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段飛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眼淚,尤其這還是雲詩彤在哭,他是有多混蛋,把自家老婆給弄得這麼傷心啊?雲詩彤是一個理智的人,跟人談業務,做項目,她象個老手一樣淡定從容。可是一旦沾上他段飛,她突然就變得任性了,這讓段飛感覺很不好理解:「老婆,如果哭能解決問題,我比你哭得更痛!」
「我不是拿哭來要挾你!」雲詩彤道:「真的,我們在一起沒意思了!」
「不就是發生了那點事嗎?以前還好好的日子,怎麼會說沒意思就沒意思了?我們過得很開心,一直都很好,只不過你現在對那些事情更加敏感了而已!」段飛道:「好,我承認我自己是個混蛋,這事是我處理得不好。可是老婆,為什麼非要一棍子打死呢?我無法接受!」
雲詩彤苦笑:「那你讓我怎麼辦?接受?只要一想起來,我就……」
「好,不接受!」段飛大叫道:「當時的情況你讓我怎麼辦?如果我不做,她就會死,我能眼睜睜看着她去死嗎?」
望着他,雲詩彤正色地道:「那好,你站在我的角度上來想。如果我遇到個男人,也出現了相同的情況,那我是要救還是不要救呢?」
聽了這話,段飛愣住了,如果沒有這事做熱身,他肯定毫不猶豫地說不用了,就讓那個男人去死吧!站在她的角度上,似乎這事做得是有點過火……想到這裏,段飛道:「對不起老婆,我理解了!」
「很好,那現在,你能接受我們分手的事嗎?」雲詩彤道:「其實,即使分了手,我也不會去做什麼,只不過對你的關注度降低了,那些事情也不會讓我太難過!」
低下頭,段飛道:「哦對了,我得回去了!」
「哎!」雲詩彤忙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有什麼好回答的啊?」段飛快速地朝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嘟囔着女人難養之類的話,想要跟他離婚,門兒都沒有。
眼睜睜看着段飛快速離開,雲詩彤無奈地嘆了口氣,離婚不是她的目的,可她又不得不提,如果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那她真的無法原諒段飛,更無法原諒軟弱的自己。儘管她能接受段飛在外面勾三搭四,可是在家裏,她是絕對的權威,任何小小的挑釁都會影響她的威嚴,她絕對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
聽到段飛離開,安姨這才走了出來:「怎麼樣,他不同意吧?」
雲詩彤搖頭嘆息:「這個人就是那麼執迷不悟!」
「唉,你也別怪他不通情理,段飛對你是真心的,想要分開那簡直就是要他的命,所以他肯定不會答應你!」安姨道:「彤彤,在你心裏,面子很重要嗎?」
雲詩彤一怔:「什麼意思?」
「其實,你早就知道段飛與其他女人有關係,他跟她們做什麼你不可能猜不到,可一直以來,你從來沒有因為這事跟他鬧過彆扭!」安姨道:「這一次你之所以不依不饒,是因為被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你的難堪!這個打擊,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的,所以彤彤你除了告訴段飛,也要告訴其他人,在這件事情上面,你是有主動權的!」
安姨的話,讓雲詩彤閉了嘴,雖然她不承認自己是小心眼,可安姨說的道理,卻正是她所考慮的。她不是一個沒有人要的已婚婦女,不管在商業上還是在人事上,雲詩彤都不是普通的角色,在與段飛相處的過程當中,她愛上了他,已經覺察到了自己的卑微,如果他再肆意踐踏,那她雲詩彤,成什麼了?
見她不開口,安姨微笑着道:「如果真的如此,那我建議你聽段飛的話,先把事情朝後推一推,等冷靜下來再說!這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你們之間沒有感情,那分開未嘗不可,可你是為了賭氣,而段飛對你又是情意深重,因此絕對不適合離婚!」
雲詩彤看了安姨一眼,嘟嘴走回房間去,她也不想分,時間能治癒嗎?未必!
安姨笑笑,彎腰開始收拾碗,只覺得身後又有腳步聲,不由笑道:「走都走了,幹嗎回來呢?這個時候,你們不適合老見面……」
直起身看過去,微笑頓時僵在了臉上,安姨的神色有一絲慌亂:「你怎麼……你去哪裏了?」
「你是不是以為,我已經死了?」鬼面望着她,多年不見微笑的臉,儘量地重新啟動:「段飛把我送到了大哥那裏,這段日子,我一直在養傷,現在終於好了!」
安姨微微點頭,語氣很快就平靜下來:「沒事就好。不過,這是雲家,不是隨隨便便就進來的,你這麼不客氣,過分了吧?」
鬼面的臉上有一絲不自然:「對不起,我剛看到門開着,就進來了!」
門開着?這個段飛,為了逃跑連門都沒關!安姨從心裏斥了一句,然後道:「那你到這裏來有什麼事嗎?雲大哥夫妻倆都不在!」
「我是來找你的!」鬼面望着她:「安安,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在國外懺悔,當年對你做了那樣的事情,給你造成了這麼多年的創傷,我真的很後悔!」
安姨不看他,語氣很淡:「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算了!」
「這次回來,我不打算再回北美了!」鬼面道:「我想在中國發展,這裏有你,有洛洛,只有守在你們身邊,我的心才是踏實的!」
他的話,讓安姨倍感震驚:「你什麼意思?」
「我想組成一個家庭,有你,有我,有洛洛!我們本來就是三口之家,只要你願意,我們就可以過正常人的日子,不再過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鬼面激動地道:「我想把重心放在天樂集團的經濟運營上,就象普通人那樣生活,你覺得呢?」
真是笑話,就象一個做了多年土匪的人,現在突然想歸安了?安姨不屑地一笑:「你的名字,早就在國際刑警的備殺名單里了,現在竟然想到了過安穩的生活?」
「沒有證據,他們也不會抓人的!」鬼面道:「我所有的案子都讓他們無證據,再說以後變好了,也沒有什麼證據可以給他們,這一點都不影響我們!」
「對不起,我不想這樣!」安姨立刻拒絕:「鬼面,我跟你,沒有過去,沒有現在,更沒有未來!請你不要打擾我的生活,我不想也不願意再見到你!」
鬼面的眼神有些呆滯:「可是,洛洛很希望爸爸媽媽能在一起!」
「呵,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所有的事情,她都能理解的!」安姨道:「我的心裏沒有你,從來沒有過,所以省省吧,這麼大年紀了,不應該再衝動了!」
鬼面望着她,眼神中是從來沒有過的暖意,這個結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安安的性子很慢很偏執,可那又如何?在他看來,每天看着她打着嘴仗,都比在北美的時候過得有意思,看到她,他已經將之前的決心下定了:不走了,就這樣守着她!
安姨沒有聽到他的回應,以為他已經同意了:「既然你也明白這個道理,那我就不多說了,不送!」
「我沒想走!」鬼面根本就不理會她的厭惡,微笑着把身後藏起來的一支玫瑰拿出來:「聽說有送很大一抱的,那我年紀大了,那樣實在是太扎眼了,而且你也不會喜歡。這一支,代表我的心意,收下吧!」
安姨的頭皮一陣發麻:「我不要,謝謝!」
鬼面環顧四周,然後走到花瓶面前,將裏面的枯花倒出來,把自己的玫瑰插了進去:「我會每天都來的,你擋不住我!」
今天好像是犯了什麼星吧?一連來了三個男人,而且個個都被拒絕卻又不接受,真是服了,難道這就是當代男人的風範嗎?安姨對烈龍和段飛的行為表示好笑,她把原因歸咎於年輕,年輕人的愛情就是這樣的。
可鬼面呢?年紀一大把,年輕的時候那麼好面子的一個人,此時卻這樣輕描淡寫地厚着臉皮追求她,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社會,要把人都教育成這個樣子?
在心裏感嘆一番,安姨只好道:「我現在要出去買菜了,如果你沒有什麼特別的事……」
「我陪你!」鬼面道:「我這輩子,還沒有買過菜呢!」
什麼?安姨簡直是無語了:「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
「我跟着!」明明是在追求人家,鬼面的臉依然是僵硬緊繃的:「幫你提着也可以,跟在你後面也可以,一起就行!」
如果他真的有心,可以跟段飛學學怎麼討女人歡心,只這麼酷得要死來追求女人,恐怕成功的幾率不高,而且很容易討人厭。
安姨無奈,只好過去敲雲詩彤的門:「彤彤,我出去買菜了!」
「好!」雲詩彤有氣無力,心想安姨這麼點事還通知她幹嗎?
「你出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安姨氣道,心想這孩子怎麼那麼不懂事,讓她出來頂一陣,自己正好脫身呢!
雲詩彤這才將門打開:「什麼事……這是?」看到鬼面,雲詩彤的心都涼了一下,心想這人外面的欠債肯定很多,不然這臉僵得能凍出冰來。
安姨介紹道:「這是你鬼面叔叔!」
啊?雲詩彤的嘴巴長地很大,半天才僵笑道:「鬼……鬼面叔叔!」
說實話,鬼面對雲詩彤是有愧的,當初跑到青島對她下手,幸虧有人擋住,現在見面,他心裏依然有些不自在:「彤彤!」
「呵呵,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在四川那裏,見到我爸媽了吧?他們好嗎?」雲詩彤一連問了幾個問題,小女兒的聲音和語態,讓鬼面心裏一盪,他的女兒洛洛,也會這樣安心自己嗎?
「他們都挺好的,很想你!」鬼面答了一句,心裏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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