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的塵埃落地,歐陽菲捂住瓊鼻穿過門洞走了,只留下紀封在原地欲哭無淚。恍惚間,好像看到了房東阿姨的咆哮。
要死人啊!
「沒事吧,封哥?」趙胖子關心的問道。
「你覺得會沒有事嗎。」紀封指着被開出一個洞的牆壁,有聲無氣的道,「就這牆,被房東阿姨看到了,鐵定要扒我的皮不成。」
「但……但你昨天不是還和我說,房東阿姨回鄉下探親了嗎?」
「是啊,房東阿姨的確回家探親了。可是,她今天就又回來了。所以,我還是死定了,明白了嗎!」紀封一臉鐵青。
「那我要不避一避?」找胖子聽到情況棘手,脖子一縮,第一反應就是要跑路。
紀封本來心情就糟糕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雙眉豎起,狠瞪了一眼,撒氣道,「你!」
「啊?我,怎麼?」趙胖子顯然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什麼。
「你爸不是要你減肥嗎,那麼就給我從現在開始。」紀封惡狠狠地道,「恩……先做兩百個俯臥撐再說!」
「啊!」趙胖子慘叫,「封哥你就饒了我吧,二百個?打死我,也做不下來啊,我覺得做兩個就頂天了。」
「鬼叫什麼,我又沒有讓你做標準的,先做最簡單的,從牆壁俯臥撐開始。」
「啊?什麼叫牆壁俯臥撐啊?」
「就這樣。」紀封做了一個示範。站在牆邊,身子傾斜,雙手撐牆的靠近,直到頭頂和牆壁觸及,再雙手用力推回原位。
「這樣啊?」趙胖子一看,頓時有了信心,「這個可以啊,不要說兩百個,五百個也沒有問題。」
「那先給我做完二百個再說吧。」紀封沒好氣的道,接着看向了角落裏面。
角落裏,兩隻哈士奇正懶洋洋的趴着,眼睛半閉半張的,一副愜意無比的樣子。
紀封看着兩隻哈士奇,眉毛微微一挑,發出命令,「過來!」
「嗯?」兩隻哈士奇迷茫的望過來,看着紀封揮手的動作看了好半天,然後才彼此望望站起身,慢慢的走過來。
「你倆,看到那個洞了嗎!」紀封指着被歐陽菲讓人打出的牆洞,用恨得牙痒痒的語氣道,「你們現在給我跑過去,看到有人,就給我狠狠咬她一口,回來有重賞!懂了嗎,快去!」
兩隻哈士奇眼睛眨了眨,一臉的迷茫。
紀封沒有泄氣,再一指門洞,引誘道:「那牆洞裏面有好吃的,有你們最喜歡的牛肉罐頭!快去,去晚了,可就沒有了!」
「嗯?」兩隻哈士奇還是迷茫。
「靠!」紀封罵,然後一聲嘆息,果然這倆二貨的智商,是根本無法進行交流的,既然這樣……
一狠心,拿出一袋狗糧來,先在兩隻哈士奇的前面揮了揮,接着用力的扔到牆洞內。唉,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啊。
這一招果然管用,狗糧一出現,倆二貨就已經開始流口水了,等到在狗糧飛出去的時候,兩隻二貨直接飛奔着衝出,宛如離弦利箭,刷刷刷!
雙眼放光,涎水在空中飛撒。步子好似搗蒜,越來越急,越來越快;又譬如戰鼓,踏的地面塵土四起,錚錚作響。於是只是雙狗齊奔,卻有一種千軍辟易、萬夫難當的霸氣。宛如三千虎豹騎衝鋒,堪比五千鐵浮屠破陣。
全軍突擊!誰敢擋我!
但!
但……就在兩隻哈士奇速度達到極限,馬上就要闖進門洞的時候,突然像是見到什麼恐怖無比的東西一般,四爪狠狠抓地、身子低伏,來了個狠狠的急剎車。
「刺啦」的一聲,兩隻哈士奇在佈滿灰塵的地面上劃出八道痕跡,終於在門洞前停下來身體。然後就是一道身影,從門洞裏面,慢慢的踱步走出。
她身材修長,她高傲冷艷。
她四肢着地,她毛髮整潔。
她尾巴豎起,她目光懾人。
她雖然比兩隻哈士奇低上一頭,但是卻毫無畏懼之色,眸子裏儘是被侵犯領地後的憤怒。
一隻貓,一隻挪威森林貓就這麼從門洞裏面走出來。
兩隻哈士奇低頭看這隻貓,眼中滿是好奇,又或者害怕?畢竟,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奇怪」生物。
貓前進一步,兩隻哈士奇立刻小心的後退一步。
貓再進一步,哈士奇立刻又趕快再退一步。
貓怒了,突然一竄,直接竄到面前,兩隻哈士奇瞬間就被嚇住不敢動了,像是石化一般。
這……
高傲的挪威森林貓滿是不屑的瞥了兩隻哈士奇一眼,然後抬起肉掌,對準臉毫不客氣的各自來了一個響亮的耳光,以示侵犯自己領地的懲罰。做完這些,才緩緩的轉回身,邁着優雅的步子走回門洞中,消失在牆壁那邊。
這個時候,兩隻被打的二貨這才像是得到了什麼解脫,撒腿飛奔,跑到了角落裏面快速的躲了起來,時不時的還發出「嗚嗚」的哀鳴。看上去,就如同受到了多麼大的委屈一般。
紀封把一切看着眼中,忍不住的扶額,仰天長嘆,「這也太沒有用了吧,二打一都不敢上,白給人打啊!」
「就……就是,呼呼……」一邊扶牆做俯臥撐的趙胖子,氣喘吁吁的附和道,「太沒用了,還不如我妹養的那一隻呢……呼呼……」
紀封斜眼過去,沒好氣的問道:「做到多少個了俯臥撐了?」
「一百九十四個,還……還差六個,呼呼……」趙胖子大口喘着粗氣道,滿臉都是汗水。
結果紀封聽完之後,直接就是一腳踹在了屁股上,撇嘴道,「當我沒有在數呢,你妹的才剛作到第五十六個,就敢謊報快做完了?沒門!接着做!」
「封……封哥我錯了。」趙胖子瞬間軟了,努力撐着身體,一副欲仙欲死的表情,「呼呼……我是真的做不了了,誰知道一開始不覺得怎麼,越往後越累啊,你就饒了我吧。」
「切,你剛才不還說,做五百個都沒有問題嗎?」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這次先做一百個,剩下的之後再補上行不行。」
「不行。」紀封斷然拒絕。
趙胖子立刻「面如死灰」,哭喪着喊道:「救命啊——」
「命啊——」
「啊——」
然後……敲門聲突然響起來,「砰砰,砰砰。」
「啊!封哥,你別動,讓我來!」趙胖子眼睛一閃立刻來了精神,特別殷勤的就向着防盜門衝去,卻被紀封一步擋住,朝着牆壁撇撇嘴,「你在那接着做俯臥撐就行,開門的事情,我來。」
「啊!」趙胖子發出一聲慘叫,繼而變作一副認了命的表情來。
而紀封皺着眉頭走向防盜門,自言自語的嘟囔道:「怎麼今天敲門的這麼多,又是誰啊?難道……不會吧,不會真的是房東阿姨回來了吧。」想到這裏,突然停在門前不動了。
「砰砰,砰砰。」敲門聲繼續響起,好像不開門就不罷休。
「唉。」紀封長嘆一口氣。算了,橫也是一刀豎也是一刀,長痛不如短痛。「咔」的一聲把門打開,眼睛一掃,臉先是一鬆緊跟着就又是一板,面無表情的道:「你怎麼來了?」
門外的是個十幾歲的少女,一臉的青澀還沒有完全褪盡,聽到紀封的話,把鼻子一翹,一點都不客氣的道:「我為什麼不能來,這又不是你家,你只是租住在這裏而已。再說了,我來這裏,也不是找你的,是找我哥的。我哥在裏面,是吧!」
「不在。」紀封眼睛眨都不眨的回答道。
「哼,那就是在了,反正你說的就沒有真話。」少女道,然後看到紀封站在門裏面不讓開,直接一低頭就從胳膊下面鑽進房間中。
「唉,今天是我的倒霉日嗎。」紀封吐氣。這少女,是趙胖子的妹妹,天生和自己有仇。或者說,從自己知道趙胖子有她這麼一個妹妹的時候,就有仇了。
記得當初自己還在上小學,是第一次去和趙胖子去他家玩。那天,趙胖子走到了家門口,一摸兜,突然變色道:「壞了,鑰匙忘帶了。」
「那怎麼辦?」自己倒是滿不在乎,出主意道,「把鎖砸了?」
「不用不用。」趙胖子連忙搖頭,接着深吸一口氣,對着家門大喊起來,「芝麻開門,芝麻、芝麻快開門。」
就在自己一臉古怪看着趙胖子的時候,他家的房門突然就開了——趙胖子家裏是有人的,有一個小女孩在看家。
然後自己這才知道趙胖子是有個妹妹的,覺得挺有意思,不由得笑着對那第一次見面的小女孩道:「你都這麼大了,還順着你哥哥玩『芝麻開門』遊戲?」
而小女孩一眼瞪過來,冷冰冰的回答道:「我,就叫芝麻!」
嗯,芝麻……
趙芝麻,就是趙胖子妹妹的名字,梁子也是那時候結下的。不就是誤會了名字麼,至於嗎!
紀封扭頭,走回房中,看到趙芝麻已經毫不客氣的坐到了沙發上面,看着正在艱難做俯臥撐的趙胖子,一臉幸災樂禍的道:「老哥,不錯啊,竟然知道鍛煉身體了,看來咱爸把你踢出來,還是正確的麼。」
「行了,呼呼……你……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就少說兩句風涼話吧,替自己積點嘴德。」
「切,嘴德有什麼用,能吃嗎?」趙芝麻滿不在乎。
「哦,好吧,算我沒說。」趙胖子無奈的道,然後繼續做自己的俯臥撐。
趙芝麻翻個白眼,看向走進門的紀封,突然道:「滾過來。」
紀封面色不改,好像沒有聽到一般。
「滾過來!」趙芝麻再道,聲音加大。
紀封走到沙發前面,一屁股坐下,繼續面無表情。
「滾,過,來!」趙芝麻繼續喊,朝着的是剛才紀封所在的門口方向。
門外,有狗。
一隻狗,一隻金毛就從門外吐着舌頭跑進來,然後一蹦一蹦的跑到趙芝麻的面前——這隻狗的名字是滾。
一個簡單字,一個奇葩名,一條金毛狗。
當初趙胖子驚嘆紀封給兩隻二貨起的名字很高端,而紀封卻很謙虛的承認不如趙芝麻給狗起的名字,是真的有原因的。
……
等到這金毛滾進來,房間中算是進入了一種暫時的和平狀態。趙胖子和牆壁在玩,趙芝麻和金毛在玩,紀封自己一個人玩。
但和平畢竟是寶貴的,就這樣平靜的一小會,趙芝麻突然站起來。紀封眼睛一閃,很警惕的道:「你要幹什麼?」
「上廁所,行不行!」趙芝麻很是理直氣壯的道。
「真的……只是上廁所?」紀封死死的盯在趙芝麻的身上,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
「當然了。」趙芝麻大聲道,站起身來就向着廁所走去,結果剛走到一半,突然變向,直衝冰箱。
果然又是這樣!
紀封果斷大喊:「軒轅妞妞,歐陽端胖,給我攔住她!別忘了,上次她可是把咱家冰箱的存貨都吃空了,連狗罐頭都沒有給你們留下!」
「汪汪!」,在生死之食物大事面前,兩隻哈士奇突然恢復了一點智商,快速的向着趙芝麻撲去。
而趙芝麻也不敢示弱,揮手一指:「滾,攔住他倆!」
立刻,金毛如箭般竄出,「咻!」
三狗相撞,亂作一團。
「汪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
「汪……」
……
隔壁,一隻高傲的貓突然抬起頭,好像聽到了什麼。但只聽了幾秒後,就又打了個哈欠,重新趴在了鬆軟的地毯上面,眼中露出不屑的目光。
一群白痴……
無聊……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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