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還是七八年前的那個少年的嗓音,只是歲月賦予了他成熟的成長,每一個音節都帶上了時光的沉重。
    裏面的多少艱澀和苦悶她也只當是被風吹散,遠目眺向遠方,淡淡地問道:「有事嗎?」
    「我們談談吧。」
    偌大的落地窗前,修長的身影挺挺地立着,屋內的空調不斷地吐納着涼氣,兩百平的房子顯得有些空曠。
    許君維拿着手機,那淡遠疏漠的聲音讓他的心也有些空曠。
    拿着手機的手緊緊地握着,隱忍許久,才逼着自己沒有失控,而是隱忍地突出那麼五個字:我們見見吧。
    蘇慕染幾乎是沒有思索,直接就開口拒絕:「沒必要,我不覺得我們還有什麼可以談的。」
    她們談得已經夠多了,她不覺得再談一次她們就可以回到過去。
    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即使她怨過,甚至是恨過,但是時間太長了,她幾乎都忘了那是一段怎麼樣的日子了。
    而她也並不想去回憶那樣的一段日子。
    許君維沒有說話,她只聽到沉重的敲打聲,蘇慕染不禁皺了皺眉,「許君維?」
    「你跟我談談,或者是我跟時景談談,你選一項。」
    蘇慕染眉頭一皺,只覺得自己很生氣,但是視線看了看屋裏面的時景,還是極力壓了下來:「時間,地點,這幾天我沒空。」
    「下個星期天,時代一樓,下午三點。」
    「我知道了,沒什麼我掛了。」
    說話,蘇慕染直接就掛了電話,很多人看來,她都是沒什麼脾氣的人,但是這並不代表她真的沒有脾氣。
    三點多的太陽很是猛烈,她掛了電話直接就往屋子裏面鑽了。
    時媽媽正從廚房端着冰糖雪梨出來,看到她眉頭一皺:「慕染,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是不是工作上有什麼事情?」
    蘇慕染這時候才連忙舒了口氣,恢復如常,搖了搖頭:「媽,我沒什麼,只是剛才在外面打電話給熱的。」
    時媽媽沒有再問,她鬆了口氣,卻覺得身上被一道視線鎖着,她下意識地看過去,正對上時景的黑眸,微微一怔,有些心虛地轉開了視線。
    時媽媽沒呆幾天就被學校的一個電話叫回去了,退休之後的時媽媽和一幫小姐妹在c城成立了一間希望小學,專門招收外來工人和交不起昂貴的借讀費家庭的小孩。
    這段時間剛好是暑假時間,但是暑假也快過去了,時媽媽要回去和其他校長們準備開學的事情了。
    臨走的時候抱着她的耳邊只留了一句話:你和啊景要好好的。
    蘇慕染只覺得難受至極,抱着時媽媽卻怎麼都說不出一句話,直到看到她轉身進了安檢,也仍舊說不出一句話。
    她知道自己根本就給不出這樣的承諾。
    「走吧。」
    一側的時景低頭看了她一眼,她沒有說什麼,轉身跟在他身後去了停車場。
    蘇慕染覺得時景一定知道他媽媽說的那一話,她坐在車廂裏面,半響都擠不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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