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宣墨注意到雲韻臉上的一絲蒼白之意,不禁伸出手,目無雜念的捏住雲韻的皓腕,靈魂之力微微探入她的體內,感受着她體內的傷勢,宣墨的眉宇不禁皺起。
「你身上的傷,有兩種,一種是近期所受,創口雖深,然而不過是外傷,另一種,看似痊癒,實則暗傷極重,動了根基,傷了神魂。這暗傷,是半年前所留,沒有傷藥了嗎?為何放任暗傷不管?我給你的流嵐歸心丹,應該足以祛除暗傷。」
宣墨的眉宇間頗有關切之色,對於拍賣行此時拍賣的最後一件壓軸之物,沒有一絲關注。
「傷藥還有,不對…沒了…」雲韻的眼神閃爍,不敢直視宣墨的眼睛。
宣墨嘆息一聲,搖了搖頭,似有所悟,「是不是捨不得吃,賣了?哎,缺錢也不能拿身體開玩笑啊。」
「不是的,我沒有賣…我…」雲韻神色緊張的看着宣墨,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不禁俏臉微紅,往日高貴雍容的一宗之主,如今在宣墨面前,竟是張口結舌。她怎麼好意思告訴宣墨,那枚流嵐歸心丹,是她唯一的寄託,她,捨不得吃啊。
「沒有賣,為何不吃,你一個女子,帶着傷闖蕩中州,知道有多麼危險嗎!」宣墨的話語微微嚴厲,從納戒中取出一枚流嵐歸心丹,與一枚八品療傷丹藥,餵到雲韻的嘴邊,「張嘴,當着我的面吃掉!」
雲韻目光複雜的看着宣墨,嘆息一聲,朱唇微啟,一口含住宣墨手中的丹藥,朱唇碰到宣墨的指尖,雲韻的俏臉瞬間飛紅,而宣墨感受到指尖微微的潤濕,不禁有些侷促,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我給你擦…」雲韻紅着臉,從胸口的衣襟取出貼身的錦帕,細細擦拭宣墨指尖的唾液,握住宣墨的手掌,雲韻的心仿佛要跳了出來。這,算是她第一次主動握住宣墨的手吧。
「你沒有吞噬你師父留下的能量印記麼…」感受着雲韻一星斗宗的實力,宣墨的心不禁有些複雜,這個女子,就如同當初的彩鱗一般,真是,太不聽話了!
「還是…留給嫣然吧,嫣然吞噬了印記,將來也能幫你一把…」雲韻幽幽的嘆了口氣,她以為,她只不過是在關心嫣然,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里,更多的是在關心宣墨。
「流嵐歸心丹,捨不得吃就不吃吧…至於能量印記,你這便服下,這次跟我一起回去吧,你吞下能量印記,一樣可以幫我…」反握着雲韻柔嫩的手掌,宣墨嘆息一聲,將她直接牽到紫研等人的身邊,這邊有玄衣在,沒人敢打能量印記的主意。
「呦,宣大宗主的女人挺多嘛,讓我看看,這個姐姐真是漂亮。」曹穎魅惑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頗感興趣的打量着雲韻。
「我的女人的確不少,不過在這裏的,只有她們兩個!」沒好氣的看着妖孽般的曹穎,宣墨牽着雲韻坐在了紫研旁邊,他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掩飾,整個拍賣行中的有心人,皆是聽得到。
「讓我當你的女人?除非你天天給我煉製八品丹藥!娘說不能嫁給餵不飽自己的男人!」紫研沒好氣的抱怨道,才餵飽我幾天,就想圖謀不軌了,自己可是恢復了些記憶,娘說過,不能隨隨便便嫁給一個男人的。不過娘倒是沒說,不能讓他摸自己。恩,頂多讓他摸摸自己,可不能嫁給他。
「就是,這位姑娘說得對,女人這種話,可不能亂說…我們不能對不起嫣然…」雲韻玉齒咬着紅唇,對着宣墨白了一眼,這還沒給他幾個好眼色,便開始胡言亂語了。不過若是雲韻知道,紫研嘴上說着不嫁給宣墨,卻已經將自己的胸脯深深出賣,想來雲韻絕對不會附和紫研的話吧。
沒有顧忌二人口是心非的埋怨,宣墨靈境中級的靈魂之力,毫無保留的施放,形成一個靈魂壁障,以防止有心人的探查。光幕之中,宣墨的目光頗有些凝重地看着雲韻,「怎麼回事,這個拍賣行至少有三個人對你有殺機,這半年,你做了什麼?」
宣墨一邊探究的看着雲韻,一邊接過雲韻遞過來的能量印記,不容拒絕的餵入雲韻的朱唇。在宣墨心中,也許對雲韻有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好感,然而剛才說雲韻是自己的女人,卻僅僅是為了讓那幾個對她有殺意之人,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棄對她的殺意。
讓宣墨奇怪的是,那幾個隱藏在暗處的人,並沒有因為宣墨八品中級煉藥師的身份,而放棄對雲韻的殺意。所以宣墨才感到奇怪,若非那幾人和雲韻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便是由於那幾人的背後,有着巨大的靠山。
「我…我本想去刺殺星隕閣的風尊者,還沒潛伏到星隕閣,便被發現了…」
雲韻的眼中,滿是不甘與怨恨,若非風尊者莽撞的衝上雲嵐,自己的師父怎麼會重傷,又怎麼會被古妖一指滅殺。即便是師父錯了,為何連無辜的弟子也不放過。他們,又做錯了什麼!
玄衣的目光微微不善的看着宣墨,星隕閣是藥塵的勢力,風閒更是藥塵的兄弟,此刻宣墨的「女人」要去刺殺風閒,她不可能坐視不理。
「不用看了,玄衣會長,答應藥塵煉製軀體之事,我會完成,至於復仇之事,我同樣會插手。你也看到了,我不可能放任我的『女人』一個人去挑戰星隕閣的勢力。是非黑白,風閒和藥塵,總要給個說法!」
感受到玄衣不善的目光,宣墨沒有一絲畏懼,玄衣雖然是丹塔三巨頭,自己也未必沒有一拼之力。
「你一邊想要為藥塵煉製軀體,一邊又想要對他不利,你真的以為,妾身作為丹塔三巨頭,便不會殺人了麼…」
玄衣的話語已經有些冰冷,竟是動了殺意,天境的靈魂之力呼嘯而出,讓雲韻的俏臉瞬間蒼白。若非顧忌宣墨可以解決三千焱炎火之事,只怕雲韻此刻已是死人。
「恩是恩,怨是怨!宣某即便幫自己女人報仇,也會正大光明!丹塔雖強,讓宣某棄雲韻而不顧,辦不到!你若想在此出手滅殺掉宣某這個禍患,大可一試!宣某何懼!」
靈魂壁障之外,諸人對其中發生之事毫無知覺,而靈魂壁障之內,丹晨和曹穎在內的諸多丹、曹二家強者,皆是面色大驚,這輪迴宗的宗主竟敢如此頂撞丹塔的巨頭!
宣某的眉心黑星閃爍,玄衣的靈魂威壓絲毫傷不到雲韻,輕輕拂去雲韻嘴角的血絲,宣墨的眼睛化作猙獰的血紅,玄衣的殺意已生,已經觸犯的宣墨的底線,一股詭異而恐怖的氣息在宣墨的眼中流轉,目光觸及玄衣,竟然使得玄衣的靈魂產生徹骨的寒意。
玄衣不知道這股驚心動魄的氣息是什麼,而宣墨如今已經明了,這,必定是一種源氣!雖然不知道這絲突如其來的源氣因何而來,然而有了這絲源氣的幫助,玄衣,留不下自己!
「宣墨,我不報仇了,你不要這樣…」
雲韻看着宣墨眼中的血紅,她雖然不知道面前的玄衣是誰,卻知道此人不僅是星隕閣的友人,更是一個實力極為恐怖的強者。她原本以為,她的世界只剩下為恩師復仇這唯一一個意義,此刻她才發現,復仇又能如何,宣墨若是為了幫助自己復仇而死去,自己,寧願不去復仇!
略微平復了下心中的驚駭,玄衣目光鄭重的看着宣墨,「你若傷害藥塵,我必不放過你!」
「隨你!」眼眸之中的血紅悄然散去,宣墨閉上眼睛,默默回想着剛才血色源氣生成的過程。玄衣突然爆發的殺意,使得自己本能的對玄衣動了最大的殺機,若是玄衣敢傷害雲韻,只怕宣墨的天罰,會再次現世!
莫名其妙的得罪玄衣,莫名其妙的感悟天罰,良久,宣墨方才平復下心中滔天的殺意。緊緊握着雲韻和紫研的手,站起身準備離去,有了這絲源氣做底牌,即便是斗尊巔峰的玄衣,宣墨也絲毫不懼。
平復下心緒的宣墨,離去之前,隨意瞥了一眼拍賣台上的拍賣物品,然而這一瞥,卻讓宣墨再也挪不動腳步。拍賣台上,一個玉質的納戒靜靜躺在能量壁障之中。而納戒之上,一個骷髏圖案清晰可見。
「靈玉納戒,六千萬金幣最後一次,還有更高的價格麼!」
「本宗出一顆八品丹藥!」宣墨毫不猶豫的喊出價格,只因為這枚納戒,根本不是什麼靈玉納戒,而是五骨納戒之中的玉骨納戒!
拍賣行的眾人,再次驚詫,這個宣墨也太奢侈了吧,一個極品納戒而已,竟捨得用八品丹藥交換!
拍賣行的幕後房間,靈玉納戒的主人聽聞宣墨的喊價,臉上的意興闌珊一掃而去,隨之而來的濃濃的激動之色,這枚納戒,果然有人知道它的秘密!不過當納戒的主人,注意到宣墨八品中級煉藥師的身份之時,微微一愣,旋即目光為之掙扎。若有中州之上的老怪在此,必會發現,納戒的主人,赫然竟是玄冥宗的宗主——辰天南!
玄衣看到宣墨望向靈玉納戒的火熱目光,先是一怔,旋即緊皺的雙眉為之舒展。宣墨若是對藥塵出手,玄衣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如今聖丹域的存亡,皆系在宣墨身上,自己是絕對不能背棄丹塔對他出手的。那樣,自己便是丹塔的罪人。更何況,即便自己出手,以宣墨剛剛展示的底牌來看,想殺藥塵,自己只怕也攔不住。只是不論如何,自己絕不能看着藥塵出事,絕不!
「十顆八品丹藥!」玄衣端莊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輕輕喊出了讓整個拍賣行震驚的話語,十顆八品丹藥,換取一個極品納戒,這個人莫不是瘋了?只是當強者們注意到喊話者乃是丹塔的三巨頭之一,皆是閉上了嘴。沒人會質疑丹塔三巨頭的眼光,這枚納戒,必定有什麼秘密!
玄衣隨意的取出十顆八品丹藥,將交換來的靈玉納戒戴在自己的手上,走到呆滯的宣墨身邊,對着他得意的招招手,「宣宗主似乎很想要這枚納戒?若是宣宗主將藥塵帶到妾身面前,這枚納戒,便屬於宗主所有,如何?」
「不必了!」宣墨收回了火熱的目光,牽着雲韻和紫研,對着熊戰點點頭,徑直離去。玉骨納戒也許很重要,只是比起獨自面對星隕閣的雲韻,又算得了什麼。大不了,讓冥帝的傳承永遠塵封吧。
「你…!」玄衣被宣墨赤裸的拒絕弄得美目含怒,看着宣墨漸漸消失的身影,玄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輕啐一口:這個宣墨,還真是個軟硬不吃的男人。老娘還真就不信了!
走出拍賣行,宣墨的心情並不怎麼好,對於藥老,他沒有惡感,對於玄衣,他亦沒有惡感,只是有些事情,並沒有對和錯,只有親和疏。蕭家和雲嵐,亦難分誰對誰錯,宣墨要幫,也只會幫雲韻,玄衣要幫,也只會幫藥塵。
「都出來了,還不鬆開。」雲韻強自做出雲淡風輕的表情,努力地不去想被宣墨握住的手,努力的不去想宣墨說出的豪言壯語。只是,她又怎麼可能,不被宣墨的話語感動。她的心,根本無法平靜。
「就是,都餓死了,還不鬆開!」紫研不合時宜的插嘴,看着遠處擺攤的高階丹藥,口水直流,她對宣墨握住自己的手並不排斥,她排斥的只是宣墨不讓她吃東西。
「以後,不許一個人報仇。」無視着二人的不滿,宣墨緊緊握住二人的手,朝着聖丹城的空間蟲洞走去。
拍賣行內,玄衣的面色陰晴不定,良久,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露出得意的笑容,轉過身,對着曹家和丹家的強者隨意的擺擺手,「你們去丹塔一趟,對玄空子會長說一聲,我有些小事需要處理,暫時離開丹塔一些時日。至于丹晨和曹穎,我帶上了。」
玄衣帶着丹晨和曹穎,輕輕撕裂空間,竟是直追宣墨而去。玄衣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我不能殺你,還不能阻止你殺藥塵麼。
拍賣行的幕後房間內,辰天南看着拍賣靈玉納戒換得的十顆八品丹藥,面色陰晴不定,他已經不確定了,這玄衣到底是看出靈玉納戒的秘密呢,還是在跟那個煉藥師賭氣呢?竟然花費如此天價拍下納戒。不過即便是玄衣知道靈玉納戒的秘密,辰天南也不能按照原定計劃,對拍下納戒之人出手了。
「閒兒,召回玄冥宗的強者,這個納戒的秘密,我們玄冥宗放棄。雖然這個納戒是遠古之物,不過不管它有着什麼秘密,都不是我們玄冥宗能插手的,絕不可為了一個遠古之物得罪丹塔,你可明白!」
辰天南鄭重的看着身旁的白衣青年,語氣嚴厲的吩咐。從他的話來看,這辰天南,之前竟是存了惡毒的心思,想要通過拍賣靈玉納戒,找出知曉靈玉納戒秘密之人。
不巧的是,拍下納戒之人,竟是玄冥宗得罪不起的丹塔巨頭,如此,此事只能罷休。不過好在這個納戒拍賣出十顆八品丹藥的天價,倒也算意外之喜。
「父親放心,孩兒知道輕重。遠古之物又不是只有這納戒一樣,日後孩兒還會為父親搜尋更多。」
辰閒恭敬地垂下頭,眼中滿是自負,以他六品巔峰的靈魂之力,加上他對遠古秘聞的研究,使得他時常能發現常人發現不到的遠古寶物。
辰閒有信心,為玄冥宗搜集更多的遠古之物,以提高玄冥宗的實力。只要能夠發現一處遠古遺蹟,總有一天,玄冥宗必會擺脫天冥宗附屬勢力的身份,一躍成為魂殿和丹塔級別的超級勢力!
只是辰閒不知道的是,日後他會發現一枚遠古銅片,而為了這枚銅片,他會得罪一個名叫蕭炎的男子。因果,早已因一枚玉骨納戒而註定,再難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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