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義館的孩子雖然沒有完全找回來,但馬婆子的兩個孩子能回來,也是一樁喜事,知道兩個孩子受了驚嚇,身子也有些不好,容顏還特意派了玉竹過去了兩趟,又着了唐大夫親自去看過,留下些得用的藥材後方罷。
孫子找了回來,雖然身子差了些,但有藥材,又有容顏送的補品。
這也是一種福氣。
對於馬婆子來言,這事兒算是告一段落,完全的結束。
但對於容顏,沈博宇,衛紹強夫妻等人來言,卻遠遠還沒有結束。
特別是衛紹強夫妻兩個人,義館那邊的事情是皆大歡喜,可他們這裏呢,隨着衛夫人的弟弟被流放,莊子上的下人全數發賣,大管家成松在經過沈博宇和衛紹派人反覆的調查,審詢之後,確定真的只是程利在賭坊遇到的狐朋狗友後,衛夫人惱他帶壞了自家弟弟,咬着牙親自盯着人打了他五十大板,然後直接派人押着送去了千里之外的流放地。
這一輩子,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至於程利,十板子打下來,疼的他那叫一個鬼哭狼嚎!
衛夫人躲在一邊心疼的眼淚嘩嘩的。
要是以前,她怕是早就衝出去用身子去擋那些人的板子了。
打的可是她最疼的弟弟!
但經過之前夫妻兩人的深談,再想到去世的爹爹,衛夫人陷入深深的自責。
——是她沒有目的,原則的寵溺,害了程利!
她捂着嘴,身子靠着牆,慢慢的往下滑。
哭的是一塌糊塗!
貼身丫頭和婆子很是擔憂,只能輕聲的勸着,「夫人別哭了,舅老爺也是一時想左了,有咱們老爺在,還難不管舅老爺嗎?頂多就是吃些苦頭罷了,過個兩三年回來,您不是照樣能關心,照拂舅老爺?」依着她來看,這位程家的舅老爺呀,可真真是早就該收拾了<="l">!
現在這個結果,簡直就是輕的不能再輕好不好?
你看看那個莊子上的下人,個個都被一通狠打,轉手發賣了出去。
這樣的人,能被賣到了什麼好地方麼?
不遠處,衛紹強輕輕嘆了口氣,兩步走過來,「別哭了,三年後他會回來的。」
「老,老爺,您可要記得這話啊。」
她已經只有這麼個弟弟,要是再沒了,以後,她哪裏有臉面去九泉之下見爹娘?
「放心吧,一定。」
夫妻兩人攜手回了後頭的院子,小丫頭們服侍衛夫人去重新洗漱,收拾,再次出來,她恢復了往日的優雅,朝着衛紹強很是不好意思的福身道謝,「多謝老爺,是妾身不對,以後,不會了。」頓了下,她雙眸真摯的看向衛紹強,「陳夫人那裏,我一會就去遞帖子,我會好好的和她說,給她陪禮道歉的,老爺您就不用陪着妾身去了。
」娘子——「衛紹強雖然憂心沈博宇的態度,但他對這個妻子不是一點感情沒有的。
衛夫人卻是溫和一笑,」您放心吧,陳夫人一日不原諒妾身,妾身便一日不停,總會有一天讓陳夫人原諒我的。「
衛紹強的嘴角輕輕掀了一下,點點頭,」我會讓丫頭和婆子陪着你去的。「
他的確是不好一塊過去。
而且他最近也忙的緊,還有沈博宇最近對他的態度……
他得儘快想法子讓他改觀對自己的印象才是。
……
翌日早上,才用過早飯,容顏便聽到門房小廝來傳話,衛夫人遞了拜貼。
她看了眼小丫頭捧過來的拜貼,挑高了眉,」和她說,我身子不舒服,不宜見客,請她回吧。「
外頭,衛夫人聽着門房極是客氣,恭敬的回話,神色平和的笑,」即是這樣,那就請陳夫人好生保重身子,我明個兒再來。「
容顏聽了小丫頭的回話,覺得詫異極了。
這真是那個眼高於頂的衛夫人嘴裏說出來的話嗎?
自己把她拒之門外。
她卻一臉平和的說,請她保重身子,明天再來探看?
這不是自己所預想到的情景呀。
剛才她可是料定衛夫人定會氣的臉色大變,扭頭就走的好不好?
至於心裏,肯定會卒詛咒自己滴。
現在?
這是一個什麼情景?
特別是等到衛夫人真的一連五天都在早飯過後的那個時辰登門,她要是說不見,人家轉身就走<="r">。
但是,第二天卻會繼續出現……
就是連不怎麼過問外頭事情的宛儀郡主都聽到了些許的風聲,請了李嬤嬤過來詢問呢。
容顏自是不會多說什麼,只以外頭的事情來敷衍了過去。
待得李嬤嬤走後,她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卻是輕輕的蹙起了眉頭。
衛夫人,到底要做什麼?
第六天,衛夫人的拜帖再次送進來時,容顏直接吩咐,」把人請到前頭客廳去。「
院子外頭,聽到這句話的衛夫人長長的鬆了口氣。
終於,她賭對了!
這位陳夫人,其實就是個心軟的呢。
客廳里,衛夫人落坐,接過小丫頭手裏的茶,她輕輕抿了一口。
游目四望,便是她都不禁眼神縮了一下。
這廳裏頭的擺設,真好看!
牆角的花瓶兒,描漆雕花鏤空的條案,小茶桌……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裏的茶盅,是雨過天晴色官窯出產的吧?
憶及衛紹強對這家裏人的看重,忌憚,衛夫人閃了閃眼神。
這陳家,到底是何來歷?
門外,有步聲響起。
她放下手裏的茶盅,抬眸朝着門口的方向看過去。
帘子輕挑,容顏腳步輕盈的走進來,坐在一側的主位上之後,她神色淡然,」讓衛夫人久等,實在是我的不是。就是不知衛夫人這麼執着的要見我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子,所為何事?「
就差沒說出來我是商家婦,您可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太太。
您這樣賴着不要臉皮的找上門,不妥吶。
衛夫人的臉僵了一下,手裏的帕子緊緊的捏起來,她朝着容顏勉強一笑,隨即,她竟是出乎容顏意料的,主動站起身子,對着容顏深深的福了福身,」之前的事,全是我的錯。是我口不擇言,誤會了陳夫人,是我的錯,還請陳夫人您大人大量,別和我一般計較。「
她是,真的知錯了。
容顏聽了她的話後並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的看着她。
半響,衛夫人覺得自己的臉都要被火給燒着了,可她已經倒到了如此,決不能半途而廢啊。
一橫心,一咬牙,竟是雙腿一軟就跪了下去。
」陳夫人,我是真的知錯了,並不是我們老爺強逼我來的,身為女子,不該這般口不擇言,污你名聲……「
容顏看着突然跪在那裏的衛夫人,心裏知道也只能是這樣了<="r">。
畢竟,日後沈博宇還是想要用衛紹強的。
趕緊對着門口的幾個丫頭使了個眼色,讓她們退下去,又看向旁邊的白芷,」怔着做什麼,沒眼力勁兒的東西,趕緊把衛夫人扶起來呀。「待得衛夫人滿臉通紅的就着白芷的手起身,坐在椅子上時,容顏擺了擺手,示意她也退下去,此刻,屋子裏只餘下衛夫人和容顏兩人,她看着衛夫人,輕輕一嘆,」衛夫人,其實,我並沒有怪你的。「
」啊?「
」我這樣和你說,你是不是覺得我矯情,是故意這樣說的?「
要是換做以前,衛夫人肯定早就對着容顏跳腳了。
現在?
她咬了咬唇,不知怎的眸光就撞入容顏那雙清冽冽,純澈通透似是能看穿世間萬物般的眸子。
有這樣一雙眼晴的人,怎麼可能會說謊話呢?
莫名的,她點了頭,聲音沙啞,」我信。「
」我並沒有反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但這並不代表我不生氣。「
旁邊,衛夫人瞪大了眼——生氣,卻不怪她?
容顏看着她笑,」你是女子,維護自己的夫君,緊張,在意自己的夫君是天經地義的,你說,我為什麼要怪你?「
這麼一番的話說下來,衛夫人幾乎是抬不起頭來。
」陳夫人,您,您……全都是我的錯。「
容顏淡淡的笑,示意她用茶,」咱們女子本就是弱勢,男子是天,自然要看的緊張些。但是,衛夫人可要記得一句話,要是風箏線拉的太緊,鳳箏可是會斷的。而且,你這樣一番痛快淋漓的大鬧,你家衛將軍自然要惱了你,一次兩次,他能容你多久?「
」我聽說,先去的程老爺子對衛將軍是有恩情的,可是,你覺得,這份恩情能讓你肆意揮霍一輩子嗎?「
」當這份恩情被時間沖淡,當你一次兩次,三次四次的鬧騰,衛紹強煩了,惱了,你可有想過,屆時,這個正妻會如何?「
到那個時侯,她這個正妻,會怎樣?
衛夫人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到那個時侯,人老珠黃的她,最好的結局就是守着自己的兒子,和衛紹強夫妻相敬如冰吧?
或者,衛紹強真的惱了她,煩了她。
隨意的尋個理由或是藉口打發了?
這一刻,她不禁想到了馬大夫人母女——
那可是有兒女的呀,原配正妻呢。
最後,還不是因為礙了馬大老爺的眼,被送入了家廟?
她打了個冷顫,起身,一臉凝重的對着容顏行禮,」多謝您的這一番肺腑之言!「
」衛夫人無需多謝,都是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衛夫人又陪着容顏說了會話,便起身告辭<="r">。
容顏親自送到二門外。
看着她與丫頭一行走遠的身影,她眼底的笑意一點點的消失。
這是她看在衛紹強的份上對這位衛夫人的最後一點忠勸。
希望,她能好好的把握。
前頭院子裏,沈博宇自是知道了這事兒,不過是一笑搖頭。
自己娘子心軟呢。
不過,他喜歡!
自此之後,最近的事情才算是徹底的告一段落。
容顏站在院子裏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果真真是無事一身輕吶。
古言,誠不欺她也。
日出日落,一天天過的飛快,轉眼就進入了三月份。
因為去年土固城外的北漠人莫名其妙的停戰,整個冬天都是相安無事,衛紹強提心弔膽的過了一個平安年,事後想想,他都覺得詭譎的緊,北漠人,竟然一整個冬天沒有攻城,奇襲!特別是,在容顏在城門樓上射殺了北漠的大將之後,北漠的人竟然不選擇攻城,報仇,竟然是偃旗息鼓,按兵不動了起來?
他是一千一萬個不相信北漠人會真的按兵不動。
小心謹慎之後,派了一撥又一撥的探子出城去打探消息。
得回來的消息都是一樣,兵營里有人,北漠的軍隊也沒退,但是,沒有攻城跡象。
這讓衛紹強疑惑極了。
眼看着春天到來,這可是以往北漠人攻城的另一個高發期。
衛紹強是不可自禁的緊張了起來——調兵遣將,鞏固城池,加派人手出城打探,晚上多派人巡夜……
可到最後,眼看着進入了五月分,這春天就要完全的過去了啊。
城外的北漠人,仍然是沒有半點想要攻城的動靜!
這讓他覺得簡直就是見鬼了。
好幾次的拉着龍二嘀咕,」你說北漠內部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啊。「
不然的話,為什麼好端端的停止了征伐?
龍二看着有些神經緊張的衛紹強,哈哈大笑,」他們不攻城不好嗎?你小子,可是好好……「後頭的話沒說出來,他挑眉,用力在衛紹強的肩膀上一拍,」好了,你不是說要去軍營?我和你一塊去,今個兒可是要好好的和那些小崽子們較量較量,二爺除了我們主子和龍大,可就從來沒怕過誰。「
衛紹強被他這一巴掌拍在肩頭,疼的直咧嘴。
」你給我輕點啊,輕點<="l">。「
真不知道這人是吃什麼長大的,那力氣,簡直是他們尋常幾個人的十好幾倍!
龍二對着他吡牙,」二爺我是天生神力!「
」走走,去軍營。「
說是軍營,其實也不過是一個空地,外加訓練場罷了。
衛紹強的大嗓門遠遠就吼了起來,」都給我出來,有人來踢館了啊。「
那語氣,那嗓門,那表情。
活脫脫就是一江湖痞子!
龍二看着生龍活虎跳出來的幾伙人,暗自點了點頭。
也難怪主子肯給衛紹強幾分機會。
就光憑着這些他親手帶出來的兵,的確有幾分能力……
」誰踢館?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來找死的吧?哪個,報上名來……」
龍二看着衛紹強眼底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的表情,搖搖頭,上前一步站出去。
「只要你們誰能把我打敗,城中最大的酒樓,我連包十日的酒席給諸位兄弟,隨便吃。」
這話可是炸了鍋,一個個的就像兒狼看到了羊,雙眼倍亮啊。
「你這話算數?」
「十天,你有那麼多銀子嗎?」
有些圍着龍二在七嘴八舌的問,有些心思轉的快的,自然看到龍二是和衛紹強一塊過來的,便呼啦一聲圍住了衛紹強,一個個把他連推帶拉的拽到一側,「頭,快說說,這是打哪來的傻大個?腦子有毛病吧?」
最大的酒樓,十日的酒宴。
還說什麼讓他們這些人敞開了肚子隨便吃。
這得多少銀子?
千八百的用不着,也得要個五六百兩吶。
有些則咂了兩聲嘴,流口水,「頭,他真的有錢?」
衛紹強抬手,一人頭上敲了一記,「別想在我這裏打探什麼,爺只告訴你們,他的話,就是爺的話。」他伸手一指龍二,笑的意味深長,「你們誰要是能把他給我撩倒,除了他說的十天酒樓席面,你們爺我還重重有賞。」
要是他的人哪個把龍二給打敗了。
嘿嘿,以後,沈世子肯定會更看重他幾分滴!
衛紹強的話一出來,裏頭的人可就轟的一聲譁然了起來。
龍二是個陌生人,他們不相信他的話。
但是,衛紹強的話他們信啊。
看着龍二的眼神就如同看到了肥肉,一個個磨拳擦掌的,恨不得立馬撲過去把龍二給按倒在地<="l">!
龍二看着他們的樣子勾了勾手指,「來來,隨便你們上幾個。」
他要的,就是讓衛紹強的這群人徹底的服他。
一次性的,打服!
半個時辰過後。
衛紹強的面前橫七豎八趴下了一群的人。
除了他,自己的人竟然沒一個例外的都被龍二給打趴下了。
雖然心裏覺得應該會是這個結果。
但是!
看到這一幕,衛紹強還是嘴角直抽抽,他扭頭瞪向站在那裏傻笑,仍在對着地下被摔的七葷八素的人勾手挑釁,不禁瞪大眼,惱,「我說知道你天生神力,身手好,用不用這麼顯擺?把我的人都打趴下,你很高興是吧?」
就不會給他留點面子嗎?
龍二哈哈一笑,「抱歉,一時,衝動。」好久沒這樣痛快的打架了啊。
這樣一番動作下來,嗯,果然是,舒服!
要是讓衛紹強知道他這會的想法,估計會氣的喊他怪胎!
「都給我起來,明天開始,每天的鍛煉時間翻倍!」
這麼多人打不過人家一個人。
丟臉吶。
衛紹強的人雖然叫苦連天,可卻也被龍二激發了骨子裏的好勝心。
一個個的從地下爬起來,對着龍二吡牙咧嘴。
「你等首,咱們以後再比。」
龍二朝着這些人咧嘴一笑,「不用以後,明天,就可以。」
他的話聽的被他打趴下的人一怔,衛紹強卻是雙眼猛的一亮。
「你,公子他——」
「公子讓我過來幫你。」龍二看着衛紹強點了點頭,一指面前的幾百人,「他們雖然有些身手,也天天在鍛煉,但明顯的效果不怎麼樣,以後,我會幫你把這些人重新磨練,你給我一,不,半年的時間,我會讓你看到一支精銳中的精銳。」
雖然比不上他們的幾個暗衛組。
但是,比起大金一般的軍隊,卻是完勝!
衛紹強眼前一亮,眼底全是迫切,「我能再多招些人嗎?」
那樣的軍隊誰掌控在手裏誰就握了一把保命符!
對於將軍來言,精銳軍隊,那就如同劍客手裏的絕世寶劍。
誰不想要?
龍二似笑非笑的睇他一眼,搖搖頭,「衛將軍,你貪心了<="l">。」
精銳又豈是那麼好訓練出來的?
要不是他家主子看重衛紹強幾分,在心裏又對土固城有所安排。
這一百多人的精銳他都不想幫着他弄!
被他這麼一說,衛紹強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在這個時侯選擇了厚臉皮,對着龍二拱手,一臉的真摯,「再怎麼樣,湊夠兩百,兩百,就兩百,不會再多了——」他對着龍二滿眼的祈求,一再的作輯,倒是讓龍二有些無語,他翻了下眼皮,點頭,「就兩百。」
「就兩百。」
衛紹強心情大好,心情好了,這人自然就大方。
手一揮,「走,今個兒你們將軍我心情好,中午的酒席,爺請了。」
「哈哈,多謝將軍。」
「將軍您真好。」
「哈哈,有肉吃了——」
地下躺着的那些人翻身跳起來,一個個鼻青臉腫的歡呼。
衛紹強卻是從心裏哼哼,樂吧樂吧,看你們幾天過後,在龍二的操練之下,還能不能樂的出來!
這個時侯,衛紹強並不曾想到,龍二所謂的訓練,是把他也給包括在內!
事後,衛紹強對於這次的訓練只有四個字——
生不如死!
這些外頭的事情容顏自是不關心的,她也不懂。
她現在全心的撲到了義館,醫館上。
之前辦義館,只是想着讓城中那些孤苦無依的孩子有個住處,不至於在大冬天的被凍死,餓死。可隨着這一天天的過來,她看着那些沒家可歸的孩子,看着如同馬婆子這些老的老,小的小,年初的時侯,容顏難得的沉默了下來——
真的要把義館給散了嗎?
馬婆子和兩個孫兒日後靠什麼生計活命?
縫縫補補,能得幾個銅板。
還不夠給馬婆子自己拿藥的費用。
還有那些沒有家人的孩子……
她在不知道如何做之前,特意獨自一人去了趟義館,什麼人也沒有驚動,容顏一人走在院子裏,聽着那些孩子朗朗的讀書聲,清脆的歡笑聲,還有那一雙雙明亮的大眼,歡快明媚,堪比陽光的小臉兒,容顏心裏的沉默更深,最終,她回到家裏想了半響,又特意和沈博宇商量了半天,最終做了一個決定——
義館,繼續辦下去!
不止是繼續辦,而且她要辦的更好,更大,更精細!
她要教那些孩子讀書,識字,要教他們習武,學一門手藝……
這樣的情況之下,容顏自然是也跟着忙碌了起來<="l">。
讓她想不到的卻是衛夫人。
她本以為經過那次的事情之後,她和衛夫人頂多就是個點頭之交,再不會有半點多談的可能性,可讓容顏沒想到的是,衛夫人在知道了義館的事情之後,竟然主動找上了她,親自提出幫她的忙,一開始容顏是沒敢答應她的,但衛夫人卻是再次發揮了她骨子裏頭的倔強,一連跟着容顏出去了幾次,最後,容顏只能改變主意,讓她先幫着做些小事情,跑跑腿打雜什麼的。
即然她有心想要在土固城裏做些事情。
自然就不可能是她一個人能撐的起來的。
還有就是,衛夫人好歹有着土固城第一夫人的名號,走出去好辦事呀。
再再,容顏心裏有數,別看她這兩年在土固城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她和沈博宇,都把這裏當成了暫時的落腳點兒罷了。
要是衛夫人是真心的想幫那些孩子。
日後她走了,這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給她滴……
她看着衛夫人,滿臉的凝重,「這些孩子很可憐,有些是父親戰死,有些則是一出生就被丟掉的,衛夫人即是想真心幫他們,我也不會反對,只是,我希望衛夫人在做事的時侯多思量一二,多為那些孩子着想一些,還有,下人做事難免有疏忽的時侯,你得多盯着點,別委屈了那些孩子。」
「你放心,我一定會很用心的。」
衛夫人一臉的真誠,她看着容顏,一張臉比平時都多了抹光彩。
容顏笑了笑,並沒有再多說。
事情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
到底如何,且看就是。
容顏卻是不知道,半個月後的衛夫人竟是着實的給了她一份的驚喜!
有些人天生就會做生意,有些人擅交際,有些人則善做事……
而衛夫人,在容顏的眼裏,她則是天生就適合做慈善這一行的人才!
一應瑣事就不提,在沒有容顏這個現代人的提醒下,衛夫人竟然在城中幾次發起了募捐!
她在土固城的身份尊貴,出口的事情自然不會有人反對。
哪怕是有些人心裏頭不樂意,但衛夫人開口呀,自然是得多少要表示一下的。
畢竟這些個夫人背後的男人可都是要靠着衛紹強這個將軍的。
捐銀子,捐衣物,甚至米糧,吃食……
不過是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衛夫人給義館籌集了八百兩的銀子!
同時,還省了足足有半年份的米糧吃食的銀子!
山茶是個小財謎,捧着賬冊樂的小嘴都有些合不攏,「主子,主子您看,這位衛夫人您還真的請對了啊,她可是給咱們義館省了好些銀子呢<="l">。哈哈,真好。」幸好,當初主子沒有堅持把衛夫人給排除在外,不然的話,這些銀子都飛了不說,還有那些多的吃食,米糖,衣物,也得好幾百兩的銀子呢,嗯,衛夫人,還是有點用處滴。
看着她咪眼樂的小模樣兒,白芷好笑又好笑的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
「你呀,就那麼幾百兩的銀子就把你給收買了啊。」
之前誰天天跺着腳說衛夫人最討厭,恨不得把人給拿了掃帚打出去的?
山茶嘿嘿笑,「白芷姐姐,此一時,彼一時嘛。」
那會兒她污辱自家主子的清譽,又對自家主子無禮。
自然就是壞人!
可後來主子饒了她呀,雖然她是不憤,但主子說了,知錯就改嘛。
好吧,她也就不再針對衛夫人就是。
至於現在嘛,她能給自家主子省銀子,又是一心幫着主子做事。
自然就是讓她覺得喜歡的人吶。
嗯,她還是覺得衛夫人討人嫌,但是,她喜歡她帶來的銀子!
白芷表示懶得去猜她的抽瘋般的想法,兩人走進屋子,把賬冊拿給容顏,「主子,這是這段時間的支出賬冊,您看看吧。」
「放那吧。」她剛才已經聽到了兩個丫頭在外面的對話,而且,她雖然把事情放了手,但對於支出銀錢之類的事情卻是會隔個幾天匯下總,對於這個月節省了不少的銀子,心裏有數,示意兩女把賬冊放到一邊,她看了看外頭的天色,起身向外走,「走吧,去我娘那裏用午飯。」
沈博宇早上出了遠門兒。
說是一處軍隊發現了鐵礦,昨晚半夜收到的消息,天不亮就帶着龍一幾個出了城。
——這可是銀子!
而且還和兵器能扯上關係。
他再信任下面的人,這些重要的大事他也是要親自過問的。
容顏自是不會多說什麼。
在這種亂世,他們手裏能掌控一支軍隊,無疑是保命的良方!
宛儀郡主對於容顏的到來開心的緊。
樂哥兒已經是滿院子瘋跑的時侯,正和幾個小丫頭在捉迷藏呢,一頭撞到容顏的腿上。
看到是容顏,小傢伙抱着她腿咯各直樂,「姐,姐姐,抱抱。」
「好啊,樂哥兒乖,過來親一口。」容顏蹲下身子,伸手指指自己的臉頰,樂哥兒顛顛的湊過去,抬腳在她臉上吧唧吧唧的塗了一臉的口水,容顏拿帕子去擦,小傢伙則樂的咯咯笑,「姐姐,抱,姐姐抱抱——」
「好好,姐姐抱。」
容顏伸手才想着把他給抱起來,旁邊李嬤嬤一臉焦急的伸手把樂哥兒抱在了懷裏<="l">。
「小姐,您現在可不比以往,抱不得他的。」
容顏有些疑惑的看向李嬤嬤,「嬤嬤是怎麼了,我又沒什麼,怎麼就抱不得他了啊。」
「樂哥兒重了呢,您抱着他會累的。」
聽着李嬤嬤語意模糊的話,容顏有些無語,不過她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之後,更是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李嬤嬤這是怕她有身孕!
不過李嬤嬤也是好心,她也就由着她,看着樂哥兒在李嬤嬤懷裏掙,她好笑的朝着他擺擺手,「聽話,姐明個兒讓山茶給你做糖葫蘆吃。」
樂哥兒一聽這話黑葡萄似的大眼瞪的溜圓,「還要山楂糕,棒棒糖,還要大白兔的,喜洋洋的的……」
容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還要嗎?」
「呃,不要了。」
李嬤嬤好笑的看着主動敗下陣來的樂哥兒,一臉慈祥的笑起來。
這姐弟兩個,感情真好呢。
宛儀郡主聽說容顏過來用午飯,直接讓廚房加了好幾個菜。
陳老爺子,樂哥兒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吃的眉開眼笑,到最後,兩個都吃撐了。
馬嬤嬤幾個只能帶着他們兩個去走動,消食兒。
屋子裏只餘下母女兩人在喝茶。
宛儀郡主看着容顏,滿臉的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容顏有些無奈的開了口,「娘可是有什麼話想要和我說嗎?」
被自己的女兒點破,宛儀郡主倒是笑了起來,她對着容顏點點頭,有些遲疑,「其實,其實,娘就是想問問,你和阿宇你們兩個,可有打算要個孩子?」她知道自己的女兒和女婿都是心裏有主意的人,而且她哪怕是身在內宅,也多少清楚些外頭的情形,若非是自家女婿強勢,有能力,怕是她們連現在這一丁點的安穩都得不到。
所以,她也不想去多過問她們的事情。
只是這眼看着這對兒女成親都要半年了,容顏卻是沒有半點的動靜……
宛儀郡主還是有些忍不住的着急。
容顏微怔,倒是一時間沒想到宛儀郡主說的是這個事情,她想了想,一臉真摯的看向宛儀郡主,「娘,女兒只能和您說,孩子的事情我們沒有刻意的不要,我們也不會急,孩子的事情是緣份,孩子來了,我們會很高興,但要是不來,我們也不會急。」
她看着宛儀郡主眼底閃過的憂色,笑着安慰她,「您放心吧,沈博宇他不會因為這事嫌棄我的。」
「娘知道阿宇是個好孩子,可是——」
「娘,您就別為我們操心了,多想想樂哥兒吧,您看看他都胖成啥樣了,以後媳婦會不好找的。」
容顏這話說的宛儀郡主撲吃一笑,伸手在她額頭上噓點一下,「你這丫頭,哪裏有這這樣當姐姐的,說自己的弟弟娶不到媳婦,愧你說的出口<="l">。」頓了下,她又嗔容顏,「你呀,就知道轉移娘的話題。」樂哥兒才多大呀,就要娶媳婦?
容顏嘿嘿直樂。
母女兩人又說了會子話,宛儀郡主便去歇午覺。
回到屋子裏,容顏坐在椅子上有些發呆——
之前雖然兩人成了親,也都是蜜裏調油一般的恩愛。
她是有着前世現代人的思想,這才結婚多久呀,正是過二人世界的時侯呢。
哪裏想過孩子的事情?
可現在,李嬤嬤和宛儀郡主兩人的提醒,讓容顏也不禁沉思了起來。
她今年才十七呢,成親半年。
真的要生個孩子嗎?
胡思亂想的結果就是容顏睡午飯的時侯難得做了個夢。
夢裏,她真的如宛儀郡主的心愿,有了身孕。
可最後,診出來是個女孩子!
然後,沈博宇他們都翻了臉,就是李嬤嬤都跟着對她不喜了起來。
怎麼是個女孩子呢。
沈博宇嫌棄的說要去外頭找個能生兒子的女人……
容顏一急,從榻上滾到了地下。
額頭磕在椅子一角,當時就青了拳頭大的一團。
「小姐。」
「主子您沒事兒吧?」
「主子撞到了哪?天吶,這額頭好大一塊,玉竹快去拿藥膏——」
幾女手忙腳亂的扶起容顏,七嘴八舌的聽的容顏心頭大亂。
夢裏頭的鬱悶還在呢。
這會看着幾女唧唧喳喳的圍着她,不禁就黑了臉,「都給我閉嘴,讓我清靜會行不行?」
「小姐可是哪裏不舒服?」
「是啊,小姐您——」怎麼脾氣那麼差?
容顏深吸了口氣,對着幾女擺擺手,「我沒事,剛才作了個惡夢,這會還沒完全醒呢。」又吩咐幾女,「去給我端碗安神湯,還有,這事兒別和我娘說。」省得她聽了自己睡覺都能從榻上掉下來,又要拉着她的手念叨上半天。
塗了藥膏,喝了碗安神湯。
情緒漸漸平復下來的容顏輕輕的拍了拍小腹,夢裏頭的情形太真實。
到這一刻她想起來的時侯都覺得害怕。
沈博宇,真的只要兒子,不要女兒嗎?
心頭一絲的忐忑湧起,隨即容顏自己就搖了頭,真是的,她胡思亂想什麼呢<="l">。
沈博宇的性子,怎麼可能會是這種人?
兩人成親半年多,相處卻是已經好幾年,相識,相知。
這一路風雨同舟的走過來。
她怎麼能因為一個夢就亂想?
揉揉眉頭,她看向旁邊一臉擔心的幾女,站起了身子,「走,咱們去外頭園子裏走走。」
「主子慢點。」
「奴婢扶您。」
因着剛才那個夢,幾女對着容顏都有幾分的小心冀冀。
倒不是怕容顏對她們再發脾氣。
純粹的就是擔心容顏罷了。
晚上,容顏已經把那個夢完全的拋到了腦後。
臨睡前,她收到了龍十八親自送過來的家書,看着十八一本正經的樣子,容顏只覺得好笑。
沈博宇早上才走呢,能有什麼要事啊。
她打發了十八,拆開書信一看,臉就紅了。
竟然是兩句情詩!
在天願為比冀鳥。
在地願為連理枝!
一生一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一個晚上,容顏是抱着這一封信睡着的。
夢裏,儘是她與沈博宇的甜蜜。
而幾百里外,一處密林前。
沈博宇正經歷了一場惡戰。
龍二身上都掛了彩,左肩上一支羽箭輕顫。
在確定了伏擊他們的人的確被完全滅口之後,他絲毫不在意的抬手把箭拔了出來。
如噴泉般的血濺出來。
他一聲輕哼,運指如飛,點穴止血。
旁邊龍一趕緊給他上了藥,隨意包紮了兩下,兩人同時看向旁邊臉色漠然的沈博宇。
「主子,接下來的路怕是不會太平。」
沈博宇掃了他們一眼,清冽的視線落在龍二肩頭的傷上,「放心,這些傷,你們爺會讓對方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敢傷他的人?
傷他們一肩,他就廢他們兩條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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