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被雲詩彤這一盤問,不僅不生氣,反而開心地笑了起來:「我還以為老婆大人生氣,以後再也不管我了呢!嘿嘿,我這次出去是有正經事,不會很長時間,特向老婆請假,還請允許!」
雲詩彤哼了一聲:「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懂事了?我可沒有那麼大本事,敢准假給你,雖然說我不想管你,不過你在人前好歹也得收斂一點,不要老是跑出去!」
「好,我知道啦!」段飛重新坐下,討好地道:「不過老婆,今天確實有點事,是關於安姨的!你看她很少晚上出去,今天這麼急,你不覺得有點奇怪麼?」自從雲詩彤也對安姨起了疑心以後,段飛在跟她說話的時候,已經基本上沒有再照顧她的情緒了。
雲詩彤想了想剛才安姨的行為:「那又怎麼樣?她都說了是去約會,說不定就是跟鬼面叔叔見面呢!」
「就算是,我也要去看看啊!再說她跟鬼面叔叔經常在家裏見面,又不是什麼特別奇怪的事,為什麼今天晚上要出去呢?」段飛甩了甩頭:「因為懷疑有點別的事,所以我想跟着她,準不準假?」
雲詩彤偏了偏小臉:「關我什麼事?愛去不去!」
這就算是准了!段飛笑笑,好容易雲詩彤有興致跟他鬥嘴,他還挺捨不得離開的,要不是想通過安姨來確定一件事情,現在就不走了。
離開了家,段飛問了門口的兩個小伙子,知道安姨開了她的車出去,於是順着他們所指的方向追了過去。好在他跟得緊又跑得快,安姨的車並沒有離開太遠,段飛跟在她的車後面走走停停,繞了兩個多小時才到了嘉定的一處小橋邊。
車門打開,一個人從裏面走了出來,跑到橋下面去了。
這讓段飛有些奇怪,如果她想見人,沒必要跑來這樣的地方,儘管偏僻,卻也最容易惹人注意了,而且她還把車停在橋上,實在是不尋常。就在段飛想上前看看的時候,那個人又鑽了出來,快步地跑向車子,看身形,那好像不是安姨?
段飛快步飛奔過去,一把揪住那人的領子,是個身材瘦小的男子,被段飛這麼一拉,嚇得面容失色:「你是誰?」
「你又是誰?為什麼會開着這輛車?」段飛這一下吃驚不小,他隱隱感覺到自己上當了,而且上得讓人哭笑不得。
那小個子苦着臉:「我是個出租車司機,晚上出來跑趟活兒,沒幾個錢,老大你是哪個局子的?」
妹的,把他當警察了?段飛哼了一聲:「少來這套!這車不是你的,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
「這車,是一個大姐讓我開出來的,給我兩百塊而已!」小個子道:「咱也不是什么小偷,沒有那麼大膽子,是那大姐讓我一口氣開到嘉定然後再開回去的!」
看樣子,真的被耍了。
段飛鬆了手,雙手互相拍了拍塵土:「好吧,知道了!」惱怒地一跺腳,身子嗖得一聲就竄了出去,這哪裏是人,簡直就是一隻鳥啊!小個子看着段飛的身影幾乎是在頃刻間消失,驚得目瞪口呆,這……是他眼睛有問題,還是他腦子有問題?
而此時,安姨已經去了龍陽路地鐵站的地下二層,四下看看,見趙煙媚和詹姆斯已經等在一處僻靜的角落,不由冷哼一聲,走了過去:「怎麼,真的只是為了把我引來嗎?」
趙煙媚和詹姆斯一見她,都朝她這邊走了過來:「你以為自己有那麼大的本事,讓我們倆人都在這等着?使者還沒有來,等一下吧!」
「為什麼要在這裏見面呢?」安姨四下看看:「又冷清又顯眼,好像跟我們的行事風格不符!」
「行了安安,好像現在最該發牢騷的是我,而你正是讓我受苦的那個人吧?」詹姆斯有些不耐煩了:「老子才看上個好看的妞兒,就被你給耽擱了,安安,不是我說你,現在膽子也大了,覺得自己後台硬了是嗎?我告訴你,早晚有一天,你還得落到老子手裏,信嗎?」
安安哼了一聲,不服氣。
「喲,看你們倆這樣,倒象是歡喜冤家呢!」趙煙媚從旁嬉笑:「你們倆要為雲詩彤吵架,多不合算呀!詹姆斯你也是,那麼大年紀了,為了個小姑娘這樣合適嗎?」
詹姆斯翻了她一眼,伸手一把扭過她的肩膀,咬着牙道:「怎麼着,你還吃醋了?要不要老子現在就給你弄個花樣出來?」
此時雖說是晚上,可地鐵里還是有人的,除了他們三個,還有其他的人。詹姆斯這麼一動手,大家都朝這邊看,趙煙媚眉毛一斜,厲聲道:「你膽子真大,想故意引人注意嗎?」
「故意談不上,是你先惹我的!」詹姆斯放開她:「我只是想給你個提醒,不要動不動地就想笑話我!」
他們三個人是互相都不服氣,即便是簡單的事情也會把他弄得很複雜,其實他們都知道這一點,不過每次相處還是會這樣。安姨看着他們倆人在撕扯,冷笑一聲,走到一邊去呆着,根本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眼看已經是十一點半了,二號線的最後一班車離開,地下層也是空無一人,三個人更加肆無忌憚地開始貧嘴。他們很少能湊到一起,各有各的深仇大恨,現在更是諷刺彼此,好不熱鬧。
「你們就是這樣來做秘密工作的嗎?」一句威嚴的女聲響徹在空中,把三個人都嚇了一跳,隨即三個人沉下臉來,等着來人。
不久,從樓梯口那裏傳來了下樓的腳步聲,對方走得很慢,卻一下一下擲地有聲,連走了好一陣才露出了人影。這不是別人,正是蘭蘭,此時的她身穿淺藍長裙,酥胸半抹,長腿高挑,身材挺拔,氣勢壓人一等。
別說安安,就連詹姆斯和趙煙媚這見多識廣的也有些惴惴不安,待看清楚來人,幾個人都默默地站直了身子,尤其是趙煙媚,看到的跟想像的是同一個人,心中更加不安。
蘭蘭走到他們面前,盛氣凌人般地看着他們,一個一個地跟他們對視,然後道:「你們都是在外工作多年的老人了,現在也算是大庭廣眾,怎麼就不知道收斂呢?」
沒有寒暄也沒有客氣,一上來就教訓起他們,趙煙媚和安安還能忍,詹姆斯則有些看不上了:「喂,你就是那位二級使者嗎?好歹也得拿出令牌來!再說,就算你是使者,也得顧及下年齡,我們好歹都比你年紀大,起碼的尊重要有的!」
「你也配跟我提年紀!既然都說自己年紀大,那做事就要穩妥些,在這裏大呼小叫地,連個小輩都不如!」蘭蘭的聲音嚴厲,聽起來容不得半分違背:「我把你們三個都召過來,是有事情要問,你們都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我,不得有半點隱瞞,懂了?」
三個人面面相覷,都點了點頭。
「我突然到上海來,不是夫人吩咐的,而是被段飛強行帶來!」蘭蘭道:「因為身份不能泄露,所以目前一切都要保密!所有關於我的信息,任何人都不得議論,另外之前夫人交代的任務,你們做到什麼程度了?」
安安略一沉吟:「我現在只是在段飛和雲詩彤身邊呆着,獲得他們的信任,只等夫人下令就會出手!」
「哼,信任?你現在混得是越來越回去了!」蘭蘭不客氣地道:「即便你的主要目標不是段飛,而是雲詩彤,可你對她的保護已經超過了應有的本分!從詹姆斯手中救回雲詩彤,你想獲得他們的信任,卻偏偏地讓人起了疑心,你是新手嗎?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當着詹姆斯和趙煙媚的面被訓斥,安安還是頭一次,她面容尷尬地笑笑:「是,對不起!」
「對不起?你覺得我們做的工作,是靠一句對不起能解決的嗎?我們能承擔得起這對不起的後果嗎?」蘭蘭聲色俱厲地道:「從現在開始,你給我老實呆着,什麼都不許做!還有,即便接到任務,也不要事事出頭,你要明確自己的定位,不要一把年紀還春心蕩漾,四處留情!」
詹姆斯見蘭蘭這麼說,馬上對她親切起來:「使者說得對,安安你就是太矯情了,以為自己真是雲詩彤她媽呢?切!」
「她犯錯,全都是因為你錯在先!」蘭蘭轉向詹姆斯:「誰給了你那麼大的權力,隨意地向人下手?雲詩彤是你可以隨便染指的嗎?」
詹姆斯摸了摸腦袋,僵硬地笑笑:「是,這一點是我做錯了!」
「怎麼,難道又要說對不起嗎?」蘭蘭追問道:「我可不想再聽那句話了,在我們組織內部,絕對不允許出現這樣不負責任的話!」
雖然說有些不服氣,詹姆斯卻也不敢反抗,清了清喉嚨:「知道了!」
見他們倆人都受到責罰,趙煙媚心裏暗自高興,不過她還沒有開口,蘭蘭又轉向了她:「本來,你的身份應該是最後才會亮出來的,可你呢?不安分!不經允許私自勾搭段飛身邊的人,而且還為他用了解藥,你這是故意要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對吧?」
趙煙媚乾笑兩聲:「是是是,都怪我太沉不住氣了,這些事都是自己做得不對!請使者明示,我到底該做些什麼,能不能彌補自己的錯呢?」
相對於另外兩位,趙煙媚的方法比較活絡,雖然蘭蘭對她也是有意見,不過並沒有發火:「你現在,就是不要事事過問,捨得了端木淳,你才能成就自己的事業!」
這簡直就是一針見血!趙煙媚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使者,請你看在……」
「我誰的面子都不會看的,即便是夫人,也要用制度和道理來做事!」蘭蘭強硬地道:「不要強調你和端木淳的關係,我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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