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緣」這東西於禾熙參不透敖易同樣參不透,所以於禾熙同樣煩惱也出現在敖易身上,不過看起來我們這位小王爺好像更沒有什麼定力,相比於禾熙的表面淡然,他連一個表面樣子都做不出來。
這些天敖易因為傷了腿的關係一直悶在王府里不出去,連給太后請安都懶得動,一是怕太后看見又要怪罪自己不愛惜身子,更怕的是太后就哪自己的傷說事兒又把他留在宮裏養傷,那樣的話可真是要憋死了。
雖然敖易心裏小算盤打得明白,但他不進宮就不一定沒人召他進宮,這不剛呆了幾天宮裏就下了一道聖旨宣他入宮請安,敖易接了聖旨後暗暗罵了一聲娘,總覺得這個平時愛管着自己的皇兄也不是那麼親切了,竟然在這個要緊關頭送自己入「虎口」。
敖易想的是自己那位皇兄受不了太后的叨擾才宣了自己進宮做擋箭牌,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半里找他還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而這件重要的事還是終身大事。
敖易進宮之後先去了太后那請安,老太太看見自己平時最疼愛的小兒子傷得不輕嘴上雖然一直責罵但心裏還是真的心疼,連禮都沒讓行就叫人賜了坐,噓寒問暖了一陣後又叫人去庫房裏取了好些個藥材補品,等敖易出來的時候和泰都快要被太后的賞賜壓死了,趕忙叫了旁邊的額宮人來接着。
不過敖易心裏也覺得奇怪,本以為自己這回怎麼也要被太后嘮叨到晚上,到了晚上能不能放出宮還是一回事兒,沒想到太后只是說了幾句又賞了東西就放他出來,叫他先去給皇上請安。
敖易到了御書房的時候半里還在看摺子,等了一會兒才叫他進去,看見他被和泰扶着進來的時候用頗為擔憂語氣說他:「都不小的人了,怎麼也不知道小心點,非要吃了大虧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
敖易知道自己這個皇兄向來刀子嘴豆腐心,也是遺傳了自己那位母后,於是笑嘻嘻的回道:「臣弟哪有不愛惜自己,只是不小心滾下了山,皇兄若是心疼我就把我平時看上的那幾個小玩意賞給我,也讓臣弟呆在府里有個玩樂。」
「就知道貧嘴!你這一傷還有功了是不是!」半里訓斥他。
敖易知道皇兄不會真正生自己的氣,痞氣十足的一伸脖子說:「有沒有功皇兄也要當着可憐臣弟一下,就把那幾幅好畫賞給臣弟吧。」
「你啊。」半里無語,他作為大哥一向對弟妹寵上了天,時間一長到給他們慣得沒大沒小了,不過他自己也樂得這樣,皇家什麼金銀珠玉都不缺,唯獨缺的就是一份兄弟親情,敖易和丹儀平時這樣沒大沒小也算寬慰了他,「你一會兒去看看丹儀,她這幾天心情不好,聽母后說了你受傷還哭了一會。」
「哦?」敖易挺吃驚的,丹儀雖然和他關係好但因為自己受了點小傷要哭一回還是太誇張了,「丹儀那丫頭不會是被肖自惹了吧,我就看不慣肖自那副輕狂的樣子。」
肖自作為丹儀公主的准駙馬又是半里的愛將一直很受重用,可奇怪的是他和敖易好像八字不合,誰都看不上誰,為了這個丹儀也很是苦惱。
半里聽他這麼說嘆了口氣,「肖自年紀輕輕就軍功甚高傲氣當然是有的,再說他是丹儀的准駙馬,你要是敢說他的不是丹儀第一個饒不了你。」
得到忠告的敖易撇撇嘴說:「人家都說姑娘嫁出去了容易胳膊肘往外拐,咱們丹儀還沒嫁出去這胳膊就要拐到肖自那去了。」
半里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動敖易,只好先說了另一件事,「你怎麼會掉在洛河寺後山的山谷里?」
「額……」敖易被問得一頓,想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要把於禾熙的事說出來,「我就是在那看看風景,誰知道腳一滑就掉下去了。」
這個回答一聽就是有所隱瞞,不過半里也懶得拆穿他,自己這個弟弟從小鬼心眼就多又是個有主意的,他不想說的事你是肯定問不出來的,於是開始說今天找他來的真正目的,「敖易,我和母后都覺得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個家了。」
敖易本來在喝茶,聽到這句話一口茶水嗆在嗓子裏差點沒暈過去,反應過來的時候馬上推辭道:「皇兄你可別打我的注意,我這剛搬出宮去逍遙日子還沒過兩天呢。」
一聽這話半里就知道他是不願意成親,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頭皮說下去,畢竟事情已經到了眼前了,「敖易,你記不記得溫國公家的大女兒溫靈了?」
「溫靈兒?」敖易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溫國公是先帝皇貴妃的舅舅,皇貴妃自己沒有子嗣又對溫靈兒這個丫頭格外喜愛,所以常常招她進宮陪伴。
半里看他苦思冥想的樣子提醒她說:「這個溫靈兒現在已經十五了,溫國公就這麼一個女兒平時寶貝的很,所以跟朕請了旨說想把她許配給你,溫國公是朝中的元老和肖老將軍的地位不相上下自然是極好的,溫靈兒我也見過了,出落得也很清秀絕對配得上你,但我和母后都覺得這件事還是要問問你的意思。」
本來敖易就不想婚配,現在又有於禾熙這個人梗在心裏就更不想這件事了,再說他對那個溫靈兒根本沒有什麼印象,自己怎麼會娶這樣一個沒有感情基礎的女子為妻呢,「皇兄還是饒了我吧,丹儀那裏有一個肖自還不夠您用的麼,何苦再搭上臣弟。」
在半里看來丹儀和肖自是兩情相悅,以後在一起自然是沒得說,但自己這個弟弟從小心高氣傲誰都不放在眼裏又怎麼會答應娶溫靈兒,縱使是溫靈兒又千般好恐怕在敖易這也是過不去的,想到這半里也慶幸自己沒有一口答應了溫國公這門婚事。
但溫國公的這門親事又的確難求,這次失了以後恐怕就要後悔了,半里低下頭想了一下說:「敖易,朕知道你不願意娶溫靈兒的原因,不過朕覺得她的確也是配得上你的人,乾脆找個機會你們好好相處一下,倒時候你再說要不要娶她,你看怎麼樣?」
這個說法放在以前敖易肯定是一口回絕的,但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於禾熙這件事正讓他心煩,這個溫靈兒說不定真是對自己的一帖良藥,想到這敖易一口答應下來說:「那臣弟就找機會見一下這個溫靈兒,不過這事也要等我腿好了之後再說。」
半里當然不會允許敖易瘸着一條腿去見人家姑娘,不過既然他答應了就是好,一拍桌子大方的說:「好說,你回去在王府里好好養傷,什麼時候好了朕再安排你和溫靈兒見一見。」
這件事說定了以後敖易就向半里請辭回府了,生怕太后那邊一個心血來潮再把他留在宮裏,所以沒再多時間去看一看丹儀。
和泰看見自家王爺出來的時候一副不慍不喜的樣子也猜不到剛才他們在裏面都說了些什麼,只是覺得王爺哪裏有些不太對勁兒,於是問:「王爺,皇上找您都說什麼了,咱們今晚到底留不留在宮裏啊?」
「沒說什麼,咱們今晚也不用留在宮裏。」敖易一展紙扇扇了兩下又合上說:「皇上說溫國公想把自己的女兒許給我,今天叫我來就是問問我的意思,還說要我傷好了以後去見見這位溫小姐。」
一個於禾熙還沒過去又來了一位溫小姐,和泰暗叫不好,又看看自己家王爺說:「那王爺是答應了皇上要娶這位溫小姐了麼?」
「也不算答應,畢竟我還沒見過這個人呢。」敖易想了一會兒說:「就算是溫國公的女兒也要先看看是個什麼樣的人,還要看看品性怎麼樣,我一向喜歡沉靜持重又不驕矜的女子,最好還要懂得詩詞歌賦和曲藝同我有些共同語言,這位溫小姐要是個大小姐的脾氣我肯定是不會要的。」敖易把心裏的打算一股腦的全當着和泰的面倒了出來。
沉穩,持重,不驕矜,還要懂得詩詞歌賦和曲藝,這說得不就是於禾熙麼,和泰暗暗的嘀咕了一聲說:「王爺是不是還想着於小姐呢。」
敖易聞言自己也是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得那些條條都是對應着於禾熙說的,「禾熙,我們可能是有緣無分吧,以後恐怕都不會再見了,若是這位溫小姐能有她的三四分好,也足夠陪伴我一生了。」
和泰聽到這話覺得心裏不是滋味,明明有一個十全十美的人放在那裏,王爺卻偏偏要去找一個有三四分相像的人,這不是擺明了在委屈自己麼,「王爺既然還想着於小姐幹嘛不去找她。」
敖易聽了和泰的話搖搖頭說:「禾熙好是好,可我們有太多地方不合適,這人生不一定十全十美,如果害了她的話還不如放了她,這樣也不辜負我對她的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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