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身雲嵐又如何,贏得天下又如何,雲嵐宗終究蕩然無存。雲墨劍,無上寶劍麼,在葉城的月光下,溫潤如水。劍光緩緩流過雲韻的心,讓她心中的仇恨,漸漸冰解。她已經不想報仇了,她的心,此刻只想守護着宣墨。
這個莽撞的小子,第一次見到他時,是在墨家,那時候,那個莽撞的小子,竟然擊敗了毒宗的始祖。或許看在嫣然的懇求下,亦或是因為自己對他有着一絲讚賞,雲韻應諾下為宣墨祛毒一事,為他第一次傷動元氣。為了嫣然,敢跟自己的師父叫板,還真是加瑪帝國第一奇男子呢。
帝都的那一夜,宣墨振臂一呼,萬人云集響應,同赴鎮鬼關,那是怎樣的豪氣干雲。雲韻在雲嵐山,同樣聽到了宣墨的呼喊,然而師父有命,她不能出戰。她愛着加瑪,愛着雲嵐,她做不到和雲嵐宗的長老們那般,爭權奪利。她只能默默的為宣墨祈禱,祈禱他率加瑪之師,守護住加瑪的一草一木。
鎮鬼關一戰,火魔宣魔揚名加瑪,雲韻卻知道,宣墨的心裏並沒有一絲快意,又一個女子為她而傷,他的心,深深上了鎖。帝都千萬的少女,踏破他家門檻,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為了加瑪,他接受了雷族的招攬。為了允諾,他遠赴迦南。為了心愛的女子,他傾覆了整個黑角域。雲嵐山上,他救下自己,對着一心求死的自己,毫不憐惜的扇了自己一耳光。宣墨的懷抱,很暖,讓無家可歸的雲韻為之眷戀,只是這懷抱終究不屬於她。或許是為了報仇,或許是為了成全宣墨和嫣然,雲韻悄然離去。
上次別離,有一枚丹藥,名叫流嵐歸心,這次相遇,有一把寶劍,名叫雲墨。雲韻和宣墨不曾表白心跡,甚至不曾明了自己的心意。但也許,這樣便夠了,捅破了那層紙,她怕失去現有的美好。月光下,雲韻守在宣墨煉丹的廣場,怔怔的出神。他,太累了,為了加瑪,為了西北大陸,他一直都是這麼拼命的麼。
一個月前,宣墨帶着紫研和雲韻,來到了葉城。按照宣墨之前的吩咐,葉重完成了蟲洞玉簡的任務。有了這蟲洞玉簡,只要再次回到輪迴宗,便可以在葉城與帝都,建立起空間蟲洞,輪迴宗,也可以正式入主中州。
而如宣墨所料,風雷閣果然有人來葉家,前來之人,竟然是風雷閣北閣閣主——費天。費天的話語很恭敬,聲稱有請輪迴宗宗主前往雷山一敘,參赴中州四閣盛會。三千雷動,終究是要給個說法,結下暗敵,絕非明智之舉。宣墨正好留在輪迴分宗煉丹,等待這四閣大會的召開。
至於三顆八品丹藥招攬斗尊強者,以普通的八品丹藥果然難以招募,而宣墨,則在一個月中煉製出二十餘顆破尊丹與尊極丹。破尊丹是二色丹雷的八品丹藥,效果是增加三成突破斗尊的幾率,而尊極丹則是五色丹雷的丹藥,效果是增加斗尊一星的實力。在這兩種丹藥的招募下,終於有一名二星斗尊以及兩名斗宗巔峰前來歸附。
此刻黑火宗的廣場,早已遠遠的圍滿前來觀摩的煉藥師,一個八品中級煉藥師,願意讓人觀摩煉丹,讓這批煉藥師感激涕零。宣墨招攬的二星斗尊與熊戰一起,守衛在廣場,而他招攬的兩名斗宗巔峰的強者,如今已是一星斗尊強者,同樣守衛在廣場。他二人停留在斗宗巔峰數十年,積蓄已深,有了破尊丹的幫助,不到一個月便突破了斗尊的瓶頸。
分宗廣場的夜空之上,五道顏色絢麗的丹雷,轟然擊下,一手拍開鼎蓋,宣墨飛速將生骨融血丹封入玉瓶,收入納戒。旋即一躍而起,對着五色丹雷張口一吸,「給我煉!」
宣墨渾身被絢爛的雷力包裹,而隨着宣墨的爆喝,龐大的雷力飛速匯入宣墨的眉心,在他的眉心,第五顆漆黑星辰已經成形了三分之一。
微微嘆息一聲,宣墨銀光一閃,落在廣場之上,將隕星鼎收入納戒。加上這個月的煉製,宣墨煉製的八品丹藥起碼已經有四十顆,然而這些丹雷,仍然不足以凝聚出第五顆黑星。難怪邙天尺數百年的修煉,也不過五星雷體了。
「諸位,這便散去吧,本宗即將去赴中州四閣之會,這丹,只能煉到這裏了。」宣墨對着千米之外遠觀的人群微微點頭,徑直朝着略有疲憊之色的雲韻走去。紫研最近倒是乖了,吃上一顆尊極丹,便會睡上五六天,此刻紫研還在房內酣睡,默默吸收着尊極丹的龐大藥力。而雲韻一整個月都守候在廣場上,默默的為宣墨護法。
「雲韻小姐辛苦了,這便去休息一下吧,明日我們便啟程,前往雷山。」宣墨隨意的將雲韻紛亂的鬢絲拂到耳後,對着護法的四位斗尊強者點頭示意,「熊長老,莫長老,大許小許長老,連日來辛苦了,也都快去歇息吧。」
四位斗尊強者皆是拱手告退,望向宣墨的眼光,滿是敬佩之色。
熊長老自然是鐵塔一般的熊戰,他可是親眼見識宣墨一個月之內,從八品初級煉藥師晉升到八品中級煉藥師的。而莫長老,則是有着狂尊者之名的莫狂。莫狂是一個銀袍中年男子,身具雷屬性鬥氣的他最為好戰,但也因為他行事張狂,獨來獨往,而得罪了不少中州勢力,然而這個張狂的男子,此刻卻如熊戰一般,對宣墨極為恭敬。若說之前是因為尊極丹而聽命宣墨,此刻則是對宣墨發自心底里敬佩。宣墨煉丹不藏私,願意讓許多低品煉藥師觀摩,這份心胸,莫狂便是極為佩服。莫狂平生最為厭惡的,便是大勢力的高人一等。
許大許二是兩個白髮蒼蒼的老叟,這兩兄弟早在斗宗巔峰之時,便能通過合擊之力力敵一星斗尊,如今雙雙突破了一星斗尊,只怕二人合擊之下,連三星斗尊都能一戰。若非宣墨的丹藥,他二人只怕永生難以突破斗尊的壁障。他二人此刻亦是心思塌地的歸附了輪迴宗。
「怎麼,有話要說?」宣墨好笑的看着欲言又止的雲韻,負手立在月色之下,靜靜等待雲韻開口。
「我不想報仇,你,別去雷山…」雲韻的美目毫無雜色的望向宣墨,她終究是決定放下心中的仇怨。
「報不報仇,總要想星隕閣討個說法,我不想你為了我,留下一生的遺憾。」宣墨微笑的看着雲韻,雲韻的傷勢已經痊癒,能量印記緩緩的自行煉化,也使得雲韻達到了二星斗宗的實力。這個女人,總算是聽話了一些。
「謝謝…我知足了…」雲韻說着宣墨聽不懂的話語,素手猶豫地伸向宣墨的側臉,輕輕拂去宣墨臉上的灰塵。
夜色中,再無多餘的言語,仿佛多說一句,二人便再也無法如此刻般美好。柔和的月光下,宣墨和雲韻的身影,並排消失在廣場之上。臨去之時,宣墨的目光朝着夜空之上的某處空間,警示了一眼。他知道,玄衣就在那裏,防備着自己。
「好小子,倒是沒在生骨融血丹里動手腳,不過還是得跟去雷山看看。」玄衣微微鬆了口氣,為了藥塵,她可是憋在這空間裏監視了一整個月了,而在她的身邊,丹晨與曹穎兩個小丫頭,正在默默運轉着太一魂決,默默提升着魂力。
幽幽嘆了口氣,玄衣的目光透過空間,望向星隕閣的方向,「藥塵,我必定會護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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