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玖嵐和墨水面面相覷,一時無言以對,這次來祝壽的客人都是什麼身份?手裏的賀禮豈會輕了薄了?就是皇上都派人送了貴重的禮物去,其他人更是絞盡腦汁,不願落了人後,這不僅是臉面的問題,也不僅是雲家是醫術最高明的世家,誰府上都用的上,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便是攝政王。
雲家可是攝政王的外家!
所以,在賀禮的挑選上,每家必然都是價值不菲的。
而小姐只是送了一本小冊子,不是哪個名人大家的傑作,還是她自己隨意劃拉的……噗,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等着禮物呈上去的時候遭人鬨笑吧。
不過話說,小姐這樣的土豪,怎麼就不買本像樣的書送呢?想起剛剛人家說的事,嘴角一抽,整個人又不太好了,這是準備開始節衣縮食養兵的節奏?
帶着深深的憂慮,墨水趕車,一路開往雲家祖宅。
雲家的祖宅與京城其他的世家名門的府邸都不太一樣,不是氣派尊貴的高門大院,而是一座古宅院落,據說幾百年的歷史了,雲家世代都住在這裏,為了維護原汁原味的祖宅,所以這麼多年都沒有大動,只是稍加休憩,保存的很完整。
從外面看,白牆青瓦,暗紅色的小門,倒像是哪一家書香門第,走進去,卻又似一座古老的園林,每一樣的物事都透出歷史的底蘊,訴說着滄桑通透,不過那一叢叢怒放的金菊,又冒着生命的熱烈和蓬勃。
即使是七十大壽,門外門內,也並沒有太過大張旗鼓的倒持,只是掛了紅艷的燈籠添了一抹喜慶,門外掛着紅綢,貼着簇新的門楹。
門外,等着迎接來往貴客的是雲老爺子的長子云茂山,五十多歲,頭髮卻無一絲的白,一身青衫,站在那裏,相貌堂堂,儒雅溫和,唇角含着笑跟每一位來祝壽的人寒暄着。
某隻下車前,玖嵐在她耳邊低聲道,「那位便是雲老爺子的長子,也是宮裏麗妃的生父,如今是太醫院的院首,醫術深的雲老爺子的真傳。雲家人口眾多,除了雲老爺子這一支,旁系的人也住在一起,並未開府分家,如今五世同堂,有些屬下也認不全。」
「嗯,那隻妖孽屬於哪一支?」
「……攝政王不是雲老爺子這一脈的,不過關係也不遠,是雲老爺子兄長的後代,按照輩分,攝政王殿下的母親稱老爺子一聲堂叔。」
「喔,也就是說攝政王和宮裏的麗妃是表兄妹?」
「……不是,麗妃比攝政王大了兩歲。」
「喔,原來是姐弟啊!」這一聲,就似帶着點不尋常的意味。
玖嵐眼皮一跳,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告知,「小姐,據說,麗妃在未進宮之前……是心儀攝政王的。」
聞言,某隻的表情沒有一點的變化,倒是讓玖嵐奇怪了,「小姐,您怎麼一點都不……」
某隻嗤了一聲,「姐弟戀有什麼好奇怪的。」
玖嵐,「……」她說的重點是這個姐弟戀的問題嗎?是攝政王和麗妃……這是很重要的信息好不?
下了車,某隻就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內,門口正有幾個來祝壽的,都是朝堂上三品的官員,頗有些地位。穿戴更是貴氣,身後跟的隨從手裏捧着珍奇的禮物,滿面紅光的。
某隻一出現,便引了不少的視線射過來。
馬車上的紅十字就是屬於聖手堂醫館的重要標誌,如今京城裏誰不知道聖手堂有個三變小神醫,專注男人性福一百年的?噗
不過大多都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他們也不想見,免得讓人誤會他們身患某隻見不得人的病。
不過好奇還是有的,尤其是某隻治癒了定安侯府的梁尚之後,又據說得了雲老爺子的眼緣,結為忘年交,他們就更是想不透一個十歲左右的小毛孩子是有什麼樣的本事能做到這一切的?
此刻,他們便看到傳說中的三變小神醫了,月白色的衣衫,雅致清貴,手裏搖着一把扇子,顯出幾分風流倜儻來,小臉生的眉清目秀,倒是很耐看,只除了那雙眼睛,似是會說話一樣,含着笑,含着狡黠,含着一股令人頭皮發緊的不懷好意,尤其是她的眼神有意無意的瞄過他們的身下,他們的腿都忍不住夾緊了。
還真是一個讓人容易引發他們對自己能力拷問的一個人啊!
不過,某隻到了雲茂山的跟前,神情就收斂的比較低調老實了,沒辦法,在前輩面前,還是要敬重幾分的,「三變見過雲太醫!」
她身後的玖嵐和墨水也行了一禮,沒多少表情。
雲茂山的眼神在某隻的身上多看了幾眼,對於她的存在,他自然是清楚的,聽父親說了很多遍,說她的醫術如何高明,醫德又如何令人敬佩,尤其是對自己的醫術毫不藏私,父親的話,他自然是相信的,且父親能看得上的人人品自然不會錯了,只是他也沒想到會是眼前這個看着青澀稚嫩的孩子。
斂下那些心思,他溫和的笑着回應,「三變神醫客氣了,家父之前便有交代,請三變神醫來了後,直接去華福堂就坐。」
聞言,某隻神色淡淡,「多謝,如此三變就先告退了。」
雲茂山跟身後的一個隨從吩咐了一聲,那隨從便親自引領着某隻進了門,可其他人望着幾個人離開的背影,都是心頭一震,直接去華福堂?華福堂可是今日拜壽的地方,能在那裏有一席之地,那是什麼樣的體面?
今日來的人可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員,而華福堂再寬敞,左右不會超過二十把椅子,而只是皇家貴戚便已經是十幾個人了,可她居然還能佔了一把……
眾人的驚異之色,雲茂山看在眼裏,眼底也明白,他最初聽到父親這般安排也是有點覺得不太合適,可是父親態度強硬,他也只好照辦,只是不知道她有沒有那份壓得住的膽識了,和皇家貴戚一品大員坐在一起豈是那麼簡單的?
一路欣賞着古色古香的建築美景,某隻心神舒暢,看的目不暇接,她看美景,別人看她,也是這古宅里的一道獨特的風景。
能讓雲茂山的隨從親自引領的客人,那必是十分尊貴的,難不成是哪一位皇子?
某隻對雲家下人們的交頭接耳都視若無睹,一路到了華福堂,人更多起來,都是前來拜壽的,隔着很遠,便聽到畫堂里傳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的祝壽詞,還有歡聲笑語,很是熱鬧。
而華福堂外,也很熱鬧,等着進去拜壽的人排了一長溜,兩邊都跟着捧禮物的隨從,所以聲勢很是壯觀。
某隻排在最後面,加上個子嬌小,沒有多少人注意到。
倒是玖嵐和墨水一身凌厲的氣勢,讓人多看了幾眼,不過見他們手裏連禮物都沒有,眼神又鄙夷了。
玖嵐和墨水身子一僵,這是遭人白眼的節奏開始了?
於是,他們看某隻的眼神就哀怨了,可某隻神情坦蕩自然,絲毫不以為意。
那個隨從把某隻帶到後就退下了,曾經跟着雲敬德去過醫館的小廝在隊伍的後面發現了某隻,趕緊過來請安,想要先帶她進去,被某隻很客氣的拒絕,說是規規矩矩的等着便好。
這份彬彬有禮的謙恭,又博得那個小廝的好感,而玖嵐和墨水的內心則在腹誹着,每次和雲家老爺子扯上,自家小姐就變得如此知禮數、識大體,變成一個謙謙君子,讓他們都懷疑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唉,如此南轅北轍,還真是不容易讓人她的兩個不同的身份聯想到一起,當然不在雲老爺子面前時,就難說了,想當初在玉華樓……往事不堪回首啊!
這巨大的轉變也是讓人醉了。
想什麼,來什麼,正等着呢,就遇上當初在玉華樓見過的熟人了。
「哈哈哈,小兄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羅大勇看見某隻時,眼睛一亮,笑着打招呼。
墨水和玖嵐嘴角一抽,小姐這要怎麼應對?
某隻慢慢的轉身,唇角含笑,卻笑得很得體,沒了以往那種很欠抽的表情,微微抱拳,施了一禮,「呵呵……羅大哥也來了,三變這廂有禮了。」
羅大勇微微一愣,「小兄弟?」
某隻眉眼清淡有禮,「羅大哥有事?」
「不是,我就是覺得……」羅大勇走近些,盯着她細看,好像是不認識了一樣。
「呵呵……羅大哥可是覺得三變與上一次相見不太一樣了?」
「對,對,正是這意思。」羅大勇有什麼說什麼,不喜歡藏着掖着。
某隻也不惱,而是嘆息一聲,「往事不堪回首,還是請羅大哥把以前三變少不更事、年少輕狂的歷史給忘了吧。」
「呃?小兄弟這是何意啊?」羅大勇更加不解了,而心頭還有點詭異和古怪。
玖嵐和墨水才是忍的最痛快的,小姐這是準備又要胡編亂造什麼了?
某隻的神情仿佛更加的懊悔,「唉,三變初出茅廬,頗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也很想活的瀟灑不羈,迷倒萬千的少女,然而……」
「然而?」羅大勇的眉頭都開始皺了,怎麼聽的有點想嘔呢?
「然而……三變成功的塑造了一代風流神醫的美名後,卻開始痛苦了。」
玖嵐和墨水垂下眼眸,他們現在就開始痛苦了。
「為何啊?」
「因為我承受着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機智和帥氣,我好累!」
「噗……」羅大勇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噴了,還有這種理由?
「唉,果然,羅大哥也不能理解我的痛苦。」
「不是,小兄弟,我沒有別的意思,咳咳,我就是……發生的太突然了,有點接受不了。」
「真的?羅大哥不覺得我放棄了以前的自己,是一種遺憾?」
「咳咳……其實現在這樣也是極好的。」看着人家一臉文質彬彬的跟秀才似的,他也彆扭的守禮了。
「怎麼個好呢?」
「呃?比如,咳咳,看起來斯文有禮,說話也知書達理,就像是……一個君子。」
「聽到羅大哥這麼說,三變就放心了,三變現在正努力的想要把我內心深處隱藏的君子之風釋放出來,看來羅大哥已經感受到一點點了。」
「呵呵,是的,感受到了。」話說,他其實寧願感受不到,總覺得有點慎得慌。
「三變會繼續用我的君子之風去感化其他人的。」
「呵呵……那我就先提前恭祝小兄弟心想事成了。」
兩人說話間,前面排的隊伍已經差不多都進去出來了,能留在裏面有一席之地的寥寥無幾。
終於輪到某隻了,玖嵐把手裏的帖子遞了上去,負責在門口高聲唱喏的是雲家的一個管家,打開帖子看了一眼,神情有點古怪,不過還是很老實的高聲念道,「聖手堂三變小神醫到!」
聞言,眾人都神情怔了怔,是不是沒有讀完啊,後面不是該緊跟上一句,帶了什麼賀禮嗎?
玖嵐和墨水對眾人投過來的注視差點承受不住,對某隻的哀怨更深了,早知這般丟臉,他們寧肯掏私房錢湊一份子,也好過現在兩手空空!
然而,某隻還是一臉的坦蕩自然,毫無愧色。
這一幕看在其他人眼裏,就不由的紛紛猜測,這是在故弄玄虛,還是真的不懂世故?
華福堂里,正位上坐着的便是雲敬德,今日穿了一身暗紅色的長衫,顯得很喜慶,尤其是聽到某隻的名字,眼睛裏就射出一抹光彩來,其他坐在華福堂里的客人見狀,心思各異,看來雲家老爺子和三變小神醫結為忘年交的傳言非虛,甚至比他們想像中還要深厚些。
之前,來祝壽的人不管是皇子還是一品大員,可都不曾見他這般欣喜。
「快請!」雲敬德一邊說着,身子還站了起來,明顯的有點迫不及待。
見狀,眾人的驚異之色更明顯了。
某隻就在眾人都對她驚異猜測的時候,恭敬的走了進來,低眉斂目,神態淡然,走至正堂的中間,規規矩矩的跪了下去,「三變祝老爺子身體康健、萬事順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沒有華麗的辭藻,語氣卻是誠摯動人,雲敬德親自走上前,扶了起來,臉上的笑意如何也遮掩不住,「哈哈哈……好好,有三變這一句,老朽努力活過百年,哈哈哈……」
聞言,華福堂里坐着的幾人就都笑着附和,一句句都是溢美之詞,一時,氣氛還是融洽祥和。
某隻的餘光瞄了一遍,該來的都來了,即墨殤,即墨墉,定安侯府的梁興,蘭漓,楚玉,秦皓然,還有幾個她不認識的年紀大的人,想來是朝中的一品重臣,而蘭漓他們都是晚輩,不過背後代表的門第卻都貴重,在雲家之上,家裏的長者不出面,讓小輩來代替倒也說得過去,畢竟派出的也都是家裏繼承家業的嫡子,不算是慢待。
除了這一個個衣着光鮮華麗的名門公子,最顯眼的還是擺放在華福堂的一角的那張巨大的桌子,上面堆滿了賀壽的禮。
金銀珠玉、琳琅滿目。
貌似只有她兩手空空,而正堂里的那些人也都盯着她看,除了蘭漓,垂着眸子裝作眼睛還未痊癒,不過唇角是含笑的,她又給大家帶來什麼驚喜?
即墨殤看着她,神色頗為玩味,因為她今日的表現明顯的與以往不一樣,收斂了那些稜角和張揚,變得知書達理,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呢?
然……她這樣子倒也不像是很刻意裝的,他幽深如井的眼波盪了一下,唇角扯出一抹笑意,「這位就是傳說中的三變小神醫?」
聞言,某隻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你就不能不搗亂麼?
雲敬德不知兩人早就見過,更不知兩人之間的那些彎彎繞,見狀,笑着解釋,「殿下,這位便是聖手堂的三變小神醫,也是老朽前些日子結識的忘年之交。」
即墨殤笑着點頭,一副恍然的樣子,「喔,這樣啊,老爺子真是好眼光,尋得這樣的忘年交,本王都沒有那個福氣呢。」
雲敬德又是呵呵一笑,「殿下過譽了,三變也只是一介布衣大夫,與老朽恰好脾性相投罷了。」話落,對着某隻道,「三變,這位便是攝政王殿下。」
某隻轉了身子,微微垂下眸子,只看到他腳下那裝逼的長長衣擺,紅艷艷的甚是喜慶,卻又讓人感覺不到喜慶,「三變拜見攝政王殿下,多日不見,殿下一切安好否?」
聞言,雲敬德訝異道,「三變見過殿下?」
某隻很規矩的回到,「是的,老爺子,前些日子,殿下曾經到過醫館,我們還……相談甚歡。」
說這番話時,某隻的神情拿捏的十分耐人尋味,尤其是說道最後那一句時的猶豫吞吐,一切都恰到好處的引起別人的想入非非。
果然,她話落,眾人的眼神就都古怪起來,只是畏懼攝政王的氣勢,不敢胡亂猜忌,然而心底一個個的早就猜忌上了,難道?
雲敬德一愣,片刻又笑開了,「原來是這樣啊,老朽還當你們並未認識,特意引見,呵呵……」
即墨殤對眾人的猜疑絲毫不以為意,甚至唇角勾着的笑意越發燦爛了,「三變不提醒,本王都忘記了,是有這麼一回事,本王還記得當時三變應了本王一件事的。」
聞言,眾人更加驚奇,連雲敬德都怔了一下,「是嗎?」
「可不就是啊,若是今日不見到三變,本王都險些忘了,三變可還記得?」
某隻神情不變,只是暗暗磨牙,這隻妖孽想占自己什麼便宜?「三變近日學習廢寢忘食,以至於神思有些不定,還望殿下見諒。」
「喔,無事,本王提醒一下也是可以的。」即墨殤的話語頓了頓,眾人的胃口也都被提的高高的,只有蘭漓三人神情有些擔憂,可是依着他們現在的身份,還有和她的關係,實在不合適開口說什麼,畢竟她現在穿的是男裝,容貌更是一個與墨寶不相干的人,若是他們過於關切,反倒是引人注目,對她不好。
「那殿下請說吧。」這妖孽莫非是破解不了自己那一局棋,故意找茬?
誰知,她還猜錯了,竟然是別的。
「當時,本王便說起老爺子的壽辰之事,說想寫一副祝壽詩當賀禮,奈何才疏學淺,沒有驚艷之作,三變便允諾幫本王作一首,獻給老爺子,誰知過後,遲遲沒有收到三變的佳作,以至於今日讓本王空手而來,你說,本王失了臉面是不是與你有關?」
聞言,某隻算是明白了,感情這妖孽沒有準備禮物,所以把責任都推到她身上去了?
雲敬德眸底一閃,笑着道,「殿下言重了,殿下今日能來,便是對老朽的愛重,老朽心甚是欣慰。」
即墨殤端起桌上的酒杯,又漫不經心的把玩着,「那怎麼行呢?橋好三變今日也來了,不若就現場做一首,本王來寫,送給老爺子,也算是一則佳話?」
「這個……」雲敬德還想推辭,他現在也隱約感覺到兩人之間有點不對勁了,攝政王莫非是有意想要刁難三變?
某隻此時卻點頭道,「即是如此,那三變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三變……」雲敬德的神情有點着急,現場作詩,或許能臨時湊出一首來,可是今日來的人里,許多都是才華橫溢的大家,做的差了,只怕會招惹笑話。
某隻淺淺的笑道,「老爺子,您放心,今日是您的壽辰,三變為您作一首詩詞,還是十分樂意的。」
雲敬德瞧着她的眼神十分自信且堅定,心底安了安,點點頭,「好,那老朽就恭候殿下和三變的大作了。」
「好說。」即墨殤放下酒杯,站起身來,華麗麗的衣擺掃過腳下暗紅色的毛毯,「筆墨伺候。」
雲敬德聞言,讓身後的隨從去準備了,即墨殤瞧着某隻的神情,不見一絲的慌亂,眸底的笑意越發深了。
華福堂內外的客人見狀,都起了好奇心,目光灼灼的盯着某隻,等着看她是一鳴驚人還是貽笑大方。
不一會兒的功夫,筆墨紙硯便都備好了,即墨殤走過去,拿起毛筆來,笑意吟吟道,「三變,可是想好了?本王可是迫不及待要揮毫潑墨了喔。」
某隻暗暗瞪他一眼,點點頭,「祝壽詩,三變只讀一遍,殿下可要聽仔細了。」
即墨殤笑得很欠抽,「三變儘管放心,本王的記憶力是極好的。」
某隻低咒一聲,極好的?尼瑪的那一開始還不認識?壓了壓火氣,某隻看着雲敬德,讀出曹操那一首著名的詩詞,覺得此詩詞在他的七十大壽上送給他是再相得益彰不過了,那妖孽雖然可惡,卻也誤打誤撞的促成了一件好事。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
螣蛇乘霧,終為土灰。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盈縮之期,不但在天;
養怡之福,可得永年。」
詩詞念完了,在場的人鴉雀無聲,神情驚異,沉浸在詩詞中蓬勃的豪邁之情中不能自拔。
就是即墨殤也心底一動,本來想要逗弄她,卻不想會聽到如此驚人之作,她那個小腦袋裏到底裝着多少驚世之才?
「好詩,好詩啊!」終於有人回過神來,激動的讚嘆道。
聞言,其他人也都驚醒,紛紛跟着讚嘆,看某隻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雲敬德更是神情激動,「三變啊,得此詩詞,老朽簡直……」
某隻躬身,「老爺子喜歡就好,這也是三變對老爺子的祝福,老驥伏櫪,志在千里,還望老爺子豪情仍在,為天下的百姓繼續發揮您的光和熱,也讓晚輩等人能沐在您的教誨之下,修習精湛的醫術,將來為了這一份事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這一番大情大義的話一說,其他人都要對某隻肅然起敬了,只除了那幾個相熟的人,一個個的在心底茫然,她這是在唱的哪一出?一下子從蛇精病變的散發出英雄光輝來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嗎?咳咳
玖嵐和墨水慶幸自己站在門外,不然近距離聽到這些,他們的表情都不能掩飾。
門外的羅大勇神情更加的詭異,哎吆喂,人家這君子之風颳的越來越狠了啊!有些承受不住了呢。
雲敬德卻是實實在在的動容了,眸底發紅,連着說了三聲「好!」
這時,即墨殤的字也寫完了,待到墨汁干透,青風便捧着交到雲敬德的手裏,雲敬德盯着上面的字,手都顫動着,「今日,這是老朽受到的最好的賀禮了,老朽多謝殿下和三變,來人,把這幅字給老朽裱起來,就掛在這華福堂里,老朽要日日看着自省自勉!不負殿下和三變的這份心意。」
那個管家忙走過來,小心翼翼的捧着下去了,雲敬德的神情還有些澎湃不已,這時,某隻才從懷裏取出一樣東西,恭順的遞上,「老爺子,這是三變為您準備的壽禮,您瞧瞧是不是比剛剛一首詩更好?」
聞言,在場的眾人再次把驚異的視線投向一處,落在某隻伸出去的手上,那手上捧着的是一本簡單的小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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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更哈,字數也不少喔,明後天木禾休息,回娘家,所以只能暫時一更,不過木禾爭取多寫一點,努力進了第二卷,嘿嘿,三年後的情竇初開,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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