走眼了,失敬失敬。」關雅妮冷笑一聲,不去理他的諷刺。
剛進走廊就看見一個熟人,禹言對正走來的那人喊道:「羅大哥——」這個人正是剛進聖世天堂進行搏擊訓練時禹言的「教練」——羅佑。
羅佑看見禹言,也很是高興,跑過來拍着禹言的肩膀道:「高人,你果然來了。」
禹言笑着說:「你這不是折殺我麼,真正的高人在我旁邊呢。」 羅佑這才看見旁邊的關雅妮,對於關雅妮的功夫,這裏所有人都是領教過的,那是金剛岩砸石頭硬對硬的。
羅佑忙叫了聲:「關經理——」
關雅妮點點頭道:「羅師傅,你和禹言這麼熟,那今後他就和你一組了。」 羅佑高興的道:「那真是太好了,這可是高人啊,打着燈籠也找不來的。」禹言笑着道:「以後還要麻煩羅大哥罩着我了。」
羅佑拍着胸脯說:「戰友戰友,親如兄弟,一切交給我沒問題。」禹言知道羅佑雖然沒有當過兵,但是天天和這麼多退伍兄弟呆在一起,會幾句軍營「切口」是很自然的事,也笑着說:「革命的友誼把我們連接在一起,就讓我們一顆紅心,兩手準備,隨時準備為聖龍事業奉獻終身吧。」
關雅妮見他們兩個公不離婆秤不離砣的自吹自擂,柳眉輕皺,打斷他們道:「羅師傅,魯經理在嗎?」
羅佑忙道:「在的,剛才還在說關經理又帶進來一位兄弟,我還不知道是誰,現在明白了,咱們公司是進來高人了。」禹言見他一口一個高人,臉皮雖厚也是有點不好意思,打着哈哈道:「羅大哥不要這樣說,我哪裏是什麼高人,低得很,低得很。」
禹言此時無賴的樣子和草場上出塵的氣質相比,完全是兩個人,關雅妮看得眉頭暗皺,心道這傢伙也不知道怎麼煉的,整個一精神分裂,性格亂得像稻草,完全沒有道理可循。
兩個人進了一間辦公室,不算很大,一張褐色辦公桌,後面是一張轉,椅上坐着一個二十八九的年輕人正埋頭辦公。
關雅妮在門上敲了兩下,對方喊了聲「請進」,然後抬起頭來,看見禹言,頓時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道:「禹言?」
禹言的震驚不下於他,愣了半晌,才喊道:「魯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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