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沖隨即領了衣物腰牌等物,進入了山門之中。
啊,好濃郁的靈氣!
薛沖的心情大為舒服,到了此地,自然而然的有一種神清氣爽之感。
怪不得這麼多的人一旦進入了此地則不想出來。
薛沖最直接的感覺就是這裏的空氣比塵世之中的空氣乾淨得多,而且其中似乎還隱藏着一種香氣,使人聞之忘俗,流連不止。
外院。
薛沖遠遠就看到自己要去的地方。
一進入外院,門口站着的八名弟子臉上就露出歡喜的笑容。
「我是新來報到的,這是號牌。」薛沖遞過了自己的東西。
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人就道:「跟我來吧!」
這人三十上下年紀,一臉的陰狠之色。
薛沖隨即跟在他的身後,但是薛沖十分不解的是,其餘的七個弟子臉上都露出興奮的神色:他們在高興什麼?
但是此時薛沖已經來不及多想,徑直將他帶進了一間靜室。
這靜室只有一人多高,室內狹小,屋中毫無陳設,但是卻是乾淨異常。
砰。
那領頭的弟子就將門關上了,屋中一片黑暗,可是這對薛沖而言,並沒有造成任何視力上的影響。
忽聽嘿嘿嘿三聲乾笑,那領頭的弟子說道:「這是張鍾!你聽說過嗎?」
「沒有。」薛沖對此人的裝腔作勢早已有些惱怒,因此淡淡的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
「薛沖。」
「好。看來你真是新來的,並不懂這裏的規矩,那我就直說了,拿來!」
薛沖吃驚:「拿什麼?」
張鍾就在鼻子裏噗嗤了一聲:「拿什麼?當然是有什麼就拿什麼啦,這還用問?」
薛沖身上雖然沒有什麼貴重物品,他的東西都藏在照妖眼之中,可是聽了這話也是心中有氣:「我什麼都沒有,你叫我拿什麼?」
他本想立即發作,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初來此地,何必到處生事,倒不如耍這傢伙一耍。
「放肆!」張鍾果然不信,一手大手伸了過來。就要搜薛沖的身。
「等等。」薛沖按住了他黑毛茸茸的大手,「我既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何必一定要搜?」
張鍾就嘿嘿兩聲怪笑,猛然一拳向薛衝擊到。
薛沖大怒,樹欲靜而風不止。你這是逼我!
一拳擊出!
啊的一聲大叫,張鍾忽然之間失去了知覺。
半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拳頭,居然就這樣被擊成了粉碎。
的確是粉碎。
薛沖的力量實在是太大,天龍生死劫的威力,薛沖在領悟了二十多年後,已經可以在舉手投足之間發揮出全身之力。
「反啦,真的反啦!」張鍾吼了起來,「弟兄們。都給我進來,替我殺了他!」
一聽到這聲悽慘的叫聲,守衛在門口的七人已經撲到了門口,現在一聽到張鍾這樣喊,頓時一涌而入,將薛沖團團圍住。
「快快,殺了他,這人身上有金幣無數,血印丹無數,絕不能讓他活着出去。」
這一說之後。七人的臉上都露出獰笑,一起向薛衝進攻。
他們用的都是拳腳。
七個人同時出手,果然是風聲呼呼。
顯然可以看得出來,這裏八個守門的弟子肯定是得到過明師的教導。不然絕無如此功力。這其中每一個人的功夫,都在肉身第五重大力境之上。
這點點微末的功夫,在薛沖的面前,那是不值一提,但是這七人卻會道術。
薛沖猛然之間只到無數隻吊睛白額大老虎向自己撲來,就要咬斷自己的喉嚨。
幻象!
可是區區幻象在薛沖的眼裏只不過是兒戲。只見薛沖的拳頭高速的擊出,帶着可怕的殘影。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七次,每一擊都是準確無誤,正好擊在敵人的肩膀上。
七隻膀子就這樣飛了出去,破爛為泥。
嚎叫。
驚天動地的嚎叫就這樣發生。
八個守外門的弟子,就這樣全部的癱軟在地,神情無比的痛苦。
沒有驚動任何人似的。
薛沖向四周看去,驚奇的發現,出了這樣的事情,居然沒有人出來看熱鬧,只是在山坡上的窗戶之中看到不少雙的眼睛。
這些眼睛雖然隱藏在窗簾之後,但是以薛沖的心靈力,還是十分清晰的感應到了他們的存在。
薛沖看着張鍾,眼神冰冷。
「主子饒命!」普通的聲音之中,張鍾開始顫抖。
他顯然看得出來,一旦自己再不識時務,恐怕自己的這條性命就這樣斷送在這裏了。
其餘的七人見到張鍾如此說,也立即忍痛說道:「主子。」
薛沖的神色奇特:「主子?」
「是的,薛先生,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們的主子,以後不管有任何事情,我們都可會聽你的話的。」
薛沖本想以心靈力催眠了他們,好翻閱他們的記憶,但是初來此地,薛沖卻也有不少的顧忌,畢竟這裏不是薛沖在應天城的皇宮。
一切都必須小心。
所以薛沖表現出來的能力,只是肉身第九重的顛峰,而且戰力之中連白雲生的刀法也不發出,只是使用「天龍生死劫」,以免被任何人知道了自己的底細。
屠城是自己最危險的敵人。
其他的人,薛衝倒是沒有任何的畏懼。
當然,自己殺了禿狼和白狼,也算是和神獸宮結下了梁子。
若不是剛才張鍾等人如此相欺,居然想搜自己的身,薛沖也不會動手。
可是張鍾武功道術都是地位,居然想在老虎頭上拍蒼蠅,薛沖自然要收拾他。
「聽我的話,叫我主子,這我可不敢當。」薛沖本能的感覺到蹊蹺。
「薛先生,您不必擔心,我們的功夫,和你相差太多。看來,我們的運氣不好,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又都是我們的運氣好。遇到了您!」
薛沖含笑:「運氣好與不好,並不是你們能決定的,現在,我還沒有決定是不是現在就把你們全部都殺死!」
「請主子饒命。」張鐘的臉上的肉都顫抖了起來。
他心中清楚,一向以來。有了仇怨,不分出生死,那是是難以解決的。
其餘的七人一起高聲求饒。
薛沖十分的吃驚:「你們難道忘了,我是來這裏報到的,為什麼打了一場之後,要認我做你們的主子?」
張鍾終於有些確定,薛沖恐怕是真的不懂得這裏的規矩,說道:「薛先生,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這裏的規矩啦?」
「是,告訴我。」以薛沖始皇帝之尊。前來三大教門之前打聽一下這裏的情況,本來是簡單之極的事情,但是薛沖卻是不屑於這樣做。
他是抱着在這個地方重新做起的目的來這裏的。
「是這樣的,聖宮之中的規矩,外門弟子的門檻十分的低,其實只要出錢,就能進入其中。當然,如果沒有錢,沒有血印丹,就只有憑自己的真功夫。像薛先生。您一定就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殺了猛獸或者是制服了猛獸才成為外門弟子的,是也不是?」
「是。我算是明白了,既然外門弟子的門檻不算高,自然是良莠不齊。因此你們這些作為接引外門弟子的人,就開始敲詐勒索是不是?」
「薛沖先生是個明白人。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我們以前的錢財和東西,都被人給劫了,因此輪到我們接待弟子的時候,我們也要奪取別人的東西。」
薛沖笑了:「如此說來,在這裏。殺人是不犯法的?」
張鐘的臉色變了變:「薛先生有問,小子不得不答。門中雖然有許多嚴酷的規矩,但是對於外門弟子,門派卻是沒有太多的管束。除了一旦成為了外門弟子之後不得離開山門的規矩之外,其餘的規矩倒是沒有。」
薛沖的心中升起一種殘忍的快感:「果然如我所料,在外院之中,殺人都是不被追究的,是也不是?」
「是的。薛先生,因為門派對外門弟子無甚重視,往往讓我們自生自滅,往往一百個外門弟子,也未必能有一人能成為內門弟子,在其中的爭奪之慘烈,也不僅僅用殘酷來形容。薛沖先生如是能收留我們,那就是天大的幸運。」
薛沖冷笑:「在這麼多弱肉強食的人群中,一個人想要自保,必定會相要和人結成聯盟。你們八個人在一起,恐怕也是一個小團體吧?」
「薛沖先生英明。的確是這樣,除了有功夫高深的人之外,像我們這些資質平庸之輩,一定要聯合在一起,才不會被人殺死,才會有機會熬到參加內門弟子測試的時候/」
「這是什麼規矩,難道外門弟子之間,可以互相殺人,而且誰越殺的人多,會對自己越有利?」
張鐘的臉色都顫抖了:「是,是這樣的。」
薛沖冷笑一聲:「那我們住什麼地方呢?」
「腰牌,按照你腰牌上的號碼,住進你自己的房間,你從明天開始,就是伐木隊的一員啦,我們是接引你的人,以後你就是我們的老大,你的活,就由我們幫你干啦!」
「伐木。這是什麼意思?」
「回稟老大,這是為了給山中準備足夠的火種,儲存精碳。我們能來到這仙境一般的地方,已經是老天有眼,必須為門派做出相應的貢獻。據說,這裏的數千里森林和塵世之中不同,樹木特別的多,我們即使花上幾百年的時間,也是永遠伐不完的。因為這裏樹木的生長速度,非常之快。我們必須在外院之中呆滿三年,才有資格去參加內門弟子的考核,內門考核非常之嚴格,一千個前去應試的,難得有一二個人能夠通過。運氣好的人,自會有核心弟子暗中挖掘你去他手下做事,不過這樣的事情,一萬人之中,也未必能有一人有此榮幸。」
薛沖冷笑:「三年,卻不是把人的頭髮都等白了?」
張鍾就道:「薛先生大才。定然會被核心弟子看中,提前收為內門弟子的。」
「我不要聽這樣的奉承話。我只想問你們,伐木的任務是什麼?」
「每天我們都必須向內院的柴房交納三千斤柴禾,並且要劈成統一的規格。」
「還有什麼其他的規矩嗎?」
「還有就是一起吃飯。之後各自練功,然後就是睡覺,如此三年之後,才能有晉升的機會。」
薛沖的眼神寒冷:「照你這樣說來,不少的人豈不是一輩子都呆在這裏。進也不能,退也不能?」
「可不是嗎?不過既然進了這裏,自然是想學到絕頂的道術,以後以後逍遙長生。」
「好!該問的我已經問到了,你們滾吧!」
張鍾叩頭道:「主子,求您收下我們吧?」
薛沖厲聲道:「你們搶奪東西,居然欺到了我的頭上,不殺你們,已經是格外開恩,再不走。我就殺了你們!」
「是是,我們滾。」
八人隨即抱頭鼠竄而去。
此時,半空就出現了一個背負長劍的道人。
「留下!」
薛沖本來要走,但是這個人的聲音十分刺耳,就像是拿着針向自己耳朵里捅一般。
薛沖抬頭:「你是在叫我?」
他仔細看去,這道人的年紀不大,和自己差不多,一臉的殺氣,身上穿的應當是可以飛行的靈器法衣,這才能輕鬆的在半空飛行。
「這裏沒有別人。當然是叫你。」
薛沖就道:「不知閣下是幹什麼的,叫住我又想做什麼?」
他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想不到這道人的氣勢比自己還盛,忍不住心中暗暗生氣。
這青年道士就道:「我叫向青松。內門弟子,乃是負責管理外院山門的人,今天是我當值。」
薛沖就道:「原來是我們的頂頭上司,失敬啦?」
向青松就傲慢的一笑:「你們這些豬狗一樣的人,我們內門弟子也懶得多管,除了必要的東西之外。我不想和你們有任何的瓜葛,不要再屁話了,告訴你,接下來,該當你輪值接待外門弟子,直到下一個人來。」
薛衝心中大怒:這小子敢對自己如此無禮,莫非是活得不耐煩啦,就要發作!
向青松見薛沖的眉毛都豎了起來,輕蔑的一笑:「怎麼,臭小子,螻蟻一樣的東西,罵你兩句就受不了啦?哈哈,有種的你殺了我,成為內門弟子,你就會得到尊重,門派也會真正的用自己的門規來管理你,只怕你沒有這樣的本事?」
他是這裏的管理者,高高在上,即使來的是世俗之中的王公貴族,絕代高人,都服他們管。當然,他們這些出來管理外院弟子的內門弟子,也是內門弟子之中的佼佼者,一個個的功夫往往都達到通玄之境,可以驅使飛劍在半空之中殺人,釋放靈氣,威力巨大,向來都只有他們殺人的份,因此他們說話驕狂也已經成為了習慣。
「真的嗎?」薛沖按住了自己腰間柴刀的刀柄。
他本來是打算不使用白雲生刀法的,但是事到如今,也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找死!居然在我的面前動刀!」
向青松顯然想不到薛沖居然在他的面前按刀。
這是對他最大的挑釁。
「喀嚓!」薛沖的柴刀抽出,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這是柴刀和刀鞘相互摩擦而產生異聲,不明其中奧妙的人往往心神會被震懾。
「真是不知死活!1103,1104何在?」向青松高聲的叫了起來。
「主人,我們在。」
兩個虎背熊腰的壯漢就出現在薛沖身前數百步之地,房間的門被他們踢壞。
顯然,這兩個人,是向青松收服的高手。
兩人隨手揮舞自己的拳腳,薛沖可以聽到兩人骨節猶如炒豆一般的聲響。
向青松就指着薛沖說道:「替我殺了這個傢伙,想要我動手,你還不配!」
薛沖的眼睛乜斜的看了一眼1103和1104兩人,只見他們衣服的背心上果然刻着這兩個號碼。
「是,主人!」兩人領命就要動手,但是薛沖趕緊阻止了:「向青松,你派別人前來送死,自己為什麼要做縮頭烏龜?」
向青松一聽,哈哈大笑:「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你還不配!;兩位,還不動手?」
兩名壯漢就虎吼一聲,分從左右向薛沖撲來。
「去死!」
仿佛是平靜的湖水上忽然掠過一道清風。
兩聲慘叫之後,兩顆頭顱就在地上亂滾。
薛衝殺了他們。殺得輕鬆之極。
即使是向青松,他也沒有能完全的看清楚薛沖是怎樣殺了這兩個人的。
好恐怖的刀法,想不到,豬狗一樣的人之中,還隱藏着英雄人物。
但是向青松是何許人。即使是在內門弟子當中,也是十分強悍的存在,哈哈兩聲狂笑,緩慢的降落下地來。
輕飄得猶如是一片羽毛。
薛沖仔細看去,只見向青松的皮膚十分光潔,就像是剛剛雕琢成功的美玉,而他的呼吸也似乎是若有若無。
換了是其他的人,自是不能發現這些微妙的東西,但是薛沖的心靈立撲開,卻是清晰的感應到敵人的強大。
怎麼可能?
薛沖在剎那之間感覺到窒息。
這個人僅僅是站在自己的面前。就可以使自己產生窒息的感覺,武功豈非達到了夏雨田和蕭君那樣的境界?
可是薛沖知道,要想達到蕭君那樣的境界,億萬人之中,也未必會有幾個,難道神獸宮中真的是高手如雲?
鏗鏘!
向青松抽出了自己背後的長劍,臉色森冷:「小子,你的刀法不錯,不過我還是可以輕易的殺了你,你現在投降還來得及。否則的話,一切都完了!」
薛沖的心中升起強烈的恐懼。
窒息。
薛沖再次的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周圍的空氣都在剎那之間開始凝結,這是何等恐怖的功力?
薛沖明白,這是道術之中的一種縱控氣流之術。可以以自己為中心,形成強大的束縛。
啊!
薛沖吼了起來,他知道,若是再遲,恐怕就會被敵人束縛住自己的手腳。
「已經遲啦!」向青松的臉色陰沉,手中的長劍如飛一般的射出。
喀嚓!
薛沖想閃。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居然被敵人從半空擊到的長劍斬了一個正着,柴刀毀滅。
對,就是毀滅。薛沖用精鋼鑄造的柴刀,就這樣化成了無數的碎片。
「咦?真的是邪門啦?」向青松的眼前,忽然不見了薛沖的身影。
當此危急之際,薛沖只好躲入了照妖眼之中。
況且,薛沖知道,再遲得片刻,則自己的腦袋,恐怕已經被對方的飛劍斬下。
好恐怖的功力!
薛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頭皮有一點發麻。
薛沖所有的狂傲都在這一瞬間被擊得粉碎。
他喃喃的吼了起來:「想不到,想不到僅僅是在外院之中,我已經遇到了厲害的高手,足可以制我於死命的對手。」
他本來以為,以自己的武功,只要是不遇到屠城這樣的高手,可以說是橫衝直撞,哪裏想到區區的一個向青松,居然可以使自己差點死亡。
這個詞語,早已經在他的字典之中除去,以前在洪元大陸塵世之中,他自從武功達到天縱橫之後,幾乎已經沒有多少人可以威脅到他的生命。可是想不到的是,在這裏,薛沖很快的就感覺到死亡的威脅。
血腥。
現在的薛沖,聞到了這裏的濃濃血腥。
在神獸宮無比濃郁的靈氣背後,伴隨着世上最慘烈的叢林法則,一個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向青松狂妄。
但是他的確狂妄得起。
颼颼!兩隻羽箭帶着狂妄的嘯聲直取向青松的後心。
薛沖的手中,此時出現了一柄弓,正是塵世之中強悍無比的星落長弓。
此時的薛沖,已經不想再近距離的和向青松這樣的人交手。他清楚,一個不小心,就會死在他的手裏。
嘩啦!
向青松的袍子被射掉一角,他的飛劍在最後的關頭救了他的命。
可惜!薛沖嘆息一聲,知道以自己現在的手段,還殺不了他,飛身下了樹。
向青松大驚:「好快的輕功!」他的神色之中似乎也是陰晴不定,「你居然不死,還可以還擊?」
他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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