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洞窟很長,一路上時不時出現些地底特東西,比方說鐵岩心——這是鐵礦石在高壓環境中充分吸收地火之後形成的一種紅褐色晶石,是一種煉器的材料,頗為罕見。
這些東西的位置要麼很偏僻,要麼就比較兇險,所以之前路過的那些修士並未將其採集。
不過對吳解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縱然不運用罡氣凌空,也可以把火焰化為雙手,遠遠地將那些寶物取來。
「以道友的修為,這些東西沒多大意義了吧?」無月好奇地問,「如果我看得不錯友已經幾乎就要凝聚真元。
一旦凝成真元,便有種種妙法神通,像鐵岩心這種東西,完全可以自己製造了。
」 「我現在比較窮。
」吳解嘆「而且我因為功法的緣故,需要在凝元之前搜集本命法寶所需的材料……唉!上次九霄大戰雖然僥倖生還,一身家當卻毀得乾乾淨淨,就剩了半把斷刀。
不努力多收集一點東西,天曉得什麼時候才能湊齊材料啊……」 無月瞭然地點頭:「原來如此!我還正疑惑這件事呢。
按說以道友的修為,現在應該找個地方閉關,衝擊凝元境界才是……」 吳解笑了笑太過詳細地說明。
他說得已經夠多,再說就有吹噓之嫌了。
一路走來,不多時便看到了一道鮮紅的光芒,攔在黑色洞窟的盡頭。
按照白有才的地圖,這光芒並什麼威力,可能是古修士的示警法陣。
若是當年,觸動法陣之後,洞府的主人自然會出手,可現在洞府的主人早已不在,示警法陣自然就失去了意義。
穿過這道光芒,會有一個小小的洞府,不過洞府裏面容易下手的東西已經被人拿走了,只剩下一些零碎,還有一些被陣法包裹的東西。
那些東西大概才是真正有價值但守護它們的陣法依然強大,絕非入道境界修士能夠撼動。
白有才等人之所以留在這裏修行,大概就是想利用地火的力量突破煉罡,然後再過來探寶吧。
吳解和無月看到了那道紅光,以他們的修為,當然看得出這紅光的確攻擊效果,便毫不在意地走了過去。
吳解過去的時候,紅光只是一閃,猶如水幕被分開一般什麼反應。
但無月過去的時候,紅光一閃之後猛地明亮起來,更有一個悽厲的聲音響起,急促而響亮,顯然是在報警。
「咦?」吳解一愣,疑惑地看向無月。
「莫非這陣法對妖修會有特別的反應?」他暗暗猜測,但隨即推翻了自己的猜想——白有才他們之中也有一個妖修,可他們並沒說陣法會有什麼反應。
換句话說,這陣法似乎是專門針對無月設計的。
他轉頭看向無月,看到無月並在意警報的聲音,目光只是在光幕之後那座簡單的洞府之中看來看去,眼神有些迷茫,似乎想到了什麼。
「我……來過這裏,而且很熟悉……」他喃喃自語,朝着一座被鮮紅光芒籠罩的丹爐走去,「轉心鳳凰爐,用真正被鳳凰棲息過梧桐木為主料,輔以太火真金和地心火岩煉製,下方連接一處地火出口,能夠將地火之力凝聚成爐中丹火,最適合用來煉製那些需要強大火力才能融化的材料。
」 說完又走向一座同樣被紅光罩住的書架,雖然書架上空蕩蕩但他卻絲毫不以為意:「這座書架的骨架是用天火琉璃煉製,當初得到的天火琉璃甚多,用不掉的也是浪費,便煉製了這座書架,將其放在貼近地火的地方,準備借歲月之功將其煉化,成為留給後世弟子的法寶胚胎。
」 他又走到一尊被最猛烈紅光守護的人像面前,那人像雖然被紅光遮住七八分,卻還看得出是一個穿着長袍、神情閒逸的老者。
無月目光注視人像良久,最後眼中落淚,跪在了人像前面。
「師傅,弟子無能,不僅沒能將您統發揚光大,甚至連洞府都沒守住!」 吳解之前便已經有所預感,如今更是完全明白了。
這座位於地火附近的洞府,乃是無月前世所居。
聽里的意思,大概前世他師傅死後不久,就來了強敵進犯。
無月不敵,洞府被人所奪自己可能也送了性命,以至於一派道統就此斷絕。
只是……看來當初奪了洞府的那人並不清楚無月已死,還特地留下了陣法來示警——但奇怪的是,為什麼那人只留下了一個示警的陣法? 吳解好奇地問起了問題,無月此時已經想起了不少前世的事情,一一回答。
卻原來這座洞府分為內外兩層,這裏是外洞,主要為日常起居之所;而在外洞之下,還有一座內洞,真正寶貴的東西,以及修煉的地方,都在內洞裏面。
「恭喜道友尋回了舊年所失統和洞府!」吳解長聲朗笑,拱手賀「雖然經過了這麼多的波折,但總算是物歸原主了!」 無月苦笑,笑容之中喜憂參半:「道友恭喜得太早了……且不說我還沒能想起前世法,光是這洞府,就恐怕還有波折呢……」 就在無月觸動陣法,洞府之中警報之聲大作的時候,遠在數百里外的一座山洞中,一個正在煉丹的中年修士猛地站起來,一揮手熄了爐火,也不管是不是會浪費丹藥,徑直將丹爐收了。
轉過頭來,目光注視着火山的方向。
「那廝真是陰魂不散!果然正如我前世推算的那樣,真的回來了!」 他眼中殺氣騰騰,嘴角露出了陰冷的笑意:「想必那廝現在正在高興吧……他必定以為我早已坐化,或者是飛升了,卻不料我另有妙法,生生世世都在這洞府附近轉世,早已將這裏經營得猶如鐵桶一般!」 「我修煉這麼多世,早已將修為堪到盡頭,只是有一點恩怨未了,放不下這一絲心愿,所以始終不能還丹八轉——等這一次將他形神俱滅,徹底了結昔日的恩怨,必定能夠放下一切,向着無上大道一路前進,再也半點阻礙!」 「從上古到現在,這麼多年……總算是等到了!」 說在山洞裏面走了一圈,將所東西準備妥當,然後便縱身化作一道暗紅色的火光,猶如地火一般騰起,朝着那座火山的方向飛去。
這人的修為極高,赫然已經是凝就真元的大神通者。
從山洞到火山,數百里的距離對他來說只是閒庭信步而已。
轉眼之間就來到了火山上方。
「咦?」他剛要從火山之中鑽進去,便看到白有才等三人正在藉助那座陣法,以地火輔助修煉,頓時不悅地皺起眉頭,也不多抬手便是一掌。
這一掌輕描淡寫,但一掌出去,空中卻盪起了層層火光,頃刻間化作一隻數十丈的火焰巨掌,朝着白有才等三人拍了下去。
白有才他們正在修煉,哪想到居然禍從天降!待要駕起遁光逃跑,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奇異的力量壓住,根本無法騰空;只能勉強提起真氣護身,眼睜睜看着那隻火焰大手從天而降,將三人一把拍在地上。
轉世的古修士懶得多看他們一眼,便縱身穿入火山口之中,只留下山頭一片狼藉,一個巨大的掌印之中,三個人形幾乎被打扁了,鮮血涔涔溢出。
但這片血泊之中,卻有一個人形還在微微掙扎,發出低沉的呻吟。
那是白有才心思最為靈敏,反應也最為迅捷,剛才搶在那一掌拍下來之前,於電光石火間將以法力振動身下的岩石,勉強施展出了地行之術,朝着地下鑽去。
做法簡直是在跟死神搶時間,好在上天保佑,總算是贏了。
那一掌非同小可縱然儘量往地下鑽去,終究還是逃得慢了一些,全身骨頭被震碎了大半,五臟六腑更是被震裂許多,躺在血泊中不斷咳血。
他勉強側過頭,只見兩位好友已經被拍得血肉模糊,絕無半點生機。
心中哀痛和憤怒之餘,更多的卻是不解——他們三個在這荒山上修煉,究竟招誰惹誰了! 但疑惑註定人會回答,因為那個轉世的古修士已經來到了洞府之前。
這地下的一切原本就是他佈置雖然因為地火之力影響神識找到無月潛修之所,但洞窟之中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
此刻下來,一路上只見到處都是被人搜尋過的痕跡,眼中的怒氣便漸漸不可壓抑。
他是個貪心的人,一直以來,都只有自己占別人的便宜,哪裏被人佔過半點便宜!這些螻蟻一般的入道修士,竟然敢窺覷洞府——真是死不足惜!等他來到洞窟最深處,見到站在光幕之外,正冷冷看無月和吳解,頓時怒不可遏。
大吼一聲,甚至連廢话都懶得多說,直接催動真元,無窮火力化作一隻赤紅的巨掌,迎面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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