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壁君趕到的時候,看到了夏雨田的淚水。
這個鐵一樣的漢子,第一次流下了傷心的淚水,此時的他,搶佔了一處制高點,以避免遭受到薛沖的圍攻。
除了蛙輪從海上帶來的十萬騎兵兇殘無比,還有薛沖手上的十萬騎兵,一樣的不可小視。
元壁君的淚水,潸然而下,喃喃的道:「想不到,薛沖居然比我想像之中的還要狡猾得多。」
她的目光所及,卻是看到了無數的海船。自是立即明白了薛沖的意圖——原來我以為拖住了他,但是想不到他將計就計。
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可能?
元壁君開始深深的後悔自己沒有想到這一條攻擊的辦法。
決戰已經接近尾聲,薛沖的二十萬大軍徹底的包圍住了元壁君。、此時的元壁君,當然是必須和夏雨田等人共存亡。
只有這樣,她才能報答夏雨田等人的追隨之恩。
一步一步的後退,夏雨田和元洪此時已經退到了背靠背的位置,在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裏,三千戰士又已經損失了十之六七。
絕望!
夏雨田忽然狂爆的殺出,霸道所指,向船塢沖了過去。
他忽然發現,只要搶到一條海船,就可以使這僅存的一千人有活命的機會。
再過片刻,自己等人就將陷入無法自拔的境地,到時候,不僅僅是這一千人會死,夏雨田等人也可能會死!
再強的武功,在無數大軍的包圍之下,還是會有巨大的危險。
夏雨田和元洪的身上已經帶傷,雖然因為超強的修復能力,但是戰鬥力下滑卻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再不衝出去,我們都得死!」
元洪和夏雨田雙雙衝出。
截天拳法!驚雲一刀!
首當其衝的十餘名薛沖所部的戰士,被這一擊全部殺死。
可是強烈的爆炸再次產生,夏雨田的臉上受傷,而元洪的腿上受傷。只得退後,這一次拼命的突圍,也告失敗。
薛沖手中的百步神符雷,就在兩人即將要突破的一剎那射出。爆炸立即產生。
在照妖眼的掩護下,百步神符雷直到兩人二百步的距離才真正的被察覺。
兩人的武功雖然都是絕頂,可是事出倉促,還是躲閃不及,最終受傷。
薛沖大軍再次的包圍上去。
既然有了可能殺死夏雨田和元洪這種強者的機會。薛沖自然不能錯過,他手中的百步神符雷,可以算是偷襲的利器,就算夏雨田和元洪都不能輕易的躲閃得開。
元壁君的臉上現出一種無奈的神色。
僅僅是片刻的時間裏,元壁君所部隊已經只剩下三百人,而且這三百人,其中不少的是一直受保護的公主郡主什麼的,元壁君知道,自己已經到了真正的窮途末路。
光華四射。
忽然之間,強烈的光輝射向四面八方。金光之中,元壁君高聲喝道:「都進來吧!」
夏雨田、元洪、元彪、米公公這些人,爭先恐後的衝上了半空。
金梅瓶的瓶子打開,長大成一座小山相似。
元壁君的臉色,猛然之間蒼白無比。
道器,她施展了道器,薛沖即使在數百步開外,已經可以感受到元壁君強大的消耗。
她顯然以損耗自己的本命真元為代價,從而強行開啟金梅瓶的空間。
轟隆!
薛沖的百步神符雷,再次的轟擊而出。
可是這一次。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
這最後的三百人,忽然像是奇蹟一般的消失了。
薛沖用貫虹之弓射出的符雷,居然只有在虛空之中爆炸。
薛沖的臉色充滿無限的惋惜,看着正帶領大隊兵馬前來的拓拔飛雲。
此時的他。接受父皇的命令,正火速的帶領大軍來救援,畢竟還是慢了一步。
拓拔飛雲看到薛沖的時候,心中升起一種可怕的敵意,但隨即露出恭順的表情。
他當然不能忘記自己的哥哥拓拔飛揚就是死在薛沖的手上。死於薛沖的襲擊之下。自己個蒙兀帝國的太子之位,其實也是拜薛沖之賜。
拓拔飛揚如果不死。則可以肯定的是,可以完全的壓制住自己,自己不可能和他爭太子之位。說起來,自己現在在蒙兀國中呼風喚雨,薛沖發扶持之功,也是不少。
其實,即使沒有這方面的因素,他一樣得感謝薛沖。因為薛沖也有可能殺了他,但是薛沖沒有,而是慷慨的放了自己。
他不管對薛沖是什麼看法,可是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薛沖絕對算不上一個小人。他其實本可以將他也殺了,自然就什麼風聲也沒有了。
可是此人言出必踐,居然真的不殺自己,這就有點難能可貴了。
現在的拓拔飛雲,自然絲毫不懼薛沖,因為自己手下有上四十萬大軍,根本不害怕薛沖使什麼突襲。
百步神符雷雖然厲害,但是只要在有效的防範距離之內,則不足畏懼。
「你來遲啦!」薛沖十分惋惜的看着他,「他們現在剛剛離開。」
「被你殺光啦?」拓拔飛雲的心中一緊。
「沒有,還剩下一些。」薛沖如實的回答。
「到底是多少,三萬?」拓拔飛雲開始估計。
薛沖搖頭,露出燦爛的笑容。
「三千?」拓拔飛雲感覺自己的喉嚨在發乾。
要把元壁君這樣的高手逼到如此絕望的地步,那得要多麼強大的武功。
可是薛沖還在搖頭。
「三百。」這一次,拓拔飛雲覺得自己的心臟開始蓬蓬的跳。
這一次,薛沖點頭:「加上元壁君,正好是三百人。」
所有人都怔住。
半晌,拓拔飛雲才回過神來:「這和全軍覆沒有什麼分別?」
「當然有分別,這就是功虧一簣,不過,這是我不能阻止的事情,元壁君的手中有道器。當然,我算是完成了我家皇帝陛下的任務。」
半晌。拓拔飛雲才說道:「你難道不覺得你這樣做,真的有點殘忍嗎?」
「殘忍?」薛沖一笑,「戰爭本就是殘酷之事,怎麼。你今天帶領大軍前來,就是想動我的?」
拓拔飛運沉思了半晌,忽然說道:「沒有必要。我完全沒有必要和你這樣的人為敵。」然後,他說了一句十分意味深長的話:「能夠和你這樣的相識,無論是為友為敵。都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他舉起了自己腰間的長刀,發佈了撤退的命令。
……
看着拓拔飛雲的大軍消失在老巢鎮的群山之中,薛沖這才開始收拾戰場。
這一戰,戰鬥十分的慘烈,雖然是處於壓制性的屠殺,可是拼死之下,薛沖也損失了數萬將士。畢竟,對於這些完全不要命的人來說,死之前找個人墊背,乃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元壁君此役損失了三萬人馬。但是薛沖的傷亡,居然達到了四萬。這次跟隨他出外爭戰的二十萬騎兵,到了現在,只有十四萬人,可謂是傷亡巨大。
在大軍一起到達海上的時候,薛沖有些嘆息的說道:「窮寇莫追,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可是我不得不追,因為老龍。」
左右的將領自然不知道薛沖說的什麼意思,只有老龍在照妖眼之中喝彩:「小子。不管你以後怎麼做,反正我現在知道,讓你做照妖眼的主人,那是一件大大正確的事情。」
姬燦王子和薛沖一起。帶領騎兵回到神州,以接受神州皇帝的犒賞。
十日之後,元洪回到三獸關,帶領其餘的八十萬精兵,一路浩浩蕩蕩,回到京城。接受京城萬民的焚香禮拜。
薛沖的戰馬之上,懸掛着四顆首級,都是肉身第八重天縱強者的頭,看其被薛沖醜陋柴刀所斬的地方,光滑晶瑩,透露出天縱強者的強大生機。
可是他們仍然死在薛沖的刀下。
一般刀槍都無法傷害的肉體,卻被薛沖斬殺,可見他的強大。
姬燦王子的戰績,要比薛沖好了很多,他的戰馬上,懸掛了數十顆首級,其中有兩人是肉身天縱的強者,至於灰狗,只比姬燦王子略微的遜色,自蕭玉章、蛙輪以下,戰果都是相當的煊赫。
無數的俘虜被押解到洪都城,道路上到處是繁榮的景象。
蕭君身着冠冕,和太子蕭玉鱗一起迎接薛沖等人,以顯示對薛沖的重視。
將元壁君的部隊全部剿滅,而且差點要了他們的命,將元壁君的勢力徹底的趕出中原。
這其實是蕭君最希望的。
這段時間之中,他並沒有閒着,而是厲兵秣馬,等着薛沖傳來失敗的消息,他好親自御駕親征,剿滅元壁君。
可是他想不到,僅僅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薛沖就把這件艱巨的任務給完成了。
當下按照神州新頒佈的法律,對這次有功的人一一的褒獎,加官晉爵,自不在話下,並且按照功勞的多少給下不同的賞賜。
在這開國的節骨眼上,蕭君是個聰明人,真的做到了賞罰分明,可以說是開一個好頭。
金杯。
被中有百年佳釀。
蕭君在凱旋門迎住薛沖的時候,親自捧杯,給薛沖滿滿的一杯酒:「大元帥為國操勞,辛苦啦,請滿飲此杯。」
替薛沖端着金壺的是太子蕭玉鱗,此時的他,臉色之中也露出少許的嫉妒意。
帶領百萬大軍,掃平敵寇,凱旋歸國,獻俘金闕,皇帝在國門親迎,這的確不是一般的功勞,而是蓋世之功。
只有在這樣的時候,薛沖也可以感受到一點點的得意。
薛沖謙遜兩句:「小子不過是有尺寸之功,您實在太客氣啦!」
「哪裏哪裏,大元帥立下絕世之功,這是應得的禮遇。」蕭君欣喜的說道。此時的他,看着無數敵人的首級,其中好多還是自己以前欲殺之而不能成功的捍將,不禁喜動顏色。
薛沖的戰鬥力,想不到達到了驚人的程度,為自己效力,居然是完全的真心。
他本在一直擔心薛沖只是做做樣子。將元壁君驅逐出神州國就完事,想不到薛沖居然如此盡心盡忠。
當他得知薛沖在最後的關頭差點將夏雨田等人殺死,將元壁君的部隊全軍覆滅之後,心中對薛沖的看法。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
這是在為神州帝國拼命。
元壁君的部隊覆滅,薛沖自身的部隊也損失了接近了十萬人,雖然為自己立下汗馬功勞。但是如果薛沖取巧的話,他是可以以微小的代價就達到自己的目的的。
「盡忠報國,是小人的本分。謝陛下!」
當下薛沖接過金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跟在蕭君和蕭玉鱗之後,進了京城。
……
例行的國宴過後,薛沖等大將告辭出去。
姬燦王子跟隨薛衝來到了金瓶宮。
瑞華殿之中,薛沖坐在元壁君以前的寶座上,神色之中卻滿是憂色。
「大哥,你為什麼不快樂?」姬燦王子十分吃驚。
「你看到今日宴會之中的光景沒有?」薛沖的神色複雜。
「我忙着吃喝,倒沒有注意其他的。」
「那我告訴你,蕭玉鱗喝了所有將領敬他的酒。可是本摔向他敬酒的時候,他卻故意託病不飲,這是什麼意思?」
「哦,大帥不說,我還不知。你這一提,我現在記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回事,難道太子殿下對大哥有什麼誤會?」
「好兄弟,我是龍淵國的駙馬,又是您的生死之交。本來這些話,我是不能對你說的,可是現在我要告訴你,因為我曾經救過他的命。可是他卻一直都看不起我。他自以為他的武功一直都比我高,現在我立下大功,他顯然害怕我威脅到他們父子的基業。」
姬燦王子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大哥,像這種事情,你只有小心一點了。」
……
神州臨時行宮之中,蕭君一臉的得意之色。看着悶悶不樂的蕭玉鱗:「小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要和薛沖爭功勞?」
他笑了起來,笑聲之中有強烈的揶揄之意。只有在自己兒子面前的時候,他才能如此的輕鬆。
已經很多年了,他都沒有如此的輕鬆過。
「是的,蒙兀帝國居然敢收留我神州國的仇人,那就是冒犯天威,我們一定要討伐它,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蕭玉鱗無比的憤怒。
「討伐蒙兀帝國,自在情理之中,可是為什麼你一定要做這個大元帥,要親自領兵?」
「我是神州國的太子,我有父皇傳下的高強武功,現在正是我大展身手的時候。」想到薛沖小小年紀居然做到天下兵馬大元帥,指揮上百萬的大軍,縱橫馳騁,自己卻只能看着他去干功,自然生氣。
當然,最使他生氣的是,薛沖的武功,明明低於自己。
這是好強的他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
「我說過,你要顯示自己的武功,機會多的是。我倒是要看看,薛沖這小子,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他明明知道,我是不會真正信任他的。這一次之所以讓他臨危受命,不過是想要消耗他的兵力。可是他居然表現出很忠心的樣子。」
「父皇,我看薛沖是別有所圖。」
「那你覺得他圖什麼?誰會願意在無關痛癢的事情上消耗自己大量的兵力,難道,他和元壁君有解不開的深仇?」蕭君再次的點頭:「的確,除了這個解釋之外,我實在想不出她們為什麼會拼得這樣你死我活。」
蕭玉鱗露出深思的表情,半晌才道:「父皇,這畢竟都只是猜測,我以為,這其中一定隱藏着十分可怕的秘密,我們一定要探聽出來。」
「這一點,即使你不說,我豈會不做,我已經在薛沖的軍中收服了一些親信,相信用不了多長的時間,他們就可以知道薛沖和元壁君之間真正的恩怨。」
蕭玉鱗頷首:「父皇做的極是,可是我覺得薛沖此人,狡詐無比,善於欺騙,也許我們探測到的,未必是真相。以前就有種種傳言,說是薛沖本是元壁君的小-白,但是因為偷盜元壁君的鐵荷花,這才彼此反目成仇。不過我總是不能相信。鐵荷花這種東西,固然珍貴,可是以薛沖如此才能,若能收攬在自己的帳下,區區一枚鐵荷花,也算是十分划算的事情,但是薛沖卻堅定的投靠了我們,或許父皇的猜測沒有錯,他真的和元壁君有不共戴天的大仇恨。」
蕭君的神色冷酷:「在沒有弄清楚這其中真正的原委之前,你出去掛帥攻打蒙兀帝國,勝敗不可預知不說,還使薛沖騰出時間訓練自己的班底。以薛沖現在的號召力,大元帥府中的數十萬精兵一旦訓練形成,則就是我神州帝國的最大威脅。還不如現在就讓他四處征伐,消耗他的兵力之外,還可以考驗他的忠心,最重要的是,要探測到他和元壁君之間無法化解仇恨的原因。」
「父皇,您以前不是說不能容他活下去嗎?」
「可是我現在忽然改變了主意,既然這小子還可以打勝仗,還可以為了我拼掉十萬嫡系的部隊,就還具備利用的價值,現在正是和蒙兀帝國開戰的最佳時機。」
「父皇,不如讓我做主帥,他做副元帥?」
「不行!我意已決。你就以一個監軍的身份,前往督戰,其餘軍中之事,一切不可插手。明白嗎?」
「明白。」蕭玉鱗答應得甚為勉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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