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青夙原本被藥暈了,在眾人的拳腳相加摧殘下,又生生疼醒了。噗的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只覺得渾身酸疼。
現在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一群人正在揍她?
隱隱還能看到後面有個古怪的斗笠女正在看熱鬧,又是演的哪一出?
想要反抗,竟然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只能眼睜睜地受罪。
那感覺別提多糟心了,無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惹得她頭皮發麻。
終於,斗笠女良心發現了,對着眾人一聲嬌斥:「夠了!」
眾人這才停了下來,乖順地立在旁邊。
斗笠女緩緩上前,看到她被揍得滿身狼藉的模樣,仰着頭笑得花枝亂顫,雖然看不清表情,卻有幸災樂禍的聲音傳出。
「哈哈,寧青夙,你也有今天!」
笑着,又衝上前去補了寧青夙兩腳。
寧青夙疼得直皺眉頭,冷汗從額角流了下來,也濕透了手掌。身上看不見的地方早已染滿了淤青,不過死也要做個明白鬼吧!
「大姐,你究竟是誰啊?」寧青夙止不住問道。
「我是誰?呵,你居然還好意思問我是誰?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莫名的,斗笠女的情緒開始激動了起來,又上前去補了寧青夙一腳。
寧青夙疼得齜牙咧嘴,腦子突然就開竅了。
這個女人剛剛好像喊她寧青夙來着,普天之下知道她是寧青夙的人屈指可數,難道是……
正想着,斗笠女已經將頭上戴着的斗笠甩了出去,露出了裏面那張讓人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的面容。
鴛鴦眼,扁平朝天鼻,坑坑窪窪的皮膚再配上外翻的黑唇,可不就是寧青夙的傑作麼!
「噗嗤……」寧青夙忍不住笑了出來,看着晴颺吹鼻子瞪眼睛的滑稽模樣突然覺得自己的畫技實在是太完美了。
「你這鬼樣子還敢跑出來撒野啊,哈哈,真佩服你的勇氣!」
旁邊某小夥計看清那張臉,也誇張地叫了出來:「哇,有鬼呀!」
而後一群膽小的夥計撒腿就跑,轉眼消失了蹤跡。
酒窖里就只剩下寧青夙和晴颺二人大眼瞪小眼了。
晴颺見寧青夙還敢嘲笑她,又一腳踹了上去,可惜這次失手被寧青夙躲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傷得太重,寧青夙的身體慢慢恢復了知覺。
「你這混蛋欺人太甚了!」晴颺一次失手,又發了瘋似的撲了過去,就像一條被惹急了的母狗,死活追着寧青夙不放。
萬般無奈之下,寧青夙只好點了她的穴道。
世界終於清靜了!!
望着動彈不得依舊在咬牙切齒的晴颺,寧青夙緩了片刻,止不住搖頭嘆息:「唉,原本還挺擔心你的,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你活得比我還好嘛,瞬間讓我鬱積在心頭的愧疚感煙消雲散了呢!」
「哼,臭女人,賤女人,我要你不得好死!」晴颺氣急敗壞,哪裏聽得進去寧青夙的感慨,扯着嗓子就叫罵了起來。
鴛鴦眼夾着寧青夙,分明是要將寧青夙生吞活剝的氣勢。
沒辦法,心裏的仇怨積得太久,太深了!!
好不容易找到寧青夙,並使計將寧青夙綁了來,沒成想最後還是落在了寧青夙的手上,這種恨意早就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好嗎?
寧青夙來回審視着她,也在思考着究竟該如何處置她。
身上每一塊肌肉都在抽着疼,對待一個昏死過去的人,她都能下得去狠手,足見她的恨意有多深。留着她無疑是放虎歸山,可就這麼殺了她又有些說不過去,畢竟是自己欠她的。
再說了,她畢竟是路石林最疼愛的妹妹,如果殺了她,又要怎麼跟路石林交代?難道要裝作一無所知?
以路石林的精明,是不可能矇混過關的吧!
正猶豫不決之際,頭頂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你們說寧青夙在哪兒?如果是真的,重重有賞!」
「就在下面的酒窖里呢!」
聽聲音好像是夥計領着承西王府的人過來了,想來應該是晴颺剛剛喊她寧青夙被夥計們聽到了。
呵,原來那群夥計不是被晴颺的臉嚇跑的,而是等着帶承西王府的人來抓她回去領賞錢呢!
寧青夙慌了心神,腦子一抽又點了晴颺的啞穴,而後迅速從懷裏掏出藥水,卸掉了晴颺臉上誇張的裝扮,幫晴颺重新恢復了美貌。
現在的她和晴颺看起來就像雙胞胎,臉上一點差別也沒有。
她還特地將二人的外套給換了,又戴上斗笠,退到了酒架後面。
當夥計領着承西王府的人過來時,正好看到被人點了穴道立在最醒目位置的晴颺,那張臉夥計們最熟悉不過了,大手一指就朝晴颺走了過去。
「就是她!」語氣毋庸置疑。
「晴側妃!」承西王府眾人面面相覷,驚嘆一聲後齊刷刷地衝過去,也不說話,直接給了那幾個小夥計一頓好揍。
「敢耍我們,活膩味了吧!」
小夥計們被打得鼻青臉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先前那個醜女人明明喊她「寧青夙」的,怎麼會搞錯??
承西王府眾人腳下一點不留情面,無論小夥計們說什麼都當聽不見,甚至火氣越來越大,下手也越來越重。
可憐的小夥計們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一個二個全都跪在地上嗚呼求饒:「哎喲,爺爺,別打了,哎喲……饒命啊……」
寧青夙躲在酒架後面,心裏大呼痛快,這群不長眼的小夥計敢對她拳腳相加,這次總算有報應了吧!
打完之後,承西王府眾人都喘着粗氣,又轉向了晴颺。
其中一人問另一人:「這個晴側妃該怎麼處置?」
另一人摸着下巴想了想,最終嘆了口氣:「還是別多管閒事了,王妃和王爺都不待見她,還是任她自生自滅吧!」
「嗯,有道理!」餘下幾人紛紛表示贊成。
很快,一行人便踩着木梯,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躺在地上哎喲痛呼的小夥計們這才又恢復了活力,一個接一個地爬起來朝晴颺走了過去,臉上神情各異。
有憤怒的,有獰笑的,也有奸險的……
也不知道他們意欲何為!
「哎喲,兄弟們,仔細看看這女人還是有幾分姿色的,要不哥們幾個耍耍,再把她賣到窯子裏去?」其中一個矮個子男人提議道,臉上洋溢着猥瑣的笑容,眼放青光,大腳已經不自覺地走了過去。
其他幾人聽到提議也都獰笑了起來,大踏步靠近。
晴颺瞪大了眼睛,欲哭無淚,只能發出「嗚嗚嗚」的抗議聲。不過在那群貪婪的夥計面前,這聲音就相當於誘使他們進攻的信號。
眾人一哄而上就將晴颺撲倒在了地上,晴颺嚇得心肝俱裂,卻無法反駁,只有「嗚嗚」亂叫着,歇斯底里,已經做好了受辱的準備。
眼角晶瑩的清淚划過,打濕了姣好的面龐。
那是無邊無際的恨意,也是不甘心和惱羞,匯集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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