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星魔君怎麼還沒到?」五馬王朝目前名義上的國王陛下,滿頭白髮的玉追王顯得十分憤怒,大吼,「他收了我們的定金已經十天了,吃也該吃完了吧」
「是啊,就算十萬顆人心,也該吃完了才是……」座下眾親王之中有人嘀咕,「這老傢伙該不會想吃完了就賴賬吧?」
「他敢十萬顆生辰按照他要求選出來的人心,他當是那麼容易賴的嗎?」脾氣火爆的赤電王怒道,「選出這麼一批人來,花的工夫可不是小數目他要是敢賴賬,以後天下還有誰會跟他做生意」
「這老魔頭本來就孤家寡人,十個人找他,起碼有九個是要殺的。千兒八百年都未必能夠遇到一個找他談生意的,偶爾遇到一個,他自然卯足了勁往死里坑。」同樣滿頭白髮的前五馬王朝國王陛下綠蘿王絲毫沒有動怒的意思,顯得十分溫和,「再去問問,他是不是覺得十萬顆人心不夠?不夠的話,我們還可以再加。」
「綠蘿,你瘋了嗎?殺十萬人不算什麼大事,可挖十萬顆人心送給吞星那老魔吃被人知道的話,很有一點麻煩的」
「既然已經挖過一次,就不在乎再挖一次。」綠蘿王淡淡地說,「歸根究底只是凡夫俗子罷了,那些低等的族類別的長處沒有,就是能生。哪怕一次殺個幾百萬,有幾十年的時間也能恢復過來。金彪,我記得你當年鎮壓鐵翼一族,殺了兩千多萬,怎麼才區區十萬人,你就手軟了?莫非年紀大了嗎?」
被他點名的卻並非馬族,而是一個鷹族的真仙,滿頭白髮下面是一張陰翳枯瘦的臉,一雙凹陷的小眼睛寒光閃爍,令人不寒而慄。
這便是穆蘭草原赫赫有名的金彪侯,金彪一族是五馬王朝堅定的支持者,位列各個附庸種族之首。金彪侯則是公認的穆蘭草原陽神境界第一強者,甚至比五馬王朝的諸位親王都更強。他所擅長的本事有兩個,第一是飛得足夠快,雙翼一扇甚至比尋常陽神真仙大挪移法更快,在他面前幾乎沒有人能夠逃走;第二是手段狠,一雙鐵爪無堅不摧,殺戮摧滅從不心軟。
昔年鐵翼一族誕生了一位天才的少女,原本立為本族聖女,希望培養其踏入洞虛境界,成為鐵翼一族日後的擎天柱。結果五馬王朝以「祝壽」為名,將各族聖子聖女都招去參加慶典,慶典之上當眾將那鐵翼一族未來的希望之星活活烹殺,作為「尊貴的獻禮」進獻給剛剛上任的國王。鐵翼一族因為大怒,舉起反旗,很多受到欺壓的附庸種族一起響應。結果便是金彪侯帶兵鎮壓,只用了三個時辰便將起義各族殺戮殆盡,連一個都沒能逃走。
那一戰之中,光是金彪侯親手殺死的陽神真仙便有二十餘位,幾乎將整個穆蘭草原所有對五馬王朝表示過不滿的陽神真仙屠戮殆盡。甚至有不少根本沒有參加起義的種族,也被他以「平叛」的名義殺了個精光。
血手屠夫金彪侯之名,從此威震草原,可止小兒夜啼。
這金彪侯向來以夠狠夠強而自豪,如今被綠蘿王點名譏諷,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澀聲說:「綠蘿大王,挖十萬顆人心送給吞星老魔這種事情究竟算不算嚴重,咱們關起門來說似乎不能算術,不如你去徵詢一下斗神四部的意思如何?」
綠蘿王頓時僵住,他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跑到斗神四部面前吹噓這種事情。否則當真是天上地下沒有誰救得了他,就算他們五馬王朝那位不朽天君老祖宗紫驊王出關,也是一樣。
「這金彪越發狂妄,已經連尊卑都忘了」他一言不發,心中卻湧起了殺意,「果然好狗就應該在長大成狼之前除掉這次討伐玉京派,便是一個好機會『
金彪侯言辭上佔了便宜,陰翳的臉上泛起了笑容,心滿意足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才又說道:「諸位大王,依我看那吞星魔頭只怕並無誠意,不可對其抱太大的希望。」
他這話說得有理,玉追王也微微點頭,嘆道:「此事殊為可惜那吞星魔君乃是洞虛巔峰的人物,甚至不止一次逃過不朽境界強者的追殺。有他相助,這一戰我們便能多上一兩分的勝算——唉我實在是不想為這事請動老祖宗出手啊」
這話頓時得到了眾位親王的贊同,那位馬族的老祖宗紫驊王性格既貪且狠,若是他出了手,只怕玉京派的秘藏會有十之落到他的手上。五馬王朝發動這一場大戰,歸根究底是為了掠奪好處,那些尋常的資源人口什麼的,對於這些陽神真仙們來說已經沒有多大價值,他們真正在乎的,便是玉京派的秘藏。
玉京派身為道門三大旁支之一,立派近兩千萬年,積攢了無數的寶物,足以⊥他們這些陽神真仙也眼紅不已。雖然說這一戰之後,玉京秘藏之中一大半會落在五馬王朝的幾位洞虛真君手上,可畢竟還能剩下一小半給大家分分。但若是紫驊王出手……就算能剩下一些,怕是也不夠洞虛真君們分的,他們這些陽神真仙,更是連一點殘羹冷湯都不可能分得到了。
「依我說還是那些明碼標價的比較好。」青驄王嘆道,「可惜大荒商會只肯幫我們封鎖星盤山大挪移陣,要是他們肯調集人手來助陣,那該多好」
「大荒商會實力龐大,若非他們組織鬆散,其實力只怕堪比神門。再加上佔了地利,就算斗神四部也未必能夠壓倒他們……跟這樣的大組織做生意,我終究還是不放心,總是擔心會不會被他們順帶着一口吞了……」老成持重的蒼鷺王嘆道,「我們馬族花了八百多萬年的歲月,才經營出這副家當,要冒這個風險,實在是不放心啊」
青驄王撇了撇嘴,沒有說什麼,心下對這老朽滿是不屑。
「做大事難免要冒大風險,當年老祖宗在這穆蘭草原打拼,開創我馬族基業的時候,不知道冒了多少風險,經歷了多少生死廝殺,才給我們打下了這偌大的基業……我等自從成道以來,尚未經歷過多少生死廝殺,以至於踏入陽神境界之後就一直進境緩慢。不經歷一些危險,終歸是不行的。」年輕氣盛的紅棕王勸道,「不管怎麼說,有老祖宗坐鎮,天是塌不下來的。歸根究底只是賺多賺少的問題罷了,何必為這些身外之物太過在意呢?只要我們能夠在這一戰中有所領悟,能夠更進一步,豈不是比任何外物都來得實在?」
眾妖議論紛紛,提出了一個個的主意,又將其一個個的否決。
他們既想要確保勝利,又不願意付出太多的代價,尤其是那些玉京派的秘藏,他們已經將其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一點也不願意分出去。這麼一來,能夠設法拉攏的強者,就少得太多了。
討論到最後,結果依然還是去拉攏諸如吞星魔君這樣的魔道強者。這些強者們所需要的資源,和五馬王朝眾位真仙真君所需要的資源並不一致,的確存在互補的可能。
至於需要挖多少人心,抽多少魂魄,萃取多少精血——反正又不是挖他們自己的心,抽他們自己的魂,萃他們自己的血,別人的孩子死不完嘛
皇宮裏面議論紛紛之際,在皇宮後面那座巍峨的高山之巔,卻也正在開會。
五馬王朝的老祖宗紫驊王,有些疑惑地看着兩個不請自來的客人。
「坐忘山一夢天君,滅情道鐵心老人,不知道兩位道友突然來此,有何見教?」
他心中多少是有些緊張的,這兩位都是頗有名氣的不朽天君,更是有名的邪派中人,喜怒無常、辣手無情。二人聯袂而來,他縱然有大陣相助,也沒有多少勝算。
兩位天君並未顯露真容,一個化成一團迷濛霧氣,猶如一場迷醉的大夢;另一個則化為一具鋼鐵的傀儡,泛出冰冷的光芒。聽到紫驊王的詢問,他們對視一眼,一起發出了冰冷的笑聲。
笑了片刻,二人便開口將一些事情娓娓道來:
墨霄派上空前些日子有一股沖天劍氣飛揚,勾龍淵老祖疑似出關。
無咎派鎮山之寶封神榜正在獵獵飛揚,據說是要進行大規模的封神儀式,但算算時間,這次的儀式提前了很久。
玄壤山已經封山,護山大陣完全開啟,外人連一點都無法窺探。
流雲閣玄冰萬里,連附近的海面都凍住了,飛鳥游魚,皆不能靠近。
諸天萬界之中,多位道門出身的散修高人紛紛失蹤,去向不明。
一條條消息擺了出來,指向了一個清楚明白的事實。
五馬王朝襲擊玉京派的消息已經走漏,道門各派,甚至是道門出身的散修們都已經向着玉京派集結,準備打一場大戰
紫驊王臉色冰冷,心中大恨,忍不住澀聲問道:「兩位道友遠道而來,送上這份消息,紫某深感厚意。卻不知兩位需要紫某為你們做些什麼?」
「很簡單,打這一仗。」
「這不可能我穆蘭草原雖然勝得過玉京派,卻決計勝不過整個道門」紫驊王苦笑說道,「如今老夫要考慮的,已經不是如何勝過玉京派,而是如何躲過這一次的滅門之災。天下道門集結,總不會就這麼虎頭蛇尾,必定要拿我穆蘭草原開刀以立威……」
「如果再加上我們呢?」霧氣之中,一個陰森的話音傳出來,「紫驊道友,你該不會以為,他道門只有朋友,沒有敵人吧?」
紫驊王猛地一震,眼中露出驚喜之色。
「既然如此,五馬王朝願為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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