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魔傳 第四十一章：玄天九刺（下）
楚湘趕緊跑出院子，看到院裏石前坐着先前那個女子在彈奏琵琶而唱。這次看清了她，她有一張極美的容顏，長髮及腰，舉手間更顯柔美嫻雅。她身上藍衣隨着琴聲韻旋律如蝴蝶蹁躚而舞。
楚湘心想這一定就是師娘夏侯如羽了。
院中還站立着一個身體勻稱的男子，也是一身藍衣。他背對着楚湘，手裏握着一截木棍。
琴聲歌聲戛然而止。夏侯如羽宛爾一笑。
「臨夜，樂哥來了。」
於是男子緩緩轉過身。此刻楚湘心裏無比激動。終於目睹一代傳奇人物。陳臨夜並不英俊，但是卻帶有一種狂野的氣質。他臉上帶笑，笑有戲謔味道。
「哈哈，樂哥，你的地種的如何？魚養的可好？」
楚湘心情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這一切是夢？是幻？
「師傅我是在做夢嗎？」
「你也許在我的夢裏，我也許在你的夢裏。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夢。問那麼明白做什麼，今朝有酒朝醉，路見不平斬人頭。遇得佳人休放手，天狼在手鬼橋走。」
「呵呵，臨夜，」夏侯如羽笑着說：「你就不給樂哥教點好。」
為什麼倆人稱他為樂哥？
「師傅，你們為什麼叫我樂哥。我叫楚湘，你才叫樂哥啊。」
「以前我是樂哥，現在你是樂哥。樂哥其實不是我的乳名，樂哥是一個代號。誰是天狼槍的主人，誰就是樂哥。」
「為什麼？」
「因為鍛造天狼槍的神器之王，叫樂哥。為了紀念他，以後天狼槍無論在誰手，誰就是樂哥。把天狼槍傳給誰，也就把樂哥稱號傳給了他。」
原來如此。現在自己又多了一個名兒了。楚湘很喜歡這個新名。因為「樂哥」在他心中無疑就是英雄的代名詞了。
「廢話不多說，樂哥，你的天狼槍呢？」
「在此！」
「出槍！」
「是……」
楚湘按下狼頭，如雪般的槍身迸出，寒光森森攫人心魂。
陳臨夜對如羽笑道：「小羽，還勞煩你再彈奏一曲。」
「呵呵，好。」
夏侯如羽素手撫琴，這次旋律激昂如海浪般洶湧澎湃，琴聲中含有刀兵之聲不絕於耳。陳臨夜衣衫無風自動，隨後身體拔地而起，又落在院正中，以棍當槍，氣勢磅礴為楚湘演示變幻莫測的「玄天九刺」。「槍」影時如銀蛇紛飛，時如驚濤拍岸，時如冰峰將傾雷霆之勢……在演示到「天狼舞」這招時，空中驀然出現一條威風凜凜的大狼，狼毛豎立，眼如槍鋒般凌厲，精光四射躍入院中，仰頭對月一聲嚎叫，驚得夜息鳥兒四處驚飛……
楚湘看的熱血澎湃，不斷叫好。
『玄天九刺』演練完琴聲也停。陳臨夜佇立月下，大聲問楚湘。
「玄天九式，刺人式，第一式是什麼？！」
「欲取先予。」
「欲取先予，這就是玄天九刺第一式。而一式並不是固式，可以因敵而變。一式多變！其餘八式以此類推。今天我就教你——欲取先予！」
陳臨夜給楚湘講解了這一式的要領，身法、速度控制。並緩慢演示，楚湘照着去做……
……
快臨明時分，楚湘從夢中醒來。自己在床上，「天狼槍」在枕下。昨晚他睡時壓在枕下的。楚湘連鞋也沒來得急穿跑到院裏。院中一片寂靜，沒有陳臨夜，也不見撫琴佳人。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楚湘回憶一切是如此真實，難道真是一場夢。但是為何「欲取先予」的所有要領他都記在腦海了。
楚湘跑回屋子，拿起「天狼槍」又跑到院裏，把刺人三式第一式「欲取先予」練了一遍又一遍！足足練了三個時辰才住手……
以後兩個月，楚湘再未做過夢。回想起那晚發生的事，難道真的是一場夢幻？他無法解釋。
楚湘把時間做了合理計劃，除了每天必做的事，其餘時間都用來練功。練「太虛烈陽式」和「欲取先予」。隨着這一式不斷嫻熟，楚湘如饑似渴希望再次「入夢」。
終於，在距上次「入夢」五個月後，一天晚上熟睡中的楚湘迷糊中再次聽到夏侯如羽的琴聲。
「醒來！醒來……」
夢中的楚湘大叫着，突然他從床上蹦起跑入院中。
陳臨夜依舊如上次那樣佇立月下，嘴角泛起一縷玩世不恭的笑。
「師傅……」
「哈哈，樂哥，幾月沒見，你長高了。小羽，你看樂哥是不是長高了。」
「是長高了。」
然後陳臨夜讓楚湘把「欲取先予」演示給他看。楚湘出槍，演示了一遍。陳臨夜滿意地點頭。
陳臨夜對如羽說：「哈哈，小羽，這小子天生練武的料。一邊學端木家的『太虛烈陽式』還能把『欲取先予』練的這麼好。既然他也學了端木族的功夫，你不如就當送份禮，把你夏侯族的絕學也教給我徒弟一門，我到想看看這小子能吞下多少。」
如羽看似未動，身形已到倆人身邊。如細雨潤物無聲。楚湘被如羽的身法震驚。她笑盈盈問楚湘。
「樂哥，我們夏侯家有三大絕學……」
「我就學師娘身法！」
楚湘對如羽鬼魅般的身法嚮往之極。
「這可是女人用的身法。」
「我不在乎。」
「哈哈，」陳臨夜摟住如肩膀。「既然他不在乎，你就收他這個徒弟吧。這樣，我們夫妻，都是他的師傅。這樣我倆的功夫在他身上珠聯璧合，也算是一樁美談了。」
「呵呵，是啊，極妙的主意。那你就先教他，教完後我教他。」
陳臨夜又教了楚湘刺人式中第二式——冰封長瀾。
楚湘學會後如羽又開始教他身法。
這套身法名為——日隱月移。
如羽給楚湘講解並一步步演示步伐要領訣竅，楚湘一邊學練一邊用心記憶……
……
如同上一次，楚湘醒來後還是躺在床上。這次他不再驚詫。他又刻苦修煉「冰封長瀾」和「日隱月移」還同時繼續練「太虛烈陽式」。
就這樣，楚湘一邊在谷中生活，一邊修煉三門武功。通常練的如痴如醉廢寢忘食。期間楚湘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當年「夜雨魂」是怎麼破歷仁相的「十二魔相」妖功的。下次要是再「入夢」見到師傅，他一定得問清。
再次「入夢」是半年以後了，讓楚湘等的心急火燎。
見了陳臨夜，楚湘忙問當年「夜雨魂」是用什麼辦法破了歷仁相的妖功。
陳臨夜說：「這個以後自然會有人告訴你。你現在就專心練功。」
陳臨夜夫婦讓楚湘把學習過的演示一遍，看後兩人很滿意欣慰。楚湘的資質超出夫婦倆預想。
陳臨夜又把刺人式第三招「以兵制兵」傳授給楚湘……
※※※
山中無歲月，不知不覺，八年倥傯而過。楚湘由一個少年變成了一個青年。嘴角早長出了些絨絨的髭鬚。變得和陳臨夜一樣挺拔。比師傅稍高，也更顯英氣朝氣。性格處事潛移默化中也受了陳臨夜很大影響。
陳臨夜把「玄天九刺」最後一招傳給楚湘後，第一次意味深長對他說：「時間過的真快，沒想到八年就這樣過去了。你由孩子變成了大人。端木家的『太虛烈陽式』，夏侯家的『日隱月移』你都完全修煉成了。你雖然資質超人，但是『玄天九刺』還差火候。九刺中刺神三式，是最難達到巔峰的。你以後還要多加領悟修煉。以後對敵也要根據情況靈活應用，不要拘於一格。」
「還請師傅多加教導。」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啊。」
「師傅你的意思？」
「就算再長的夢，也終有醒來的一天。所以是留在此間繼續修煉，還是出山，你這麼大人了，自己決定。」
「我捨不得你們……」
「傻孩子，」如羽過去對楚湘說：「你現在是樂哥了，有更廣闊的天地任你騁馳。有驚天動地的大事等你去做。師娘沒有別的要求，你有朝一日出去，見到夏侯族的人就遷就一下。」
「我記住了……」
楚湘眼淚流出。
陳臨夜說：「看看，還哭上了。沒出息。」
如羽說：「這才是真男兒。當年你為留我，還不是哭的一塌糊塗。」
「咳，這事就別在樂哥面前說了。」陳臨夜又對楚湘說：「『玄天九刺』大功告成之日，你會發現『天狼槍』的一個秘密。記着，這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
最後陳臨夜讓楚湘決定，是繼續留下徹底把「玄天九刺」練成後走，還是離開日後自己摸索領悟。
楚湘做出了自己的決定。他跪拜在兩位師傅面前，淚如雨下。
「我走。」
陳臨夜夫婦笑了，兩人身影也漸漸淡去，他們微笑着朝楚湘揮手告別。直到影像徹底消失。
楚湘還跪在地上，不知過了多久，他驀地仰起頭衝着夜空大喊。
「我要去找燕子！我要查清事情真像！我要血洗『血殿』！我是樂哥，我來了！」
－－－－－－－－刺魔第一卷結束。明天上傳第二卷——碧血天狼卷。謝謝大家的支持。從明天也恢復一更。大家也要加油頂雨寒，這樣我才更好要到推薦，才更有動力一天兩更！各種求，你們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