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府籠罩在夜中,興許是大雨後,空氣特別好,涼風悠悠,夜空掛着不怎麼亮的月亮,整個府邸特別安靜,靜悄悄的,尹若曦提着燈籠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一路上甚至沒碰到一個守衛,或者巡邏的丫鬟、婆子。
到了米氏的院子,守門的婆子裹着棉襖子握在避風處睡得很沉,院門關着,尹若曦伸手一推,推開院門,尹若曦一步一步進了米氏的院子,丹桂似乎被驚醒,驚訝的看着尹若曦,「大小姐?」
大小姐怎麼過來了?
夫人先前吩咐她守着,莫非夫人算準了大小姐會過來?
「噓!」尹若曦朝丹桂示意,進了米氏的寢房。
見米氏被子並未蓋好,輕手輕腳給米氏蓋了被子,出了屋子。
丹桂連忙跟上,尹若曦也不說話,由丹桂跟着,到了思暖閣的時候,尹若曦把燈籠遞給丹桂,「別告訴母親我去過!」
「可是……」
尹若曦淡淡笑着,進了思暖閣。
丹桂拿着燈籠,嘆息一聲。
各為其主,她看着這麼孝順的大小姐,竟生了同情之心,也不知道夫人是怎麼想的,走了那最極端的一條路。
米氏一直不曾睡下,尹若曦一走,便坐起了身,眼眸中掩飾不住的得意。
李嬤嬤也從庫房走了出來,「大小姐還是惦記着夫人的!」
「嗯,如此我也能放心了!」
想來還是她多心了。
一個十三歲被她一直刻意教導的孩子,能知道些什麼,只要身邊沒有人挑撥,遲早被她啃得骨頭不剩。
身份顯赫,嫁妝無數又如何,遲早都是千柔、千雪、千韻的,一切一切都要奪過來,讓尹若曦一無所有。
尹若曦翌日才得知喬姨娘病了,並未過去探望,讓翠鶯送了些藥材過去,窩在書房看着一些雜書,連着幾日都沒出思暖閣,也沒有人來看尹若曦,尹千雪沒來,幾個庶妹、姨娘也沒來,尹千雪是賭氣不來,後面幾個是不敢來。
思暖閣的東西一樣一樣被登記入冊,只是賬冊送到尹若曦面前,尤氏都不敢開口。
「怎麼了?」
尹若曦也沒去看賬冊,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問了一句,繼續百~萬\小!說。
「大小姐,夫人那邊的東西還未送過來!」尤氏小聲說道。
尹若曦聞言沒抬頭,「那奶娘去找母親都拿來吧!」
「大小姐,依奴婢說,母女之間哪裏有隔夜仇,這些東西放在夫人那裏也丟不了,以後還是大小姐的,大小姐……」
尹若曦忽然抬頭,眸子陰冷的看着尤氏,尤氏話哽在喉嚨,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尹若曦那眼神太冷,太沒有感情,太讓人驚悚了。
明明是個孩子,可那眸子竟也頗有老爺發怒時的樣子。
「大,大,大……」
「奶娘,你到底是思暖閣的人呢,還是母親身邊的人,如果是母親身邊的人,你走吧,我不留你,免得你分不清此時此刻,你該幫着誰!」
尤氏聞言,嚇得心魂具碎,當下便跪在了地上,「大小姐,是奴婢錯了,是奴婢錯了,奴婢這就去夫人那兒拿東西!」
尤氏屁滾尿流的出了思暖閣。
尹若曦揚手便掃落了小几上的東西,冷聲道,「去把韓大娘子請來,我要跟她學武功!」
「大小姐,你真要學武功?」翠鶯小聲問。
尹若曦笑。
學武功?她才不學呢。
不過戲嘛,總是要做全一點。不然米氏又怎麼會相信她已經承受不住,開始胡鬧吸引人的注意力了呢。
「我才不學呢,不過是為了吸引……」尹若曦說着,左看右看,見沒人才繼續說道,「母親這些日子都不來看我,想來是還氣着呢,我得弄出點動靜來,讓母親心疼才是!」
「啊……」翠鶯不解。
尹若曦的話,自然又被人聽去了,在尤氏前腳進了米氏的院子,後腳米氏便已經知曉。
對於聽到的消息,米氏非常得意。
瞧吧,才晾着她幾天,便急了,到底是個無知的孩子。
李嬤嬤也很是滿意,「夫人,如今想來,把東西還給大小姐是上上策,不止敲打了大小姐,更全了夫人的名聲,若是以後大小姐把好東西給夫人,那便是孝敬了,夫人拿的也理所應當!」
「嗯,奶娘說得在理,把大小姐的東西都抬思暖閣去吧!」
米氏扣了尹若曦足足十五箱子東西,各種把玩的,珠寶釵子,手鐲、耳墜,布料,金銀裸子,金銀瓜子,擺件,樣樣珍品,價值不菲。
尹若曦淡淡的瞧着,讓翠鶯、丁香登記造冊,金銀裸子、金銀瓜子點了一遍。
只是還是少了二十幾樣東西,其中一樣便是翠玉九連環。
「丁香,去請母親、管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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