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牙由於被滔天的憤怒擠壓而緊緊咬合,楊媚喜終於忍無可忍地拍了桌子,一聲怒吼:「為什麼你要畫暖晴閣!?」
聲音尖利刺耳,震徹了整個喜堂,所有人都驚詫地轉向了她。
晴颺原本就處在孤立無援的境地,突然被楊媚喜一嚇,驚得打了個哆嗦,滿目驚悚地望着楊媚喜,轉而又換上了不喜的神色。
這女人仗着自己是正妃就處處欺壓她這個側妃嗎?還沒進門就給她臉色瞧,進了門還得了!
不行,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就在眾人錯愕着失了反應的那一瞬間,晴颺垂着眼帘故作隨意地走過去,在楊媚喜的腳上狠狠踩了一下。
同時揚唇輕聲開口:「暖晴閣的佈置契合我的心意,我就畫一下怎麼了?為什麼王妃姐姐執意要與我為難呢?」
說着趁楊媚喜疼得哇哇亂叫之時,委屈地走到渠讓面前,抱住了渠讓的胳膊,癟嘴欲泣。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誰看了都要起惻隱之心吧!
轉而又假裝不解地關懷楊媚喜:「姐姐這是怎麼了?突然怪叫會嚇到賓客的,今天可是妹妹大喜的日子!」
得意之際咯咯笑了起來,滿心以為自己打了勝仗。
卻不曾想渠讓竟嫌棄地拿開了她的手,緊鎖着眉頭走過去扶住了連連跳腳的楊媚喜。
關切的話語隨之脫口而出:「媚兒,你沒事吧?別鬧了,今天畢竟是我大婚的喜慶日子,你也該收斂收斂!」
雖然語帶嗔怪,卻用着哄人的寵溺語氣,看來他真的很在意楊媚喜。
晴颺失策,尷尬地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了。
楊媚喜卻順竿子往上爬,抓着渠讓的手臂連連嬌嗔:「王爺,你剛剛也看到了,妾身只是問了她幾句,沒想到她居然對妾身動粗!妾身今天穿的繡花鞋,鞋面可薄了,被她踩一下,腳好疼好疼,像是要斷了……」
說着竟誇張地嗚咽哭訴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做作的抬袖抹眼淚。
誰都看得出來她那是假裝的,偏偏渠讓就是要寵着她。
轉身再看三步外的晴颺,渠讓眼中的怒火蹭蹭蹭就燒了起來,說出來的話語也是陰冷刺骨:「你不過就是個平民女子,即便進了承西王府,也只是個側妃,居然膽敢當真羞辱王妃,吃熊心豹子膽了嗎!?」
如洪鐘般響亮的聲音傳開,震耳欲聾。
晴颺嚇得渾身顫抖,垂着腦袋,再也沒敢多說一句話了。餘下眾人也都噤若寒蟬。霎時喜堂里變得如死一般的沉寂,鴉雀無聲。
寧青夙呆愣在角落裏,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隱約間總覺得渠讓的眼角在睨着她,眼神里滿是警告和意味不明的情愫。
很明顯他生氣了,甚至很有可能猜到了她和南天恆有來往。雖然覺得很可惜,但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選擇了暫時將自己的計劃擱淺。
面對渠讓的威嚴,她都不敢挑戰,更別提南天恆了。
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成這種局面,完全超脫了想像力的軌道……
最後不歡而散,晴颺照例被送去了洞房,餘下眾人吃吃喝喝,大肆慶祝,鬧了個通宵。
寧青夙失望地回了暖晴閣,想着渠讓最後說的那句話,不悅地聳起了眉頭。
楊媚喜不是說渠讓對她有意思嗎,怎麼還會當眾怒吼頂着她名號的晴颺?還說什麼平民女子、側妃之類的,擺明了殺雞儆猴,也在給她暗示。
那對夫妻還真是天作之合,當真覺得地位高人一等就可以胡作非為,任意欺壓別人了嗎!?
就算晴颺能忍,她寧青夙也不可能再繼續忍下去了。
她嫁到承西王府來,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現在畫仙的名聲也毀了,並且全天下人都知道她寧青夙嫁給了承西王渠讓。
這讓她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跡?
甚至都不可能再正常的結婚生子了,指不定要被天下人恥笑呢!
可惡!!!!
積壓在心頭的那些怨氣早就堆成火山,再不爆發就要把自己憋死了!
寧青夙腦子裏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來自己還給渠讓下了另外一個套,正等着收網呢!
當初她畫了兩幅畫,一副楊媚喜,準備讓太子爺去找渠讓麻煩的,結果因太子的不成器,以失敗告終。
另外一幅巫蘇蘭還沒派上用場呢,接下來就該上演好戲了。
烏月國承西王收藏戎狄皇后的畫像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吧!
看他渠讓還能扯出怎樣荒唐的解釋,恐怕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了吧!
正得意地想着,房門突然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
寧青夙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世界中,完全沒覺察到,甚至於連那人走到她旁邊,站了半晌,她都沒有發現,只自顧自地笑着。
發自內心的甜美笑容嬌艷如花,帶着一絲壞壞的狡黠,有着說不出的魅力。渠讓已經看痴了,以至於半晌都沒有走過去。
妖涼的鷹眼睨着她,幾分玩味,幾分探究,似是要將她徹底看穿。
她到底在想什麼呢?
笑得那麼開心,還入了迷,一定是有大喜事吧!
可今天不是他的喜事嗎?她當真一點也不介意?還是說正在為嫁給了他而欣喜若狂?當初費盡千辛萬苦冒充晴颺,可不就是為了嫁給他麼!
渠讓突然就自以為是的想通了寧青夙的種種行為,再無顧忌,直接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了她,將腦袋抵着她的頸窩,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
「啊……」寧青夙猛然受驚,嚇得一聲怪叫,看清抱住自己的那人,更是汗毛倒豎,繼而瘋狂掙扎了起來。
「你放開我,放開,你這混蛋!!」
聲音激動的都是從嗓子眼裏發出來的,帶着魅惑的顫音,說不出的迷人。渠讓的心臟猛然跳漏了半拍,真想一口吃了她。
她卻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魅力,還在掙扎,還在叫喚:「你這混蛋放開我……找你的媚兒,找你的新側妃去啊!放開我……」
嬌身在他的懷裏摩擦,又勾起了層層火苗,妖涼的鷹眼逐漸變得迷離氤氳,理智正在一點一滴的被吞噬。
就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低沉暗啞,似是在竭力地壓抑着邪火,又忍不住笑着打趣:「我可以理解為你正在吃醋嗎?呵呵,本王今天不找媚兒,也不找那勞什子的新側妃,就想要你!」
就想要你……魅惑的聲音緊貼在寧青夙的耳畔傳開,寧青夙真心要哭了。這個男人要不要那麼會自說自話啊喂,誰在吃醋了!
自戀也不帶這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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