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自己慢了半拍,所以追到那所廢棄的學校門口時,我已經把人跟丟了。
我穩住步伐。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着這所學校。學校並不大,只有幾排教室,門口沖南,因為已經廢棄,所以門窗早已不復存在了。僅剩黑洞洞的窗框在夜色下顯得格外陰森。
「靠,既然來了只能硬着頭皮上了。」我捏起凝神訣快速的搜尋感知着。誰知這一搜,着實把我嚇出一身冷汗,「這所小小的學校里的魂氣竟然還不止一道!」
「老於,人呢?」金剛炮這會兒才跑了過來。
我伸手制止了金剛炮的叫嚷,左手中指放在太陽穴上示意他感知一下。
金剛炮會意的閉上眼捏起了法訣,由於金剛炮修習觀氣術的時間比我要短,定力和修為都較我弱了不少,所以感魂氣時需要閉上眼睛專心致志。
好大一會兒金剛炮才睜開眼,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帶着顫音的輕聲問我「倆?」
我苦笑着點點頭,「這回咱倆還真是中大獎了。」
「怎麼辦?」金剛炮徵求我的意見。
「怎麼辦?我來辦!」我引用了他曾說過的話。指了指學校右側。據我的感知,那裏應該有一個。
我倆順着幾乎不辨的路向右側找去,繞過一間教室,來到了一個類似於操場的空曠地帶。我又捏訣確認了一下,的確在這裏。可是這裏寂靜的很,根本就沒有那女孩的身影。也就是說這裏的這道魂氣根本就不是我們所要找的。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揮揮手示意金剛炮撤退。
我倆轉身離開荒蕪了的操場,向西面的那道魂氣走了過去。本來小小的學校,我倆走了幾步竟然迷失了方向,走來走去又回到了那個操場樣的空地。
「老於,怎麼回事?咱倆是不是轉了向了?」金剛炮左右觀望着問我。
「不太對勁。」我看了看手錶上的指南針,又捏起了法訣,竟然感知到了那股魂氣息竟然縈繞在了我和金剛炮身側,而且魂氣之中竟然還帶着明顯的暴戾之意。
「cnm,我不惹你,你竟然找上了我。」我怒氣上腦,大吼了一句。嚇的正閉着眼睛準備捏訣的金剛炮一個激靈。
「老於,怎麼了?」
我沒理會金剛炮,左手捏起觀氣搜魂訣,平生第一次念出了搜魂真言「杳杳冥冥,陰陽同生,生則為形,亡者為氣,九幽諸魂現真形,太上大道君急急如律令。給我出來!」
我話音剛落,只見平地驟起了一陣陰風,越刮越急,最後幾乎吹的我倆睜不開眼了。我昂首立於陰風之中,一副胸有成竹之勢。殊不知此刻的我心裏真是一點底都沒有,天知道我這半生不熟的搜魂訣能搜出個啥玩意出來。
很快,陰風之中隱約顯出一個模糊的虛影,隨着陰風的減弱,虛影變的越來越清晰,直到最後幻化成一長袍及地,烏髮蟬鬢的古代女子形狀。
「現形了就好。」我心中暗道,捏指望去黑氣之中略帶微藍。根據其散發的氣息來看,還不算太難搞。
「爾等何為?」古裝女鬼借氣發聲。音調宛如,但隱含怒氣。
「啥意思?」金剛炮一臉茫然的問我。
「她問咱想幹什麼?」我盯着那團人形黑氣,撕開了手中的報紙包。
「奶奶的,還問我想幹什麼,我還想問你呢,快說你到底是什麼人?」還沒等我發話,金剛炮就搶先衝着女鬼吆喝開來。
「爾等暗攜利器,擅入徐妃寢陵,及早退去。罪不追三族。」女鬼出聲恫嚇。
「啥意思?」金剛炮又盯着我。這回我沒搭理他,拿出古劍拂塵。古劍和拂塵在我觀氣術達到觀靈氣的層次後已經不下十次的觀察過了,皆是純剛至陽之物,正好克制此類陰氣鬼魅。
「你要什麼?」我問道。
「我要劍」金剛炮喊道。其實我也早猜到了這個傢伙不會要這短短的拂塵。
我把古劍扔給距我幾步之遠的金剛炮。誰知這一個動作竟然激怒了那隻女鬼,猛然間帶着凜冽的陰氣撲向了金剛炮。女鬼的突然發難搞的我猛的一愣,這怎麼說上就上啊?再一想,這都分傢伙了,明擺着是要對人家下手,傻瓜也不會站着不動等你們拾掇啊。而女鬼之所以選擇了金剛炮而沒有沖我過來,可能是感覺到了金剛炮的氣息比我要弱不少,我們懂得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擊破,感情這個道理人家也是懂的。
就在我愣神的這個工夫,金剛炮已經和那女鬼纏鬥在一起了。不過明顯的金剛炮不是人家對手。這是鬥法又不是比力氣,你tmd運氣干毛啊,看着金剛炮青筋暴漲的胳膊,我暗罵道。
硬氣功原理是以內氣強壯自身,氣息局限於自身而不可外延。而法術則完全靠的是延伸出體外的氣息。因為鬼魂本身也就是一股惡性氣息,所以只能以氣制氣,而不可以力鬥氣。
罵歸罵,我自然不能閒着。這可不是講究單挑的時候。左手掐訣。右手揮起九陽拂塵衝着纏繞在金剛炮身上的黑氣就掃了過去。百忙之中竟然掐錯了法訣,掐的不是御氣除魔訣,而捏了個觀氣法中的凝神訣,猛然間女鬼模糊的面孔在我眼裏倍加清晰,本來只能模糊的看個大概,這會兒由於縮短了距離還捏了法訣看的更加清楚了,這隻女鬼約莫三十左右歲的年紀,身材婀娜豐滿。不過因為怒氣上涌的緣故,五官顯得很是猙獰。其實鬼魂本身並不難看,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恐怖。
儘管自己捏錯了訣,但是九陽拂塵終究不是凡物,一掃之下,那隻古裝女鬼竟然面有痛苦之色,身隨風起,夾帶着金剛炮落到了距我幾十步的操場東北角,金剛炮這輩子也算是嘗到了坐飛機的滋味了。
風行訣是哪幾根手指來着?驚魂未定的我竟然忘了法訣的捏法,算了,還是跑吧,拔腿就向金剛炮跑去。
「老於,我cnm的,劍怎麼拔不出來啊。」金剛炮見法器有效,試着想拔劍,可是沒拔出來沖我怒喊。由於被女鬼掐住了脖子,所以聲音顯得很尖銳。
「按那兩個眼睛!」我邊跑邊喊。我這才想起沒有將拔劍的方法告訴金剛炮。
「誰的眼睛?」金剛炮氣都不夠喘了。
「劍柄上的眼睛」說話之間,我已經跑到了他的身邊,二話不說拿起拂塵就沖那女鬼身上招呼。可惜的是人家這回有了防備。拂塵剛揮起來還沒掃下去,一隻陰氣凝成的宮鞋就到了眼前。
「哎呀我草。」我叫喊一聲就跌出去老遠。媽的,誰說鬼魂只能影響腦神經使人產生幻覺來着。
「老於,,,咳,,,」金剛炮臉都憋紫了,艱難的沖我求救,手裏還死死的抓着那把始終沒出鞘的幹將古劍。
我摸着生疼的左眼,一個烏龍絞柱站了起來,揮着拂塵又沖了上去。
「嘭」的一聲。又倒飛了出去。「你tmd就不能換個眼睛踢啊」 這回趴地上老半天才回過神來,掙扎着爬起來,只見那女鬼的面容越顯猙獰了,陰氣化成的黑手,仍然死死的掐着金剛炮的脖子。而金剛炮那雙大牛眼仍然求救般的瞪着我,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你tmd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了。」我狼嚎似的叫了一聲,眼見自己的生死之交就要命喪其手,我再也管不了那麼許多了。馬上將拂塵交於左手,上舉沖天施出了御氣馭雷訣。顧名思義,馭雷訣就是馭使雷霆的法訣。御氣十三訣里,這個馭雷訣是僅次於逆天訣和忤地訣的霸道法術,對於克制鬼魅陰魂和已經有了靈智的禽獸有着徹底的毀滅性。在觀氣術中御和馭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御是指自身已經有了足夠的能力,以強者的姿態去駕御弱者,基本上沒什麼危險性。而馭則是對未知事物的強行控制,後果如何根本就無法預料。對我而言這種霸道的高深法術根本就不是現在的我所能施展的了的。但是由於到了生死關頭,也唯有借着九陽拂塵勉強一試了。
儘管事先早有心理準備,可是當全身的靈氣在剎那之間順着上舉的拂塵大量流失時自己還是暗罵了一句真要命。事到如今已經騎虎難下了,我強行穩住因靈氣不續已經開始抽取自身真元的身體。力求清晰的念出了馭雷真言:「告知凌宵,妖孽祟世,事清原明,雷公誅邪,陳文玉速速領命,太上大道君急急如律令。」
我勉強念出真言,等了半晌沒有動靜,但是自身的那點真元還是在不受控制的奔泄。
tmd不好使你還抽我的元氣做什麼?我那已經略顯混沌的腦子裏冒出這麼一個念頭。想想也難怪人家不來,這句真言不但對雷公沒有一絲的敬畏之意,聽那語氣就跟命令人家似的,換了我我也不吃這套啊。
也就在我準備大罵出聲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東邊天際隱約響起雷鳴之聲。說是遲那時快,轉瞬之間驚雷之聲就到了耳邊。而那隻女鬼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警覺的抬頭仰望,面有驚色!忽而轉過頭伸出手臂指着我「汝乃乘風真人?」
就在此時此刻伴隨着轟隆一聲巨響,一道刺眼的光亮擊中向了那隻烏髮蟬鬢的女鬼,女鬼那陰氣凝成的軀體瞬間就化為了無形,只剩下個驚魂未定的金剛炮大聲的咳嗽着。
「哼,臨死了想起拍馬屁了,晚啦。」我暗哼出聲。
「乘風,何故傷及雪姨?」就在我如釋重負準備收回法訣時,竟然發現王老那個叫小佩的女兒一臉驚喜的沖我奔了過來。我強忍因元氣大失而顯得頭重腳輕的身體凝神一看,那個叫小佩的女孩子身上明顯的還纏繞着鬼魂的陰氣。
此時不驅更待何時,我強行壓制着到了喉頭的腥甜,瘋狂的從氣海抽調着幾近枯竭的真元。「轟!」又是一道天雷,直接擊向了附着在小佩身上的那道魂魄。黑氣明顯暗淡了許多,但仍未散去,小佩一臉驚愕的望着我「乘風,吾乃昭佩。汝已忘耶?」
「tmd,我知道你叫小佩,關我屁事!」咬牙聚氣,雷霆之聲再度響起。出乎我的意料,這隻頑固的魂魄竟然還沒有被擊散,掙扎着控制着小佩的身體,撲到了我的身上淚眼婆娑「乘風,昔日三生之約今何故相棄?」
佛門用剎那之間來形容時間的短暫,而我也就是在這剎那之間靈台一片清明,前生之事頓上心頭。「你是徐昭佩?」我驚呼出聲,不由得收回法訣攬住了懷中之人。
「君不相忘,亦不枉賤妾這千載苦候了」淡淡的黑影即將消散。
我tmd都幹了些什麼?一個等候了我千年的前世戀人,竟然鬼使神差的被我親手馭使天雷打了個魂飛魄散!
望着馬上就要消散的黑影。我沖天怒吼「今生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御氣封魂!」伴隨着破口而出的鮮血,我左手拍向了那道似有似無的淡淡黑氣。緊接着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
空曠的操場上只剩下金剛炮帶着哭腔的叫喊聲「快來人哪......」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6s 3.952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