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着將真氣導向以往的運行路線,立刻感覺經脈微微酥麻了一下,然後內力如岔道上的流水一般分開,赫然變成「真龍勁」與「血煞經」一陽一陰的兩種極端真氣,按照原來的方式在不同脈絡中自行流動,涇渭分明。
「咦?這麼神奇?」龍煜天頓時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
再把真氣引入新的路線,果然又恢復成了單一的內力——中正平和的「玄天功」!
「我勒個去!真氣也能這麼玩兒?!」他頓時興奮得手舞足蹈,好懸沒把旁邊的維帕茲嚇壞了。
要知道,龍煜天在生死邊緣走了個來回,然後陷入昏迷。維帕茲既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也不清楚該如何處理,急得團團亂轉,連死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等到這廝醒來,卻發現他一會兒沉默不語、一會兒開懷大笑、一會兒蹙眉沉思、現在更是上躥下跳,明顯就是精神病的表現嘛。
「少爺,你還好吧?」維帕茲不動聲色的向後退開了兩步,然後抻着脖子,怯生生的問到。
「當然!少爺我再好不過了,哈哈啊哈哈!」龍煜天雙手叉腰,挺胸拱肚,仰頭狂笑。
「嗯……那你還記不記得你是誰了?」維帕茲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閃爍出了緊張的神色,分明怕他說出「我是一隻蘑菇」之類的話來。
龍煜天的額頭不由泛起一道黑線,這才明白人家以為他瘋了。
費了好一番口舌才解釋清楚自己的現狀,然後龍煜天開始小試身手,發現分開之後的真氣終於可以在招式中使出螺旋勁道了,破壞力簡直讓人嗔目結舌。
但跟以前不同的是,這種分開的狀態成為了特殊狀態,而非默認狀態:如果他長時間不主動運功的話,兩種真氣就會自然而然的合成「玄天功」,每次想要分開都必須要有意識的去控制。
而運用「玄天功」催動招法,在瞬間的殺傷方面不如「真龍勁」與「血煞經」以交錯螺旋的方式輸出,但整體卻要渾厚了很多。畢竟螺旋勁道屬於特殊技巧,突襲或者拼個一招半式還成,想要持續使用就難了。而渾厚的內功基底,是一切武學發揮出威力的根本保障。
最可貴的是,他還發現了「玄天功」一項極為實用的特點:主動在體內運行,可以潤澤、修補受損的經脈,功力恢復的速度非常快。這可能是繼承了「旿暝訣」的神奇功效吧。
龍煜天知道,「玄天功」的融合成功要完全歸功於「旿暝訣」。這個絕妙的心法雖然本身沒有任何殺傷力,也不會催生出任何真氣,但層出不窮的輔助效果已經救了龍煜天很多次:沒有它,當初就化解不了「摧心指」的傷害;沒有它,就吸收不了兩個神秘的氣團,讓自己在短時間內,功力一次又一次的突破;沒有它,就消化不了苦伶的陰毒真氣;沒有它,也不可能讓「真龍勁」和「血煞經」兩種屬性截然相反的內功在自己體內共存……現在,它修補經脈、恢復氣勁的能效在「玄天功」上得到了良好的發揮。
所以今日龍煜天在酣戰付禹狂之後才有把握於數息以內恢復一點戰鬥力。
當然了,只是恢復戰鬥力,並非重歸交手之前的巔峰狀態——「玄天功」只是高明的內功,不是「大力丸」,效果還沒有那麼誇張。這也導致了龍煜天認為再繼續打下去可能會敗面居多。
實際上,這種恢復功效在戰鬥的過程中就已經給予他非常大的幫助了,不然哪會堅持到現在?人家付禹狂在江湖上橫着走,可是憑藉實力硬生生殺出來的,絕對屬於狠角色。
而這場爭鋒也是龍煜天踏入江湖以來,第一次維持如此長時間的高強度作戰,以往:跟陶華清打,實力相差太遠,直接被秒;跟佘心亞打,是與維帕茲聯手,有喘息的時間;跟南宮震和西門淳打,都是臨危突破,運氣的成分比較多……唯有這次,真的是靠現有實力硬撼到最後,讓他領會到了很多高手對決時的奧義,也知道了以前的自己跟付禹狂差距有多麼的大。
今天,他終於可以站在高處,雄睨天下豪傑了!
事實上,現在的龍煜天確實站的比別人都高——各派勢力匯集到了山腳,隨風等人立於半山棧道,付禹狂走後,唯有他還死賴在人家懸空寺的房頂上不下來,汗~
這時,峽谷中一位僧人越眾而出,雙手合十道:「悟空,你又調皮了」……咳咳,對不起,搞串了……是「龍施主,咱們又見面了。」
龍煜天定睛一看,居然是前不久剛剛在茶館遇過的如修和尚。他身後有五名氣勢不凡的中年僧人一字排開,想必跟他合起來就是名震江湖的「六武尊者」了。
既然對方客氣,龍煜天也不好失禮,遙空躬身:「大師你好。小子沒有爽約,的確來了恆山派對吧?」
隨風等人聞言不由一樂:「拜託,你都告訴人家了,明明是你自己要來恆山的,怎麼現在說出來倒好像給了五台山多大面子似的?」
不過如修乃佛門中人,涵養終究不錯,所以渾不在意的笑道:「龍施主少年英雄,貧僧佩服。」
剛剛被付禹狂砍得頭昏腦脹,龍煜天只知道下面圍了很多人,此時細觀之後才發現,原來各路人馬所處的位置比較講究,陣營分明。
峽谷並不寬敞,由於被二人戰鬥吸引,現在大家是以懸空寺為中心,五台山有四百多名和尚站在了中間靠近翠屏峰的一側;周圍零零散散有一百左右服飾混雜的江湖漢子,應該屬於五台山的盟友;在他們旁邊,有另外一撮站得比較零散之人,數目近百,似乎是中立門派以及遊俠散客;而恆山派作為地頭蛇,從三個方向上圍住了其他勢力,將峽谷兩端堵死,左邊一百出頭的本派弟子再加上六、七十附屬幫眾,右邊有三、四百人,中間靠近天峰嶺一側人數最少,才幾十人;但西門世家的二百人與嵩山派的十餘人站在了他們旁邊。
「乖乖,之前用餘光一掃,還以為是近千人……嗯,結果遠遠超出啊。」龍煜天暗自驚嘆,「這些還都只是明面上的力量,鬼知道會不會像雪山一役那般都暗伏人手啊?至少恆山派在自己的地頭不可能不做準備,而五台派敢來踢山門,也不可能只策劃了一套方案。」
恆山派的掌門張敕翁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骨骼奇大,皮膚黝黑,太陽穴高高鼓起,說起話來洪亮震耳:「哼!不知五台山眾位高僧光臨恆山,所為何事啊?」
「阿彌陀佛。」上前搭話的是五台山方丈靈鷲大師,「張掌門何必明知故問?貴派無理關押飛馬幫的晚輩常興,引發江湖動亂,用心何其歹毒!」
「笑話,江湖動亂是你五台山引起的。」張敕翁反唇相譏,「為了給飛馬幫報仇,你們四處挑起戰火,枉為參佛之人!」
龍煜天見正戲已經上演,趕緊趁着一幫老傢伙們唧唧歪歪的工夫調理一下內息,然後飄身落回棧道。
「好小子,居然進步的這麼快啊!」陸吾開率先跨前一步,在他肩膀擂了一拳,然後「哈哈」大笑。
「少爺你沒事吧?」維帕茲則是眼圈通紅的跑過來,上上下下仔細查看着他的傷勢。
「沒關係啦,傷口都不深,多半是被刀風颳出來的,早就不流血了,嘿嘿。」龍煜天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傻笑出聲。
「天哥!你要教我武功!」
步鳴飛激動不已,卻換來龍煜天一記強有力的白眼:「得了吧。你的『驚雷箭』天下無雙,只要用心練好了,還用得着我教你什麼嗎?當然,如果連自己最擅長的功夫都練不好,學什麼也是白費。」
「那倒是。」
「……」
眾人「嘻嘻哈哈」的笑罵成一片,跟山下劍拔弩張的氣氛格格不入。東方馨雅看向龍煜天的目光更是多了幾分說不清的內容。就連東方明珠都不再上來起刺兒了,只是嘟起小嘴遠遠望着他。
「行了,咱們還是下去看看吧。」隨風性格比較沉穩,低頭觀察了一番山下的局勢,然後對龍煜天說到,「飛馬幫的案子是引線,那張地圖是目的,估摸你一會兒還要唱主角,總不能站在這兒讓那麼多前輩、名宿仰視你吧?」
「說『瞻仰』比較好一點。」步鳴飛笑嘻嘻的插了一句嘴。
「滾犢子!」龍煜天飛起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不知怎的,他一直覺得這句後世典型的東北「地方性感嘆詞」能非常合理的表達出某些情緒,很是帶勁兒。
至於「瞻仰」這個詞,其實本就是「仰視」之意,可人們一提它往往會想到「遺容」二字,激戰之後的龍煜天模樣是慘了點,但還沒想讓別人來「瞻仰」。
回到山腳,眾人很自覺的走向了中立門派的那群人。最先迎接他們的,是戰青峰那飽含讚賞的目光。龍煜天也揚起笑容,剛要上前哈拉兩句,就突然感覺背後一陣勁風襲來。
肌肉瞬間繃緊,猛然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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