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樂想,一定是喜歡的。
那麼嬌俏漂亮的人兒,就是她瞧了都忍不住要捧在手心裏,仔細呵護着,更何況是她們爺呢。
迎歡看了妹妹一眼,「以後莫要再說這種話了,來的時候爺便說了,以後我們是大小姐的人,若是被大小姐丟出去,後果是什麼,你應該清楚的!」
笑僵在迎樂臉上,想到那些被處罰的同伴,身子忍不住發冷,用力點頭,「姐,我明白了,以後再也不亂話說了!」
她們姐妹兩長得不好,不像樓里那些長得好看的,時不時都能去執行任務,這次能跟着來江南,已經是難能可貴,想到樓里那些羨慕、嫉妒的眼光,姐妹兩頓時覺得腰杆可以挺直了。
迎歡剛想說話,便聽到鬼鬼祟祟的腳步聲,看了迎樂一眼,迎樂忙道,「姐姐,這屋子真好,比咱們村村長家還氣派!」
「這是知府大人的家!」
「姐,我再也不想回牛頭村了!」
「哎,都說百姓愛么兒,我們祖母、阿爺便是,咱們爹素來是草,小叔素來是寶!」
「就是,既然說那地主老財好,為什麼不讓阿娟妹妹去做妾,卻要賣我們去,哼,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地主老財下手可恨了,對他那些小妾三天一小打,五天一狠打,他的那些妾都是活活被打死的!」
「好了,別在說了,如今我們是大小姐的丫鬟,祖母、阿爺再也沒有理由賣掉我們了!」
屋外偷聽的人咬了咬唇,轉身出了思暖閣,去了米氏的院子。
迎歡、迎樂相視而笑,收拾屋子。
廖大夫給尹若曦把脈,尤氏在一邊擔憂問道,「廖大夫,大小姐身子不會下病根吧?」
「只要大小姐按時吃藥,不會!」
「謝天謝地,不會落下病根就好!」
尤氏那一副虔誠的樣子讓尹若曦看着作嘔,「奶娘,你去大廚房看看,晚飯可準備好?我餓了!」
尤氏聞言,心裏不悅。
她是奶娘,奶了大小姐,理應得到大小姐的尊敬,可為什麼大小姐待她越來越冷淡,瞧現在,明顯是想把她支開。
咬咬牙,「是,奴婢這就去大廚房看看!」
尤氏一離開,尹若曦便讓翠鶯去外面守着,才說道,「廖大夫,你還是實話實說吧,我這身子到底怎麼樣了?」
「不瞞大小姐,以往或許還瞧不出來,只是大小姐這一大病之後,那些隱藏的毒都慢慢的露出了苗頭,恕我無能,解不了那些毒,不止解不了,好幾樣我還說不出名字來!」
「也就是說,我身體裏不止一種毒?」
「是,我探了好幾次,也探不出幾種來!」廖大夫說着,打量着尹若曦。
按道理得知自己中毒,應該會嚇得花容變色,可瞧尹若曦淡淡的,似乎那中毒的人不是她一般。
廖大夫也是奇怪,到底是誰這麼狠心,往一個小姑娘身上下毒,還下了幾種,若不是昨夜被寒氣入體,引了一些出來,她都把脈不出。
尹若曦歪在羅漢床上,收回手,看着自己的芊芊玉手,「麻煩廖大夫了!」
聲音輕柔,如一根羽毛,輕輕撩撥人心,舒癢之極。
「大小姐……」
「廖大夫,以後若有人問起我身體的事兒,你只管說很好便是了,其他一概不必多言!」
「可是……」
「沒有可是,我身體很好,並無大礙!」
廖大夫忽然便有些急了。
尹若曦身體裏的毒她雖然把不出是什麼毒,只是長期留在身體內,指不定哪日就毒發……
尹若曦見廖大夫還在猶豫,繼續道,「我在京城時,看過一本孤本,改日我默寫了給廖大夫研究研究!」
真是一個固執又聰慧的姑娘,廖大夫無奈,「那就謝謝大小姐了!」
尹若曦點頭,「廖大夫不必客氣,對了廖大夫,母親身子可好?」
「夫人身子並無大礙,不過先前喚了我過去,給了我二百兩銀子,若是大小姐問起,便說她身子不適,並且病得比較厲害!」
尹若曦聞言,微微尋思之後,便明白了米氏的心思。
「廖大夫,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說完,起身進了左側書房,坐在琴台前,素手輕輕撥弄琴弦。
琴聲悠悠,繞樑不決。
尹若曦素來酷愛撫琴,前世被毀了清白,進京之後也得了機緣,被封國數一數二的智雅仙姑教導了幾月,琴技飛漲,也算得上小有所成。
廖大夫聽着,都有些捨不得走。
只是琴音忽變,變得哀傷,最後低鳴,漸漸只剩錚的單音。
廖大夫嘆息,再怎麼淡定,也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想過去看看,但那垂落的珠簾將兩人隔在兩端,「大小姐,我先回去了!」
尹若曦輕輕收了手,十指壓在琴弦上,閉上眼眸,深深吸了口氣。
前世她並未被檢查出身體中毒,也沒受寒,應該來說,並沒有大病過,就連小病也很少,莫非這毒要身體受寒才能逼發出來?
不管是誰給她下毒,她都要活着把人給揪出來,十倍、百倍還回去。
睜開眼,眸子一片清明。
丁香安排好迎歡、迎樂兩姐妹回來,見翠鶯立在門外,上前挨着翠鶯小聲問道,「怎麼了?」
翠鶯搖搖頭,拉住要進屋的丁香,丁香不解,翠鶯小聲說道,「大小姐心情不好!」
「喔……」
丁香識趣的沒去問為什麼。
心裏卻想了許多,嘆息一聲,倒有些同情尹若曦了。
一心把夫人當親娘,結果呢?夫人的親女兒只有三小姐,也難怪大小姐會難受了。
尤氏從大廚房回來,見翠鶯、丁香立在門口,從屋子內傳來錚錚的單音,尤氏微微錯愕,這才離開一會,又發生了什麼嗎?
晚飯皆以清淡為主,尹若曦吃了幾口,便沒了胃口,讓端下去分了,又讓翠鶯給她拿一件暗色披風出來。
「大小姐明兒要出門嗎?」翠鶯問。
尹若曦淡笑不語,早早梳洗上了床睡覺,弄得人莫名其妙。
夜深沉,萬念俱寂。
尹若曦輕手輕腳起身,套了披風出了屋子,一個人出了思暖閣,往米氏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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