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再如何勢均力敵痛快的打鬥都要分出個勝負來,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小說
蕭霓下令不許任何人參與到這兩人之間的戰鬥,她也只是一個旁觀者,看着越戰到最後衛衢就越是徹底佔了上風,蔡一順輸的不是技巧,更不是臂力,而是內力。
蔡一順的抵抗變得越來越弱,只見他此刻反手一劍僅是堪堪抵住從上面攻過來的衛衢,一口大牙緊咬,看到衛衢又變了個方向橫劍攻過來,他第一次感到心驚,這個人的內力居然還有這麼多。
腳下踩的步子漸漸有些錯亂,哪怕他雙眼內戰鬥意識不減,但這完全沒有幫助,要化解衛衢一次次致命的攻擊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所以他稍有顧不到疏忽的地方,腹部就中了衛衢一劍,在長劍抽出之時,傷口立即流出鮮血。
他低頭看了眼這傷口,對打這麼久,這是他受到的第一個大傷,點了下周邊的穴,他來不及包紮傷口,感覺到風中帶來的殺氣,他抬起頭,瞳孔中正好看到衛衢從上方攻下來。
他急忙舉劍到頭頂欲擋,哪知衛衢這一劍似乎灌進了他所有的力量,直接就將他的長劍劈斷,然後直接劈到他的頭。
鮮血從他的頭頂流下,流到眼睛,再到臉龐,經過嘴唇,一滴一滴地滴落到衣衫、地面。
他這回是真的有些驚呆地看着自己的鮮血,連腦漿迸出來都沒有感覺到,略有些遲緩地轉頭看向已經落到他面前的衛衢。
對方再次舉起長劍,這回對準的是他的心臟。
第一次,他感到死亡離他是這麼近。
「你……到底……是誰?」
兩眼緊緊地盯着衛衢臉上掛着的那張平凡的臉,這人給他的感覺與臉是相當的不符。
衛衢微微一笑,在長劍刺進他的心臟,他噴出的血沾到他的衣襟上,看到他死前依舊不肯放棄,他這才俯身在他耳邊道,「我是衛衢。」
他沒提自己齊國攝政王的名號,而是直接說了自己的名字。
蔡一順初時還沒想明白衛衢是誰,好一會兒,在死亡降臨的這一刻,他終於想明白了衛衢是誰,眼含驚訝地看向他,「是……你……」
看來他死得也不冤,技不如人,沒有什麼好怨恨的,終究這人沒讓他死瞑目。
「老……子……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留下這句話,他終於閉上雙目全身軟癱地掛在衛衢的長劍上,氣息漸漸歸無,來到這世上只是走了一遭。
衛衢看了眼他死亡的樣子,手中的長劍抽出,蔡一順直接倒地,面向藍天,他再也無力睜開眼睛看上一眼。
蕭霓微嘆一聲,然後直接飛奔向衛衢,不顧他身上的血腥味,直接伸手圈着他的胳膊,她沒問,卻是知道這個男人此刻也是強弩之末。
這一場戰鬥打了太長時間,正午的陽光照在身上很是熱烈。
衛衢感覺到她在支撐他身體的重量,看到她眼裏的關懷,想伸手撫摸一下她的臉,卻想起這手剛剛殺死了人,而且手上還有鮮血,這才做罷垂了下來。
「我沒事。」
「我知道。」
蕭霓與他這會兒倒是心靈相通,不用問就知道彼此想表達什麼。
「先休息一下,我們等會兒就出發。」
衛衢點點頭,他確實也力竭了,這一戰幾乎耗費了他的體力,蔡一順是個強有力的對手。
蕭霓朝禁十五打了個手勢,讓他過來割下蔡一順的人頭,這個她要帶回去楚都交給她父皇。
休息不過兩刻鐘,他們再度啟程,馬匹遠去的聲音漸漸不可聽聞,黃先生這才從隱藏處走出來,全身如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濕透了,之前他連偷看也不敢,這夥人太厲害了,連少主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跌跌撞撞地翻找了好久,才找到蔡一順的屍體,不過人頭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具軀殼,他頓時號啕大哭,遂又想起什麼,在蔡一順的身體上摸了一下,翻到他不離身的玉佩,摘了下來。
他拖着蔡一順的屍體,直接挖了個坑就地掩埋,還做了個記號,朝蔡一順的墳墓磕了三下,「少主放心,我會將這事情告之娘娘與家主,他們一定會為少主報仇的。」
說完,他起身,任由山風吹在身上,將蔡一順的玉佩收好,立即轉身打算直撲楚都,一刻都不能耽擱。
蕭霓也是一刻不耽擱地趕回去與大軍匯合,這段時間她隱藏了形蹤,一切就靠蕭湛幫她掩飾,所以才沒有讓蔡一順查到她真正的行蹤。
最為牽掛的還是一對兒女,這麼久沒看到他們,實在是擔心至極。
蕭湛也是急得跳腳,蕭霓說走就走,留他一人在此實在是受罪,派去追慕容家主逃走的那個兒子也沒有任何收穫,又要幫着掩飾蕭霓的行蹤,還得應付那倆個搗蛋鬼,他一輩子哪有這般吃苦過?
正苦不堪言之際,蕭霓的回歸無異於天降甘霖,他立即迎上依舊神采奕奕的八皇妹,「姑奶奶,你總算是回來了……」
比他更快一步的望眼欲穿的龍鳳胎,這倆個小娃兒施展飛毛腿的功夫,就躍上了馬背一左一右巴着蕭霓不放。
「娘。」童聲乍起,帶着濃濃的依戀和委屈。
蕭霓早就習慣了他們這動作,也不知道他們打哪學來的,不過這是孩子天性,她倒也不想太拘着他們改,等他們年歲漸長,終有一天,這樣外放的濃烈感情就會收劍起來。
「娘這不是回來了?快說,這段時間有沒有為難六皇舅?」
「沒有。」龍鳳胎一向很有默契,尤其是面對這樣的問題。
蕭霓哪會不知道他們的性子?伸手捏了下他們的俏鼻樑,目光看向蕭湛,「六皇兄,這段時間麻煩你照顧他們了,這倆個搗蛋鬼沒有給你惹麻煩吧?」
倆小搗蛋鬼齊齊地看向蕭湛,那雙小眼睛大有你敢說真話試試的意味。
蕭湛算是怕了他們搗蛋的動作,忙擺手道,「沒有,沒有,有他們在熱鬧,熱鬧,嘿嘿。」
這熱鬧二字可是大有文章,蕭霓一聽就聽出了端倪,伸手輕拍了他倆的小屁股,「回頭我再與你們倆算賬。」
「許伯伯。」
蕭姝立即轉移視線,看向一旁的衛衢,小腿一蹬就飛到衛衢的懷抱,她才不跟哥哥一塊兒跟着受罰。
蕭恆也想學妹妹,哪知親娘抓着他的衣領讓他只能在半空中掙扎,遂只能用眼睛控訴妹妹,妹妹越來越狡猾了。
蕭霓斜視了一眼女兒,只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誰都別想逃。」
「姝兒身子骨不太好,我帶她去吃點東西。」
衛衢知道小女娃兒巴着自己的意思,朝她眨眼笑了笑,直接就不顧蕭恆,抱着小女娃兒就策馬離開。
蕭恆不可置信地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立即轉回頭朝母親大喊,「娘,這不公平——」
蕭霓抬手在他屁股上又打了一記,笑眯眯地道,「有什麼不公平的?誰叫你沒有姝兒的眼力界?」
蕭恆癟着嘴想要轉頭找蕭湛,哪知道蕭湛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溜了?這沒義氣的六皇舅,看他以後如何報回來?哼!
蕭霓看着兒子那依舊精神奕奕的樣子,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再也沒有看到孩子更令人喜悅的事情,尤其是這次出去辦的事都是收割人命的事情,並不算美好之事。
罰了兒子抄書,她回到自己的房裏稍做梳洗,衛衢就推門進來找她,看到她帶着水汽的誘人樣子,不禁暗暗地眯了下眼睛掩飾來自身體的變化。
蕭霓卻是不自知自己這樣子有多誘人,甩了下仍帶着水汽的頭髮,睜着一雙水眸道,「坐。」
衛衢走到她身旁,看到她放在一邊的大巾帕,順手就拿起幫她擦拭頭髮,這動作十分的自然,蕭霓自己似乎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身子傾向他,讓他擦得更方便一些。
倒是想要進來侍候蕭霓的侍女曉風看到這一幕,臉上微詫,隨後又飄上兩朵紅暈,識相地悄然退下,還給後面的侍女做了個不許打擾的動作,然後自己盡職地守在門口不讓人進,給這兩人獨處的時光。
「贏宣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
屋裏的蕭霓卻是微抬眸看向衛衢,她最擔心的還是贏宣的下落,就這麼棋差一着,讓這事情有了變故。
衛衢輕聲道,「沒有,不過你不用着急。」
蕭霓嘆了口氣,「我知道,就是想知道個結果。」
衛衢散開她的長髮,看着這泛着光澤的青絲,他悄然執起一小撮輕吻了一下,鼻間全是發間的清香,身體更是瞬間滾燙起來,只可惜現在仍舊不是擁她入懷的時機。
蕭霓沒有看到他的小動作,而是咬了咬下唇,想到贏宣,又想到仍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駱敖和申喻鳳,那取了蔡一順性命的喜悅又瞬間蕩然無存。
這一趟行動,有得有失。
遠在楚都的廢后蔡氏與兄長蔡家主卻是先一步收到了黃先生帶回去的消息。
「什麼?一順被人殺死了?」
蔡氏驚訝得直接將手中的花骨朵兒給剪碎了,不過她很快就回應過來,立即厲聲喝問,「是誰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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