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這一下令停止攻擊,攻打金瓶宮的戰鬥算是暫時的平息。
元洪等部下人都是死傷慘重,得此餘暇,拼命的調養,米公公的傷勢已經痊癒,佈置下「天羅地網」大陣,防備神魂高手的潛入。
而在高高的城牆上,更是佈置下重兵,防備蕭家軍的偷襲。
在元洪的指揮下,金瓶宮中很快的佈置成了中軍帳,指揮各路大軍。
元洪作為天下水陸軍大元帥,一個又一個的傳令官在他的指示下衝出了金瓶宮,將他調兵的命令傳遞出去。
蕭君如此突如其來的攻擊,使元洪和元壁君真正的措手不及,不過事態一旦有了轉機,他就開始積極的部署。
元洪隨身的衛隊,能夠在政變之前召集起來的人手,只有區區的八千人,只是和蕭君的兵力差相仿佛,而元洪手下士兵的精銳程度,遠遠的不如蕭君。
這就是他們失敗的主因。
他當然也知道,這種政變,有些時候不是兵力多就可以取勝的,關鍵是看士兵的精銳程度,而在這一點上,蕭君無疑佔有了絕對了優勢。
禁城之中的戰鬥暫時的停止了,但是盛京各處官衙之中的戰鬥,卻剛剛開始,此時的元彪和一批元家的高手,正在帝國的鬥獸場,和蕭玉鱗的部隊,進行着殊死的戰鬥。
本來,元彪的武功是肉身第八重天縱的境界,還不足以抵擋住蕭玉鱗,可是自從他吃了薛沖一個大虧之後,痛定思痛,這段日子之中元洪又不惜耗費天材地寶甚至親自給自己的兒子灌頂,尤其是在剛才兩軍大戰的生死關頭,居然給他一舉突破到肉身第九重通靈的層次,再加上他身上有秋玉這樣的名劍,頓時使他的戰鬥力飆升,居然抵擋住了蕭玉鱗的進攻。
一撥一撥的戰鬥,相當的慘烈。
此時的元壁君,在經過了數個時辰的調息之後,終於醒了過來,忽然驚叫起來。
然後,她的手,摸着自己凹凸不平的臉,忽然聲嘶力竭的哭喊了起來。
她的哭聲到後來越來越悽厲,漸漸的變得歇斯底里,在金梅瓶之中翻滾、踢騰,充滿了狂怒和不甘。
她知道了一個事實——他被蕭君的「天龍生死劫」毀了容。
她一直將自己的容貌,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她一直珍惜它,可是現在想不到的是,竟然被生生的毀掉。
只差一點點,「天龍平擊」這一招,就可以要了她的性命。
她知道,她之所以沒有死,是元洪當時不要命的攻上,圍魏救趙,攻敵之不得不救,她才僥倖的保存了一條性命。
可是此時的她,已經元氣大傷。
她雖然可以迅速的依靠血印丹再帳出臉和其它破損的皮肉,可是已經和以前的她,截然不同。
肉身第八重天縱級別的高手,像水白雲,被人斷了一手一腳,當然可以憑藉自己強大的再生能力再次的帳出來,但是新長出來的骨肉,畢竟和本來的骨肉有天壤之別,要想將新長出的骨肉的功力,練到原來的水準,則需要付出艱辛的努力。
這其實也就是當初雪山老巢之主遊人熊自殺的真正原因,被顧月樓重傷不說,更斷了手臂,武功下跌,已經幾乎沒有了復仇的可能。
好半晌,元壁君的悲傷才發泄完畢,她的心中,開始升騰強烈的恨意,她的聲音嘶啞和惡毒:「蕭君,我一定要挖你的心,喝你的血,將你碎屍萬段!」
她肉身的修復能力,顯然遠遠的不如蕭君。
以她當時對蕭君的重傷,先是刺穿了蕭君的心臟,然後是將他的腦袋劈成了兩半,可是此人似乎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反而能在瞬息之間抓住自己的漏洞,重傷了自己。
好恐怖的蕭君!
元壁君心中清楚,幸虧黑屍在最關鍵的時候將太上魔門掌教曾經貫注過法力的金梅瓶給自己送來,不然的話,她今日就算可以重傷蕭君,當時也一定會死在他的拳下。
再要奪舍重生,將肉身再次鍛煉到通靈的層次,那還要付出無數年艱難的歲月。
胎中之謎,她自信自己已經完全的掌握,可是誰也不能保證自己附體的軀殼,真的就是最適合自己的,到時候一旦肉身不能提升到極高的層次,那麼她的道術就可能退步。
肉身的強橫,元壁君在剎那之間感受到了,而且印入她的骨髓。
此時的元壁君,忽然記起了薛沖。
想到薛沖的時候,她的背心就感覺一陣冰涼。
薛沖此時身上還是有金梅瓶,自己雖然在這瓶上烙印下自己的神魂,能隨時的察覺的他的存在,可是就今天的情況而言,他居然已經成功的隱蔽了自己對他身上那個金梅瓶的感知。
這是如何做到的?
她知道,今天若不是他橫插一腳,則蕭君肯定會受更大的傷,甚至隕落都有可能,但是想不到的是,他的出現,改變了對壘兩方的命運。
若是薛沖無聲無息的前來偷襲她,她還真的有些害怕。
雖然她不是龍應天這樣的角色,僅僅是精通道術,可是她明白,肉身對自己相當的重要。
誰又能保證這小子偷襲了自己之後,身上沒有收取神魂的法寶?
若是那樣,自己就隨時面臨着徹底的死亡。
但是在元洪和夏雨田這些人的身邊,她沒有絲毫的擔心,因為薛沖的刀法再厲害,在這些人的面前,還是不夠看。
當元壁君走出去的時候,依然的美麗動人,但是幾乎所有的人都發現了一個事實,她變了。
準確的說,是她的美貌大大的不如從前。
受傷之後,她不可能再隨時催動大天魔術,這就是她的魅力大幅度降低的原因。
以前的她,的確可以使無數的男人無法抗拒,可是現在的她,只能算艷麗,再也不具備勾魂攝魄的能力。
「把這些血印丹,分給將士們服了吧!」
她忽然從虛空之中抓出一大把一大把的血印丹,放進一個巨大的玻璃盤子之中。
元洪很吃驚:「大姐,你受了傷?」
「不礙事。記得守衛住金瓶宮,我這就要出去走走。」
元洪當然知道,自己這個大姐剛才就是從金梅瓶之中抓出的血印丹,而她出去走走,顯然就是依靠金梅瓶出去打探消息。
「是。大姐放心,有什麼情況,我會隨時以符信和你聯繫。」
……
薛沖走出去的時候,一個渾身灰衣的男子猛然的站了起來,口中喃喃的說道:「好厲害的年輕人,今日若非是他出手,你會吃大虧的。」
蕭君就得意的笑笑:「未必。不過,有他出來幫我,我們的確是大佔優勢。」
這說話的灰衣人四十上下年紀,頭頂幾莖稀疏長毛,似乎是新來助他的人。
「你還有抵擋金瓶神劍的手段?」灰衣人似乎有點不信。
「不錯。你看看這是什麼?」蕭君的手上,忽然之間出現了一件衣服。
這是一件輕薄如紙的衣服,而且使人吃驚的是,它通體都似乎是透明的。
「子母斗天戰王鎧?」灰衣人的叫聲之中充滿了羨慕和嫉妒。
「灰狗,你看的沒有錯。這就是子目斗天戰王鎧。我身上一件,我兒子蕭玉鱗身上一件。若非是如此,我怎麼能放心讓他出去帶兵。元壁君這賤人肯定會找我報仇,她殺我是不可能的,但是要殺鱗兒泄憤,卻也是大有可能之事。」
這叫灰狗的禿子一聽,終於低下了頭:「大哥,我一直和你爭,可是我永遠爭不過你的,你說吧,要我做什麼,我陳灰狗一定為你做到。」
「在這樣危急的時候,你能來助我,我可謂平添臂助,去吧,鱗兒雖然厲害,但是畢竟年輕,有你在他身邊,他可以保萬無一失。」
「是。」這個叫灰狗的禿子很快的沖了出去,快如鬼魅,和他魁梧的身子極端的不相配。
看着薛沖和灰狗先後的出去,蕭君的眼神,露出十分複雜的神色:「這兩個人都十分的可怕,可是在我看來,薛沖的刀法,才真正是厲害的刀法,幾乎已經到了無堅不摧的地步,好恐怖的招數!難道,真的如江湖傳言,他的刀法乃是得自霸刀夏雨田?」
想到這裏的時候,蕭君的神色,開始凝重起來。
他之所以敢於發動叛亂,就是自信可以擊敗夏雨田,但是他現在先看到了薛沖的刀,才開始真正的震驚。
以他的武學功底之厚,之博,也無法參透薛沖柴刀的秘密。
這一招的精妙,已經到了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地步。
「有了他如此武功,還有他身上的金梅瓶,此人的威脅,甚至可以和元壁君相提並論,還好,他現在是我的人,而且,他的肉身修為無疑還低,只是天縱的初期境界。」
……
薛沖的身子輕盈無比,剛才的這場血戰,比之當初和元彪和蕭玉鱗的戰鬥,慘烈得多,血氣縱橫,神魂修煉的高手根本不可能靠近。
就算以元壁君之能,最後傷了蕭君,也是在蕭君萌生退意,身子凌空的時候進行偷襲,不然的話,她只能施展自己的肉身武功,根本不能催動金瓶神劍殺人如麻。
薛沖在這樣的戰鬥之中,無疑得到了鍛煉,武功沒有寸進,可是實戰的經驗,卻是大大的加強,使他明白,戰爭原來是如此殘酷之事,容不得人有絲毫的憐憫和大意。
無論你是再厲害的高手,一個不小心,就可能隕落。
此時的薛沖,再度的降臨跑馬山。
輕輕的,他很溫柔的抱住了納蘭,將她從照妖眼之中抱了出來,吻着她朝霞一般的臉。
同時,他輕輕的將戰神之卵取了出來,心中充滿無限的快感。
這戰神之卵到底是什麼東西,不得而知,可是一定要和老龍好好的研究一番。
夏雨田如此珍若性命的東西,若是沒有一點用處,肯定不可能。而且,這東西每天要消耗他身上一百枚血印丹,食量驚人,但是卻看不出有什麼實際的效果。
她現在依然神智不清,自己的當務之急,就是先喚醒她的記憶。
「老龍,我該怎麼辦?」
他習慣性的開始詢問老龍。
老龍的聲音充滿無奈:「告訴你,小子,不要浪費自己的精力,她肯定是好不了的,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元壁君已經在她的心中種下大天魔種子,除非施法者自己拔除,或者是施法者死亡,則她可能永遠都是這樣的狀態。」
薛沖大急:「那怎麼辦?元壁君不可能發善心,而要殺這婆娘,何等的困難,想想,看有什麼新的辦法沒有?」
「這是當今魔門最高深的功夫,連我也不會,我能有什麼辦法?」老龍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水,沖哥,我要喝水。」納蘭一雙美麗的眸子看着薛沖,充滿了最真誠的期待。
「好好,我馬上給你取水。」
薛沖的身子一閃,猶如大鳥一般的射了出去,在她所立數百步之外,正好有一條汩汩流動的山溪。也許,這樣的空中奔行,對於以前的他而言,根本無法辦到,但是現在,卻是信手拈來,只見他從照妖眼中取出一個火紅的葫蘆,開始裝水。
但是,當薛沖再次回到納蘭先前的位置時,卻奇怪的發現:已經沒有了納蘭的影子。
而且,使薛沖更加吃驚的是,戰神之卵明明就在地上,怎麼可能在一個晃眼的時間裏,居然也一起的失蹤。
其實,薛沖對納蘭那是高度的關心,這也導致了這次事故的出現。
當然,以他現在的心靈力,方圓兩百步之內一切事物的微妙變化,都逃不過他的感官。
取水不過是片刻的時間。
而且薛沖取水的地點,雖然是距離納蘭四百步開外,但是活生生的一個人消失了,卻還是在他的感官籠罩之下。
可是要命的是,薛沖就是沒有絲毫的感覺。
「怎麼可能,戰神之卵和納蘭一起失蹤?」薛沖吼了起來,催動自己最大的心靈力,深度胎息之下的能力輻射出去,就看到一張薄薄的紙片冉冉的向他飄了過來。
薛沖一看,吃驚得呆住了:「沖郎,納蘭既將一切給了你,則此心對你永遠不變。但要完成我的心愿,非如此不可,戰神之卵先借一用。」
下面的落款清晰「納蘭憶君」。娟秀的字跡,薛沖立即可以確定,這的確是她的筆跡。
薛沖一時之間啞然失笑:「好個可惡的丫頭,原來她並不是白痴,她一直都很清醒?」
想到這裏,不禁產生了疑問:「奇怪。她知道我對她的熱愛,別說是她要借戰神之卵,就是要犧牲我的性命,她也知道我同意的,為什麼不直接向我求懇,卻要如此偷偷摸摸?」
老龍的聲音充滿無奈:「哈哈。這就叫女人心,海底針,你不會知道她的想法。不過我想,她這樣離你而去,一定有她非去不可的理由。還有,我看得出來,她不是一個喜歡依賴男人的女人,她甚至可以讓你恨她,但是她卻絕不能讓你看不起她。」
啪!
薛沖狠狠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不錯,她當年就是元壁君手下弟子之中的大師姐,美貌無敵,向來是高高在上,但是被薛衝破了身之後,她就處於十分尷尬的境地,後來回到元壁君的身邊,但是因為對薛沖不自然的產生了感情,捨不得下手殺他,終於死心塌地的愛上了薛沖。
後來,薛沖更為了救她而屢次涉險,這些,對於她這樣的女人,自是一一的記在心底。
可是,正如老龍所言,她是一個很堅強的女人,不願意接受薛沖的施捨。
「是的。我相信她一定是這樣想的,但是她怎麼可以做到躲避開我對她的感應?」對於這一點,薛沖真的是難以索解。
「這很簡單。因為她是元壁君最聰明的弟子。她早早的被傳授了大天魔術,而且這些時間裏,她躲藏在照妖眼之中,得到照妖眼對她身體的反饋,因此破解了元壁君對她身體的禁制,不然的話,她不可能恢復神智。我想,她之所以能帶着戰神之卵離開而不被你發覺,恐怕也是運用了大天魔術的一些逃遁功能。據我所知,大天魔術不僅可以迷惑男人,使男人對你一見鍾情,相思成災,也可以逃避敵人的追蹤。」
「可我怎麼會是敵人?」薛沖有點惱火。老龍的解釋有點牽強附會,但是除了這個解釋之外,他又實在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的確,照妖眼可以吸收神魂高手的靈力,一切神魂的攻擊在它的面前都不會有威脅,反而還會使它得到滋養。也許元壁君下在納蘭身上的禁制本來非常強大,可是既然是神魂之力,自然被照妖眼一股腦兒的吸收,也正因為如此,納蘭才恢復了神智。
老龍嘎嘎的怪笑:「你雖然不是敵人,但是你抱住別人狂吻,那就等於是敵人啦。還有,她不想你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薛沖再次的看着手裏的這張彩色的符紙,臉上忽然露出微笑:「不錯。天下之間,也許只有她才能逃避我的追蹤,心靈力的強大,並非是一般的感知。納蘭既然能無聲無息的離開,顯然是熟悉了我身體運行的頻率,從而利用大天魔術,悄悄的離去。可惡的丫頭,我怎麼會看不起你,你為什麼要有這樣愚蠢的想法?」薛沖再次的感嘆,催動照妖眼,向盛京城的方向,飛速的離去了。
在薛沖離開一盞茶的時間之後,納蘭幽雅空靈的絕世容顏再次的出現在跑馬山的一處山峰,用玉手摸着自己的臉頰,那是被薛沖剛才狂吻之處,俏臉含暈:「沖郎,我早已經是你的妻子啦!你想怎麼對我,我也不怪你,可是我不能一直像一個病人一樣的讓你照顧我。我……我受了你的大恩,我想能夠幫到你。」
她的聲音婉轉、低回,充滿了刻骨銘心的愛戀,撫摩着手裏一個小小的革囊。
在這個革囊里,裝着戰神之卵,可以溝通戰神秘本的東西。
而正在此時,盛京城之中各處的戰鬥,已經進入了高潮,蕭玉鱗帶領的大軍正和元彪帶領的大軍在帝國鬥獸廣場進行大戰。
這其間,灰狗的出現,正在改變這一場戰爭的走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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