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以為我是來打聽汽車自燃的事,就把他所知道的,提前和我通了一個氣。
哎,其實我們這些沒有正式編制的工人,平時挺鬧心的。
別的組,都是正式工當大爺,喝着茶最髒最累的火,把臨時工當驢使。
殯儀館但凡屁大的事,只要一出事,無論大小事都是我們臨時工充當替罪羊。
我雖然是臨時工,但是比起其他的臨時工,要舒心的多。
畢竟我父母和我在一同單位,他們多少看着我父母的面子,不怎麼敢給我小鞋穿。
望着老秦那副看笑話的嘴裏,我在心裏驀然一笑。
其實這事我壓根就不操心,我心裏盤算着最好殯儀館tmd能開除我,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離開殯儀館。
我父母也就無話可以說。
我此時來殯儀館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來查死者的家屬的聯繫電話。
隨後我和老秦簡單的客套幾句,便去了檔案室。
殯儀館檔案室的負責人是楊阿姨,她也是在殯儀館幹了幾十年的老員工,結過兩次婚。
如今這個丈夫是個出了名酒暈子,是二組的殯車司機,經常打她。
楊阿姨和我母親關係不錯,每次見我也比較客氣,我去檔案室的時候,她正在坐在辦工桌上打毛衣,她見我來了,客氣的和打招呼reads();。
我騙他說上次陽東二橋的登記簿的簽字,蔡班長要我把當時簽字的原件,複印。
我之所以找個理由,是因為我們五組在殯儀館後區那出事車輛自燃,已經鬧得殯儀館人心惶惶。
就因為這事劉館長專門又開了一個會,強調殯儀館出車規章制度。
楊阿姨一聽我來找值班等級遺體的存根。什麼也沒有說,按着日期就把當初登記簿的存根給我找了出來。
因為我們殯儀館的登記單,是一天一存檔。她幾乎沒有費什麼時間,就找到了。
但是很顯然。登記單上面除了按時間來演變的編號,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我們殯儀館登記的信息是存在漏洞的。
上面只有一連串用時間編成的號碼數字,是代表着出車的時間,和編號。
有時候我們無法獲得死者的名字,就用匿名的方式記錄。
就在我失望離開檔案室的時候,佝僂王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佝僂王讓我立刻趕到陽西區一家茶樓,說找我有急事?
聽佝僂王那口氣挺急的,我立馬驅車趕了過去。
在茶樓一樓最裏面的一個包間。我見到佝僂王正和一個挺有氣質的女人在品茶。
那婦女從面相上來看,也就三十多歲,穿着一件黑色職業套裝,白色上衣黑色短裙,腳上穿着雙色黑亮色的牛皮涼鞋。
從她的衣着和坐姿上來看。這個女人應該是銀行或者保險公司的職員。
她坐姿優雅,雙腿微微交叉側身而坐。
她雖然臉上化着濃妝,但是毫無掩蓋的她那張憔悴臉。
那女人見我虎頭虎腦的推門而進,連門口沒有敲,就直奔過來,先是一愣警惕的問:
「你找誰?
佝僂王不好意思的笑着急忙解釋說:「這就是我師哥萬金龍的徒弟。韓冰,道上人稱韓大少。
那婦女僵硬的的臉色刷的一變,喜顏悅色起身客氣的招呼我坐。
我一臉迷惑的望着那女人。又瞅了一眼佝僂王。
心想,這佝僂王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他怎麼又成我師父的同門了。
這女的又是幹什麼的?佝僂王這麼急切的找我,難道是因為她?
佝僂王這鳥人,不會又他娘的掛羊頭賣狗肉,騙人家錢吧?
想到這,我臉瞬間黑了去。
佝僂王知道我的脾氣,他知道我性格孤傲,他怕我揭他的老底。一邊給我斟茶,一邊歪着腦袋。介紹說:
「韓冰,前幾天在陽東二橋出車禍的那個死者reads();。就是她的丈夫。
那女的顯然沒有想到,佝僂王會這麼直白的介紹她。
她眼皮一耷拉,那表情有些尷尬。
我抬頭瞅着那女人,我看她的同時她也在瞅我,不知為什麼這女的眼睛裏有一種很複雜的東西在裏面。
我在她那漆黑的眼眸里,視乎看到一團深不見底的黑洞。
那女的望着我說:「韓大少,真是年少有為,看你面相挺年輕的,真應了咱陽北人那句老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失敬失敬。
我向來對陌生人的恭維習慣性臉紅,一時間我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佝僂王接過話說:「呵呵,郭小姐你丈夫的事,我們對此表示哀痛,既然大家能坐在一個包間裏品着,上等的毛峰都不是外人。
你有話直說?
那女的抿了一口茶,優雅的放茶具,坐直身體雙手自然垂,讓自己看起來視乎很輕鬆。
我心裏一陣的納悶,按理說,如果自己的老公出了事,這已經好幾天了,她應該忙着處理家事。
從佝僂王的話音里我聽的出,佝僂王是在故意向我挑明,是這個姓郭的女人主動聯繫他的。
佝僂王果然還是畏懼我三分,他簡單的一句話,就把自己這個作為中介人給撇了一乾二淨。
那女人視乎對我有些不放心,或許我的穿着,和面相太過於潮流,不像一個老重穩成的道家之人,反倒更像一個經常在外面的鬼混的闊少。
她視乎對我不怎麼信任。
我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故意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瞅了一眼佝僂王。
佝僂王見縫插針的說:「郭小姐你是不是信不過我們?
佝僂王此話一出,那女的笑着說:「不是!我老公的屍體現在還停放在殯儀館呢?
我現在心裏恨亂,我也不知道,昨天夜裏我看到是錯覺還是什麼?
我這人習慣性失眠,從來睡不沉,昨天夜裏大約十一點鐘的時候,我聽見客廳外的大門,突然響了一聲。
然後就是客廳的電視開電視的聲音,最後就是衛生間的門響了起來,我聽見一連串的腳步聲,和嘩嘩啦啦的水聲。
然後我臥室的門被擰開了。
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一個人掀開我的被子。
我突然的從夢中驚醒,坐了起來,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郭小姐說到這,痛苦的閉上眼。
她停頓了幾秒後,突然趴在桌子盯着我說:
「我老公生前有個習慣,她知道我神經衰弱,每次從陽賜工地上回來的時候,總是怕影響我休息,躡手躡腳的開防盜門,然後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看陽北電視台的晚間新聞reads();。
等新聞放完,進衛生間洗澡然後會臥室休息。
我敢確定,我昨天夜裏不是幻聽,我老公走路的聲響我太熟悉了,他昨天一定回來了。
佝僂王迷惑的瞅了我一眼,又問: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老公出事已經好幾天了。你為什麼不去處理你老公的遺體讓他入土為安呢?
佝僂王此時的問話,顯然也是我最關心的,畢竟這女的老公的遺體是在我們手裏自燃的。
郭小姐愣了,目光有些游離,她為了掩蓋自己的慌張用紙巾抹了抹眼角,又開始沉默了。
我本事就是個急性子人,最見不得這種一問到關鍵性的問題,對方就用女人的特有的沉默去逃避。
我點燃一根煙說:「我明確的告訴你,你昨天夜裏聽到的東西聲響,確實是你老公。
你老公昨天晚上回去,也是我們民間說的三天回魂,你老公之所以回去是因為不放心你,你們之間一定有事吧?
有些東西我不需要把話說的那麼透,你我心裏有數?這蒼蠅不盯無縫的蛋,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意思?
你找我們其實道理很簡單,就是想讓我們替你消災,給自己一個心安?我說的對嗎?
我此話一出,那女的震驚的望着我
。佝僂王更是意外,其實他們哪裏知道,我和殯儀館後區的那些靈魂達成一個約定後,它們為我開啟陰象之門,我一直跟在乞丐的身後,目睹乞丐復仇的全過程。
所以我了解每個死者的家庭情況和背景,只不過我所看到的,是在乞丐的引領看到的是片面的,不全,有些話我必須要把當事人知道一切,自己說出來。
所以從一進門開始後,我就不怎麼待見這個女人,因為這個女的老公如今躺在殯儀館的1號冰櫃裏,身上連件像樣的壽衣都沒有,只裹着一張亞麻白布。
她也不去處理後事。卻化這如此妖艷的濃妝,來找佝僂王,如果她不是心虛是什麼?
雖然她丈夫的遺體是我們手上被燒壞的,我們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畢竟一碼事歸一碼事。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人有時候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佝僂王在我眼裏我壓根就看不起他。
但是佝僂王畢竟是玲子的親生父親,這血濃於水的道理我清楚。
但是佝僂王的為人,我卻不敢恭維,他人品極差,唯利是圖。
佝僂王讓我過來,其實私里還是利益的關係。
佝僂王那樣子,我一看就明白怎麼回事?他是狗改不了吃屎,從他對那女人恭維的態度上,我就知道,這老小子屁股里藏的什麼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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