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蘇杭往房門的方向看了眼,聲音嬌低:「門沒關。」
鐘聲循着她的目光也往那裏看了眼,不過他似乎沒有從她身上挪開的意思,俯下身在她唇肉上細細柔柔地吻着,暗啞着喉嚨,說:「家裏就我們兩個,沒外人。」
他說話的時候,柔軟的唇不時碰觸上她的,令俞蘇杭身體深處傳來絲絲異樣,她還是覺得彆扭,又推了推鐘聲,臉頰更紅,聲音更低:「你把門關上。」
鐘聲沒辦法,停止了對俞蘇杭的親吻,起身下床將房門關上,轉身面向俞蘇杭的那一刻,他低頭輕輕柔柔地笑了笑,那笑容落入俞蘇杭眼裏,令她臉頰泛起一些潮紅,她問:「你笑什麼?」
鐘聲:「笑你還是老樣子。」
因為剛才的親密接觸,俞蘇杭現在腦子裏都是迷迷糊糊的,整個人陷入一種說不清的迷亂狀態,一時便沒能反應過來鐘聲在說什麼,下意識問他道:「什麼老樣子?」
鐘聲繼續笑:「習慣沒變,要關門,要拉上窗簾,還要關燈。」
他這樣一說,俞蘇杭整張臉都紅了,畢竟跟他是經歷過七年分離的,她一時還不能非常快速地調整好狀態,先前與鐘聲的親吻,已經是她突出了一些大的心理防線了。七年太長,在男女歡愉這件事上,她還是會不好意思。
見她一張臉紅成番茄醬,鐘聲走過去在床邊上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說:「怎麼這麼熱?」
他有意調笑她,俞蘇杭心裏明白,說:「你知道為什麼。」
鐘聲將她散落下來的一縷劉海別去她耳後:「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正常情侶都要經歷這一步,何況……」何況他們七年前就經歷過這一步。怕俞蘇杭更加羞赧,鐘聲特意點到為止,沒有把話徹底說明白,他溫柔引導她,說:「不用這麼緊張。」
俞蘇杭點點頭,又說:「我沒緊張。」
鐘聲笑笑,沒拆穿她,又問:「要不要吃點東西?」
他話題轉得太快,俞蘇杭愣了下,之後搖搖頭,說:「我不餓。」
鐘聲若有深意:「怕你待會兒餓。」
俞蘇杭不明所以,鐘聲話說得算是隱晦:「我可是禁了七年的欲。」他曖昧地頓了頓,又說:「我怕你中途受不了,還是提前先填飽肚子。」
俞蘇杭一急一羞,將臉轉去了他處,不去看他。鐘聲往她面前湊了湊,故意壓低了聲音:「要我抱你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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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蘇杭最終還是被鐘聲給抱去了樓下。
多年分離,說他們之間的關係一點都沒有變疏離,那是假的。雖然她跟鐘聲彼此相愛是真,但是時間多少在他們之間塞入了一些距離,現在兩人剛剛重新在一起,鐘聲便這樣與她親昵無間,俞蘇杭是有些慌張的。
準確來說,也不是慌張,心裏沒底,覺得這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沒有過渡,倒讓她陷入一種迷茫的狀態,教她稍稍不安。
鐘聲將她抱去了廚房,讓她坐在餐桌上,他手撐着桌面,說:「吃麵怎麼樣?」
俞蘇杭點點頭:「都可以。」
鐘聲吻了她幾下:「等我。」說完,他轉身去冰箱裏拿了麵條出來,像模像樣地開始在廚房忙活起來,看他為她忙碌,俞蘇杭心裏頭的那些不安才消失了一些,轉而成了溫馨,慢慢填滿她心臟,那暖暖洋洋的感覺,用文藝一點的話來說,叫做「歲月靜好」。
沒一會兒工夫,一碗冒着熱氣的清湯麵就擺在了俞蘇杭眼前,鐘聲說:「先將就着吃吧。」
看着那碗面,俞蘇杭抿唇笑,她知道鐘聲的廚藝,清湯麵已經是他能力的極限。
鐘聲把筷子遞給俞蘇杭,說:「下次我努力給你打個雞蛋。」說完將俞蘇杭從餐桌上抱了下來,趁機又在她額上吻了一下。
俞蘇杭在餐桌前坐下,拿着筷子就要吃麵,鐘聲又說:「我吃蛋白,你吃蛋黃。」
一筷子面吃入肚中,俞蘇杭說:「下次我來下`面,打雞蛋。」
見她吃了也有幾口了,鐘聲便問:「怎麼樣?好不好吃?」
俞蘇杭抬起頭來看他:「是要聽實話還是假話?」
鐘聲:「很難吃?」
俞蘇杭笑:「沒有很難吃,就是不好吃。」
鐘聲:「還是給你叫外賣吧。」
&用叫外賣。」俞蘇杭,「這面雖然不好吃,但還沒到不能吃的地步。」
鐘聲湊過去,拿過俞蘇杭手裏的筷子,撿了一筷子面嘗了一口,他咀嚼了幾下,眉頭皺了起來,說:「我以前下的麵條明明不是這個味道。」
俞蘇杭問他:「以前是什麼時候?」
鐘聲:「七年前。」他伸手過去要把面端過來,說:「倒掉吧。」
俞蘇杭伸手攔住,又把面拉回了自己面前,說:「我愛吃。」
鐘聲:「你愛吃這麼難吃的面?」
俞蘇杭笑笑不說話,低頭默默將整碗面都吃下了肚。
鐘聲也笑,問她:「你不是說不餓的麼?」
俞蘇杭被問住了,答不上話,耳根又微微紅了起來。
鐘聲又問:「吃飽了沒?」
俞蘇杭:「飽了。」
鐘聲:「待會兒不會喊餓?」
俞蘇杭遲疑了一下,而後還是慢慢地點了下頭。
鐘聲走來她跟前,又將她一把打橫抱了起來,身體陡然懸空,俞蘇杭下意識雙手環住他脖頸,鐘聲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明天請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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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旖旎。
俞蘇杭整個人像是被拆卸完又重新組裝起來,身體又乏又累,不自覺多睡了一會兒,早上醒來的時候,鐘聲已經不在身邊。床頭矮柜上多出來一把大門鑰匙。
她起身去洗手間洗漱完畢,下樓到客廳,看見餐桌上有熬好的小米粥,粥有些涼了,俞蘇杭拿去微波爐里熱了幾分鐘,一碗小米粥下肚,她身體裏暖和許多,拿出手機來,想了想,還是給鐘聲打了個電話。
過了有一會兒,電話終於接通,她遲遲沒說話,鐘聲聲音傳來:「蘇杭?」
俞蘇杭「恩」了聲,張張嘴,還是沒有將話說出口。
那邊鐘聲問她:「有事要跟我說?」
&俞蘇杭話語遲疑,「……沒什麼。」她想問她的行李怎麼辦,什麼時候去拿,是她一個人去拿,還是等他陪她一起去,但又總覺得這話有些難以說出口。
鐘聲:「蘇杭,我現在有些忙。」
聽到他說忙,俞蘇杭便簡單說了幾句話,之後便掛上了電話。
她心裏面突然間有些發堵,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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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蘇杭收拾了一下,看廚房冰箱裏東西並不多,便決定先不回去收拾行李。她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些必須要用的物品,又買了很多食物,費了些力氣才把東西帶回鍾家故居。
將食物一一放進冰箱,看冰箱裏滿滿當當的,她心裏泛起絲絲柔情。
中午她簡單地吃了點,而後就開始着手準備晚餐。她想給鐘聲一個驚喜,讓他下班回到家看到她已經做好了一桌的飯菜。
俞蘇杭有些時間沒親自下過廚了,因為是分開七年後第一次為鐘聲做飯,她格外用心點,花了好大一會兒工夫,終於做出一頓豐盛晚餐來,面對滿桌的成果,她自己還是比較滿意的,看時間,她琢磨着鐘聲也該回來了,誰知卻接到他電話。
她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問他:「怎麼了?」
鐘聲:「公司有些忙,晚上我不回來了。」
俞蘇杭心裏失落得很,但卻沒有表現出來,說:「好,知道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你多注意身體,別累着。」
鐘聲「恩」了聲,又問她:「早上粥好不好喝?」
俞蘇杭實話實說:「比面好吃得多。」
鐘聲:「那以後熬粥給你喝。」
俞蘇杭笑了笑:>
鐘聲又說:「暫時先別回去,你的行李,等我明天抽個時間帶你回去拿。」
俞蘇杭說:有些不願意掛電話,尤其在看着滿桌飯菜時,那心裏的失落感難以說明,她想跟鐘聲多說一會兒話,想多聽聽他的聲音。她問他:「你公司最近都很忙麼?」
鐘聲沒回答這個問題,說:「好了,以後再聊,我馬上要去開會。」
俞蘇杭溫柔應了話,掛斷電話後,她心裏頭失落感更盛,莫名其妙就想起了靳尋說鐘聲的話,她晃晃腦袋,讓自己不要亂想,相信鐘聲就好。
對,她只要相信鐘聲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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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公司的事已經是深夜。鐘聲不想再呆在公司,便回了鍾宅。
他只睡了五個小時不到,早上醒來時,模模糊糊看到床尾有一團肉堆在那裏,他揉了下眼睛,看清楚那團肉是鍾嘉暮。
鐘聲皺了眉:「你怎麼進來的?」
鍾嘉暮的屁股往前面挪了挪,離鐘聲更近一點,說:「誰讓你睡覺不上鎖的。」他看着自家睡眼惺忪的叔叔,不悅地鼓起了腮幫子,說:「叔叔,你前天晚上為什麼沒有回家睡覺?昨天晚上還回來得那麼晚。」
鐘聲覺得好笑,這小肥仔倒是管起他的事來了。他掀開被子下床,差點沒把小胖子給掀掉下去,得虧小胖子噸位夠。
見鐘聲沒搭理他,鍾嘉暮追問道:「你說啊,前天晚上你去哪裏睡覺了?昨天晚上為什麼回來得那麼晚?」
鐘聲開始要趕他出去:「你今天不用上學啊?」
鍾嘉暮無動於衷,繼續問他:「叔叔,你是不是偷偷去跟那個叫齊嬌嬌的奶奶約會去了?」
鐘聲很是無語。
鍾嘉暮又開始向鐘聲推薦他乾媽,說:「我乾媽才漂亮呢!」
鐘聲:「一邊玩去。」
鍾嘉暮還要說話,鐘聲已經走過來,單手就把他給拎出了臥室,鍾嘉暮嚇壞了,為什麼?為什麼他叔叔竟然一隻手就把他給拎起來了?為什麼?
鍾嘉暮恐懼地想,難道是他變輕了?體重下降了?他難受極了,這讓他怎麼有臉面去面對他那白白胖胖的同桌?要瘦一起瘦——這才是他們之間對彼此的承諾。
鍾嘉暮覺得自己對同桌做下了不可饒恕的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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