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確實有一坨屎,也不知是哪種大型野獸留下的,有足球那麼大一塊,早已經凍得像石頭一樣。不管是什麼野獸的糞便,絕對不會好吃,黑痣的金日天臉色變了,他感受到了張均對於他的不屑和輕視,不禁微微惱怒起來。不過他終於沒有發作,反而陰沉沉地笑了笑:「不管你提什麼條件都無妨,因為你不可能贏!」
「非常好。」張均上前走了幾步,「那麼就不要浪費時間了,現在就開始。」
就在此刻,宗元突然大聲道:「押注啦押注啦,張均先生戰李雄主先生,三比一的賠率!您沒有聽錯,是三賠一!」
這個賠率開出來,連遠處的修士都被吸引,紛紛朝這邊靠攏。當他們知道有莊家設賭時,都不禁來了興趣,準備押上一把。
「這個叫張均的人這麼年輕,好像半步神通不久吧?這種層次對上半步神通巔峰,勝算幾乎為零。」
「以常理而論,巔峰半步神通的戰鬥力,至少是初級半步神通的一倍以上。當然也有例外,不過概率非常小,三賠一的賠率其實小了,我看十賠一還差不多。」
「有趣有趣,不如我們去押李雄主,好賺點靈丹。」
看到越來越多的人走到宗元身旁,表示下注,並且大多數都押李雄主贏,張均一陣無語,這臭小子居然拿老子下注!不過想了想,他突然大聲道:「我押二十枚上品靈丹,選張均勝!」
宗元眼睛一亮,道:「張均先生買自己勝,三十枚上品靈丹!」
那些準備下游的人面面相覷,不會吧,直接以上品靈丹下注,這也太奢侈了!不過他們又很快激動起來,如果贏了的話,這三十枚上品靈丹豈非就是自己的?於是越來越多的人前來下注,有的押一枚靈丹,有的押十枚靈丹。靈丹的種類各種各樣,有下品、中品、上品。
李雄主尷尬地等待着,直到十來分鐘之後,這場押注才結束。押注的結果是,共有三十五人押李雄主勝,折合上品靈丹九十四枚。共有兩人押張均勝,其中一人是張均,另一人是清蓮,折合上品靈丹三十五枚。
李雄主見這麼多人看好他,不禁非常得意,對張均道:「這位朋友,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恐怕要輸了。」
張均懶得與他多說,他腳下一動,閃電般沖向了對方。李雄主則大喝一聲,右手五指叉開,猛得往前一推,就有一道藍色的光帶射出,正中張均胸口。李雄主的神通非常普通,屬於冰凍神通,能夠瞬間把物體的溫度降至極點。在他的冰凍神通之下,就算是鋼鐵也要粉碎解體。
當神通光華撞到身上,張均能夠感受到它所蘊含的規則力量。冰凍神通的本質是能量控制,他一瞬間就看破了。同時他自身的肉身神通隨即發動,周身銀光大漲,猶如一輪烈日爆發,一下就把藍光給擊碎。然後他動了,似一架人形戰車,狠狠地向李春主碾壓過去。
李雄主沒料到自己苦修多年的神通,居然絲毫不能傷害到對方,不禁大為吃驚。他又哪裏知道,張均在沒有凝聚神通之前,就已經可以憑藉肉身神通抗衡九級神靈,並在小龍女手底下堅持很長時間了。剛才的對抗,其實是兩種神力的對抗,張均的肉身神通的力量,擊碎了對方的冰凍力量。
「玄冰斬!」李雄主突然暴喝一聲,身前再度凝聚藍光。只不過,這一次藍光化作一柄巨大的藍色光輪,邊緣鋒利無比,狠狠地斬殺而下。
「是神通戰技!」周圍的人驚呼出聲,顯然都很震驚於李雄主的手段。
神通戰技,是在神通基礎上升華而來的戰鬥手段。神通雖然威力強大,但它們都非常原始和純樸。比如李雄主的冰凍神通,就只能發出一道神通之光,去冷凍對方,威力雖然不弱,可並不太讓人滿意。而神通戰技就不同了,它是神通的較佳暴發狀態之一。同一個人施展神通和神通戰技,後者的殺傷力可能是前者的一倍以上。
不過神通戰技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施展的,一般只有那些凝聚神通很長時間,對於某種法則有了足夠多的認知,且對神通純熟無比的修士,才有可能施展出神通戰技。十個擁有神通的修士中,一般只有半個人掌握神通戰技。並且那些掌握了神通戰技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半步神通巔峰的存在。也只有半步神通巔峰的人,才能對法則有足夠的領悟,對神通足夠的熟悉。
面對神通戰技,張均也是微覺意外,他聽說過神通戰技,可從未見識過,就連小龍女也沒在他面前也從未施展過此類手段。不過他並不慌亂,神通戰技的本質還是神通,他以強橫的體質加上佛眼的能力,有信心與對方一戰。
玄冰斬電光石火的空隙就殺到了,冰冷的兵刃到了他的鼻尖上。絕對的冰冷和無比的鋒利,似能斬開一切,切割一切。張均微微後仰,然後舉起了右臂,他右臂之上的衣服底下,有一件青銅護壁。這件護壁,是他從取神農門洞府取出的,是一件歸真級的法器,防禦力非常不錯。
護壁之上爆發出耀眼的青銅色光華,一圈圈蕩漾出去。這些光圈看似柔弱,卻生生不息,連綿不斷。在光圈的阻擋之下,看似強大無比的玄冰斬居然也漸漸緩慢下來,而且越來越慢,直至停止。當玄冰斬停止,張均的反擊也開始了,他輕喝一聲,簡單地一拳轟中,正中光輪側面。
「轟!」
藍色的光輪一下子粉碎,李雄主也因此受到波及,一聲悶哼,閃電般後退。張均卻是得禮不饒人,一步就趕上去,抬手就是一拳。這一拳速度快到極致,剛剛受到震盪的李雄主根本閃避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拳頭砸在了自己胸口。
此時就看出了肉身的優勢,近戰時堪稱無敵,李雄主一旦神力耗盡,便再也不是對手了。
「撲!」
這一拳就像打中沙包發出的聲音,李雄主鮮血狂噴,像風箏一樣越飛越高,然後又狠狠地摔在地上。當李雄主落地的時候,張均已經站在了落點旁邊,一等他砸在地面,就伸手從他身上摸出一個包裹,將那塊獸皮取出。
李雄主受了很重的傷,這會兒根本沒有反抗之力,只是怨恨地瞪着張均,似乎想要目光殺死他。後者則微微一笑:「願賭服輸,這是我應得的。」說完,他迅速收起獸皮,然後轉頭離開。
觀眾們都驚呆了,就這樣結束了嗎?這也太快了!更讓他們無法接受的是,勝利的一方居然是那個神通初期的傢伙!其中有不少人是參加了賭局的,無一都輸得精光。
「不對啊!剛才那個人似乎發揮出了神通法器的真實威力,難道法器是他自己煉製的?」有人疑惑地道。
原來,神通法器內部設有神禁,不同神禁代表了不同神通。因此可認為每件法器都擁有一種神通,比如小乾坤壺擁有的是空間神通,太虛幻境擁有的是幻像神通,顯聖劍丸擁有的是殺生神通,龍虎寶鏡擁有的是破碎神通,他手上的青銅護壁擁有的是防護神通。
不過,一名修士想要完全發揮一件神禁法器的功用,就必須完全掌握此種神禁的核心本質,而這是極為困難的。掌握一種神禁的本質往往要耗費很久的時間,這一過程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幾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這一過程,稱之為祭煉法器。
祭煉法器是非常麻煩的,所以大多數修士根本不會去祭煉法器,多數的人也不願將大把的時間浪費到這種事情上面。如果把祭煉的時間用於修煉,說不定提升更快,比單純的祭煉某件法器去提升實力更加有效率。
當然,也有一類人是願意把時間花費到祭煉法器上面的。這類人往往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提升修為無望,只能通過此種辦法去變強,這其實是一種無奈之舉。正因如此,眾人才認為法器一定是張均自己祭煉的,因為像這麼年輕的修士,應該不會花大把時間去祭煉法器。
當然也有人認為張均修煉的神通應該是和青銅護壁的神禁相通,這樣的話根本無需祭煉就可以完美施展法器,比如張均使用龍虎寶鏡的時候,就根本沒經過什麼祭煉,因為他修煉的太清罡氣本就與龍虎寶鏡上面的神禁相同。
而事實上,張均能夠輕鬆地激發青銅護壁的神禁,確實是經過了祭煉的。與別人不同的是,他擁有的神通凌駕萬法之上,強悍無匹,再加上佛眼的幫助,祭煉一件法器耗時非常短。別要人十年幾十年才能完成的事情,他只用幾天時間就能搞定。比如他手上的青銅護壁,當初他只用了兩天時間就祭煉成功,這種能力根本就是別的修士想都不敢想的。
眾人雖然吃驚,可願賭服輸。宗元笑眯眯地清點着手頭的丹藥,然後一股腦兒地交到了清蓮和張均手中。這師徒兩個一下子就賺取了近百顆上品靈丹,讓周圍的修士都眼紅起來,暗暗後悔沒有押張均勝。
所有人中,最吃驚和驚駭的人就是金日天了,他之前看到有便宜可賺,於是毫不猶豫地站了起來,卻沒料到張均居然如此強橫,幾下就把李雄主打敗了。他想起了張均之前的條件,一旦輸掉,他就要把地上那坨很大的硬屎吃掉。一想到這,他就一陣反胃,臉色變得無比難看起來。
無數道目光落到了金日天的身上,這些目光多數帶着看熱鬧的意味,其中夾雜着淡淡的嘲諷,以及不易覺察的幸災樂禍。張均的目光終於投射過來,他盯着金日天道:「是你直接吃屎,還是跟我打過之後再吃屎?」
「你不要欺人太甚!」金日天大怒,「你能打敗李雄主這個笨蛋,卻未必能打敗我!」
「是嗎?那你為什麼還不動手?」張均冷冷問,「莫非怕了?」
金日天「哈哈」大笑:「我會怕?」他上前一步,「我自然不會怕。不過本人一向大度,再加上北朝和天朝一向關係密切,因此我決定放你一馬,不再追究你家小孩打傷我金家小孩的事情。」
觀眾們一陣無語,這也忒不要臉了!
張均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要,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樣無恥的人,他冷哼一聲,實在沒興趣再和對方多說一個字。
「沒用的東西,還是滾遠點好。」一個帶着嘲弄的聲音響起,聲音的主人宗元認識,正是之前被他打敗過的伊力亞,此人不知什麼時候到的,就站在不遠處。
金日天看了伊力亞身後的護衛一眼,心頭一跳,認出對方是西教中人,居然屁都不敢放一個,抱起金正英,灰溜溜地離開了現場。
宗元則笑嘻嘻地看着伊力亞:「小伊,我們又見面上,上回我出手重了點,你現在應該不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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