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到石鵬已經是一個多星期以後的事了,石鵬不在,缺了一個得力人手,廠子裏活又多,每天下班天就快黑了,有時候晚上還要加班,我每天醒來第一件事是今天有空了去看看石鵬,可一忙起來,時間就不屬於你了,就是想去看,時間也不合適,天氣黑了,我也不願意一個人出來,在想的過程中,一晃眼,一星期過去了,石鵬上班時,我才想起好幾天沒去看他了,住了幾天醫院,石鵬好像是白了一點,又像是黃了,我也說不清楚,一看到石鵬,老女人們炸翻了天,石鵬,想死我們了。你不在這幾天,我們真是度日如年呀,胖嬸說到,「活也多,人手又少,你胖嬸最少瘦了五斤。」胖嬸誇張比劃着。「石鵬,好了吧。」張師傅問到,「年輕人也得注意身體,看這次就是你粗心造成的,以後感冒了可得去看看,不能忍着,小病不看成大病了不是。」「對,」另一個師傅接口道,「看咱們王廠長多可惜,年紀輕輕就去見閻王了。」那個師傅剛說完,知道自己說錯了,吐吐舌頭,趕快看看我,「對不起,璐雲,我不是故意的。」「沒事,」我若無其事的說到。事情就是這樣,能讓別人不說嗎,我心裏暗暗勸慰自己。車間裏安生起來,各人干起個人的活。
下班後,我想等等石鵬,問問他好了沒有,不知怎麼的,又覺得沒有勇氣,有點惆悵地蹬上自行車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上班時,石鵬小聲問我,下班後我在門口等你,不知道你怎麼早走了,家裏有什麼事嗎?沒有,我看你和其他人說話,顧不上和我說話,以為你有事就先走了。今天下了班我在門口等你。下班後,石鵬已經在門口了,咱們去看電影吧,石鵬說,張藝謀的《老井》,下了班你和家裏打個電話。電影院在縣城最熱鬧的街上,除了小時候和爸爸看過一次電影,後來和姐姐看了幾次後,我幾乎沒有到過電影院,電影院重新進行了裝修,高大的椅子,坐上去很舒服,我們到裏面時,黑乎乎的,幾個年輕人打了一個脆亮的口哨,電影開始了,挨着石鵬,一股荷爾蒙的味道傳過了第二天早上上班時,石鵬小聲問我,下班後我在門口等你,不知道你怎麼早走了,家裏有什麼事嗎?沒有,我看你和其他人說話,顧不上和我說話,以為你有事就先走了。今天下了班我在門口等你。下班後,石鵬已經在門口了,咱們去看電影吧,石鵬說,張藝謀的《老井》,下了班你和家裏打個電話。
電影院在縣城最熱鬧的街上,除了小時候和爸爸看過一次電影,後來和姐姐看了幾次後,我幾乎沒有到過電影院,電影院重新進行了裝修,高大的椅子,坐上去很舒服,我們到裏面時,黑乎乎的,幾個年輕人打了一個脆亮的口哨,電影開始了,紅色的兩個大字,老井出現了,連綿起伏的太行山好像就在我們的面前,而村裏的人們好像是我們老家的人們,我的心緊跟着電影,挨着石鵬,一股荷爾蒙的味道傳過了,我看着畫面,心裏總是覺得不自然,旺泉和巧英在井下時,石鵬的手慢慢放在我的腿上,握住我的手,有力綿軟,石鵬的兩隻手摸住我的手,我的心舒服顫動,電影結束了,因為家中長輩逼迫着要其做年輕寡婦段喜鳳家的倒插門女婿,老井村青年孫旺泉,有心與高考落榜後回村務農的戀人趙巧英離家出走,卻因父親被炸死在井下一事不得不將計劃擱淺,聽命做了段喜鳳的丈夫。此後,孫旺泉把全部精力放在了打井上,終用科學方法測定了老井村第一口井的井位。?
全村人日夜為打井奮戰時,突發塌方事故,趙巧英和孫旺泉被土石封在了井下。在生命可能就此失去之際,兩人按捺不住做了一次夫妻,然而,他們被人救了出來。巧英可以說代表了一種文明的力量,比如她買回的電視機,在旺泉受傷之後她送來的藥。身為女性,卻受過很好的教育,這就讓她同周圍的女性中獨立出來,她開朗大度,雖然表面上氣恨旺泉的婚姻,可是心裏非常的理解旺泉,原意和他一起去打井,正像後來他們被困井下她自己所說的,我都是為了你……她對於旺泉的愛是鮮明而熾烈的,毫無保留的。在井下的那一夜,她超脫了禮俗的界限,和最心愛的人結合在了一切,最後她遠走他鄉,把一切都給了他,只帶走了那份曾經美好的記憶。我的心被巧英的命運牽掛着,把最寶貴的東西給了心愛的人,又遠走他鄉,心中已經有了那份沉重的愛,還能再裝下別人的愛嗎?我的腦海里苦苦思索着,不知道巧英的將來會是幸福還是不幸,為巧英的將來擔憂,石鵬和我肩並肩走出來,我送你回去吧,我的老家還不如老井,石鵬說,拍攝老井的地方與我們老家只隔幾個山頭,老井村的人還想到打井,我們老家住戶稀散,對於打井,想都不敢想,都是大山,幾戶人家,耗不起,你們村吃什麼水,吃天水,雨季下雨了,打個水窖。把水貯存在裏面,下雨時,拿上瓶罐和水桶,天上一邊下雨,我們一邊接水,都倒在水窖里,等一年四季吃,後來改革開放後,我們村一開始有一戶到城裏打工,發現掙得錢多,人們可以喝水管里的水,水乾淨清澈,後來一戶出去了,另一戶出去了,我們村大部分人都來城裏打工了,不說這個了,你說這部電影裏,你最喜歡誰,當然是巧英了,她時尚前衛,敢恨敢愛,我最擔心的也是巧英,她到外面的世界裏,能夠生活地好嗎?她喜歡萬泉,以後她和其他人接觸時,心裏有萬泉,能夠生活幸福嗎?萬泉確實很不容易,他承受的責任太大了,父老鄉親,兄弟,愛人,不過我要是萬泉,在老井村里打出水後,我一定要和巧英走出大山,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不和所愛的人在一起生活,我沒有萬泉那麼高尚,我要和喜歡的女人在一起,那樣的生活才有個奔頭。石鵬把我送到家門口,回去吧,默默把石鵬送走,我的心裏突然有了一種默默地依依惜別之情。想和石鵬再聊一會兒電影的事,如果我是巧英,石鵬是萬泉,他真的和我在一起,拋棄那個對他有恩的小寡婦嗎?我不知道。
我和石鵬的事,媽媽會同意嗎?石鵬家庭條件不好,媽媽會接納石鵬嗎?我的條件也不好,媽媽願意讓兩個條件都不好的年輕人在一起嗎?也許媽媽會同意,她自己一輩子不幸福,還願意讓女兒走她的老路嗎?但石鵬懂事,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心心相印,我不願意重複媽媽的路,喜歡爸爸,卻從來沒有走到爸爸的世界裏,我們兩個人不論貧賤富貴,有難同擔,遇到什麼事都共同去面對,躺在床上,想到石鵬問我的話,你有男朋友嗎?我的臉一片緋紅,我怎麼不偏偏他說有男朋友,看看他的反應呢?我突然想到。石鵬給我說他沒有女朋友是什麼意思。莫非想和我談對象,我才十九歲,媽媽會同意嗎?與我在學校的男同學相比,我還是更喜歡石鵬,在學校里,男生和女生也說話,但主要是學習,大家都忙着學習,誰也顧不得管誰,一半個男生和女生好的,也是在一塊問問題,說會兒話,我在班裏膽子小,除了和班裏的張小玲,黃明明經常說話外,其他男生幾乎不說話。就是男生課代表也是打個招呼。石鵬是和我交往最多的男孩。怪不得爸爸說學校和社會不一樣呢?我對石鵬總是覺得除了同事的信任外,還有一點信賴,依靠,一種朋友,比同事更高一個層次的朋友。我願意和石鵬在一起說話,聊天。
媽媽會同意嗎?石鵬沒有固定的工作,工資不是很高,估計家庭條件不會很好,但石鵬懂事,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我不願意重複走媽媽的路,喜歡爸爸,卻從來沒有走到爸爸的世界裏,和爸爸沒有共同的語言,人除了吃飯睡覺,語言的交流和認可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那是愉悅歡欣和鼓舞,我們兩個人都是生活中的小人物,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喜怒哀樂,有我們的生活,一起工作,一起聊天,一起生活,誰又說那不是一種幸福呢?有一次,我和石鵬說起他的父母,他們都是一個村的,都沒有什麼文化,但是我看媽媽和爸爸很恩愛,兩個人無論做什麼,意見都一致,我爸爸看到村子裏的人到城裏打工,想讓孩子們過上好生活時,我媽媽沒有說什麼,兩個人一起來城裏了,剛開始來時,我爸爸到建築工地打工,媽媽在家給我和弟弟做飯,後來我弟弟大一點了,媽媽看到其他女人掃街,媽媽也去掃街了,他們在一起經常說老家的事,雖然掙得不是很多,但他們經常在一起有說有笑,很多的老鄉沒事了,願意來我們家聊天說閒話,打撲克,我喜歡這種氣氛,就想以後找女孩子,一定要找脾氣相投的,丑俊倒沒多大關係,不過,好看的更好,像你這樣的,脾氣又好,長得也漂亮。最重要的是特別懂事。我沒有接下話,我的父母是畫上的夫妻,從我記事以來,他們是相敬如賓,但他們在一起長時間的聊天說笑,我幾乎沒有見到過,即使沒有遇到秋香姨以前,他們也很少說笑,儘管那會兒他們也沒有翻臉,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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