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員看幹部,這話一點也不假。社員們的心擰成了一股繩,一定要把桃子的損失給找補回來,自然是其利斷金了。
在妮兒看來最主要的還是擋人錢財,如殺人父母啊!
姚致遠把妮兒放在牛大郎的後背上道,「裝好了!妮兒咱可以走了。」
妮兒輕輕揮動手裏的鞭子,在空中發出一聲脆響,「牛兒們!走嘍!」扯開嗓門輕輕一喊道。
清甜的聲音,悠長的音調,如唱歌一樣,煞是好聽。
「哞……哞……」
牛兒們齊齊回應道。
採摘的孩子們就會看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幕,牛兒們如列隊的士兵似的。踏着整齊地步伐,一路上灑滿了清脆的脖鈴聲,載着滿滿當當的勾勾紅朝村子裏走去。
從最初的震驚到習以為然,這本事學不來,牛脾氣倔着呢!也只有妮兒能駕馭的了,聽話得不得了。
「我是公社小社員(啊),手拿小剪刀(啊),手挎小竹籃(啊)。放暑假呀!去勞動,忙呀忙摘勾勾紅,越干越喜歡。哎嗨嗨……哎嗨嗨……貧下中農好品質,我們牢牢記心間,熱愛集體愛勞動,我是公社……小社員!
聽到熟悉的歌聲,孩子們跟着附和起來,幹得就更歡了。
採摘勾勾紅的任務主要交給了放暑假的孩子們,每個人手裏挎着一個小籃子,手裏拿着家裏給的剪刀,如勤勞的小蜜蜂似的,徜徉在綠葉和紅果之間。
籃子裏摘滿了。倒進牛背上的竹筐里,牛背上的竹筐為了保持平衡,一左一右各一個。
妮兒則是最合格的牧童嘍!
這些孩子採摘勾勾紅是要給孩子們記工分的,小小社員當然賣力的很,再說了上級現在提倡學農、學工嗎?家挨着農村。自然是學農嘍!
勾勾紅的結果期長,所以不會跟去年似的桃子怕爛在樹上,跟催命似的整個村子忙的不可開交,這一回不緊不慢,輕輕鬆鬆的就把這蜜餞給醃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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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和老人、孩子,忙活着醃製蜜餞。男人們忙在田間地頭兒。
農民種地的活兒是一個永遠不會有歇息的營生,比如從種小麥開始、種棉花、播穀子,隨着氣溫的上升,種瓜種豆、栽蔥種菜,一項緊追着另一項。
有道是『人誤地一天。地誤人一年』。
在種的同時,陸續的就有莊稼從地里鑽出苗了,俗話說,種地不間苗,討飯曬乾瓢。
所以就得迅速進入間苗、補苗、除草、堆肥等等的大田管理階段。夏季最重要的農活簡單的概括就兩個字,鋤地。
間苗可是有講究的:間苗如上糞,定苗如定金。?早間苗,晚定苗。留壯苗。?
稀留密,密留稀,不稀不密留大的。?
穀子早間苗。穗粗產量高。?穀子不剔苗,長成老爺毛。?
穀子定苗的時候也麻煩,間距在三四公分之間,太密了容易倒伏,三伏天,人們蹲在地上。一顆一顆的選苗定苗,費工費力。
當穀苗出壟溝後就必須間作。在密密麻麻的苗子中間要每隔3-5寸留一苗。屬於細活,因此。生產隊裏撥苗鋤田是最大的生產任務。
到了地里,各個隊長會根據田頭的長短距離,給每個人分好壟溝,還要讓記工員把順序記下來,乾的不好,事後要追究的。
面對密密麻麻的小穀苗,手握大鋤,干着急沒有辦法。撥苗的季節是最熱的季節,去了地,不論男人們都會自動把鞋脫掉,襪子是沒有人穿的,老把式的男社員還會把上衣脫掉,赤着背,在各自的壟子上忙活起來。
俗話說「草死苗活好鋤,苗死苗活難鋤」,面對滿壟溝的小穀苗你要用鋤板每三、五寸左右的距離留下一株,其餘全部鋤死,說起來容易鋤起來難啊。
尤其對於初學者實在太難了,穀子間苗要留大苗,留壯苗,間距一致,而且每株留下的穀子苗必須是獨株。
如果留下兩株,社員們會戲說那是戀愛,留下三株,戲說是開會,留下四株,戲說是排隊,也算是枯燥難挨的農事自娛自樂。
幹得不好,沒有達到要求,天氣燥熱,人難免會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姚長海要是爆粗口,傷了這些大知識分子他們的面子可不好。
所以這給穀子間苗饒了鍾奎垣他們,其實最怕的還是他們這些菜鳥掌握不好度,把苗給鋤死了,虧不虧。
正好桃子熟了,統統去爬到樹上摘桃子或者搬運桃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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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完這一項,下一項農事正排隊等着社員們。
夏玉米生育期為6-9月份,適逢高溫多雨季節,利于田間雜草的發生為害。一旦錯過防治適期,極易形成草荒,嚴重影響玉米生長,進而影響產量。所以三伏天的時候除草最是受罪喲!整天在玉米地里鑽着,一晌下來那可真是累死累活。
「哎喲!我可是體會了什麼叫『面朝黃土背朝天』了,這說的就是鋤地。」文飛直起腰板,使勁的捶捶自己都快直不起來的腰板,拿着掛在胸前的竹筒,猛的一灌。
「哎!姚大隊長問你個事,就一直這麼鋤下去。」文飛摘下自己頭上草帽,拼命的扇呀扇的,「這天真是熱死了,這太陽曬的直呱呱的。」
正是正午時分,天空沒有一絲雲彩,太陽直直的炙烤着大地和在田間勞作的人們。
「我說大作家,這間苗心要狠,鋤草手要穩。你可不能把苗給我鋤了,我寧可文大作家干慢點兒。」姚長海回身扛着鋤頭檢查了一遍,「還行,慢是慢點兒,總算沒把玉米苗給我當草鋤了。」
「我是那種把麥苗當韭菜的人嗎?」文飛嚷嚷道。「好賴咱也幹了這麼長時間的農活兒了,這玉米和草咱還能分不清啊!」
「噗……」袁興國對他大言不讒的話,差點兒沒在個跟頭,「文大作家,在牛棚勞作的時候是誰指着麥田。感嘆道:啊!好大一片韭菜。」
「臭小子,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哪有人這樣說話的。」文飛被曬的通紅的臉更加紅了,「我現在分清了不就行了。」
「文大作家,這高產有三寶:施肥、灌水、勤鋤草。還得接着鋤地。這鋤地有撥苗鋤、鬆土鋤、鋤草鋤。想要幹完啊!還早的很呢!」姚滿倉在隔壁壟上喊道。
「鋤頭自帶三件寶:抗旱、抗澇、除雜草。?」姚長海接着道,「有道是:鬆土好比上層糞,鋤地勝降三分雨。入了伏,不離鋤。這地得一直鋤。」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開頭不就說的才鋤地。文大作家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吧!」鍾奎垣笑道。
「你們就擠兌我吧!」文飛自嘲地笑道,「很高興讓大家樂呵一笑。」
鋤禾日當午,就是針對雜草而來的,越是烈日當頭,越是鋤地的最佳時辰,這個時候鋤出來的地,雜草被太陽一曬。死得快,效果好。
這真是烈日當頭照,農田似火燒。
烈日下。姚長海領着社員們在一人多高、密不透風的玉米地里鋤地,不僅汗流浹背,帶鋸齒的玉米葉子剌在臉上、胳膊上,讓汗水一浸,鑽心的痛。
要是遇到連陰雨天,更是苦不堪言。田地里鋤出的雜草要用筐子,一筐子一筐子揀出拋在田邊的溝里。要不然,一場雨後。鋤出的雜草就會小雨催又生,讓社員們的勞作瞬間化為烏有。
「苦啊……啊……」
「文大作家聽這京劇唱腔,挺標準的嗎?」程天佑直起身子歇了歇。
「票友!票友!」文飛雙手抱拳謙虛道。
「改天下雨了不忙了,我給你們唱上一段,讓諸位品評、品評。」文飛笑道。
「文大作家我提醒你,別得意啊!不許唱帝王將相,才子佳人。得唱貧下中農。」袁興國好心提醒道。
「袁老弟,多謝,多謝提醒啊!」文飛下了一身冷汗道。
「行了,歇夠了,接着干。」姚長海吼一嗓子,大家掄起鋤頭,彎腰接着鋤草。
鋤地,在我國幾千年的農耕史上,都是農民在土地耕種管理過程中的重要環節,廣大農民秉承「莊稼不收年年種」的古訓與質樸,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落下了山坳,天漸漸地暗了下來,徹底的黑了,隨着姚長海一聲:放工了。
彎腰在田裏社員們朝村外的盤龍湖奔去,嗷嗷叫地脫了衣服扔了手裏的鋤頭,就衝進了盤龍湖,解一下暑熱,泡在溫熱的湖水裏,真是舒坦!
「呼!總算活過來了。」
「哈哈……」
這鋤完地,扎在湖水裏,這心裏不是一般的美。
一個猛子能扎老遠。
「哎……我說別過界了,別過界了。」姚滿倉喊道,「游到過界了,小心村里那幫老娘們廢了你們。」
「知道了!」男人們嚇得趕緊游回來,誰都知道姚灣村的女人凶名在外。
盤龍湖到了夏天就是天然的浴場,這湖成s形狀,自古就分成了男女各自洗澡的水域。
湖水清亮乾淨,太陽曬了一天,湖水溫熱舒服,男人聚在一頭洗澡游泳,女人則聚在另一頭她們的地盤裏。
天一黑,這盤龍湖裏就熱鬧着呢!尤其是女人們的地盤,女人們嘻嘻哈哈、吵吵嚷嚷的聲音堪比鴨子,聲音遠遠的就能聽到,再膽子大的男人都不敢靠近,遠遠的躲着走。
游舒服了,洗乾淨了才從湖裏爬出來,回家吃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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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平平安安!R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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