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胖子雖然不如大陀螺那麼有特色,一身膘擺在那兒,頭可以縮,龜卻實在做不成,油水都貼在臉上不好藏。索性就站在原地任你碎磚打臉楞是一動未動,只是把一雙泡兒眼緊緊閉合,倒叫手下兄弟暗自伸出不少大拇指,硬實。
只有他自己知道內心中的緊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如果不是剛剛扶着他的兄弟還未撒手,周文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站住。他們尚且如此,可想沙幫及兄弟會下面的眾人會是什麼樣。
相較鐵羽三十六的幾十要好上不少,群狼畏虎,現在又來個實力更加強大的猛獸他們反倒放鬆了下來。喊殺聲天未亮就以從四城響起,寅時到卯時近兩個時辰四個小時,如果他們再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腦子可就真有問題。
朝廷叫他們叛逆反賊,老百姓卻稱呼其為義軍,裏面的重要組成部分還就是以普通百姓為主。玄一不知道自己這幫人會被怎樣,但他知道其它三股勢力處境是一樣的,眼神悄然掃向灰頭土臉的李越。
以後就看這二楞子懂不懂事了,否則……。
他在想什麼李越不知道,低着頭他正在琢磨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走。不經意的捲入是非讓他很鬱悶,好在曾經的過往教會了李越沒事兒別惹事,遇事別怕事,於事無補解決掉才是王道。
外面這兩伙人應該是樓上某些人的手下,人是不少但戰鬥力好象真不怎麼樣。與其說是江湖上組織,反不如說更象街頭混混更多些,相較這什麼三十六的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
真幹起來李越估計,以先前看到的水準身邊還保持戰鬥力的十來人,要是馬力全開再加上房頂的那些傢伙屠滅另外兩幫人,難度應該不會太高。當然,他沒有忘記另一股人數最少卻在其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看似柔弱實則她們才是最強的兩個女人。
哪怕現在只有一個在場,李越心裏從未忽略過她的存在。四股勢力間究竟因何糾纏在一起,他不想知道,只要能安全脫身一切對他來說都不重要。即便鐵羽三十六當眾認了他當大哥,李越心裏明白這只是迫於當前環境的臨時合作,沒誰會認真。
眼見馬上即可脫身,卻又生出新的變化無奈中李越不得不重新制定脫身之策。正在暗自思量的他雖然眼神看到了大塊頭,揮舞銅錘在哪逞威,心思不覺間卻沉靜了下來,頭也習慣性低下,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上面的兄弟如果還想活着走出這裏,就把手中那玩意放下,爺,我膽子小容易動粗。」
聲音粗獷有力,咚,更是伴隨着沉悶的巨響迴蕩於眾人耳中。李越聽到了,卻沒在意,敵人稱不上,但要說朋友這裏一個都沒有,甚至熟人都沒一個。這個時代有些事情他知道,不知道的更多,非要有個說法那就是,極度陌生。
然後李越愕然發現自己好象站在了一群刺蝟中,頭雖然低着,感覺還在如芒在背。緩緩抬頭迎着一道道異樣目光,心中只有一個字,嘈,都看着我幹麼?
不錯,視線內看到的人目光幾乎都集中在了他身上,玄一幾人也是一樣。嘲諷、譏笑看熱鬧……的表情不一而足,就連玄一雖然反應很快,眼底那一抹閃逝的異樣還是被李越捕捉個尾巴,反倒是餘下幾人眼神鄭重似等待着什麼?
「怎麼啦?」下意識問了這麼一句,興許是玄一,當然也可以是其他的什麼人。或許李越自己都沒搞明白,為什麼會問出這麼一句明顯很白吃的話來。「他叫我們放下武器,還有上面的兄弟。」
接話的不是玄一,而是隔着的一人,肩上扛着前任大哥霍正的屍體,單手提弓的情況下一支鐵羽依然夾在二指之間。二十七八歲,眉寬而短嘴岔子稍大,臉盤瘦而長一雙瞪圓也不會顯得有多大的小眼睛,卻給人一种放電的感覺,很亮。
沒有看着李越,而是瞟向了前樓方向,雖然沒有再說什麼李越已經從其話語到肢體語言明白髮生了什麼。眼神兒輕挑兩道兇橫的身影正自朝着他們這裏走來,一根嬰兒手腕粗的大鐵棍子加上一把門板寬的大鍘刀,叫人實在無法忽略過去。
這是要拿我當擋箭牌啊,李越暗自冷笑,不着痕跡掃了玄一一眼。本想不管,但目光掠過其他幾人時心頭卻是一動,包括剛剛提醒他的人這才再次將看向玄一。「你怎麼想?」以為李越會退縮的玄一沒想到對方會開口問到自己頭上,微楞,隨之暗喜。
毛頭小子果然不扛事,雖然沒如自己想像中那般退縮,但這一問不正是暴露出這小子的慌亂沒有主見,很好。本來玄三的突然開口讓他眉頭一皺,有種不好的預感,現在沒了。「全憑大哥做主。」瞬間反過味兒的玄一,立時神色鄭重微做躬身道,華麗的包裝恰恰證明了內在的,虛。
霍正在的時候玄一從來都是個有主見的人,鐵羽三十六都是。霍正面前他們也從未隱瞞過自己想法,怎麼想就怎麼說,因為他們感覺得到霍正拿自己當兄弟。說什麼做什麼只要不違背道義,不兄弟騎牆,其他的怎樣都行。
但剛剛玄一的表現讓其他兄弟有些詫異,紛紛毫不避諱看了過去。不明白玄一對這位剛認下的大哥,雖然年紀怎麼看都要比他們小,規矩就是規矩……如此的遷就不負責。
是的,在場多數重羽成員就是感覺玄一推諉之意十分明顯,這就是不負責。有問題可以說,最終決定由大哥下這是鐵羽一慣行為方式,除大哥其他人地位平等沒誰高誰低之說。
所以他們並不忌諱自己的表現,只不過新任大哥是個什麼樣人都不清楚,便沒有人開口置疑。反倒是李越牙一呲想笑,如果沒有那滿臉灰土以他原本俊俏模樣還是挺有看頭。
此時卻有些怪異,象某種受到挑釁的野獸,露出他尚未有鋒芒的獠牙,實在沒什麼威懾力。鐵羽成員都是一楞,特別玄一不明白這種時候李越為什麼會笑,他怎麼就能笑得出來。
嘈,嚇傻了吧,他,驚愕中看着李越竟然瘋狂迎着兩個明顯不懷好意的凶神走了過去。
「小子膽量不小?」朱純肩扛着鐵棍,肉嘟嘟的臉上笑意很濃道,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越是如此越說明朱純情緒很不好。提着鍘刀的全刃則滿臉疑惑盯着李越看,腳下不覺慢了半拍,總覺得迎來灰土土的傢伙好象有些眼熟。
「這位大人說笑了,要不是這裏有熟人小子就算有天大膽子也不敢如此莽撞。」說着話眼帶笑意看向全刃,對方此時正用異樣眼神上下打量着他,似見了某種奇異物件般,意外中帶着驚奇。
「小……小子真的是你,怎麼搞成這幅熊樣子?」全刃怪叫道,開始就覺得李越聲音有些熟,只是一時沒想起來正是他跟隨老二朱純過來的原因。別看李越弄得頭臉都是灰土,但臉型還在,特別是他少見的短髮對全刃來說印象比較深刻。
「搞什麼老三,你真認識這小子?」有些驚疑不定的朱純,眼看着三弟跟這個土球子好象真有什麼似的,咋咋呼呼樣子立刻提出自己的置疑。他可太清楚老三是個什麼樣人,粗不說,心眼兒少但對看對眼兒的人很真誠,不幫着把把關還真就怕他被給騙了。
「嘿嘿,二哥難道你不認識他?」懵楞間朱純始終半眯着的雙目瞬間睜大,肩上鐵棍閃電般從其肩頭成弧線彈起,朝着幾步外的李越迎頭就砸了下去。「何方妖人,竟敢迷惑我三弟,還不現出原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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