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府夫人們還要在梁家用晚宴,故而吃茶後,侯夫人便提議先去小歇片刻,晚間再與眾人相聚。
因她身份貴重又不夠熟悉,夫人們便也恭送她離去。
只是侯夫人根本沒有睏倦的神色和小寐的心,回到自己的院子便立即吩咐人把剛剛傳話的婆子喊來仔細問:
「到底怎麼回事?他們幾個怎麼會被縣衙的人帶走?」
「因為在『靈閣』與梁四奶奶的弟弟打了起來動了手,所以才……」
「真是胡鬧!」
侯夫人今日沒瞧上徐若瑾應對姜三夫人的熱鬧,本就心情不爽,如今卻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不過是吩咐人出去探問下徐家的事,怎麼偏偏去了「靈閣」,而且還要與徐家的子弟打起來?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外人哪裏認得這幾個是侯府的人?自當要以徐家子弟為貴。
可……若是自己出面去保幾個下人,實在丟了臉面,而且,讓梁夫人知道這件事的始末,定會對自己起疑心,好不容易才說得她有些動搖,這時候功虧一簣,回了京都如何向侯爺交待?
「他們對外報的是哪裏的名號?提到忠勇侯府,這裏的縣令還敢把人都帶走?」侯夫人不得不對此事細細斟酌。
「並未說是您的長隨和親信,只說是來此地出差的外鄉客。」
侯夫人氣的額頭髮疼,這時候不大事化小的把事壓下來,偷偷說了是侯府的人,封住縣令的嘴,此事也算徹底的了了,還非說什麼外鄉客!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做起事來毫不果斷,該出手時都悶着,該藏着的時候還偏偏炫耀得瑟,事情鬧到這樣,讓她怎麼辦?
「徐若瑾可是知道這件事了?」侯夫人想到這個女人便心情更是不愉,徐家的人更是雜碎無品,幾句話就要動手打人,豈不是鄉村野霸?張揚跋扈,不成體統!
「並不知梁四奶奶是否知曉此事。」
「應當已經知道了。」煙玉在旁突然插嘴,侯夫人立即看向她,「怎麼回事?」
煙玉把春草的動向與侯夫人回了,侯夫人氣更重,「那你怎麼不跟去瞧瞧?」
「有方媽媽看着,奴婢才沒敢輕易動身。」
提到方媽媽,侯夫人也說不出什麼來,那是宮裏出來的,莫看只是個媽媽,卻不是隨意能招惹的。
侯夫人抿了下唇,吩咐道:「這事兒也是他們幾個魯莽,也當是給他們個教訓了,讓他們沉着,估計徐若瑾已經知道這些都是我的人,我倒要看看徐若瑾會如何處理此事,也看看是不是嫣兒瞧高了她!」
……
袁縣令此時很惱火!
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時,徐子墨和那一堆報上名來的外鄉客已經被請回了縣衙,都等他處置。
現在但凡沾到「梁家」邊兒的事,他便覺得甚是棘手。
王家因那一塊牌匾的事,已經與自己家裏斷了來往,縣令夫人整日以淚洗面不說,兒子被趕離中林縣,女兒也要被迫早早出嫁,如今卻又攤上這麼一件噁心事!
你們自家人查自家人,怎麼歸根結底還要讓他這個做縣老爺的背黑鍋?
好歹也是一縣父母官,卻被「梁家」拖累的身心疲憊。
「放人放人,把徐家的人和酒鋪的掌柜的都攆走!」
「老爺,那幾個外鄉客呢?私下說了是侯府的人……」
「放屁!」袁縣令當即怒罵,「他說是就是嗎?我還說我是玉皇大帝他姥姥呢,你也信?」
「可是……」
「是什麼是!這裏是中林縣,難道等梁霄回來再把狗牌子掛了酒鋪子門口嗎?」
袁縣令想到這裏更是氣惱道:「是誰報的案,給我查出來,好端端的管什麼閒事,吃飽撐的嗎?還有,是誰出的主意要把徐家人給請了縣衙來的,也給我揪出來!本老爺我倒是要問問他長沒長腦袋,抽他二十個嘴巴子,我看他以後還干不幹這種蠢事!」
徐若瑾料理好這件事後,倒是把晚間的府宴辦的得心應手,甚得梁夫人滿意。
侯夫人小寐之後,也與眾位夫人們一同談天說京都,好生熱鬧,減掉了剛剛相見時的疏離感。
梁夫人很高興。
因為眾位夫人們對徐若瑾的誇讚不是寒暄客套,而是發自內心。
今兒這丫頭的表現,連梁夫人都挑剔不出錯處,該有的禮也有了,該為夫人們預備好休歇把玩的吃的喝的用的,也樣樣俱全,基本挑不出什麼缺漏。
晚宴之前,她又特意的賣乖,調兌了一次酒,沒了傳聞中的烈酒氣味兒,倒是甜甜口味甚佳,既是讓夫人們盡興,又沒有哪一位醉倒失態。
待徐若瑾說出這其中都是養身的藥酒,夫人們的心氣就更高漲了,都說出自己身子的不足,追着徐若瑾開一道單獨的酒方子。
「你們這些個厚臉皮的婆娘,明明知道人家開的是酒鋪子,卻還追了家裏來要方子又要酒,難道要把人家的『靈閣』拆了不成?哈哈哈……」
劉夫人因做過徐若瑾的全福夫人,說起話來也毫不顧忌。
只是一切的尷尬都隨着她後續的哈哈大笑,當成笑話談資,讓夫人們分毫不覺尷尬。
「讓你說的,好似我們這張臉都是鐵皮做的,就那般的不害臊?該給的銀子哪裏少得了?」
「就是,尋常我可是半點兒酒腥味兒都占不得,這個抿上一口卻還味道極是不錯,這年頭,有合心意的物件是越來越少了,不是我說瞎話,這個酒啊,多少銀子都掏得!」
誇讚總是不能聽的太多,以免物極必反,徐若瑾瞧見時候差不多,立即上了前:
「諸位夫人都是母親的好友,哪能收得什麼銀子,方子容若瑾思忖幾日便寫下來,然後請洪林堂的諸位大夫們一起推敲,若是敲得了,自當讓酒鋪的夥計們開始準備,待釀成後,再為各位夫人們送到府上去,這話說出不假,只是要等些時日,還望夫人們多多見諒。」
「不給銀子哪裏行,酒我可就不要了。」
「不妥不妥,不能不給銀子。」
徐若瑾立即看向了梁夫人,梁夫人朝眾人擺擺手,「行啦行啦,下晌的葉子牌我也贏了,今兒就當再賣個好,免得後日你們都不理我了,這一罈子酒和方子,就當是討好你們的,若是再想要,便另論了!」
梁夫人的逗弄調侃,讓夫人們更是舒心,立即點頭答應,又敘了半晌的話。
時間已不早,眾位夫人們也離開府上一整日,開始陸續歸府。
徐若瑾一一送她們出了門,才算把今日的事劃上一個句號。
不對,句號劃不得。
不知「靈閣」那邊的事怎樣了?
徐若瑾正思忖着,抬頭正見到忠叔在閒庭信步的溜達着,與侯府的人敘着話,那一副悠然的做派,好似府上根本沒有事……
既然都覺沒事?那就回去睡?
徐若瑾定下心,帶着春草等人便回去,準備洗洗睡下。
侯夫人聽得晚間下人們的回稟,氣的頭疼了一整晚。
徐若瑾這個死妮子居然只把她的弟弟和酒鋪的掌柜的保了出去?侯府的人壓根兒提都不提!
她到底哪兒來這麼大的膽子?
欺人太甚,實在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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