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面的地點是上次黃岡口岸那個咖啡廳,周佩玲給我說的時間是下午三點。
為了掌控先機,我決定先到那裏看看。
沒在外面瞎遊蕩了,我飛快地攔了一輛的士,直奔福田。
周佩玲倒是準時,掐着點來的,還是很會打扮的樣子,很是貴氣逼人的樣子,可是眼眸裏面卻有着揮之不去的疲憊。
一看到我,她還沒坐下,就冷笑着說:「閒到了這樣的地步了?都需要過來恭候着我了?」
我輕笑了一聲,直接挑她傷疤:「你應該是比較忙的,畢竟你弟弟今天牽扯到官司了。像我這種清閒,你羨慕不來的。「
被我這樣一嗆,周佩玲的臉瞬間拉了下去,沉着臉瞪着我就說:「你做的?」
我呵呵笑了一聲,沒明確回應這事。
一看我這樣的反應,周佩玲的臉更是陰沉,她作勢要端起桌子上面的一杯水,卻被我飛快按住,提高聲音就說:「周女士,你弟弟涉嫌貪污,做假賬,偽造標書,還有涉嫌傷害他人生命健康,這些都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你朝我發脾氣也沒用啊。」
因為突兀提高的聲音,很多人朝着這邊望了過來,周佩玲還是要點臉的,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說:「你有病啊,發什麼神經,你能不能別大聲喧譁。」
我收回了自己的手,抱在胸前,淡淡地說:「還是說正事吧,我趕時間,我最不愛把時間浪費在夫離子散的老巫婆身上。」
被我繼續嗆,周佩玲都快氣死了的表情,我看着也爽,前幾個小時的陰霾心情好了不少,就這樣看着她,看看她還想鬧什麼么蛾子。
而周佩玲,估計是見慣了風雨的女人,她很快恢復正常的表情,點了一杯咖啡之後,端起來各種優雅地抿了好幾口,才繼續開口說:「你對我弟弟做的那些事,我現在不想跟你計較了….。「
她還沒說完,直接被我打斷了。
「我對他做什麼都好,那是他罪有應得,他比你這樣的人還噁心,你都該去下地獄了,更何況他呢。但是這事不是我做的,我沒那麼大的本事,他跟某人的現任老婆在一起,被對付,那是肯定的。」
被我這樣直接扒皮地罵,周佩玲倒是淡定了,她沉思了一下,估計在想我說的某人是誰。然後她直接跳過這個,繼續說她的。
她說:「陳三三,我懶得跟你打口水戰。我弟弟的事,我就當不是你做的。你要錢可以,我給你錢,你最好拿了錢馬上離開我兒子。你之前不是嫌棄50萬太少麼,現在我給夠了100萬,拿了錢,立馬滾。反正事情到了這樣,你跟明朗再在一起,也不會有幸福。」
想想這個老妖婆也沒在作孽了好長一段時間,偏偏選在這個節骨眼上面約我出來,我懶得去理她為什麼。
反正我今天出來,就是想氣死她的。
而現在,她要給我錢,那就拿嘛。
所以我淡定地說明:「你說得倒有道理,張明朗有你這樣黑心的媽媽,我註定嫁過去沒幸福。不過錢還可以再多一點嗎?我現在覺得100萬還是少了。對於你這樣的有錢人,就應該多坑點。」
被我這些話激得眼睛有點發白,周佩玲白了我一眼,從牙縫裏面擠出勉強的幾個字:「要多少?」
我沒說話,盯着她,伸出了一隻手。
周佩玲瞪了我一眼,可能是脾氣控制不住了,張嘴就罵:「賤人,你值那麼多嗎?」
一下子聲音太大,很多人朝這邊看了過來,左看看右看看,我倒無所謂地報予一笑,周佩玲卻不行了,臉上有點掛不住,衝着那些人就說:「看什麼看。」
她罵完人,我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就淡淡地說:「你要給至少給我200萬,我才答應跟我老公離婚。」
我就是故意把聲音拉高的。
她估計看到我鬆口了,但是200萬那是割她的肉,她還要跟我討價還價說:「120萬最多了,不能再多了。」
我哦了一聲,盯着她就說:「你真的打算拿錢收買我,讓我離開我老公嗎?」
她點了點頭。
我呵呵笑了一聲:「那你開票給我吧。」
周佩玲輕笑了一聲,很是鄙夷地掃了我一眼,那眼神就是在說,不就是一個貪錢的女人嘛有什麼大不了的給錢了還不就滾了之類的意思。
我懶得理會她這樣的眼神,淡定地端起面前的咖啡小小抿了一口,朝着落地玻璃窗就往外面看去,細雨朦朧中的深圳依然如此熟悉,外面人來人往行色匆匆,可能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該去的地方,而我也一樣。
在心裏面微微嘆了一口氣,我收回目光,看着周佩玲寫好了支票,撕開,就以很不屑的姿勢朝我劈頭蓋臉丟了過來。
我若無其事地拿起來看了看,眼淚一個啪嗒就掉了出來。
我騰一聲站起來,提高聲音就說:「你真的要我離開我老公嗎?」
面對我的突然發瘋,周佩玲有點莫名其妙,她太愛面子了,她不好發作,壓低聲音就說:「坐下來,你幹嘛?」
但我偏不。
我過來就是想氣她的。
能把她氣死再好,氣不死也別讓她好過。
於是我繼續站在那裏,演技簡直大爆發了,眼淚還流得嘩啦啦的,直接指着她就說:「你一個老太婆了,什麼不好做,還要過來跟我搶老公,我不願意把自己的老公讓給你,你就拿錢砸我,你有錢了不起嗎?我沒錢我就沒尊嚴嗎?告訴你,就算你拆散我們,你也不會有幸福的,你就是孤獨終老的命。被自己的老公甩了還不懂檢討自己,現在還要搶我老公,你這一輩子除了搶和被甩,你還會什麼?」
周佩玲被我這番曖昧不清容易引起揣測的話氣得半響說不出話來,還要伸手指着我罵:「你,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看到她被氣成這樣,我心裏面笑着,表面卻依然哭着說:「你在背後做了那麼多破壞我和我老公婚姻的事,現在還好意思說我不可理喻,你這個人怎麼能這樣。我真恨不得狠狠抽你一巴掌。」
這時,坐在斜對面的一個女漢子,竟然那麼愛管閒事,她聲援我說:「妹子,抽死她,姐妹挺你。」
既然有人出來添油加醋火上澆油了,我也不想再在這個老太婆的身上浪費時間了,我應那個女漢子的聲音,一個伸手過去,狠狠地往周佩玲的臉上甩了一巴掌,甩完了之後,趁着她被我打蒙了,我又端起桌子上我喝剩的咖啡往她的臉上潑去。
撂下一句話,我說:「現在我對你做的這些,比不上你賜給我的悲慘的十分之一,錢我收下了,那個男人你要就拿去吧,沒什麼了不起的。」
從咖啡廳裏面出來,剛剛上了的士,張明朗的電話就打了過去。
他已經好多天沒在上班的時間裏面給我打電話了。
而現在打來,大概是興師問罪吧。
果然,我剛剛接起來,他的語氣就沒那麼好聽。
他說:「陳三三,你到底怎麼了?」
我不知道他指哪一單,所以我問:「什麼我怎麼了?」
突兀的,張明朗提高聲音就說:「你為什麼要瞞着我對周正明動手?你為什麼要這樣不懂事!」
我哦了一聲,按耐住內心真想哭的衝動,淡淡地說:「想做就做了,沒有為什麼。」
張明朗忽然就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氣沖我吼了。
「陳三三,你怎麼那麼不聽話?怎麼那麼胡鬧!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
就像是生硬被切斷的流水一樣,他後面那句話沒說出來。
我自動自覺腦補成,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很討厭,你根本不再像你,而我張明朗不愛這樣報復心太強的你。
悲傷就宛如穿堂而過的過堂風一樣,迎面將我狠狠擊中,我拿着手機的手很是無力地垂下來,動也不想動。
那頭卻繼續在說:「你老是那麼衝動,你覺得這樣真的好麼?」
我沒應他這句話,而是淡淡地說:「你上班很忙吧?先去忙吧,今晚早點回來,我等你吃飯。」
說完,我掛掉了電話。
然後,我讓司機把車開到寶安靈芝公園那邊,找了個建設銀行兌了那張支票,完了之後去酒莊買了兩支不錯的紅酒。
回到家裏,我先把離婚協議書給寫了,還直接跑到樓下打印了個一式兩份。
沒什麼文化,大意就是感情破裂不想過了。
做完這一些,我順道去把菜買了。
做飯的時候,想着周佩玲被我揍了臉,被我潑了咖啡,還被我提走了120萬白花花的銀子,一想到她估計現在在紅樹林暴跳如雷,我就很爽快,熬湯站了挺久也不覺得累了。
將所有的菜都端上桌之後,我坐在沙發上,給黃思敏羅建文發了告別的短訊。
至於林啟程,我覺得還是等等再說比較好,畢竟他跟張明朗關係挺好的。
把離開做得不動聲色,這樣才顯得特別酷。
我覺得,只有這樣的離開,才能保留我在這段感情裏面,最後那一絲為數不多的尊嚴。
正在神遊,張明朗開門走了進來。
我站起來,若無其事地走過去,伸手過去接過了他的西裝。
一想到之前他買了一堆的情侶裝,我們其實後面一次也沒機會穿,我還是穿我的**絲裝,他還是高大上的西裝西褲,我就有點感傷。
可是感傷很快被我要走開的決心壓了下去,我淡淡地說:「過來吃飯吧。」
張明朗的臉色甚至比前幾天都難看,他掃了我一眼,懶洋洋地說:「我在外面吃過了,你自己吃吧。」
我伸出手去,挽住他的胳膊就說:「那你看着我吃,就這一次,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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