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男其實心裏早就後悔死了!
當初司徒家族的長老會要求司徒男去給徐若瑾傳信,其實是讓他登門拜訪的。
可是司徒男記着當初被徐若瑾和梁霄狠狠打臉拾掇的前事,總覺得親自去登瑜郡主府的門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情。加上還是端着司徒家族的架子放不下,所以才有後院擲書的事情。
可誰知徐若瑾不但最煩那些故作神秘藏頭露尾的陰謀之輩,更有一副不喜歡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性子。
這才有後面惹出這一連串的事兒來!
等到司徒男反應過來,事情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他再向長老會要求去登門面見徐若瑾,長老們卻一致不同意了。
「時機已經錯過,你做事亦有不當之處。梁家要折騰咱們的明樁暗點,先由他們折騰一番,也讓咱們留在京都的子弟知道一下知恥而上進!你稍微調整彈壓一下家族內部也就是了!」
長老們硬梆梆的甩下一句話,司徒男卻只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
他雖是族長,卻是新任不久,家族裏很多的事情還是長老們說了算,時機錯過?什麼時機錯過了?長老們連點風都不透給他。
還稍微調整彈壓家族內部?怎麼調整彈壓?也得能調整彈壓得了才行啊!
司徒男不是沒有試圖避開過瑜郡主府的人,他也曾把泄露據點情況的司徒愉悅等人打得死去活來,也曾緊急安排那些暗樁明點的轉移換地方,可很快他就發現,這一切好像都是徒勞的!
不管司徒家族的人如何轉移避開,新換的據點多麼隱蔽小心。梁家護衛總是能把他們的新據點挖出來。
然後在某個眾人都放鬆警惕的時候,仿佛秋風掃落葉一般的神兵天降,在極短的時間內製服整個據點。<>
司徒男算是徹底明白了,人家梁家這是不想動司徒家族,真要動,你怎麼換怎麼躲都沒用,水平實在相差太多,根本沒得比啊!
可是司徒男也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徹底的聽之任之,京都里的司徒家族子弟士氣已經低落到了一個很危險的水平,如果再這麼下去,會出什麼事司徒男自己都沒法預料。
更何況現在那麼多雙眼睛還在盯着他這個族長,總得做些什麼才能平息眾議啊!
司徒男咬咬牙,決定繞開所有長老去見一個人。
雖然長老會那邊仍然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可是從傳信的內容他並不難推斷,這事情的源頭,到底是和什麼有關。
皇宮的最深處,一處幽靜而又貌似平凡的所在,這裏並不是大魏皇宮最奢華的所在,但此地的崇高地位,連當今的大魏天子夜微言都不能忽視。
先帝的祠堂!
自從上一次七離國餘孽攻入皇宮,試圖破壞先帝的祠堂,這裏就加強了守衛,司徒家族費了死力才阻止了大內侍衛們調派於此,仍是由司徒家族的人堅守。
如果是那樣的話,司徒家族就連存在的意義都將被質疑。
可是不放心的皇室還是在外圍增加了侍衛的人手,在皇家祠堂外圍形成了一個厚厚的防衛區。
每一次司徒男經過這個防衛區的時候,心裏都感到倍加的屈辱。
「等我們司徒家族的精英從京都外調回來的……」
司徒男心裏發狠地念叨,但此刻不是爭這些事情的時候,他來到這裏,是為了見一個人。<>
皇家祠堂旁邊,一個看上去頗為精緻淡雅的小院,偶爾有幾聲絲竹之聲傳出,這裏面供的是佛像,奏得是佛音。
司徒男來到了這個小院處,卻是對着門口先行一禮,這才恭恭敬敬地道:
「司徒世家現任族長司徒男,求見心清居士!」
小院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兩個小尼姑當先領路,一直進了內堂,一個帶髮修行的女子正在輕輕地敲着木魚念着經,聲音及不可聞。
司徒男不敢造次,身在下首恭恭敬敬的跪膝坐好,連大氣也不敢多喘。
就這樣在那木魚的一聲聲中,小心地等待着那帶發女子的念經完畢。
這帶髮修行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傳聞中徐若瑾的生母,當年號稱大魏第一美人的朝霞公主。
如今因為侍佛,自號改名心清居士。
從大魏皇室的歷史上看,歷代先帝治下因為各種原因被貶斥被圈禁的公主,朝霞公主並不是第一個,她們被圈禁後的待遇和境況也通常是極慘的。
可是這位朝霞公主,雖然因當年私生產女的事情被先帝圈禁宮中,成為皇室不能提起的一道傷疤,但境況卻似乎比之前的那些先輩們好得多。
每一次司徒男來到這佛堂的時候,都似乎有一種錯覺,好像這位朝霞公主並不是被圈禁的,而是自願來到這裏誦經禮佛的一樣。
上一次被六王爺勾結七離國餘孽時所受的傷,如今似乎全好了。眼前的朝霞公主雖然人到中年,相貌仍是極美,素衣淡裙,但配合着清雅有致的佛堂,竟似給人一種超然出世之感。
很多司徒家族的核心子弟在很小的時候便被族中長老的教誨,這位朝霞公主雖然是歸司徒世家圈禁看守,但對她的言語舉止,萬萬不可以有絲毫的不恭敬,否則族中必有嚴懲。<>
十四歲那年,司徒男就曾親眼目睹過一位族中的堂叔,因為言語上對朝霞公主有過不敬,回到族中立刻被長老會一致決議,交由刑堂活活打死。
司徒男並不認為自己當了族長,就能夠如何,在這位朝霞公主身上,似乎有太多的秘密,那都不是他司徒男能夠有資格觸碰的。
只是這種等待卻不令人厭煩,木魚聲一下又一下的響着,朝霞公主低聲誦經的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卻讓司徒男的心也似漸漸的平靜下來。
良久……
誦經的聲音忽然停頓,一道柔若及不可聞的聲音忽然響起:
「有勞司徒族長久候,這侍佛誦經的功課,於心於境,更需虔誠。多年來我一旦開始便不曾停下,倒是累得您一直在等了。」
司徒男聽入耳中連忙道:「不敢不敢,還是在下這俗人有些俗務,打擾了公主殿下的功課,真是慚愧,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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