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神祭 第三十一章 準備

    在庭院的涼亭內,緒野召見了士褚。

    「大姐是要我去對付四哥?」聽過緒野所說的事後,士褚簡單地總結了一句。「不是我推辭,而是……」

    「我也知道你不是最佳的人選。」坐在椅子上的緒野一邊品嘗着紅茶一邊對面前站着的士褚說道,「只是除了你以外已經沒有別人了。夜衣暫時是行動不了了,緒羽還在住院。緒方和緒英在倫敦塔留學,總不能叫她們回來,就算我這樣做了,到時也晚了,兵貴神速。至於其它的兄弟姐妹,莫說他們不在附近,就是在……可能會聽我的調遣嗎?」

    其實方法還是有很多的,比如說委託外人,或是請父親出面。但是士褚沒有說出來,因為很明顯緒野既不想「家醜外揚」,也不想在父親的面前顯示自己的無能。可,死要面子活受罪這種事卻也不是緒野行事的風格。

    如果自己能夠猜到這個指示背後的佈局的話,此時坐着的就是自己了。士褚是這樣認為的。

    「大姐,你以前評價過四哥,說他如果以妙麗為使魔的話是我們之中最弱小的。」

    「我是說過,現在也是如此認為的。」

    「那麼,我想問,如果四哥的使魔不是妙麗的話,又如何?」

    緒野抿了一口紅茶,慢慢把杯子放回桌上翹了翹嘴角。「名副其實的……怪物。」

    「果然是這樣啊。夜衣會輸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的到底是什麼,總之四哥的使魔大概已經不是妙麗了。」

    士褚用他那面癱的表情深深嘆了一口氣,完全讓人看不出煩惱,但是……

    「不可能的。以我這樣的貨色去應對四哥只能是被瞬殺。」

    「只有你一個的話,確實如此。」

    也就是說並非自己一個人。如此想着士褚注意到了緒野的目光在示意着身後的方向。於是,他回過了身,見到迎面走來了兩個人。

    「緒穗,緒芫。」

    如此念着兩人的名字,士褚明白了一些事情,心想,原來如此,人手不足並不是指對付四哥而是監視。

    「僅限這次,她們兩個和我們一起行動。」在緒野稍作解釋時,穿着紫色姐妹套裝的雙胞胎姐妹也剛好來到了士褚面前。

    「這次的主角是我們,你只要好好用你那灘爛泥在後方支援就好。」姐姐的緒穗趾高氣揚地點着士褚的鼻子說道。妹妹的緒芫默默點了點頭,卻錯開了視線。

    士褚並不接招緒穗的挑釁,轉過頭看向了緒野。「大姐,你是真的打算殺掉四哥嗎?」

    「如果,他真的已經向自家人揮動刀刃了的話。」

    「我明白了。」士褚說着邁開步伐從雙胞胎中間強硬地穿了過去。「今晚十點在別墅外集合。別遲到了,悶騷姐妹。」

    「你說什麼!」緒穗十分氣憤地衝着士褚遠去的背影大吼了起來,「我們才不悶騷,只是宅了點而已!」

    「姐姐。」緒芫紅着臉扯了扯姐姐的衣袖,「這也不是什麼,好張揚的事啊。」

    ……

    散落在桌子上的「蝕刻」水晶,在夜衣的精神下,在被灌注了魔力後開始輕微地跳動着,一顫一顫的躍躍欲試,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浮起來。

    加油!雖然婈彩只是冷靜地注視着這一切,但她也在心裏為眼前正在努力的少女鼓勁。

    「嘩啦」,水晶最終還是散落回了桌子上。夜衣彎腰支撐柱桌面,喘着粗氣,額頭上有着少許汗水。她的「蝕刻」完成了,但在驅動上卻還有着相當的困難。

    「為什麼!明明只差一步而已了!」從話語的音調聽來,夜衣有些急躁了。急於求成是年輕人的通病。

    「不要着急。再來一遍。」婈彩勸說道。

    「照這個樣子,不管再來幾遍都是一樣的。」夜衣有些灰心,她抬起頭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婈彩。「吶,婈彩,你來給我演示一下好不好?說不定會發現些訣竅。」

    「這個恐怕是辦不到的。」婈彩搖了搖頭。「『蝕刻』的水晶不是我創造的,所以我不能驅動。而且不才,我沒能掌握這個魔法。不過,訣竅的話,我倒是知道一個。」

    「真的!告訴我嘛!」夜衣用撒嬌的方式請求着。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這不是針對這個魔法的訣竅,而是所有魔法通用的。」

    這越發引起了夜衣的好奇心與期待。適用於所有魔法的訣竅,如果真的存在這麼一勞永逸的方法的話,她當然非常想知道!

    「把魔法的基礎再一次詳細地回憶一遍。」

    夜衣本以為之後會有進一步的下文,當等待了一會兒還是不見婈彩繼續開口。於是,將信將疑地問道:「就這個?」

    「就這個。」

    失望!夜衣長嘆一聲,趴倒在了桌子上。


    「到底有沒有效,不妨實驗一下如何?反正也沒有什麼不利。」

    這樣說的話,的確有着一定的道理,畢竟眼前也沒有其它可以突破瓶頸的方法。於是,夜衣又坐正了身姿,雖然很懷疑,甚至覺得是無用功,但還是把十年來重複了很多遍的知識再一次重複了一遍。

    魔法,這是由魔力這種非物理存在的能量在這個世界上引起的某種事象。其本質是基於精神,更為具體說來就是想像力的誘導。

    所謂魔法的才能也就是一個人其想像力的優劣。比方說,想像魚飛在天空這件事。

    大多數人都知道魚是不能飛的,因此即便他們一定要想像這樣的狀況,也必須構造一個說服自己的原理。這個原理的複雜度就是一個人想像力高下的體現,越是簡單想像力也就越強大。而且也存在着能簡單讓自己相信魚飛在天空是理所當然之事的人。

    而這樣的舉例中,那個想像來的原理也正是創造以及發動魔法的第一工程,「理」的環節。

    同一個魔法效果卻有着許多種不同的魔法來實現,就算是大體相同的過程在細節上也可能千差萬別——魔法流派的分化就是因為想像的差異,也就是「理」的不同。

    所謂學習魔法的第一步,就是讓自己去理解創造魔法之人所得出的「理」。

    但其實這個「理」也是可以由自己決定的,只要最終的效果一樣的話,想像的不同也沒有關係。只不過,人類比較聰明,另一個意義來講也是非常喜歡偷懶。

    這就好像一本小說出名後,其情節就會被套用一樣。比起從零開始的創造式想像,在某個框架內來想像要更簡單一點。

    靈光一閃,夜衣似乎觸碰到了什麼靈感。但這種感覺只是一晃而過。於是她繼續回想。

    「一工程」魔法,就是指創造時只依靠「第一工程」的「理」的魔法,可能是最低級、簡單的存在,也可能是最高級、不可解的東西,可以理解為「返璞歸真」。

    任何一位魔術師都是要從「一工程」魔法這個階段走過來的。這是一個培養想像力的過程,讓人從物理的束縛,從「不可能」的理性中脫離出來的必需步驟。可以說無法掌握「一工程」魔法的人註定一生都成不了魔術師。

    「第二工程」,也就是在各種文字、影視作品經常會出現的魔法陣,通稱為「陣」。「陣」最基礎的作用乃是猶如河道一般讓大量湧出的魔力沿原本規定的路線運行,然後逐漸有了增幅,自律等各種各樣的追加功能。

    「陣」大多都以象徵能量循環的圓為基礎,由魔術師們自己來選擇圖形、圖像、刻文,其基礎佈置方式是有形的以物質手段來「畫」,上位方法則是以自身的魔力構築於無形。

    誕生之初,不僅依靠「理」,還得輔以「陣」的魔法稱作「二工程」魔法,是使用最為普遍的魔法,也是魔術師由弱小成長為強大必經的過程。魔王們大部分都會時常回憶起第一次將雙工程魔法,壓縮為一工程魔法時的成就感與異常的喜悅。

    就算想像得很完美,堤壩高高築起,卻依舊無法具體化的魔法依舊存在着。它們所欠缺的是世界的認同,由此而誕生的就是讓最為複雜的「三工程魔法」變為可能的用魔力說出的話語,「咒文」,「第三工程」的「文」。

    咒文的長短、語種、內容其實是沒有標準的,重要的是自己是否能將自己的想像準確地傾訴給世界的意志——源泉。這對於普通的魔術師來說,即便是魔王都需要無數次的試驗以及強大的精神力。

    但對於和「偉大的意志」這種本來就誕生於世界的意志中的存在簽訂契約的魔神來說,卻是隨口一句話都可以成為被認同的「咒文」。

    「三工程」這類在全魔法中最複雜的魔法,當然也就是指誕生之時同時齊備「理」、「陣」、「文」三者的魔法。這類魔法的誕生絕沒有偶然性,肯定是出於某種目的,基於精確的設計與計算,經過重複的試驗矯正。即使是「王」與「神」,能夠將之進行工程壓縮的人在歷史上也是少之又少。

    以上就是有關於魔法的基礎。就該按照這些來施展魔法,要任由自己的想像力飛翔,然後把想像力變為有着切實步驟的魔法的工程。

    被前人的睿智所束縛是不行的,單純有想像力也是不行的,要將一切思考化為實際的行動。

    重複着過往的知識,夜衣又一次認清了自己現在該做的事,該履行的過程。她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着水晶柱伸出了兩隻手掌。

    三重圓環的法陣漸漸在掌心之下浮現出來,由暗黑色的光構築着,正對着「蝕刻」的水晶,每條圓環內填滿了好似以英文字母組合出的話語,內里的圖案則是「弦月」、「半月」、「滿月」三種月亮。

    魔力經過陣再注入水晶之中。雖然外在沒有任何表現,但在內部,「蝕刻」的機能已經開始運行了。

    這是一根單純的水晶嗎?不!它是一片可以飄動的羽毛,自己正是吹動它的風。它是羽毛嗎?不!她是自己的一部分,自己的分身,是意識朝着遠方的延展。即便達到天邊海角自己還是自己,從頭到腳,從一根毛髮到一滴血,都屬於自己的意志。在那個意志下,它將如同自己的身體般隨心所欲。

    「飛翔!」

    內里,每一個法陣都開始運轉,魔力的流動奔放又不失方圓。水晶下激盪起一圈圈空氣的漣漪,它浮了起來,然後如同閃電一般沖了出去。

    在狹小的房廳中,水晶以極快的速動躥動着,經過直線的路程,然後用90°的轉角連續變換方向,如同彈射的子彈一般。最終,急停在了夜衣雙眼所注視的正前方,服從着她的意識緩緩地降落在了桌面上。

    魔力平復,精神舒緩開,夜衣深深吸了一口氣。「呼。」

    「做的很漂亮。」婈彩由衷地誇獎道。

    「不。還不夠!要操縱得更加隨心所欲才可以,而且工程好像也還可以壓縮的樣子!」成功讓夜衣恢復了信心,來追求更加完美。同時,她也下定決心般地點了點頭。「但是,練習的話,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哎!什麼意思?」婈彩十分不解地說。

    「可並不是說婈彩很礙事!」夜衣想到了誤會的可能性,着急地辯解道,「只不過,我希望你能夠相信,我一個人也是能行的。然後,我想請你去調查點事情。」

    「什麼事?」

    「有關士郎的事。」夜衣擺出了很嚴肅的表情。「那晚和他的戰鬥很大程度上是受了憤怒地操控。冷靜下來去思考的話,我有些懷疑。士郎真的是事件的元兇,真的襲擊了緒蓮嗎?」

    想法完全一樣。但婈彩卻沒有急於點破這一點。「根據呢?」

    「有的。」夜衣肯定地回應着,「首先,將士郎作為元兇,說到底也只是我的一個推測,既沒有物證也沒有人證,在戰鬥時也沒有去求得驗證,歸根結底只是臆想。然後,他並沒有對我下殺手,就算是顧慮到婈彩的存在的話,那又為什麼不去考慮殺死緒蓮的後果。論及可以破壞他目的的最大可能性,不應該是這個西赤口市中的一位魔王,而是掌控着東赤口市的廖家。最後,則是我個人的單純的一種感覺而已。他給我的感覺不像是會做出這一系列事的人。」

    稍顯拙劣的分析與斷言,但是卻達到了應該到達的結果,那麼這樣就也不錯。婈彩滿意地點了點頭。「沒有拒絕的理由。那麼是要查出真的犯人嗎?」

    「不。」夜衣搖了搖頭。「是不是別人還不確定,因此也不能急於下定論。而且和這個比起來我更在意的是,士郎的目的,他想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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