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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之下,陳劍大吃一驚。
來人不正是撻雪國主耶律鋒嗎?
「師父,得罪了!」耶律鋒此時身穿一襲藍色長衫,一副華辰人打扮。
「你這是做什麼?」陳劍盯着他,眼光中充滿冷漠。
「對不起,師父,徒兒如此做,只是希望師父能好好聽徒兒說說話。」
「你不是我的徒弟,不需要在這裏假仁假義。」陳劍的眼神,立時犀利無比。
耶律鋒的出現,讓他想到了小雪的死。
「師父,徒兒當初做了些錯事,但是徒兒想跟你解釋,徒兒真的不是有意——」
「夠了!」陳劍打斷了耶律鋒,面色一冷,「以前的事情你不需要再諸多狡辯,我已經上了一次當,我不會再輕易相信你說的。如今落在你手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莫在這裏惺惺作態!」
耶律鋒木木地看着陳劍,看着他的胸口在劇烈起伏,知道此時的他正在氣頭上。
無奈,他朝周圍的漢子揮了揮手。
陳劍只覺眼前重重黑影閃過,很快,他便失去了意識。
「苦行大師,為何苦禪方丈到現在還未醒轉!」
少林寺內,上官雲瑞探了一下苦禪的脈搏,猶疑地轉向身邊的苦行。
「老衲也未為可知,住持方丈的傷應該已無大礙,但是卻一直昏睡不醒。」苦行在旁邊揪着眉頭。
「這就奇怪了,以苦禪大師的內力修為,如今體內之傷已然好轉,怎會一直如此?」
苦行看看上官雲瑞,又望望床榻上雙目緊閉的苦禪,重重搖了搖頭。
「近幾日苦禪的飲食,可有異樣?」上官雲瑞驀然間瞥到了桌上放置的一碗粥食。
「因為住持方丈一直未醒,所以進食較為困難,我們只有每日餵他吃一些流質之食。」
起身走到桌邊,上官雲瑞端起了粥碗。
仔細聞着手中還冒着絲絲熱切的小米粥,上官雲瑞的眉頭卻似乎鎖得更緊了。
「是否這粥有問題?」苦行走上前道。
搖搖頭,上官雲瑞的眉頭更加蹙緊,「這粥碗是沒有問題,只是——」上官雲瑞的目光開始向周圍掃去。
「方丈大師有沒有覺得,這間房裏,總有一種讓人想昏睡的感覺?」
苦行站定,凝神閉目很久,才緩緩睜開雙眼,「盟主不提,老衲還些許忘記了。這幾日,每次來住持方丈的房間裏,老衲總覺得身心疲累,以往以為寺中事務繁忙,不曾在意,如今想來,似乎頗有些問題。」
苦行的話,讓上官雲瑞的雙目中,划過一絲精光,他心中一動,徑直向房中書架處的一個花瓶走去。
左右翻弄一番,上官雲瑞從花瓶中找出了一朵白色小花。
「曼陀羅!」苦行見上官雲瑞手中的花,快步行了過去。
「我想,這就是苦禪大師一直昏睡不醒的原因。」上官雲瑞看着手中的花,眉頭深鎖。
面面相覷一番,上官雲瑞回首看了一眼床榻上還是呼吸均勻卻眉心微蹙的苦禪,轉向了身邊的苦行大師。
「大師,可否借一步說話!」
苦行會意,將上官雲瑞引進了一處偏僻的居所。
「對於陳劍重傷苦禪方丈的事情,大師怎麼看?」
進的房來,上官雲瑞還未落座,便劈頭問道。
「盟主的意思是?」苦行看着上官雲瑞,欲言又止。
「本來晚輩身為陳劍的師兄,說這話似乎有護短之嫌,但是從房中發現的曼陀羅看,陳劍重傷苦禪方丈的事,內里一定另有乾坤。」
苦行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看着上官雲瑞。
上官雲瑞見苦行並沒有阻止自己的打算,便坦然說出了心中所想。
「如今陳劍重傷苦禪方丈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江湖,幾乎所有人業已經在心中認定了這個事實,這個時候有人下毒害苦禪大師,讓他一直昏睡不醒,只能說明一個事實,那就是苦禪大師並非陳劍所傷,真兇另有他人。這個真正下手的幕後之人,唯恐住持方丈醒轉告知一切,是以暗中下了毒手。」
「阿彌陀佛,那麼盟主為什麼不認為是陳劍因為不想讓住持方丈公開指責他的罪行再下毒手呢?」
「大師的意思是——」苦行的話讓上官雲瑞不由怒起,「已經認定陳劍是真兇了!」
「哈哈哈」苦行在此時,突然莫名地笑了起來。
上官雲瑞被苦行這奇怪的舉動搞得有些不知所以。
「盟主難道忘記了,近日江湖上除了傳言陳劍是個十惡不赦之徒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傳言嗎?」
「什麼傳言?」上官雲瑞很納悶。
「人都說,天山派前掌門萬乾身死,陳劍如今身負罪名,一概對shǒu 都已經倒台,上官盟主正好藉此名正言順登上武林盟主的寶座!」
「大師是說這個。」上官雲瑞的口氣,卻似乎冷冷淡淡。「一群口舌是非之人,隨他們說去。」
見着上官雲瑞這淡如水的表情,苦行的臉上,卻似乎洋溢起一絲微xiào 。
「如今老衲已經確定盟主的為人,可以放心將自己心中所想告知盟主。」
對着上官雲瑞,苦行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其實陳劍傷害住持方丈的事情,老衲到現在都還未想通。」
「怎麼說?」上官雲瑞抖擻了一下精神。
「在受武僧們圍攻之時,陳劍因為不想誤傷一名僧侶而強行撤招,藏經閣走水之時,陳劍沒有顧自逃離,而是耗費內力助僧侶們滅火,加上那個蒙面人下毒之時,陳劍能一力討來解藥,這種種,都讓老衲相信,陳劍絕對不是因為住持方丈拒絕他請求就能痛下殺手的小人。」
「可是大師不是說,這些罪過,都是陳劍親口承認的嗎?」上官雲瑞想起苦行跟自己說起過的發生在少林寺的那些事情。
「這也是老衲想不通的地方,當時陳劍似乎並未受人脅迫,卻甘願主dòng 擔下罪責,加上苦禪大師,確實是被玄冰寒掌所傷,所以——」
「等一下,大師方才是說,當時還有一個蒙面人?」上官雲瑞突然想起了什麼。
「不錯,那蒙面人的身份老衲並不知曉,只是覺得,陳劍與他之間,似乎存在着一些微妙的關xì 。」
上官雲瑞的腦海中,此時突然涌動了重重的往事。
陳劍與自己說的,那個蒙面人的事情,還有在冰谷,玄凌提起的往事。
難道?
該死,自己為什麼一直以來都沒有想到。
玄烈!
這天xià 間,除了他與陳劍,還有第三個人會玄冰寒掌。
玄凌的師兄,那個十幾年前失蹤的玄烈。
「盟主,是否想到了什麼?」苦行注yì 到了上官雲瑞臉上的風雲突變。
抬起頭,上官雲瑞望着苦行的眼神,突然猶豫了。
玄烈的存在,只有自己和陳劍知道,說出來,外人未必會信。
況且,事關自己師門的上一代,在沒有證據之前,自己又怎麼去指證自己的師伯。
這件事情,唯一的着手點,只有陳劍。
只是,目前,他行蹤不定,自己如何去找他?
為今之計,是要想辦法把他找出來。
恢復他的記憶,讓他說出事情的真相。
只是,用什麼辦法?
上官雲瑞的心中,打起了鼓。
暮然間,上官雲瑞眉心一舒。
一個計策從心頭湧上,他的雙目間,神采飛揚。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劍終於醒轉過來。
睜開雙目,陳劍發現自己在一間華麗的屋所之內。
暗暗運息,陳劍發現自己內力暢通無比。
只是他發現,右腳腳腕上,有一條精鋼鎖鏈。
鎖鏈很長,一直延伸到角落的一處石墩之上。
搖搖頭,陳劍苦笑一聲。
沒有想到,自己不是被華辰的江湖同道所擒,而是落入了撻雪人手中。
口中乾渴,陳劍見桌上放了一壺茶,便拎起來喝了個乾淨。
「師父就不怕徒兒下毒嗎?」
剛放下茶壺,陳劍便發現耶律鋒從屋外大踏步走來。
「堂堂撻雪國主,對我這個華辰的小小角色倒是頗為上心。」陳劍坐下身子,右腳有意地抖動了幾下。
精鋼鎖鏈發出清脆的撞擊聲,耶律鋒不由蹙蹙眉。
「徒兒知道師父心中有氣,但是徒兒真的只是想師父好好聽徒兒說句話。」
「你那些話我不想再聽,你這個人我也不想再見!」陳劍轉過臉,不再看他。
短暫的沉默之後,耶律鋒見陳劍完全沒有要聽的打算,只能重重嘆氣。
「以前的一切,都是徒兒的錯。師父對徒兒一片真誠,徒兒卻一直在利用師父,還害得小雪身亡,徒兒也不想再為自己辯解,只是這次徒兒冒險來華辰,確實只是來相助師父。」
「助我?」陳劍嗤鼻,「你派奎因帶撻雪兵士上少林,無非就是想在華辰坐實了我勾結撻雪的罪名,不用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奎因會火燒藏經閣,我確實不知,他也是因為一時心急所致,我已經狠狠責罰了他。」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砌詞狡辯,如果你真的為了我好,現在馬上給我滾回撻雪,永yuǎn 不要再來華辰!」陳劍聲色俱厲。
「我可以回去,但是師父不想知道火鳳的事情了嗎?」
「火鳳!」陳劍心中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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