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為媒之第一毒後 第094坑捷足先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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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老國公就醒了，只是精神頭很差，眼皮始終耷拉着，就連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但好在能吃的近粥米，這才讓華氏放心很多。
晚飯之前回到將軍府，就看到杜氏正穿着一件淡綠色的錦緞長裙，外面披着一件枚紅色的披風，看到秦乾章，頓時亮了雙眼。
「老爺，夫人，你們回來了，老太爺的身子可好？」
見到穿戴的花枝招展的張氏，華氏的心裏湧上一股不悅，卻也挨着秦乾章的面，實在是說不出什麼，只是衝着秦乾章點點頭，就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他看着離開的華氏，抬腳就要過去，衣袖卻被杜氏給拽住。
「老爺，婢妾今兒親自下廚，做了老爺最喜歡的西湖醋魚，老爺去嘗嘗吧。」
秦乾章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抬腳往棲霞院去了。
張氏眼裏閃過一抹陰鷙，但是卻也無可奈何，杜婉玉的教訓，讓她不敢去挑戰老爺和夫人的權威。
而今她的兒子也已經十七歲了，已經到了快要娶妻的年紀，在這種時候，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違抗華氏。
否則的話，兒子的婚事可就算是徹底的毀了。
自從生下秦景玉的之後，老爺對她就失去了興趣，這一晃十幾年了，她過得是什麼日子沒有人能明白。
她如今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府內有四個庶子，最小的也只有八歲，雖說嫡長子還沒有成親，但是秦景琛已經娶妻，自己的兒子也要先把親事定下來才是。
宮裏，永壽回來之後，和她回稟了定國公府的事情，她不是很在意，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她對於那個定國公府的事情根本就不在意，即使是華語嫣看着是個好孩子，卻也和她沒有太大的關係。
有的時候她會覺得自己真的很涼薄，在乎的東西有限，再多似乎就放不下了。
「娘娘，國師大人在殿外求見。」永祿走了進來。
秦璇不解，為何清驍會這個時候來棲鳳宮。
「讓他進來吧。」
「是！」
說實話，清驍的身子還是不見得多好，這都過去很久的時間了。
當初師傅和他說過，這一生都不得動情，否則會傷及肺腑。
雖說白蓮教確實有很多的秘法，但是自小師傅就對他如同親生兒子一般，沒想到他會給自己下這般厲害的蟲蠱。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
「平身吧，國師這可是第一次來棲鳳宮，找本宮有何事？」
「微臣聽聞，娘娘要去東方。那裏很危險。」
「你算出來的？」她好笑的看着清驍。
說實話，她對於那種事情還真的是無法相信。
「是，微臣算出來的，這次的出行，娘娘九死一生。」
秦璇看着她，那金蓮的金線似乎是活的一般，隨着他細微的動作而變換着色彩。
「這樣就很好，至少不是十死無生，這些年我經歷的事情很多，九死一生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不過國師來的正是時候，這次去，本宮是一點機會都不會給他們的，或者你也和本宮一起去？」
清驍薄唇微微抿起來，漆黑如墨的眼神靜靜的看了她好一會，才收回視線，低頭看着面前的茶碗。
「微臣是不能離開京都的。」他淡淡的說道。
「那只能說很遺憾了，不過本宮還要感謝國師，若是真的遇到緊急的事情，或許會讓本宮免去一場災禍。」
清驍似乎沒有想到，他都來這樣和她說了，依舊沒有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他不知道，這個皇后是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話或者是別的，不過前者想必是佔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娘娘是不相信微臣的話。」他斂眉聲音清淡，顯然是有些不高興。
秦璇有些詫異，在自己面前這個男人似乎絲毫不懂得掩飾，若只是說這個面癱的話，但是語氣里卻透着絲絲的委屈，着實讓她覺得有些莫名。
「是有些不相信。」若是她這樣說呢？
然而這個國師大人再次讓她有些吃驚，居然撩袍站起身，向她行禮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她略微有些愣神的看着那抹近乎世界上最好看的背影，以及墨色衣衫上的金色流動。
下一瞬，清驍壓下心底的怒氣，回頭看着她，咬牙再次重申道：「微臣從來不在這種事情上胡言亂語，娘娘還請多加小心為好。」
若不是他真的不能離開京都，剛才她的邀請，他必定是會答應的。
然而走出棲鳳宮之後，他的臉色已經完全的淡定了下來。
剛才不知道為何會變成這樣，他自從擔任國師以來，還從來沒有人敢當面說他的話是有那一句不正確的，就連去年的旱年他也都已經提前預測到了，結果呢，不是一整年都沒有下一場雨？若非如此，大周的百姓餓死絕對會有十之一二，畢竟北方的人口很顯然是高於南方的。
而這次他夜觀天象，發現代表着她的七煞星象黯淡無光，這是很不尋常的事情。
那顆星他觀察了很久，從來都沒有像這些日子以來那般，以前隱約有種壓制着帝星的勢頭，而現在居然暗了下去，她最近必定會有血光之災。
而後就聽說了她要圍剿銀狼殺手團的消息，他才覺得這個皇后未免有些自大，而前些日子的心動，完全就是他的眼光出現了問題。
就算是沒有問題，她也是自己無法觸碰的女子，否則定會萬劫不復。
出了正月，進入二月里，秦璇這般就開始準備起來了。
珍妃聽聞她要出宮，心裏也是頗為驚訝，不是說好等到三月里他們在一起下江南的嗎？怎麼現在就開始動身？居然還要帶着兩千禁軍，這怎麼想都不是尋常。
只是等知道原因之後，她的心臟差點沒有跳出來。
「娘娘，這太危險了，若是真的如此，就讓皇上直接派遣禁軍去除掉那些殺手即可，何必還要讓娘娘親自前往？皇上真的就這麼放心？」
「他不放心也攔不住我。」秦璇抿唇輕笑，「不過也不用擔心，這次我會帶很多人，不端了那個不長眼的銀狼，以後是個自負的都想來找本宮的麻煩，還以為本宮是個好拿捏的。」
珍妃看着她溫和的臉色，不知道為何，心底卻湧上一股寒意。
「害怕我了？」她笑吟吟的看着珍妃。
珍妃沉默一會，才緩緩的搖頭，「……沒有。」
「怕不怕都是你的事情，但是至少我覺得你還是能說的上話的，但我還是希望你別怕我。」她看着珍妃的眼神很溫和，「雖說我是個心狠手辣，喜怒無常的，但是至少表面還是很懂的掩飾，說這些話也不是為了讓你害怕。」
「是，臣妾明白的。」她現在多少是了解這位皇后的。
只要你是真心的和他相處，她會真的很好相處。
「這次的刺殺，關乎着大周的江山，很顯然是朝中的某些鼠輩忍耐不住了，想要把皇上趕下那個位置，他們未免有些太過囂張了，若是不接着銀狼殺殺那些人的銳氣，還真的以為皇上不敢動他們。本宮不在的時候，這宮裏就數你最大，那些個女人你看着點。」
「是，娘娘放心，臣妾知道。」
「那你就先回去吧，這邊還需要準備一下。」
「臣妾告退。」
等珍妃一離開，秦璇就讓劍心把該準備的都先準備好，其實也真的沒有什麼，不過是一些自己曾經的衣裳，還有一把劍，一切都足夠了。
這件事是必然要處理的，而景千曜不適合，就只能讓他代勞，別的人她不放心。
或者說，別的人動手，不能讓她解氣，誰惹了她，她一向都是喜歡自己動手的。
不管是端王還是別的誰，敢動景千曜或者是大周的江山，她都會讓他們後悔出生在這個世上。
景千曜坐在勤政殿內，背靠着椅背，不知道在想什麼。
「皇上在擔心皇后娘娘？」成親王邊喝茶邊漫不經心的問道：「據聞皇后娘娘武功卓絕，還有兩千禁軍隨行，身邊想必也是有一些奇人異士，一定不會有事的。而且，她做這一切雖說有着為自己報仇的成分，事實上完全就是為了皇上和大周的江山，皇族眾人買通殺手謀害皇后，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事，沒有被公開想必也是一件好事，否則的話必定會引起群臣動盪。」
「皇叔就知道這樣說，她可是朕的女人，如此冒險，朕卻無法勸止。」
「勸了也沒用？」成親王淡淡的問道。
景千曜點點頭，「是啊，勸了也沒用，她別看長得嬌嬌軟軟的，實際上就是個石頭心腸，想要做什麼，朕勸了也不聽，也只能讓她去了。」
「萬一出事呢？」
「……」景千曜沉默良久，才看着成親王道：「不會的。」
二月初六，秦璇就先帶着劍心和秦一秦二跨馬出了皇城，隨行的還有蔡恆和三名禁軍，其餘的人則是在後面緩行。
「小姐，這次那個銀狼肯定會變成死狼的，就咱們幾個嗎？」劍心很高興，她特別喜歡那種真刀真槍和別人明着乾的感覺，爽透了。
「你覺得不夠嗎？要是不夠，就飛鴿傳書喊幾個過來。」秦璇無可無不可。
劍心想了一會，才回道：「若是人多自然是好的，畢竟老爺說過，天下任何事絕對沒有萬無一失，萬一這中間真的發生點咱們無法預測的，劍心就算是拼着這條命，也會護着小姐安全的，絕對不會讓人傷害到小姐分毫，一根頭髮絲都不可以。」
秦璇聽完，似乎也覺得萬一有什麼不妥，豈不是讓劍心這丫頭收到傷害？
不說劍心，就是那些禁軍，多少人跟着來，她就要帶着多少人回去，一個都不能少。
「秦一，給二爺送封信，讓他把身邊的幾個人借給我。」
「是，小姐。」秦一吹了一聲嘹亮的口哨，一直雪白的鴿子忽閃着翅膀出現了。
秦一利落的把一個物件綁在鴿子的腿上，將它送上了藍天。
「娘娘，這鴿子還真的是很便利。」蔡恆想着若是軍隊裏也有這樣的信鴿就好了，以後就不用八百里加急了，鴿子飛的總歸是比馬要快的多。
「那是當然。」劍心驕傲的揚起小臉，「這是老爺家中專門訓練的信鴿，來回送信可是方便的很。」
「別人訓練不出來嗎？若是用在軍營中，定然是很方便的。」
「信鴿是很難訓練的，若是簡單，軍營早就用上了。」
蔡恆之後也沒說什麼，只是策馬在旁邊靜靜的跟着。
「哎，你說說，那些人是不是腦子有病？雖說給的錢多吧，可是居然敢行刺咱們小姐，絕對是一群傻蛋，咱們小姐的武功，那可是世間決定，就連老爺都說小姐是練武的奇才，為了一萬兩黃金，被屠盡整個組織，嘖嘖，我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劍心搖頭晃腦的說完，然後看着秦二道：「小珊姐姐，這次若是遇到容易的，你可要留給我。」
秦二看着嘰里呱啦說個不停的劍心，一向冷靜的臉上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要亂殺生，主子當初是怎麼教導咱們的，學武是為了保護身邊的人，而不是讓你濫殺無辜。」
「他們才不是無辜的呢，收人錢財就謀人性命，這都是該死之人。」劍心很不贊同的看向秦璇，「小姐，您真的還留下那些人的性命嗎？」
「……看看再說吧，還沒有決定呢，或者是殺了上面的，收了下面得。」雖說武功不見得就是好的，但是能在天下有了名聲，必然是有其優點的，只是她又不能整日的呆在這裏，到底該如何是好。
她嫉惡如仇不假，心狠手辣不假，但是卻真的不是濫殺無辜的，畢竟身體裏是個現代人的靈魂，本性還是有的。
其實她這次一個人都不殺也沒關係，她要的是銀狼組織裏面的錢。
這一路走了有十幾天的時間，銀狼就隱匿在距離京都千里外的一片深山裏，因為樹木蔥鬱，遮天蔽日，這裏倒是一個很好的秘密基地。
等他們到達的時候，那些禁軍已經找到了一個相對隱蔽的地點安營紮寨，他們比自己這一行人提前兩天到達。
「屬下見過大小姐。」剛到達一處營帳，面前就出現四個一身黑衣的男子，身高差不多，相貌也都是一樣的，這是在軒轅谷出生的難得罕見的四胞胎，全部都是男孩子，所以自小就被軒轅熙收在身邊，是他最忠誠的暗衛。
「起來吧。」
「謝大小姐。」
看着他們四個，秦璇笑道：「二哥回家了？」
「回大小姐，二爺正月初九回到家中，二月初就繼續遊歷了，說是等到今年秋天若是有時間的話，會去京城探望大小姐。」
「知道了。」她點點頭，然後看着他們七個人，想了片刻後才道：「這次就悠着點，想投誠的就留下。反抗者，殺無赦。」
「是！」
蔡恆是禁軍的同齡，治下極其的嚴格，在禁軍里也是屬於武功很高的，否則無法服眾。
但是這次見到皇后身邊的人，個個看上去都精神的讓人覺得可怕。
他湊到劍心身邊，小聲的問道：「這幾位都是高手？」
「高手，比我都高的高手。」劍心很嚴肅的點點頭。
蔡恆閉嘴了，這比劍心都要厲害，話說他帶着禁軍只是來划水的？根本就是來添亂嘛。
不不不，他可是有着大周禁軍統領的尊嚴，絕對不能添亂，哪怕只是跟在後面檢查屍體有沒有死透，也不能給自家娘娘拖後腿，那樣的話，回去指定會迎來皇上的勃然大怒的。
話說，比劍心的武功都高，是不是真的，雖說自從劍心來到禁軍之後，很多的侍衛武功都有所增強，但是卻依舊奈何不得她，而這些人的武功都比劍心都要高，這到底是什麼概念？難不成脫離了人的範疇？
「今天先休息一晚吧，明日再上山。」
次日清晨，她就帶着自己的人往山上去了。
銀狼是殺手團，而銀狼的總部卻是隱匿在大山之中，若不是有軒轅谷的情報，想要找到是真的很困難的。
自己這次帶着人前來圍剿，也沒有聽說銀狼轉移或者是提前偷襲，這本就有些不同尋常，說是殺手團所有的人都是自視甚高，她都覺得可笑，可是到底是為什麼？
然而等來到山上的那座建造的很是奢華的大殿時，在距離很遠的位置停下來。
墨青皺眉看着遠處那暗影瞳瞳的綿延大殿，眼神陰冷的可怕。
「大小姐。」
「嗯，血腥味很重，看來有人比咱們捷足先登了。」秦璇心底湧起一抹不詳的預感，難道真的被清驍給說中了？
「會是誰？」劍心不解，「難道這世上還有人比咱們都要快？」
秦璇沒有說話，而是看着墨青道：「你和墨藍去查探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是！」
墨青兄弟悄無聲息的衝進去了，而她則是帶着身邊的人慢悠悠的往裏走。
走進頗有氣勢的正門，就看到遍地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秦一蹲下身，抬手在屍體上的傷口檢查了一下，然後站起身道：「小姐，死了不到兩個時辰，應該是昨天晚上被人殺死的。」
拿出手帕，掩住口鼻，滿園的屍體很少有一具完整的，斷肢殘臂散落的到處都是，在她看來，下手的人武功極高，而且手段極其的殘忍，或許這次真的會發生一點什麼意外也說不定。
從前院繞過高大的影壁，然後就看到墨青兄弟從院內掠出來。
「小姐，銀狼里沒有一個活口，但是屬下發現後山的路上，有車輪的痕跡，而且車輪陷進去很深，想必車上定然是裝着很重的物體。」
「你們四個和秦一一起去追下去看看，讓劍心和秦二留下。」
「小姐，萬一是調虎離山呢？」秦二不放心。
「不怕他們留下來，怕的是他們帶着本該屬於我的銀子離開，而且我敢斷定，對方必定不是我大周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東曷，若是遇到，一個不留。」
「是！」
五個人飛快的消失在她面前，之後秦璇就帶着劍心和秦二在這片建築群里隨意的走着。
她不是故意遣走他們五個，甚至她也明白，在這裏定然是隱藏着敵人，等待着隨時割破她的喉嚨，否則的話，絕對不會在他們慢悠悠的到達銀狼總部山腳才動手。
「小姐，我覺得有人在暗中盯着咱們。」劍心別看年紀小，感覺確實很敏銳的。
「你倒是耳聰目明，確實有人，只是他們不出來咱們就當做不知道吧。」她聲音清潤的說道，根本就不在乎那暗中的人是否會聽到。
而話音方落，一陣破風聲就從背後傳來，秦璇沒動，劍心和秦二卻已經提劍將那道鋒芒給擋下，然而兩個人合力，卻依舊被打的後退兩步，堪堪站穩。
「皇后娘娘好福氣，身邊居然有武功這般高的侍從。」來人一身紫色錦緞長袍，衣衫上空無痕跡，乾淨的徹底，腰間一條素雅的腰帶將男人的腰，修襯的挺拔而勁瘦，全身上下唯一的飾物，也就是腰間的玉佩和頭上的白玉冠。
男子相貌亦正亦邪，唇畔打着一抹玩味的笑容，似乎方才的一劍，根本就沒有費力。
「東曷王朝的三皇子，殷無痕？」
男子聽到她的話，微微挑眉，笑的很是風流不凡，「娘娘果真是好眼力，正是本王。」
「你來我大周打劫銀錢，未免有些太過囂張了，可有想到後果？」這個是意外，或者說他真的很厲害，居然能瞞得過軒轅谷的情報網。
而且此時她不得不佩服清驍，還真的讓那個烏鴉嘴說中了，這個殷無痕可是深不可測，他不像成親王，是真正的狠辣無情。<!--章節內容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