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神祭 第八十章 泥沼

    鏖戰在狹窄的走廊中展開。

    沒有任何預兆,漢克·拉圖修用來刺激嬴瑤的話語剛一說盡,那個火紅色的身影便筆直地沖了出去,火麒麟劍直取咽喉。

    攻擊的速度十分迅捷,雖然還在漢克的應對範圍內,但已經足夠形成威脅。

    鍊金術師迴旋身體躲入了另一條走廊,隨即失去目標的寶劍輕而易舉地沒入了牆壁之中,只剩下翡翠般的劍柄在外。

    嬴瑤對此全不在意,根本沒有停下來拔出長劍的意思。他緊追着漢克·拉圖修而去,右手拖在身後,拽動長劍。劍刃就這樣保持着陷在牆壁中的狀態強行推進,跟隨着主人的身形在牆上劃開了越來越長的口子。

    這一幕清晰地落在了漢克·拉圖修的眼中。他為了準確地把握情況,選擇了面對着嬴瑤倒退行進的方式。雙手背負在後好似悠哉的閒庭闊步,同時腳下卻是極為高速地交錯着。

    倒退自然比向前奔跑慢了許多,但縱使如此在漢克看來憑藉超越肉體極限的魔導機械義肢,他能夠把追逐的主動權牢牢抓在手裏。

    所以,當看到嬴瑤在逐漸縮短着兩者間的距離時,鍊金術師不由得感到了震驚,不禁在心中感嘆:何等的怪物!這傢伙真的是人類嗎?

    沒有錯,僅靠一雙在漢克看來十分低能的血肉的雙腿,嬴瑤便追上了他。寶劍終於從牆壁中橫斬而出。

    「鐺」的一聲鏗鏘有力的金屬交擊聲發出。漢克·拉圖修高抬起左腿擋住了火麒麟劍的來襲。與此同時,他的右腿竟是詭異的爆發出勁力,連屈伸的動作都沒有便將其送出了數米。這正是人力絕對辦不到,只有魔導機械才能做到的事——將灌注於其中的魔力噴射而出形成推進力,就好像是噴氣機一樣。

    當然,這種行動方式是需要消耗魔術師自身魔力的,同時也是一張王牌。因此,漢克·拉圖修本不打算輕易使用,但此時面對嬴瑤這樣超出人類通常水平太多的身體能力想要在速度上佔據優勢也只有如此了。

    對此,嬴瑤也有所察覺,憑他的感觀怎麼可能會放過剛才那股爆發式噴涌的魔力。遺憾的是,他並沒有什麼破解的方法。

    眼見漢克·拉圖修的速度又有所大幅上升,他嘗試着再度提速,但果然是不可能再追上了。於是,他索性把速度逐漸降了下來,溫存體力。不過,這並不意味着放棄對戰鬥的主導權,不,應該是不能放棄。

    為了確保南宮夜衣的行動不受到干擾,嬴瑤必須在這裏緊緊咬住漢克·拉圖修。為此,看來是不得不使用一些「氣」了。

    仙術系統利用「丹田」這一假想器官對魔力進行二次精煉得到高質量的特殊魔力「氣」。但相對的,氣的總量與其它魔術師的魔力相比較,要減少三倍。

    現在,嬴瑤的魔法迴路尚且沒有從毒藥的影響中完全恢復過來,也就導致了他能夠精煉與使用的氣進一步減少。在這種情況下,每一分氣都顯得難能可貴,都要精打細算地來使用。

    實際上,他並不適合糾纏敵人這種持久戰。本人對此也十分清楚。

    但他仍舊主動承擔下糾纏住漢克·拉圖修的任務,一是因為,他有着對敵的經驗。而南宮夜衣不僅沒有和這個人戰鬥過;在戰鬥方式上的相性也不是很好;拿手的魔法在空間狹小的大廈樓層內也沒有地理的優勢。

    另一個原因則是嬴瑤打定了要把敵人拖入近身搏鬥的主意。這樣的話,就可以利用武術的招式,從而把氣的消耗降低到最小。

    可此時,這個想法明顯是不可能立刻實現了。對於一味提高速度拉開距離的漢克·拉圖修,嬴瑤想要攻擊到他就必須使用中遠距離的攻擊魔法才行。

    如此的話有一個方法倒是正合適,那就是仙術系統高等技巧之一的「凝氣成刃殺敵於百步之外」。

    雖然大部分西方系統的魔術師因為不了解而把這種技巧本身誤會為一種大威力的攻擊魔法。但實際上,這個技巧並不是如此單純的東西。

    它是一個樞紐,仙人利用「意」來使一招一式乃至一個動作都能構成魔法的關鍵。將一棟房屋、大廈夷為平地,又或是掃蕩一整片區域這樣戰術、戰略的應用只是一方面,視情況不同還可以操作得更加精細。

    比如說,就好像是嬴瑤現在所做的一樣。

    他只把極為少量的氣發出體外,順着火麒麟的劍身凝聚在劍尖。

    這股氣的量很少,遠遠達不到能量攻擊所需的級別,就算是引發魔力爆炸也不具備什麼威力,那麼乾脆放棄這方面,專注於有形的物理傷害。

    魔力雖然是無形的物質,但既然能夠被劃分為物質那麼就也有着從無形變為有形的方法。其一,匯聚起一定的量。其二,壓縮出一定的密度。

    此時,嬴瑤所選擇的正是第二個方法。儘管氣比起普通的魔力壓縮起來要困難數倍,但只要他有心依舊可以做到。真正需要花費腦力的則是,要使用什麼樣的物理攻擊,也就是要以什麼樣的形態來壓縮魔力。

    漢克·拉圖修的那雙義肢可以做盾牌來使用,既然可以抵擋秘寶的一擊,那麼大概就是他最強的防禦手段。

    所以能夠威脅到他的攻擊一定要是能對盾牌造成些許影響的攻擊。

    而要攻破一面盾,比起斬擊、錘擊這類大面積的攻擊方式,將力量集中於一點的刺擊更為可靠。

    所以,嬴瑤所需要的是有利於發揮穿透力的形狀。論及這一點有一個東西當仁不讓,那就是子彈。然後,要做的就是壓縮,壓縮再壓縮。

    於是,很快火麒麟劍的尖端出現了一點金色的光芒。緊接着光芒又轉變為了赤紅,這是嬴瑤為了增加威力,把自己的氣染上了火麒麟劍附帶的火屬性。

    這一系列複雜的過程,嬴瑤只用了大約兩秒來完成。隨即,在長劍迅猛地刺出後,魔力凝聚的子彈激射而去。

    由於體積小,質量輕,高速襲來的魔力子彈在漢克·拉圖修看來只是一個火紅色的魔力光點。所以,他對於攻擊的性質與威力都產生了誤判。

    沒什麼格外的措施,身形稍頓朝着飛來的紅色光點踹出了右腳。

    「嗵」的一次重鳴,火紅色的光點貫穿了義肢的腳掌,可惜軌道已經被偏斜最終只是擦過了漢克的右頰留下了一道血痕。

    不是單純的魔法彈,而是什麼物理性質上類似於彈丸的東西!

    直到這一刻,鍊金術師才恍然大悟,但失誤已不可挽回。這不是指義肢被開出一個小洞,而是在其背後所暴露出來的東西。

    魔導機械所做的假腿之所以可以抵擋秘寶的攻擊,根本不是由於其本身的硬度,而是因為裝載於其中的自吟爐的發揮了技能,自動使用了類似於防護罩的魔法,將其覆蓋在義肢的表面。

    剛才的一瞬,漢克將紅色光點誤判為魔法性質的攻擊,而作為義肢本身材料的某種幻獸的骨骼就具有相當的抗魔性。

    於是,他萌生了節省魔力開支的念頭,沒有發動自吟爐的機能,想要單靠義肢本身將攻擊防禦住。結果卻完全失算了!

    對此,嬴瑤難道會什麼也察覺不到嗎?

    不可能的!這一瞬他已經意識到了那雙義肢的硬度根本沒有原先所想的程度,能夠防住火麒麟劍的一擊大概是仰仗了什麼魔法。

    雖然不清楚漢克所使用的魔法的細節,但這就已經足夠了。

    只要想辦法應對那個魔法的話,那雙義肢就無法防住火麒麟劍的攻擊!知道這一點已經很有價值了。

    一念至此,嬴瑤似乎是受到了鼓舞一樣,振奮精神不斷重複凝集子彈的過程,連續突刺釋放,動作越來越流暢。逐漸地,子彈的噴吐就如同機關槍一般。

    就如同剛才所料,對於這些迎面衝來的紅色光點,漢克感到了危機。他再度啟動魔法,雙腿交替踢打,一邊繼續後退一邊將光點逐一擊飛。

    魔力子彈不會再收穫最初的奇效,這一點嬴瑤早就有所預料了。之所以仍舊執意這樣繼續下去,是因為這種手段帶來了別的效果。

    魔法的防護罩需要消耗魔力,防禦會牽扯精力。於是,漢克逃跑的腳步明顯放慢了下來。而嬴瑤則逐漸加快了速度。

    也就在此時,漢克·拉圖修為了防禦頭顱高揚起了左腿,而這樣也就有一瞬遮擋住了他自身的視線。

    這是一個機會!

    嬴瑤在如此斷定之時,毫不吝嗇地把大量的氣灌注進了雙腿。他的奔跑速度爆炸式的增長,周身散發着震耳欲聾的龍鳴飛快地迫近鍊金術師,手中的長劍已經瞄準了左腿落下的時機,照面門直刺出去。

    局勢可謂是千鈞一髮。

    當遮擋視野的左腿移開之時,劍尖立刻跟進到了離額頭不過十餘公分的地步。漢克意識到防禦已經來不了,索性全力噴射魔力向後暴退。


    短短十厘米左右的生死線。雙方比拼的是,到底誰的加速會率先告竭。

    而魔力質量的差距則於此時顯現,剎那之後,十餘公分的距離開始逐漸縮短。在速度的比拼上,是漢克的敗北,可是……

    當身體飛出走廊,進入一個寬敞的觀景用廊廳時,漢克心想,這可真是天佑!

    眼見得手之時,長劍卻突然刺空,原本的目標不知道消失到了哪裏去?

    在愣神的一瞬間,嬴瑤毫無意義地衝出了將近一百公尺幾乎快要衝進對面的另一條走廊。猛然醒悟之時,他強行迴旋身軀,同時將劍插入地板用作減速。

    大理石的地磚被雙腳與長劍粗暴地剖開,地板上留下了清晰的三道狼藉的痕跡。在減速滑行了一段後,嬴瑤終於穩住了身形,放眼望去才知道到底剛才發生了什麼。

    真是可惜,如果那段走廊能夠再長出一公尺,不,哪怕半公尺,就能阻擋住漢克·拉圖修向左閃避的退路。如此的話,即便最終還是沒能憑藉剛才的一擊結果他,但至少能夠造成不小的傷害。

    「好險,好險。能讓我這麼覺得的除了倫敦塔的執行者外,目前也就只有你了,sir,嬴瑤。不得不承認,如果你是完全狀態的話,我也就只有跑路了。」

    負手而立在另一端走廊出口旁的漢克·拉圖修面帶激昂的微笑對嬴瑤說着,語調相當地激動。他的血脈正因極度的興奮而沸騰,這是由於跨越生死的危機後緊繃的身心突然放鬆所致。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種久違的快感,一種壓抑很久的欲望正在心中不斷耳語。

    這種快感才是戰鬥的愉悅所在,無論如何都無法捨棄的蜜糖!單方面地壓倒與單方面地潰逃,這些都太過無聊,不存在可能性,因此也沒有達成的快樂。

    二十一世紀四十年代後,只有現在的戰鬥才真正仿佛回到了那個時候的戰場,那個地獄與天堂並存的地方。

    啊!何等甜蜜的味道!想要更多!更多!更多!

    「現在,你就是想跑,我也不會放過你。」

    嬴瑤冰涼的話語,把漢克從自己的陶醉中拉回了現實。他心想,和戰鬥比起來,自己的對手卻是如此的古怪與無趣。

    嬴瑤所說的話中應該充滿了一種狠勁,一種發泄出心中怨恨的震懾感,那樣才對,那樣對於漢克來說才有打倒的價值。

    然而,現實卻是什麼也沒有,話語中不存在一點感情的成分,就好像是機械人從句庫中選出了一條和當下狀況很匹配的發言,但卻無法理解和內容相比,語音、語調才是內涵所在。

    的確,漢克·拉圖修的小小講述成功激起了嬴瑤內心中的「恨」,這讓他感到很不舒服,明確地知道需要找到消除這種感情的渠道。

    常人就會遵從心情,然後被恨意所吞噬吧,雖然很可怕但這才是最正常,最讓人感覺舒服的。

    嬴瑤卻是選擇理智地尋找解決辦法,但歸根結底他就連仇恨也不是完全了解就更不要提放下仇恨這種高尚的情操了。結果,他對於漢克·拉圖修採取的反應,只是把夜衣所提點的「殺掉凡史例」拿來舉一反三的最佳的結論而已。

    「逃?怎麼會呢。好不容易一遇的戰鬥得好好享受不是嗎?」

    漢克·拉圖修的回應宣告了戰鬥的再開。

    兩人同時向對方衝去。而就在即將相遇之時,漢克·拉圖修突然改變了運動的軌跡,又一次從嬴瑤面前突然消失了身形。

    嬴瑤自然剎住腳步,試圖用目光跟隨,但卻難以鎖定目標。漢克的身影圍繞着他飄忽不定,有時就如同馬戲團的雜技演員一般藉助牆壁、天花板以及幾個立柱來回蹦躍。

    在這個總體開闊卻林立着特殊障礙物的地方,漢克無疑佔據了地理的優勢。在這裏,他才能施展出自己真正的戰鬥技術——敏捷。

    過去,憑藉這個,他戰勝了許多前來追捕的魔術師,甚至從倫敦塔執行者的手中全身而退。

    現在,他也有足夠的信心去相信,這種戰鬥方式也能對付眼前這個尚且沒有從劇毒所帶來的創傷中恢復過來的青年。

    一切似乎正如漢克所預料的一般,嬴瑤手足無措地環視追逐着飛快挪移的身影,漸漸露出可乘之機。於是,前者當機立斷,詭異地出現在了嬴瑤背後,迅猛地劈出一腿……

    就在大樓上層的戰鬥漸漸變得白熱化之時,在地下,南宮夜衣則逐漸接近着地下停車場的中心部。

    雖然在通過入口之時,察覺到了被探知的事實。但夜衣一點也不擔心名為漢克·拉圖修的鍊金術師會埋伏在這裏——利用十分不良的照明躲藏在幽暗之中伺機偷襲。

    她對於嬴瑤還是相當有信心的,只是對其單方面掐斷聯絡的做法有些不爽,即便可以體諒個中的理由。

    當然,夜衣也沒有因此便掉以輕心。她一邊捧着用於照明的使魔,一邊小心翼翼地深入着。

    凡史例到底在不在這個地下停車場目前還不得而知,但這裏確實很古怪。明明是地下停車場,可卻一台車輛也沒有存放,取而代之的卻是非常濃郁的魔力。夜衣此時正是在追尋着魔力的源頭前行。

    「啪嚓!」

    突然,腳下似乎踩到了一灘水漬。於是,夜衣習慣性地低頭看去,然後愣了一下。紅色散發着淡淡腥臭的液體毫無疑問是血液,看樣子是從右手邊的地方一點點流淌過來的,那個方向也正是魔力聚集之處的所在。

    哪邊有什麼?

    帶着疑問,夜衣用使魔的光亮配合着視線向血跡流淌來的方向望去,頓時震驚感猶如一把鐵錘重擊心胸。

    沒有錯,此時呈現在夜衣眼前的正是不久前凡史例見到的那副活地獄的景象,只不過比起那個時候更加有所「進步」。

    如果,只是屍體的話,單純的殺與被殺,甚至是殺戮,對夜衣來說都可以接受,沒有什麼意外。這是作為魔術師來說,理所當然的心理準備與覺悟。

    但此時,她所見的卻是宛如屠宰場般的大面積虐殺的光景。就算魔術師的倫常與世俗不同,但只要作為人這個存在就不可能對此沒有感觸。

    「唔。」

    強烈的嘔吐感於此時襲來,夜衣急忙下意識地用左手捂住嘴巴,立刻偏過了頭去。這個動作往復了數次,她才終於得以正視前方的場景。

    說實話,作為女性,夜衣真心不想踏入前面那片血糊和肉屑攪成的沼澤。但為了一探那魔力匯聚之處的究竟,她還是咬牙邁出了腳步。

    摸索着那些稍微還算乾淨的落腳地前進,大約五分後血沼澤漸漸乾涸,露出了一大塊沒有受到一絲一毫沾染的空場。

    在盡頭電梯間到夜衣所處位置之間的寬闊地帶,大約十根粗壯的圓木立柱間距相等地按照圓的軌跡排列着。被圍繞在中心的地面上深深刻印着給人以螺旋印象的魔法陣,在其上所懸浮的正是匯聚龐大魔力的源頭,一個一人多高的血卵。

    短暫止步觀看了一下後,夜衣進一步上前,直奔那好似儀式場的東西,目光緊緊鎖定着存在於正中心的那巨大的血卵。心想,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呼……哈……呼……」

    剛好到達一根木柱下時,夜衣聽到了類似於微風吹拂的聲響。這聲音氣若遊絲,如果夜衣沒有因為經過血沼澤而緊繃起神經的話,也不可能聽見。

    這很奇怪,地下停車庫這種地方,特別是她現在身處的這種縱深之地是不會有風吹進來的。至於通風又或是空調設備,從這裏劣等到幽暗的照明來看,大概早就停掉了。

    最重要的是,既然存在着「儀式場」,那麼為了避免魔力流被擾亂,制御空氣的流動是必然的。另外,風的聲音也不會這麼一揚一抑,反覆交替,如此有規律。

    這聲音來自哪裏?到底是什麼東西發出的?

    夜衣聽着微弱的響動,尋找着發源之處。於是,目光自然而然地被引導向了身旁高大的立柱上。聲音正是來自立柱的上端,是一個非常模糊的長條狀物體所發出的。

    為了看清那東西,夜衣把手掌中照明用的使魔舉了過去。在光亮的映照下,因為所見之物,夜衣的身體瞬間僵直,嘴巴張開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此時的驚愕感更甚於剛才目睹到血沼澤的時候,除此之外內心還有着被凌遲一般的疼痛。

    立柱的頂端所存在的是一個赤身裸體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她的雙手雙腳各自被交疊在一起用幾乎和那纖細的手腕、腳踝等寬的粗鐵釘釘在上下兩端,如絲細的血流從創口中流出侵染着木柱。

    「風聲」正是小女孩有氣無力地呼吸聲,表明了生命就好似風中的殘燭一般。而心靈上的創傷更甚於肉體,那空洞的眼神就是證據,那裏面已經沒有了人的神彩,就像是物品一樣。或許正因將自己當作物品,將一切痛苦都從心靈上遮斷,她才能活到現在。

    而這個孩子,是夜衣認識的。那天她在孤兒院中,第一個和她搭話的那張天真無邪的可愛笑臉,正是屬於這孩子。

    「莉……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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