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鬥獸廣場。
元彪手下的七千人,對敵蕭玉鱗手下的八千人。
戰鬥異常的慘烈,隨時可以聽到一片一片士兵死亡前的嚎叫,還有就是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刀槍碰撞的巨大聲響。
這是一場真正的大戰,雙方投入的兵力雖然不甚多,但其慘烈程度,卻大大的超乎人的想像。
蕭玉鱗和元彪對戰,連使殺手,但是都被元彪巧妙的避過,雙方陷入苦戰。他再也想不到,元彪會在短暫的時間裏武功有本質的提升。
他身負着蕭君要他迅速佔領盛京所有衙門的重任,想不到剛出了金瓶宮,就遇到了這樣的抵抗。他這個作為主將的人物,居然都不能戰勝對手,何況其他的將領。
他現在手下的一批將領,武功都不弱,不少都是肉身天縱顛峰的強者,即使稍弱的,也是肉身第五重大力之境,即使是面對肉身接天的強者,也不是任人宰割,可以結成陣勢,還有一戰之力,但是他再也想不到,元洪手下的兵士,居然也並不弱,在自己如此精銳士兵的反覆衝擊之下,居然還能穩得住陣形。
看來,元洪此人,也不可小視,居然在暗中訓練出如此厲害的精兵。父親準備謀反,元壁君整日沉迷於聲色之中,但是他這個新上任的天下兵馬大元帥,顯然早就在積極應對。
「侄兒,叔叔來助你一臂之力。」
隨着這陣粗獷的聲音,一個灰衣人禿頭人的身形,冉冉的來到場中,身手劈出一掌。
「啊!」一聲悽慘的聲音傳出,首當其衝的一個元家戰士死於非命。
他的掌力霸道、犀利,擋者披靡。
僅僅是在片刻的時間裏,灰狗已經連殺二十八人,靠近了蕭玉鱗。他敢在蕭君的面前討價還價,肯定不是無能之輩。
元彪感覺到強烈的危機,當先退走。
他最近才晉入肉身第九重的層次,身上的感覺靈敏無比。
此時他本能的感覺到灰狗的厲害,尚在蕭玉鱗之上,而自己即使發揮全力,也不能抵擋住蕭玉鱗的進攻,如果被他們兩人聯手進攻,則勢必陷入死地。
他們雙方都知道,蕭家和元家真正的決戰,那是在金瓶宮,雙方都將最強的高手分列於這一線,但是朝廷之外收編各處官衙的事情,卻也不能有絲毫的小視。
一旦蕭玉鱗佔領了盛京各處官衙,則世人都會以為大匈朝廷已被顛覆,失去各地士大夫的支持;反之,元彪依然能控制盛京各處官衙,則蕭君等人就會被天下人目為叛逆。
名分這種東西,不論是對任何人來說,都絕不會輕易的喪失。
這種爭奪,雖然和蕭君與元壁君那種真正的決戰有所不同,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就現在的形勢而言,蕭君更希望取得在天下人心之中改朝換代成功的形象。
有時候,樹立形象也是一件大工程。只不過和一般工程不同的是,這種工程是用無數蕭家戰士的鮮血來換取。
元彪這一退,元家的戰士開始撤退。
主將就是他們唯一的信號,他們在出發之前元壁君和元洪給他們的命令也是必須以元彪馬首是瞻,現在元彪不敵而退,顯然正是蕭家軍大肆進攻的機會。
蕭玉鱗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長槍一抖,座下龍馬的呼嘯聲中,帶領蕭家戰士狂風一樣的衝出,直取元彪。
蕭玉鱗知道,要殺元彪,別說是自己,就算是自己的老子蕭君親至,也未必定能取了他的性命,可是元彪現在不能退,無疑正是自己殺死他的絕好機會。
他一向看不起元彪,只以為他是個花花大少,但是想不到的是,這人現在居然已經可以和自己媲美,他自然要大起嫉妒之心,恨不得殺了他。
薛沖此時已經靠近了鬥獸廣場,正在高空之中觀察形勢,見蕭家軍已經取得優勢,尤其是灰狗,灰影閃動之間,猶如一片刀鋒,總會聽到悽厲的戰士死亡前的叫聲,他的心中陡然生出憐憫之意,我何必再去殺這些無辜的戰士。
也許,只是為了一朝一代幾個人的野心,卻要犧牲成千上萬人的性命,這不能不說是十分滑稽的事情。
薛沖正想離開,但是卻吃驚的看到一片耀眼的刀光。
刀光如雪,大雪山上千年不化的積雪。
出刀的人是夏雨田。
此時的他,化成了一個醜陋的殺人機器,不管他到了哪裏,哪裏就是死亡和鮮血,沒有人能抵擋他一刀的威力。
即使是肉身上了第五重大力境界的強橫人物,都不能抵擋住他霸刀的切割。
薛沖情不自禁的一陣哆嗦,心中升起一種恐懼。
他忽然發現,夏雨田的刀法居然完全沒有破綻。
一刀之出,一直到他將人殺死,都一直的保持着居高臨下的優勢。這種優勢似乎不是招數,但是比招數厲害了百倍,似乎是天生就有的。
元彪大喜,大叫:「師叔,侄兒在這裏。」
他現在本來已經被蕭玉鱗和灰狗圍攻得差點隕落,現在見到大援來到,自是喜出望外。
「小子,你高興個什麼?」灰狗的拳頭猛然的加快,呼嘯的風聲之中,壓力陡增。
蕭玉鱗的長槍一起,千萬朵槍花猶如萬花筒一般的散發出去,把元彪的秋玉劍逼迫得連連後退。元彪心中清楚,若不是仗着秋玉劍上蘊涵的巨大靈力,他恐怕早已經屍橫就地。
還好,他手下的大將不少,見主帥危急,好幾人前來救他,戰鬥進入持久。
夏雨田不是人。
他真的不是人。
他所過之出,倒下了一片一片的屍體。
他的威勢就像瘟疫一樣向四周擴散,所有的戰士,看到他過來,都紛紛的避讓。
他不需要動用他數十年的威名,只要誰看到他醜惡的臉,還有他這種令萬軍辟易的威勢,都會升起畏懼之意。
因此蕭家軍紛紛敗退,都來到蕭玉鱗的身後。
元彪的圍自然給解了。
他當然不能放棄如此絕好的反攻機會,秋玉劍一指,指揮身後之軍殺了上去,夏雨田的眼光如上古的恐龍,藐視的看着蕭玉鱗和灰狗,揮出了他的刀。
一刀。一刀之間,蕭玉鱗就開始後退,因為敵人實在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
相反,他感覺到夏雨田隨時都可能一刀砍下他的頭顱。
也幸虧他聰明,夏雨田這一刀砍下的時候,他的鐵槍斷了,但是他的命還在。
喀嚓!鬱悶之極的響聲之中,蕭玉鱗得自海底玄鐵鑄造的鐵槍居然被夏雨田一刀劈斷。
夏雨田的霸刀很長,足有四尺,厚實,穩重,刀鋒如雪,但是蕭玉鱗的長槍長有丈二,而且堅硬沉重無比,卻被輕盈的兵器劈斷。
這已經顛覆了一般的規則。
薛沖的瞳孔開始縮小,夏雨田無疑是一個可以顛覆規則的人。
蕭玉鱗雖敗不亂,嘩啦的抽出了身後的馬刀,吼一聲,呼啦的劈出。
猶如平地里起了一聲焦雷,薛沖可以明顯的猜測到蕭玉鱗此時的心臟巨大無比。
喀嚓喀嚓!
蕭玉鱗的馬刀也被夏雨田的霸刀劈斷,碎成一截一截。
好強悍的功力。正在薛沖這樣想的時候,蕭玉鱗的拳頭到了,居然用自己的拳頭去抵擋夏雨田的刀。這一招使出,連夏雨田都住了手,醜陋的臉上露出笑容,猶如古樹被人砍了一刀:「你敢用拳頭接我的刀?」
夏雨田就在笑的時候,也顯得十分的猙獰。
「你不過是個人,憑什麼這麼問我,我蕭家的『天龍生死劫』,沒有人能夠破解。」
說完,蕭玉鱗就擊出了他的拳頭,直接對準夏雨田的刀。夏雨田似乎是嘆息了一聲,霸刀攜着風雷之聲劈下。他的口中,輕輕的喝道:「霸刀開山!」
這就是這一招的名字,和平常的「力劈泰山」沒有絲毫的兩樣,可是這一刀劈出去的時候,蕭玉鱗開始感到絕望。
蕭玉鱗的拳頭,本來強悍無比,可是一旦到了夏雨田身前半步的距離內,居然好象是被一堵無形的氣牆給抵擋住了,自己的拳腳和招數,比平時慢了十倍都不止。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以蕭玉鱗的武功,進攻不成,後退也就罷了,但是他顯然不能後退。
他的身子,似乎在剎那之間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深潭,而且是淤泥潭,一旦踏足則不能自拔。
蕭玉鱗很悲傷很恐懼的看着夏雨田的刀就這麼緩慢的砍向自己的脖子。
他是肉身通靈境界的高手,即使斷了一手一腳,還可以自行生長出來,但是脖子一旦斷了,則永遠的死亡。他是修煉的武功,也不可能學神魂高手奪舍轉生。
灰狗的拳頭霹靂一般的擊出,直取夏雨田的背心,圍魏救趙。
夏雨田冷冷的笑了起來,虛握的左手迎了上去,就好象小孩子在做遊戲。
轟隆!
兩股巨大的力量在空中爆炸開來,灰狗爆退,猛然的按住胸口,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
這個時候,夏雨田的才緩慢的向蕭玉鱗砍了下去,似乎是一頭靈貓在戲弄自己手中的老鼠。
「救他!」老龍吼了起來,歇斯底里的狂叫。
薛沖不加思索,心靈力釋放,催動照妖眼,向夏雨田的背心斬了下去。
此時的薛沖,見了霸刀的鋒利,自是不敢和夏雨田比刀,一樣的圍魏救趙,攻敵之不得不救。
吼叫。
夏雨田忽然放棄了蕭玉鱗,霸刀回守,猛烈的向身後一個圈轉,抵擋住了這驚天動地的一擊。
這是白雲生的刀法,殺招烈風!
一招之出,風雲變色,犀利無比。他用的是柴刀,並不是蕭玉鱗那樣的玄鐵,可是這一招的威力,卻使狂妄無比的夏雨田都採取了守勢。
喀嚓!薛沖的柴刀碎成片片。
蕭玉鱗得此餘暇,猛的竄了出去,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如漏網之魚,扶起邊上的灰狗,沒命的向金瓶宮中逃去。
此時的薛沖,早已經躲進了金梅瓶之中,以避免受到傷害。
夏雨田仰天站立,哈哈大笑起來:「老夫本以為要三日才能平伏住我的心情,但是只過了幾個時辰,我已經大徹大悟,何須三日,侄子,隨我到金瓶宮,我要見見你老子。」
元彪吃驚得都呆住了,半晌之後才下令追擊蕭家軍。
元彪實在有些想不到,僅僅是因為一個人的出現,可以改變一場戰爭的走勢。夏雨田無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叔叔。侄子真是太感激你啦!今天要不是您,小侄恐怕已經死在蕭玉鱗的手下了。」想到剛才的險情,她自是大大的後怕。
一個蕭玉鱗他都不一定能對付得了,何況再加上一個灰狗。
對於灰狗的來歷,他自不清楚,但想蕭玉鱗叫他師叔,應該是和蕭君同輩的高手。
「這有什麼。不過是舉手之勞,快點告訴我,現在戰況怎麼樣了?」
……
薛沖驚出了一聲冷汗,開始埋怨老龍:「老傢伙,你這不是要害我的小命嗎?你知道不知道剛才我如果再走得慢一點點,就會死在夏雨田的刀下?」
他的聲音甚至有的哭腔。沒有辦法,在夏雨田這種人的面前,能夠不接近,肯定不接近的好,但是老龍卻偏偏要叫他去救人,而且救的是一個他十分不喜的人。
蕭玉鱗明顯喜歡上了冰凌公主,而薛沖無疑也對這位公主十分的喜歡,如果薛沖不救,讓他死在夏雨田的刀下,豈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當然,這麼卑鄙的話薛沖說不出,但是他的心裏,的確是這麼想的。
「我知道。我這都是為你好。」老龍的聲音不像是說笑。
「還為我好?」薛沖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老龍每次歇斯底里大叫的時候,都沒有犯過錯誤,薛沖肯定不會聽他的。
「小子。先消消氣,聽我解釋。你知道嗎,如果你讓夏雨田殺了蕭玉鱗,那麼蕭家必敗,到時候,你想藉助蕭家的勢力報仇的打算,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是什麼?小子,在大義面前,小小的恩怨實在算不了什麼。」
薛沖一聽,頓時不再生氣。他也是明理之人。很自然的就想到,夏雨田在這樣的時候出現,元壁君的勢力大增,也許以他一人之力,就足可以敵住蕭君。然後,元洪這樣的接天強者,自可以大肆的屠殺蕭家軍,蕭家根本抵敵不住,到時候再加上元壁君恐怖的飛劍,蕭君不說政變成功,就是自身的性命也有危險。蕭玉鱗算是蕭家第二第三強橫的戰力,一旦先亡,蕭家的勢力更是衰落,可是自己支撐的明明是蕭家,還為蕭君殺了不少的人,元壁君恨自己入骨,到時候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和蕭玉鱗之間的小小恩怨,這個時候還不是清算的時候。
但是薛沖仍然一肚子的氣:「老龍,你難道沒有想過,夏雨田這樣的人物,可以瞬間將我重傷,我去刺殺他的危險,非常之大?」
「聽我說。你最氣我的就是這一點,我告訴你,你死不了,最多受點傷。你看你現在不是一點傷都沒有受嗎?」
「這是我隨機應變,一擊之後立即遁逃,難道我還等着夏雨田來殺我?」
「哈哈。小子,夏雨田武功高絕,身上的血氣強大,道術的高手根本近不了他身邊五百步之內,都會死於他的刀下,他從不擔心自己會被偷襲。而且,你也是知道的,肉身接天的強者,身體的感應能力十分的驚人,即使是再厲害的武功高手要偷襲他,他也會事先都知覺,所以他幾乎是無懈可擊,但是夏雨田是個什麼東西,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他很殘忍,他想把敵手慢慢的折磨,以滿足他的快樂。他喜歡元壁君,也許是獸-性佔了大部分,他就是這樣一個殘忍的人,可是他的刀法偏偏嚴密無比,似乎根本沒有破綻,而且和人對敵的時候,永遠不會失去先機。他戲弄蕭玉鱗,卻永遠不能想到世上還有你這樣妖孽一般的存在。等到你的刀已經到了他背心百步的時候,他才發覺偷襲的來臨,因此有些手忙腳亂,難道你沒有看出來?」
「這我倒是看出來了。他顯然有點托大,畢竟,世上像我這樣的人物,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金梅瓶的存在,使我能躲避開他感官的感知,而且可以使我具有神魂高手虛空攻擊人的能力,若是我有一柄元壁君那樣的飛劍,那將是對他最大的威脅。」
「小子。你現在知道我不是害你啦吧。在那樣的情況下,即便是以夏雨田的武功,在白雲生的刀法之下,他也不能有絲毫的大意,不然的話,你完全可能傷了他。這還是你手上是柴刀的前提下,若是你真的有一柄元壁君那樣的金瓶神劍,別說是傷他,就是殺了他,也不是不可能,當然,在你的武功還不達到接天初境之前,殺他這樣強橫的人物還只是奢談,不過,你這樣的突然一擊,肯定可以做到出其不意,他先保護自身,哪裏會有餘暇和你拼命?」
薛沖默然,總覺得有點彆扭,不過想想蕭玉鱗這小子知道是自己救了他性命之後的那副嘴臉,肯定十分的好玩,忍不住催動照妖眼,向金瓶宮的方向,如飛而去。
薛衝心中雪亮,現在還有自己特別需要的事情在等着自己去完成。自從戰事開始的第一刻開始,他就在擔心元妙玉的安全,她什麼武功都不會,希望不要被波及。
他現在直接奔出去的時候,並不擔心納蘭和冰凌公主,他最擔心的人就是元妙玉。
她雖然是大匈帝國的長公主,但是在這動亂的時候,誰還會管這些尊卑?
納蘭能用大天魔術使用到連襲擊都能騙過地步,而且身上還有戰神之卵這樣的東西,而且她的武功和道術都不錯,他一點也不擔心她;冰凌公主的武功和道術明顯更高,他顯然更不用擔心她的安全。
只有妙玉,這個純潔如百合花的女子,才使他的心中,充滿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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