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俠三域之蠻荒谷 江湖上

    第三章　江湖上

    何為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平凡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凍得直發抖，心裏越想越不平衡。

    「平啥你睡床上我睡地板？」平凡坐了起來，用被子裹着自己，憤憤不平的說道。

    「你不睡地板難道讓我睡地板?」司徒芯兒也坐了起來，雙手一揮在床前設起一道結界。

    「地板那麼冷，我才不睡。」平凡把被子往旁邊一扔向床走去，「我也要睡床上。」

    平凡走到床邊準備往床上爬，腦袋突然被什麼撞了一下，疼得直跺腳。用手一摸才發現是結界。

    「司徒芯兒，算你狠！我會自己房間睡。」平凡摸着頭往門外走。

    「你不能你房間睡！」司徒芯兒對平凡喊道。

    「為什麼不能？」平凡停了下來轉過身。

    「反正就是不行。」司徒芯兒紅着臉說道。

    「不回去睡難道真的睡地板啊！」平凡沒有理會司徒芯兒，打開門準備往外走。

    「你有見過兩剛結婚第一天就分房睡的嗎？」司徒芯兒委屈的坐在床上，兩隻大眼睛淚汪汪的，眼淚仿佛瞬間就會落下來。

    平凡定住了，傻傻的站在那裏，「結婚第一天！對啊，我已經結婚了，而司徒芯兒就是他的媳婦。他怎麼能扔下她獨自回自己房間。」

    平凡關上門重新回到自己的地鋪坐下，趕緊抓起被子裹着自己。

    「這地板那麼冷，總之我不睡。」

    司徒芯兒拿她沒辦法，拿着被子從床上下來，走到平凡跟前。

    「你睡床上，我睡地板。」

    「你確定？」沒等司徒芯兒回答，平凡抓起自己的被子跳上床，躺了下來。

    「哼！」見平凡嘚瑟的樣子，司徒芯兒很不滿意的瞪了一眼。可是剛躺下她就受不了，連忙爬起來。

    「這地板怎麼那麼冷！」

    見司徒芯兒出糗，更加的得意，「都說了地板冷，你又不信，這下有得你受了，」

    司徒芯兒不服氣，抓起被子往床前走去。

    平凡見狀連忙爬起來，警惕的看着司徒芯兒，生怕她耍什麼花招。司徒芯兒沒理平凡，自顧把自己的被子往床上扔，然後對平凡指揮道：「你睡裏邊，我睡外邊。」

    平凡蹬大了眼睛看着司徒芯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他和司徒芯兒拜過堂，名義上算是夫妻，可是他從來沒想過要和她睡在一張床上。

    「你不是在逗我吧。」平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現實就擺在眼前，他看司徒芯兒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樣子，而且她已經坐到了床上。

    「你要是敢越過這條綁帶，你就死定了。」司徒芯兒把腰上的綁帶解了下來，放在床中間。

    「你開玩笑吧。」平凡故意把手搭在司徒芯兒的肩上。

    司徒芯兒一把抓住平凡搭過來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鬆開，快鬆開！我錯了!」平凡疼得一臉通紅，趕緊求饒。

    司徒芯兒鬆開平凡的手，一排牙印深深的陷在平凡的手臂上。看着就讓人想笑。

    「你屬狗的，還咬人。」平凡氣憤的對司徒芯兒罵道。

    「是你自找的。」司徒芯兒沒有理會平凡，躺下抓起被子給自己蓋上。

    平凡對着自己吹氣，一排牙印深深的印在肉里，牙印旁有兩個嘴唇一樣的紅印。

    「都咬出血了，你看。」平凡把手臂伸到司徒芯兒眼前晃了晃。

    司徒芯兒心裏一緊，想自己沒怎麼用力，怎麼就出血了。她坐起來抓過平凡的手臂看了下。

    「你想幹嘛。」平凡趕緊收回手臂。

    「我看哪裏出血了。」司徒芯兒關心的說道。

    司徒芯兒，用手指蘸了一點平凡手上的紅印聞了一下，不是血的味道。

    『你還知道血是什麼味道。」平凡掙脫司徒芯兒，指着她的嘴唇說道：「你不會是吸血鬼吧，你嘴唇上也有。」

    司徒芯兒白了平凡一眼，用手指在嘴唇上沾了一下，羞紅着臉說道：「這事唇印啦，笨。」

    夜晚的雪梨村顯得格外的寧靜，窗外的風吹了一天似乎也累了，停了下來。只有雪花在慢慢的飄落。臘梅樹細長的枝被雪花壓得垂到地上，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平和。

    郝老頭坐在門口的台階上靜靜的看着這一切，手裏拿着一本書，這是他為了孫子平凡而特意用十八年苦心研習得出的一套陣法，陣法包羅萬象，五行八卦，天地人和包含其中，世間僅此一本。平常這個時候他基本上都是睡下了的，只是今天和往常不一樣，天氣不一樣，心情也不一樣。他即將要離開這個地方，離開平凡。沒人知道他心底的傷痛與不舍，這一切只有他自己默默承受着。

    司徒尊也沒有睡下，坐在茶桌上品着茶水，芳香的茶飄滿了整個房間。他一杯一杯的喝着，就像一隻永遠填不滿的水缸。王夢茹則忙着為女兒和女婿制新的衣裳，她那雪白似無骨的手靈活在布里穿梭着。

    「平凡和我們家芯兒結婚了我心底的石頭也就放下了。」司徒尊打破陳靜。

    「是啊!真想一輩子就這樣陪着他倆，看着他倆幸福。」王夢茹停下了手裏的針線活。

    「這也算是對的起雪兄夫妻了。」司徒尊嘆了一口氣，「要是雪兄和梨妹能看到這一切該是多好啊。」

    「凡是都有定數，這也不是我們這些凡人可以決心的。」王夢茹放下手中做好的衣服給丈夫重新倒了一杯茶，在他旁邊坐下。

    「你做的衣服都夠他倆穿一年的了。」司徒尊對妻子說道。

    王夢茹被丈夫這麼一逗，笑着說：「芯兒那丫頭從小被慣壞了，連女紅都不會做。我要不多做點，怕他倆以後只能穿破舊衣服啦。」

    「說到我們家的芯兒，脾氣是那麼的任性，將來都不知道怎麼折騰平凡呢？」司徒尊托着王夢茹的手，「這些年辛苦你了。」

    「沒什麼辛苦的，只要能陪着芯兒和你，我就心滿意足了，」王夢茹靠在司徒尊的懷裏,眼裏泛着淚花，「可是這樣的日子還能持續多久呢？」

    司徒尊摟緊妻子，心裏很不是滋味。

    「我們今晚就走，前往蠻荒部落。」

    「一定要那麼趕嗎？我想多陪陪芯兒。」王夢茹傷心的哭泣着，一想到要和寶貝女兒分開，心就像被刀割一樣。

    「這也是沒辦法的，村子裏的結界已經消失，如果我們不走，就會連累平凡和芯兒跟我們一起丟了性命。」司徒尊安慰妻子道。

    「我們可以帶着平凡和芯兒一起去蠻荒部落，在哪裏躲起來。說不定地獄門的人早就放棄了尋早我們。」王夢茹檫乾眼淚對司徒尊說道。語氣帶有有懇求。

    「夢茹！我們不能讓地獄門的人知道芯兒和平凡的存在，難道你現在都不明白嗎？司徒尊鬆開妻子，站了起來繼續說道：「只有這樣芯兒和平凡才是最安全的。」

    王夢茹趴在桌子上，小聲的哭泣着。她心裏其實比誰都清楚，不管他們逃到哪裏，地獄門的人都會找到。可是有哪個母親願意和自己的孩子分開呢？她做不到!但她又不得不這麼做。她只能通過眼淚來發泄自己內心的傷痛和委屈。

    平凡和司徒芯兒一同躺在一張床上，背對背。倆個人都睡不着，不知道是第一次自己的床上多了一個人的緣故，還是他們各懷心事。兩個人都知道對方沒有睡着，只是他倆誰都不願做第一個開口的人，就這麼僵持着。

    司徒芯兒終於忍不住了先開口了，轉身扯着平凡的被子問道：「平凡哥哥，我知道你也睡不着。問你個問題------」

    「你說吧。」平凡沒有動。

    「你說我們倆個躺在一張床上，這樣會不會懷孕啊！」司徒芯兒不解的問道，紅紅的臉蛋顯得特別的可愛。

    「啊？」平凡轉過身。

    兩個人的臉貼得很近，近到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氣，他倆就這麼對視着，誰也沒有動。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在心底慢慢的滋生。平凡看着司徒芯兒紅紅的臉蛋，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情不自禁的有種相親她的感覺，最後結果是沒有忍。

    被平凡這一親，司徒芯兒的心跳仿佛停止了般，她慢慢的閉上瞪得大大的眼睛。

    平凡和司徒芯兒完全想不到過了今晚等待他們倆的是什麼？等待他們的將是茫茫的江湖和未知的旅途。

    平凡一個人坐在在門口的台階上，任憑寒冷的風吹起自己的鬢角，淚水剛落下又結成冰。

    他無法理解甚至無法相信這一切，但它是確實發生了。他找遍所有的房間和村子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發現郝老頭和司徒尊夫婦的影子，他們真的都離開了，和信里說的一樣。

    平凡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就像夢一樣的不真實。他抬起手使勁的抓着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清醒過來，讓一切恢復它原來的樣子。他想回到從前，回到十八歲以前，回到那個天天和芯兒大鬧無憂無慮的日子，回到有郝老頭有司徒伯有父司徒伯母的日子，可是再也回不去。

    風依舊吹着，夾帶着雪花。臘梅樹依舊開着黃色的花，雪梨村依舊是原來的樣子，只是再也沒有郝老頭清晨的打坐，司徒伯父的練武依舊司徒伯母在廚房忙碌的身影。他沒辦法接受這些，一切都來得那麼的突然，沒有半點徵兆。

    平凡看着熟睡的芯兒，心裏像刀割一樣。他不敢想像芯兒醒來後開心的叫她娘親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後的反應，他擔心芯兒知道一切後會接受不了，就像他自己剛才一樣，瘋了似的滿村子亂找。平凡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他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鮮血順着咬破的嘴唇慢慢的流下，在地上開出一朵朵紅色的花兒。平凡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像廚房走去。

    司徒芯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響午，風停了，雪也開始融化。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就和她現在的心情一樣。她發現平凡已經不再床上了，心裏責備道：「死平凡！起來也不叫我。」

    想着和平凡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她臉瞬間又紅了，羞嗒嗒的低下下頭咬着被子的一角。平凡端着一盆熱水從門外進來，看見司徒芯兒醒了開心的說道：「你醒了，趕緊洗洗吃早餐。」

    司徒芯兒有點不好意思，左手抓了抓有點亂的頭髮從床上下來，接過平凡遞過來的熱毛巾。

    司徒芯兒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有點不適應，平常起床都是她娘親伺候的，所以樣子有點木訥和不好意思，她完全沒有想過有一天他的平凡哥哥會伺候她起床更衣。

    洗漱完畢後她急忙的做到桌子前，端起平凡為她乘好的熱粥準備吃，她餓壞了。

    「夾生的------」司徒芯兒放下碗把吃到嘴裏的重新粥吐到碗裏，委屈的看着平凡。

    「我試一下。」平凡連忙坐拿勺子打了一勺吃了起來，然後很不好意思的看着司徒芯兒苦笑道：「是有點硬。」

    司徒芯兒看着平凡那搞笑的表情和一臉的無奈，忍不住哈哈大笑。連平凡也被自己逗笑了。

    「平凡哥哥，這粥不會是你熬的吧?」司徒芯兒嘗試性的問了一句。

    平凡點了點頭承認。

    「難怪那麼難吃。」司徒芯兒嫌棄的把碗推到一邊，然後嘲笑着對平凡說道：「你什麼時候還會做早餐了？我怎麼不知道。」

    平凡被司徒芯兒這麼取笑，有點生燜氣的。但是想了想又釋懷了，誰讓她是自己剛過門的媳婦呢。

    「我要吃我娘熬的粥。」司徒芯兒沒有理會平凡。

    平凡心裏一緊，假裝沒有聽到司徒芯兒的話。

    「那你吃個饅頭，饅頭是伯母做的。」平凡抓起饅頭給司徒芯兒遞了過去。

    司徒芯兒懷疑的接過平凡遞過來的饅頭，奇怪的看着他的平凡哥哥，她感覺到了平凡的不對勁，因為平凡對她太好了。但是她沒有多想，因為她真的餓了。

    「饅頭還可以。」司徒芯兒開心的對平凡說道。

    平凡高興的笑了，給司徒芯兒倒了一杯溫水，自己也抓起一個饅頭吃了起來。

    「平凡哥哥，你不會告訴我這饅頭也是你做的吧？」司徒芯兒吃完饅頭又喝了一口水潤潤喉，感覺有點飽。

    「這事伯母做的，我只是加熱一下。」平凡忙了一上午也餓了，自顧着吃饅頭，隨意的回了一句。

    「那我娘呢？怎麼沒看到我娘。」司徒芯兒終於還是提起了她的娘親，她很奇怪自己的娘親為什麼沒有來看自己。要是平時她娘親早就把她從被窩裏拉出來了。

    平凡突然覺得什麼東西卡住自己的喉嚨，猛拍着自己的胸口。司徒芯兒連忙給他倒了一杯水讓平凡喝下去，責備的幫她拍了拍後背。

    「你慢點，餓死鬼投胎啊你。」

    平凡鬆了口氣，他現在覺得能呼吸真的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好點沒？」司徒芯兒關心的問道。

    「好多了。」平凡又喝了口水。

    「事情是這樣的，伯父伯母還有爺爺他們都先去仙人谷了。本來也想叫醒你的，見可是你睡得太死，伯母不忍心叫醒你，所以他們就先走了，讓我留下來等你睡醒了在和你一起追上去。」平凡對司徒芯兒編道，仿佛真的就是他說的這樣。

    「什麼仙人谷？什麼先走？」我怎麼聽不明白，司徒芯兒追問道，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平凡看。

    平凡被盯得直發毛，但是他又不能讓司徒芯兒知道真相，所以他只能硬着頭皮繼續編道：「仙人谷的劉仙人老爺爺是郝爺爺還有司徒伯父是舊交，可以說是知己吧。他今天一大早就派人人來傳話說好久沒有見到好爺爺和司徒伯伯了，特地邀請我們到仙人谷去做客。郝爺爺和司徒伯父答應了就先行和帶話的人一起走了，讓我們倆隨後趕上。」

    司徒芯兒從來沒有聽父母親提起過仙人谷，也沒有聽說過有劉仙人這個人，她不相信平凡的話，主要是她從來不相信她父親母親大人會丟下她一個人，她覺得是平凡在逗她玩。司徒芯兒丟下平凡，朝他父母親的房間跑了過去。

    「母親!父親!」

    可是她沒有得到她想要的回應。換做平常她的母親都會溫柔的回應他，然後父親再責備的教訓她，讓她不要老是打呼小叫的。

    司徒芯兒心情有點失落，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平凡從後面跟上來，看着失落的司徒芯兒，心裏有一絲的不忍。他從身後輕輕的抱着司徒芯兒安慰的說道：「芯兒，不要難過了。我們會很快的追上伯母他們的。」

    重來沒跟父母親分開過的司徒芯兒傷心的轉過身抱住她的司徒哥哥傷心的哭了起來。哭得讓人心碎。

    平凡沒有好的語句來安慰她，只能將她抱得緊緊的。以後他就是芯兒的依靠，他們倆是夫妻，所以他們只能這樣相依為命了。這個苦楚只能平凡自己一個人承擔，所以他必須堅強，不能讓芯兒知道真相。

    平凡長那麼大，從來沒見司徒芯兒哭過，第一次看見司徒芯兒哭那麼傷心，他顯得是那麼的無助。

    「你說的是真的？你沒有騙我。」司徒芯兒哭泣的對平凡問道。臉上的淚花順着她那精緻的臉蛋流到了平凡胸前的衣服上，把平凡的衣服打濕。

    「我騙你幹嘛？」平凡用衣袖幫司徒芯兒擦乾眼淚，打趣的說道：「臉蛋都哭花了。」

    司徒芯兒轉哭為笑，緊緊的抱着她的平凡哥哥，他現在是她唯一的依靠，是他的夫君。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只要你願意，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