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公孫的話後,兩個羽民國人表示招待他們暫避倒是不無不可,不過,還必須要公孫面見羽民國的長老,對長老當面陳述留宿暫避的請求。因為,羽民國有長老會,族中大小事務皆須老人們相互商議方才能決定。長老會中又推舉有大長老一人,若族中有急事來不及討論則由大長老一人決定。雖然收留眾人不算什麼大事,但是一樣需要呈報長老們知道。
公孫當即對此表示理解,因為公孫的爺爺羲在公孫的部族中也是起到類似於大長老的作用,只不過,公孫的部族中「長老會」只有羲爺爺一個人罷了。既然羽民國有自己的制度,眾人作為外來人自然應該入鄉隨俗,畢竟是託庇於他人之處,自然不好喧賓奪主。再說,這兩個羽民國的人又沒有什麼惡意。無非是照章辦事罷了,就算有什麼不滿也不是這兩個執勤的羽民國人能做主的。
當下,由先前說話的羽民國人帶領眾人向羽民國內走去,說其是一國,無非其他地方並沒有發現羽民國的族人罷了。其實,羽民國就是一個比較大的部族,因為羽民有自己的法度體質所以被稱為一國。眾人走過來時看到樹屋的那棵大樹後,又在山林間行不多久,忽然感覺視野豁然開朗。眼前出現了一片方圓頗大地空地,空地中央是一顆樹幹直徑比此間山林中一般樹木的樹幹還要粗大幾倍的巨樹。之前博見到的樹木就已經粗大的被眾人認為是巨樹,此刻見到如此粗壯的樹幹,就仿佛公孫之比尤,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此樹樹幹為黃綠色,枝葉全部為碧綠色,樹冠較之其餘林木略高出一些,但是極好的與空地周圍樹木的樹冠交織在一起,此刻外面風雨雖大,但在此處卻聽不見一點風聲,也見不到絲毫水滴從樹葉間落下。反而是四周樹木枝椏間有許多用藤蔓編成的網袋,網袋中放着的都是大塊的熒光石,熒光石發出的光雖然有些朦朧,但是如羽民國這麼大手筆的使用熒光石,依然將此處照的亮如白晝一般。國中樹木景物無不清晰可辨。相鄰之人對面走過衣飾面容與白日所見完全沒有不同。
只有中間最大的一棵樹的樹冠下除垂有熒光石之外,還長垂藤蔓至離地三尺處,藤蔓下也有用藤蔓編織的容器,但這些低垂的容器編織得似乎十分緻密,如果之前裝熒光石的算作網袋的話,此時所見的就該是藤筐或者藤壺。博與公孫等人都是第一次進入羽民國國境,不覺為羽民國新奇景象所吸引,看得如痴如醉。公孫更是好奇心大盛,不由自主的就走向了空地中間的大樹。
領眾人進來的羽民國人急忙攔住公孫言道:「此間照明之物就是中洲所傳之夜明珠,不過此物在羽民國甚為常見,不若在中州珍貴,如若諸位喜歡也可以在走之前用東西與長老們交換。不過,中央神樹上為大長老居所,為了表示對大長老的尊敬,沒有大長老的邀請,還是不要隨便靠近的好。」
眾人此時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還好此時的羽民國人似乎都已經睡下了,周圍並沒有其他的羽民國人。公孫連忙尷尬的說道:「此間景色頗為美妙,在下不覺失態,還望閣下不要見怪,未知閣下如何稱呼,其他長老又居於何處?」
領路的羽民國人自言名翎,並說今夜巡夜的是他們國中最年輕的長老羿,叫公孫不必着急,在此處稍稍等候,羿或許正在其他地方巡查,一會就會巡查到這裏,若羿長老答應收留眾人暫避風雨,那麼眾人可以自選樹上喜歡的空屋休息。若羿長老不答應收留眾人,那眾人只能留在原地避雨,待雨勢稍小就必須繼續上路了。公孫又問翎那藤壺狀的東西是做什麼用的,翎說那是羽民國的孩童平日裏遊戲時的用到的玩具。
正說話間,忽然見眾人右前方過來一個羽民國人,縱躍前行,一縱躍間幾乎有三丈長短。遠遠看見翎與眾人,似乎很是有些驚訝,又一縱時忽然展開翅膀滑行十餘丈來到翎的身邊。翎見狀急忙行禮問候。眾人才知道這就是今夜輪值巡夜的長老羿。公孫急忙上前將之前對翎所述之情重新對羿說了一遍。博又仔細打量了一下羿,羿看起來比翎稍微高些,但是樣貌甚為英俊。羿的嘴也不像翎一般狹長如鳥喙,而且羿的翅膀似乎收發自如也不似翎那樣在後背上背着。博雖然很奇怪羿跟翎是同族之人為什麼外貌不同,不過現在正有求於人自然不好發問議論別人容貌形象。正沉吟間,忽然聽到公孫叫他,再看羿與翎都已離開。公孫稱羿已經答應眾人借住此地,其他人都已經去挑選房間,公孫見博正在發呆,所以來叫他一起去挑選房間。
要說博之前還從來沒有睡過樹屋,特別是這種藤蔓與樹枝交纏在一起的樹屋。自然也不知道住在樹上需要注意什麼,更加無法分辨哪一間樹屋更好一些。索性隨便找了一間就住了進去。想不到樹屋裏面空間是十分寬大,雖然是不住人的房間,屋頂正中仍舊有一顆夜明珠發出熒熒的光芒。想是眾人也大多又困又累,已經差不多到達忍耐的極限了。脫下被雨水打濕的獸皮隨手掛在樹枝上就倒在樹屋中睡着了。
這一覺博睡得很香,趕路時他比不過眾人,睡覺卻是博更加擅長了。羽民國中看不到日月星辰,博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在半夢半醒之間忽然聽到外邊有人呼喝喊叫,似乎十分開心的在做着什麼事情。左右已經被吵醒,博索性不再賴床。起來抓起他那張已經幹得差不多的猞猁皮,用手粗略的擇了擇昨夜趕路時沾上的樹葉。隨後,將猞猁皮套在身上,從樹屋中走出。
博來到樹屋外面就見空地邊上的樹木枝椏間或蹲着或站着,圍了許多孩子。離他比較近的一棵樹上公孫正蹲着身子,手裏捏着一根樹枝,眯着眼睛仿佛瞄着什麼。一邊瞄着還能看見公孫捏着樹枝的右手在前後擺動。不一會公孫仿佛找准了位置,手指一松,樹枝就從手中飛出,直奔空地中間的大樹而去。樹枝運動的軌跡仿佛一條完美的拋物線,緩緩的落向樹幹,最終擦過一個藤壺之後落地。圍觀的孩子們哄然大笑,公孫左右看看似乎頗為不好意思。
博正看着公孫的囧樣覺得好笑,忽然聽見一個清脆的童音喊道:「苗博哥哥也投一個試試。」博循聲看去是一個男孩忽然發現博起床了,邀請博玩遊戲。隨着邀請而來的還有一小截樹枝,直直的向博飛來,博本能的向後退了半步,樹枝不偏不倚落在博剛才站立的位置,想來如果博不後退的話,樹枝到了博的位置就已經力竭,博只要隨便伸出手就能輕鬆接到。
原來公孫他們雖然起床比博早得多,但是羽民國人起得更早,都已經出去狩獵了。公孫他們起來之後只是見到大長老正領着孩子們玩「投壺」的遊戲,據說誰把樹枝投進了神樹周圍懸吊者的藤壺中,大長老就會誇獎誰。本來只要每天早上進行一次,每個孩子投幾根樹枝就行了,但是公孫看着稀奇,跑過去要跟羽民國的孩子們比賽看誰投的准。大長老便問公孫等人的名字,可想而知,與當初在胥族人那裏一樣,名字多有重複。就如同昨夜有個羽民國引路的翎,也有個苗族聖女凌。凌便效仿博在胥族人處的做法,建議大長老羽民國的人名字前加羽字,凌等人名字前加苗字,如名字已有兩字可以區分開的,也可以不變。大長老覺得這樣做不無不可,便決定公孫等人在時就這樣稱呼以便區分。又叫孩子們教苗族人如何一起遊戲,這樣羽民的孩子才知道了博的名字。博仔細的看了看羽民國的孩子們,心裏可能還是在想着昨夜羿與博的長相為什麼差異那麼大。只見孩子們樣貌與羿基本相同。相較自己以及公孫等人並無多大差異,只是耳廓上沿略微有些尖,似與中洲民不同。心想算了吧,一會問問凌大長老的長相就知道是不是只有「守國門」的兩人特殊了。
博心想自己在瓶子裏插一束鮮花都未必能每一支都插進去,更何況是距離幾丈遠投一根樹枝,就算僥倖能仍過去,看藤壺懸在樹冠下正微微擺動,又如何能確保投進。想來如果自己投不進去也會如公孫一樣,引來一陣鬨笑吧,雖然羽民國的孩子們沒有嘲笑的意思,只是單純因為贏了比賽而興奮。不過博先前才想笑話下公孫,這會自己要是也出糗這「現世報」來得也太快了些吧。想了一下,博便問公孫身邊的尤等人成績如何,是否投進。眾人皆搖頭,博心中大定啊,原來都沒進,那自己投不進也不丟人了。正蹲下身體舉起右手想投時,又似乎猶豫起什麼來,站起身來問公孫還有誰沒投過。公孫見博猶豫,笑話博說:「算上你只有女人沒投過了,快點吧。」
博一聽放下舉着樹枝的手說:「如此,就大家先投,博尚且第一次玩這個遊戲,看看大家的玩法,熟悉熟悉規則再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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