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部長,幸會,我是班銘,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跟蘭冰雲這女人輕輕一握手,班銘就立刻把手抽了回來,怕被傳染一種名叫「蕾絲兔爺」扭曲取向的病毒。
旁邊,萬長河見這一幕,心中暗暗感慨,原本還擔心班銘年紀太輕血氣方剛,見到蘭部長這等氣場強大又風華絕代的麗人難以自持,露出迷醉之色,現在看來自己是白擔心了,能夠幹大事的人果然是有能夠幹大事的原因在裏面。
這份定力和心性,已經勝過了無數人。
他哪裏知道,在班銘眼中,蘭冰雲就是一頭披着人皮的凶獸。
蘭冰雲嘴角帶着一抹弧度,顯出絲絲意味深長,看着班銘就好像在看一件好玩的玩具。
只有身為當事人且精神強大的班銘,才能感受到這種針對他的玩味,頓時頭皮有些發麻,有種這下慘了的感覺。
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因為哪怕是刀山火海,這個飛協會長的位置,他也是非坐上去不可。
這麼想着,班銘就準備找位置坐下來。
誰料,這時候,蘭冰雲忽然柔聲說道:「我聽聞,班銘你和斷罪的那位女神人,是乾姐弟的關係?鄙人對斷罪的那位女神人也是神交已久,可惜一直未有機會能夠得見,如果可以的話,將來還希望班銘你能夠為我引見一下。」
班銘心中再度一萬匹跑過,很想說在你心中舒清不是「女神人」而是「女神」吧,而且你也不是想和她神交,而是其他的什麼交吧,看樣子舒清到現在也都還沒有跟你聯繫?哈哈她肯定知道你不正常所以故意躲着你吧,活該啊死拉拉!
心裏吐槽的時候,班銘臉上始終帶着矜持而虛假的微笑,看着蘭冰雲道:「我會代為轉達的,不過我的那位乾姐姐向來率性而為,雖然蘭部長很優秀,但她會不會見你,我也不能保證呢。」
班銘和蘭冰雲在這一人一語各打機鋒,周遭聽到他們對話的人卻是一個個心頭狂震。
在座的,不是每個人都知道班銘和舒清的關係的。
而這一刻,克羅斯凱撒眼中生郁,數天前的會面,班銘親口說出自己和舒清的關係,重傷回去之後,無論是他還是克羅斯家族的高層,都越想越覺得不安,所以最終決定對當日發生事情秘而不宣。
尤其是關於班銘和舒清的關係,傳揚出去,對於想要坐上會長位置的凱撒來說,只會有害無益。
因為,飛協之中,許多幹部選擇依附凱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實是忌憚於克羅斯家族的威勢。
然而,如果此刻冒出一個背景靠山更加驚人的班銘,而且他手中那封武尊的推薦信,會讓很多人理解為連武尊也是站在班銘一邊,兩相疊加,就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很多內心原本搖擺不定的人,如果看到班銘的確是能夠拿出劃時代的飛行術,在「大庭議」環節中,很可能最終反水!
而讓凱撒等克羅斯家族的人感覺無奈的是,當時在場的不是只有凱撒,無論江東嶽還是萬長河,甚至是那第一軍院院長,都有可能將這個消息傳揚出去。
即便如此,此時此刻,連克羅斯家族也是覺得十分棘手的特別鑒查部部長蘭冰雲,當着飛協眾多重量級幹部的面,將這個秘密說了出來,仍然是讓凱撒感覺有些措手不及。
不管她是有意無意,都其實已經是在為班銘造了勢。
在場的每個人,無一不是精於世故的老狐狸,這時候估計都在心中權衡利弊,甚至考慮重新站隊。
事實也的確如凱撒所擔心的那樣發展着。
原本,在在場很多飛協幹部心中,班銘手中的推薦信即便是真的,也無法讓他們徹底信服,仍然會覺得這是一個難堪重任的毛頭小子。
然而,舒清是誰?普通人或許不知道,可是,身為飛協中的中高層幹部,他們還是有所耳聞的。
許多人更是知道前段時間事情曾經血洗寧閥,而寧閥至今未曾對此向斷罪作出任何激烈的表態,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正是這樣的態度,讓許多人更加感受到了舒清的恐怖,能夠憑藉一己之力震懾住一大門閥。
有這樣一名恐怖又不按常理出牌的超級強者做靠山,加上又有武尊支持,哪怕班銘只是一個被推到前台的傀儡,那也絕對不是他們所能輕視的對象。
目光交錯間,一些相互熟知的人,已經暗地裏達成了某種不可言說的默契。
而在這時,反而是身為當事人的班銘暫時沒有察覺到蘭冰雲說出這番話會對自己造成的影響,如果等他想通,對於蘭冰雲的感觀自然也會做出相應的改變。
就在凱撒心情複雜的時候,注意到眾人神色的江東嶽的心情,表面微有凝重,暗地裏卻是十分輕鬆——既然已經決定投向班銘一方,那麼班銘的造勢越大,對房閥就會產生越發沉重的壓力,對他來說也就越有利。
落座之後,蘭冰雲沒有多說廢話,直入正題地道:「班銘,請把那份推薦信拿出來吧。」
班銘當即就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封皺皺巴巴的信封,放在了桌子上。
很多人頓時暗皺眉頭,或是咋舌不已。
要知道,這可是會長的親筆推薦信,其價值不用懷疑,如果可以用錢來換,至少要以百億甚至千億來算。
可就是這麼寶貴的一封信,班銘居然沒有妥善保管,而是弄得皺皺巴巴,讓很多人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這也太不珍惜了。
思想古板一些的,甚至覺得這是班銘對武尊的不敬。
蘭冰雲看懂這封很是普通的信封,倒是沒有露出什麼特殊的神色,伸手輕輕一攝,就將信封攝入手中,隨即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將信紙取了出來,仔細看了幾秒,就將信紙放下,點點頭道:「不錯,這的確是我哥的筆記,血指印中也留有我哥的精神印記。」
「等等,你剛說什麼?你哥?」班銘脫口而出,眼睛不自覺地瞪大。
蘭冰雲人如其名,氣質冷若冰霜,至少表面上是如此,聞言嘴角飛快地翹了一瞬。
萬長河接聲說道:「班銘你不知道嗎?蘭部長是會長的親妹妹,所以之前我才說,她是飛協之中最有資格確認推薦信真偽的人。」
隨即,就在班銘因為這個消息而震驚的時候,耳邊又聽到了萬長河的悄悄傳音:「不過,蘭部長和會長的關係不是很好,所以蘭部長連姓都改了,把南方的南改成了蘭花的蘭,不過她自己解釋是覺得蘭字更柔美符合自己的女性身份。」
班銘這才恍然了,不由感慨這個世界真的很小,人與人之間關係錯綜。
不過,班銘也很想吐槽,因為蘭冰雲除了外表,其他各方面都完全跟柔美不搭邊。
蘭冰雲目光饒有深意地看着班銘,繼續說道:「不過,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所以還是再驗一下吧。」
蘭冰雲說着,拿出了一個紅色錦盒。
這錦盒不大,看上去也並不華麗,然而在場絕大多數人看到錦盒的剎那,都是忍不住呼吸頓了頓。
蘭冰雲將錦盒打開,之間裏面躺着一枚指頭粗細的黃玉印章。
「會長印!」有人低語。
「大家都知道,我哥一直將會長印交給我保管,其中也是有他的精神烙印,只要與這推薦信接近,就會相互共鳴,真偽立辨。」
蘭冰雲這話與其說是說給在場眾人聽,倒不如是說給班銘聽。
然而班銘這時候卻已經沒心思聽蘭冰雲說什麼,他呆呆看着這枚體積不大的印章,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因為,在蘭冰雲拿出會長印的剎那,精神世界中,鬼叔就滿是驚奇地咦了一聲,道:「這件東西,似乎不簡單,好像是封神時代的一件不得了的地寶!」
不會吧!
班銘暗自驚奇,要知道按照鬼叔的說法,天地易變之後,天材地寶乃至法寶之類的東西都盡數腐朽,不復存在。
而在地球上,居然還會出現地寶?
既然鬼叔說它了不得,那它就應該真的很了不得,否則也不可能留存到此世。
隨即班銘就有些感慨,最近一段時間以來,自己似乎和這類東西打交道的次數比較多,無論是天地紋,還是雪神之淚,亦或是現在這件地寶,都是打破了常規的存在。
「那這到底是件什麼地寶?」班銘心中詢問。
鬼叔沉吟道:「還不能完全確定,如果你能碰觸到它的話,那就最好了。」
班銘聞言,不再說什麼,表面上不動聲色地看着蘭冰雲繼續下一步的動作。
只見蘭冰雲從錦盒中取出了會長印,然後將其靠近信紙上的血指印。
就在兩者間的距離不到五公分的時候,剎那間,異象出現。
淡淡如熒點的光芒從印章的底部以及血指印中滲透而出,最終隔空碰觸,渾然如一地相互交融在一起,綻放出更加奪目的光芒,形成了一條頗為明顯的光帶。
旋即,這光帶扭曲中迅速向上膨脹,最終形成了一道宛若全息投影般的人物影像。
這影像中人物,閉目盤膝而坐,眉目如劍,器宇軒昂,一種無形卻浩然的精神波動以他為中心擴散開去。
頓時,無人再覺得這是一道虛影,而是一尊蓋世強者。
那種唯有真正強者才會擁有的無形精神壓迫,絕對不是虛假的。
而在班銘的精神世界中,鬼叔眼中異色一閃,沉默不語。
至於班銘本人,則是看着這尊明顯可以稱之為南山烈精神投影的影像,一時無語得說不出話來。
全是因為,這精神投影跟班銘見過的真實的南山烈,相差得太遠了,無論體型、膚色還是氣質,都有很明顯的差別。
不過,如果仔細看的話,還是能夠看出一些相似之處來。
這讓班銘多少是有些感慨,歲月有時候真的是把殺豬刀,在場這些人要是看到現在的南山烈,估計是要爆掉許多雙眼睛。
隨即,班銘也是有些驚疑,因為精神強大如他,比在場任何人都要感受強烈,這尊精神投影真的很強大,已經有點兒化虛為實的意思,簡直可以說已得凝聚陰神的雛形了,一旦爆發開去,或許比一尊天境中品強者全力爆發的精神風暴還要強大。
南山烈能在血指印以及印章中留下自己的精神印記,班銘並不會覺得驚奇,一法通萬法,這種手段他雖然沒接觸過,但讓他施展他其實也施展得出來。
然而,在一枚印章中儲存如此恐怖量的精神力組成一尊精神投影,而又始終不消散……這樣的手段,已經超出了班銘的想像。
心中一動,班銘暗自嘀咕,難道這就是鬼叔所說這件疑似封神時代地寶的奇異之處?
這精神投影僅僅出現了三秒不到,就因為蘭冰雲將會長印放回錦盒而陡然化為無數熒光融入會長印而消失。
怔怔出神的眾人這才回過神來。
他們中許多人雖然已經在飛協中身居高位,卻因為南山烈已經失蹤多年,又是第一次有人持其推薦信出現,所以第一次見到這奇異一幕。
當今世上,天境中品強者雖然已經不能稱為頂峰,但眼前這近乎鬼神的一幕,已然讓許多人不敢對南山烈心存任何輕視。
武尊,畢竟是武尊,他真正的強大之處,不在於境界,而在於創造,能夠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飛行術如是,眼下這宛若武尊親臨的精神投影亦是。
在場眾人無不見多識廣,卻也從沒有聽說過,有其他任何一名天境中品武者能夠做到這種事情。
唯有班銘,心中有所猜想。
回過神來之後,很多人的心思就已經活動了起來,看向班銘的目光變得有些不同。
因為從現在開始,班銘就可以說是正式成為會長候選人,某種意義上而言,比起三位副會長還要更加名正言順。
「恕我冒昧,我有一個疑問!」
凱撒突然出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這才繼續道:「這封推薦信固然是真的,但是我對它的來歷抱有懷疑,因為我很難相信,會長會把這麼重要的一封推薦信交給像班銘這樣一個年輕人,如果可以,我想請班銘詳細說明一下,你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什麼情況下得到這封推薦信的。」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目光中透着銳意,直直地盯着班銘。
西聯邦的人就是如此,既然已經選擇成為敵人,那麼表面上的禮儀都會撕去,很多東西都會變得直接,不像東聯邦一樣,很多人哪怕恨對方恨得要死,仍習慣於虛以委蛇背後捅刀。
唰!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班銘臉上。
事實上,在場這麼多人當中,有不少人其實都懷着和凱撒一樣的疑慮,只是顧慮種種,沒有說出來而已。
而且,他們倒是希望班銘能夠對此做出說明,如此一來,大家就能知道,失蹤已久的飛協會長,武尊南山烈現狀如何,身在何方。
在眾多目光注視下,班銘僅是淡淡一笑,對凱撒道:「凱撒你是覺得,我這封推薦信來路不正?或者乾脆就是,我是通過某些手段,從其他人手中奪過來的?」
凱撒不失優雅地聳了聳肩,沒有否認。
班銘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一些,聲音卻變得更為冷漠:「先不說這推薦信我到底是怎麼得來的,就算真的是我搶來的,也不妨礙我進入接下來的程序,因為推薦信上說的是持信人,而非特定的某一人。或許在武尊看來,誰持有推薦信不重要,關鍵是持信人能否給飛行術帶來新的變革……況且,真要說搶的話,凱撒你上次才是真的想要從我手中搶走這封推薦信,只可惜,搶奪不成,反而被我挖去了雙眼,現在看來,我當時的出手還是輕了一些。」
凱撒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極為難看,眼角更是忍不住極速抽搐,雖然已經重新移植了克隆眼,但眼眶中仍然有種存在於記憶深處的刺痛隱隱出現,令他的雙眼有些發紅。
而且他也沒想到,班銘居然會當眾將這件事情說出來,簡直就是在當着所有人的面撕他的臉。
感受到四周投來的異樣目光,哪怕是以凱撒從小接受精英教育培養起來的城府修養,這時候也是有些臉龐發燙,呼吸急促。
而班銘卻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凱撒,繼續聲音清冷地說道:「還是說,你當時其實是想要毀掉這封會長的親筆信?」
「你胡說!」凱撒的臉色又是一變。
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承認?
武尊南山烈雖然已經失蹤多年,而且因為微末之墟一戰武賢陳琛隱然所指,使其聲望大跌,可是武尊畢竟是武尊,這世間還是有無數人視他為不可侵犯的精神偶像,而飛協之中的這些中高層中也是有不少堪稱死忠的狂熱分子。
這種地位,不會因為現在已經出現了天境上品武道強者而改變。
所以,蓄意毀壞武尊的親筆信而且是關乎未來會長人選的親筆信,這樣的罪名,哪怕是以凱撒現在的地位以及他所擁有的深厚背景,也是不敢輕易承認下來。
「胡說嗎?要不要我把當時的監控畫面放出來給大家看一下?」班銘目光冷冽地看着凱撒,言語如一記尖矛,兇狠地刺入凱撒的胸膛。
凱撒只感覺自己的心臟像被一隻無形大手捏住,心跳幾乎停滯,臉上閃過一絲驚疑。
幾天前的那次會面,他自然是十分重視,因為重視,所以不會忽視掉一些細節,其中就包括酒店內部的監控設備,在那種情況下,是不可能開啟的。
而且,當時他身邊跟着一尊天境強者,以天境強者精神的強大,如果受到監控,必然會有所感應。
所以,對於班銘所說話語的真實性,他其實很是抱有懷疑。
然而,他又不敢去賭那個萬一。
萬一是真的呢,如果班銘手中真的有當時的監控畫面,當眾播放出來,對於他在飛協的聲望地位,都是一個極為沉重的打擊!
看着班銘古波不驚的面龐,凱撒一時摸不清前者的深淺。
事實上,班銘還真不是在咋呼凱撒,他的確是有當時的視頻錄像。
對於連中央光腦都能成功入侵的他來說,將已經關閉掉的監控設備重新開啟,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凱撒的身邊雖然有那尊天境下品修為的西方老人,然而,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西方老人絕大部分的心神都集中在了阻擋他的雨伯身上,剩餘一部分注意力,則是在關注凱撒的出手,所以已經無暇再關注監控設備這一塊。
而班銘恰恰就是抓住了這個時機,在任由凱撒施展出「天使禮讚」的時候,十分冷靜地將監控設備重新開啟,記錄下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之所以會在那種時候還突發奇想做這種事情,是因為當初在南榮三中經歷的王健的事情,讓班銘深刻認識到保留證據的好處,所以順手而為而已。
沒有想到,真的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班銘看着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的凱撒,暗自失笑,如果凱撒不再咄咄逼人,他倒是沒有進一步進逼的意思。
畢竟,要是真的把視頻放出來了,他跟凱撒之間的仇恨就會變得更加深刻,再難有轉圜的餘地。
班銘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爸媽考慮一下。
凱撒雖然不是狗,但誰也不能保證他如果被逼急了是不是會咬人?
陡然一聲冷哼,凱撒起身,冷冷看了班銘一眼,道:「我現在倒是開始期待,你能在大庭議上有什麼驚人表現了。」
說罷,他就出門而去,不願再呆在此地。
而凱撒這一走,立刻又有一部分飛協幹部紛紛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班銘不以為意,只是稍稍有些驚訝凱撒籠絡人心的手段,居然讓這麼多飛協幹部明目張胆地站到他一邊。
還好,大庭議是全體五級以上的會員都會參加,數量龐大,否則如果僅僅是在飛協的幹部群體中進行投票選舉,他當選會長的可能性將會微乎其微。
「好了,凱撒雖然走了,不過想必連他也不會再質疑這封推薦信的真實性以及班銘的資格,接下來,我們就詳細商討一下大庭議的各項事宜吧,萬副會長,這方面你比較熟悉,就交給你了。」蘭冰雲聲音清冷,看向萬長河。
萬長河微微頷首,然後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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