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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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御劍飛往絕情殿,擔心被人發現,湘思還特地繞到絕情殿的後院,為的就是避開李蒙等人。
確定附近都沒人後,湘思才落到地上,收回長劍抱着裙擺偷偷摸向白子畫的書房。
她躡手躡腳的爬上台階,輕輕拉開大門再輕輕關上,在房裏東張西望尋找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尊上,尊上?」
不敢大聲,只得壓低聲音呼喚,在書房裏轉了兩圈都沒看見白子畫,便往臥房走去,可裏頭也沒人。
「奇怪,尊上去哪了?」
湘思不解的咬咬手指頭。
突地,臥房旁邊挨着的一間房裏傳出細微的聲響。
「尊上?」
聽到動靜,湘思忙拖着裙擺往那邊跑,結果一不小心踩着裙擺摔倒了,整個人撲進了房裏,重重摔在了地板上,髮髻上的鳳冠「骨碌骨碌」滾到了一邊。裙擺太長,被摔倒帶出的風掀起來,不偏不倚正好蓋在了她的頭上,就好像她頂着一頂紅蓋頭。
「好痛,嗚嗚。」
湘思苦着臉坐起來,想把頭上的布料拉下來,結果傻乎乎地扯了半天都扯不下來。裙擺太大太長,她胡亂拉扯,自然是越拉越鑽不出來。
「尊上,你在嗎?我……我我……我出不來……」
折騰半天還是頂着布料,她急了,伸出手向四周摸索着,尋求白子畫的幫助。
「……」
白子畫這時剛穿上內衫,見湘思坐在地上把自己纏在紅色的衣袍里,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緩步走過去,輕柔的為她解開。
「別動。」
他輕拍了下她還在亂動的小手,單膝跪在她面前,一點一點的把紅色的布料分開拿下,直到露出她那張紅撲撲的小臉來。
「尊上!」
湘思一看見白子畫就笑,抹了胭脂的小嘴上翹,粉嫩嫩的臉頰上現出個小酒窩,黑黝黝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瞅着他,燭火的倒影投到裏頭,好似落了許多小星星,一閃一閃美得不可思議。
「你這是……」
白子畫愣愣地輕撫她的小臉,不解她為何這副打扮。額前的劉海梳起來了,露出了光潔的額頭,眉心描了一朵紅色的牡丹;髮髻有些亂,上頭戴着許多華麗貴重的髮簪和珠花,兩端還插着不少金色的步搖,兩條紅色的絲帶在她頭上繞了一圈垂在臉頰兩邊;她穿着一身火紅色的齊襟長裙,外頭半披半穿罩着件同樣紅色的長袍,領子和邊角綴着一顆顆色澤極佳的珍珠,外袍從後背到裙擺繡了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金絲銀線,繡工天衣無縫完美無瑕。
「這叫嫁衣。」
湘思撫了撫頭上亂七八糟的髮髻,把幾根步搖和髮簪取了下來丟到一邊,抱怨的嘟嘴:「尊上你都不知道,這些東西重死了,我說不要戴,可是仙子姐姐非說新娘子必須戴,不然就不像成親了。」
「成親?」白子畫抓住了最關鍵的兩個字,雙眉一皺,「什麼成親?」
「衣服也好重的,尊上,你以前都沒告訴弟子成親這麼麻煩。」湘思還在糾結身上的裝扮,完全沒認真聽白子畫說話,見此情形,白子畫一把抓住她的手,厲色問道:「我問你什麼成親?誰要你穿成這副模樣的?」
湘思有點被他嚴厲的模樣嚇到,略帶懼意的望着他,小小聲說:「尊上不知道麼,弟子明日便要和梓華師兄成婚了……」
「你說什麼?」白子畫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你要和誰成婚?」
「梓華師兄……」
「夜梓華?」白子畫倏地笑了,但笑意未達眼裏,皮笑肉不笑的,看起來有點嚇人。他逼近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她,「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准與夜梓華有任何來往?」
「弟子……弟子……」
湘思眨巴着眼睛,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她知道白子畫一向不喜歡夜梓華,更不喜歡她和他有什麼接觸,成婚這件事雖說她算是被逼的,但如今五湖四海的仙友道兄都來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就是想臨陣脫逃也不太可能。
「我教你本事是要你保護好你自己,我教你做人是要你懂得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我教你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不准與夜梓華來往,你為何不聽?」
白子畫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強硬的命令她與自己對視,眸中的寒意令房裏的溫度低了不少。
「弟子錯了……」
在他陰森的注視下,湘思打了個冷顫,無端想起了數月前那個恐怖的夜晚,於是下意識去掰他的手,想先退開一段距離。
「錯了便是錯了,錯了就該接受懲罰。」
白子畫冷冷開口,眉間升起幾縷黑氣,呼吸間嗅到了一種古怪的香味,吸入腹腔後猶如一團火在他下腹燃燒着,也一併吞噬着他的神智。熱,很熱!
「過來,把衣服脫了,不准穿這種顏色。」
他晃了晃腦袋,努力讓神智保持清醒,扣着她的手不放,還越往自己懷裏拉。
「尊上,你怎麼了,是不是卜元鼎之毒又發作了?」
湘思看他此刻的模樣和卜元鼎之毒發作時很像,心裏更加害怕那晚的事情會重演,便掙扎着往後退,不願到他身邊去。
提到卜元鼎之毒,白子畫的臉色又沉了幾分。就在半個時辰前,夏紫薰剛來送過藥,便是服了她的藥,他的身體才恢復了些力氣,不然連沐浴這種小事恐怕都要別人幫忙。
臥房的旁邊就是浴池,方才,他正在裏頭泡着,湘思忽然闖了進來。還好她摔倒了,否則他豈不是要被門下的弟子看光身子,若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以後要他如何面對她。
還有,夏紫薰煉製的續命藥丸里有一味藥材的味道甚為熟悉,他想確認一下。想到這,他一個用力輕輕鬆鬆把她扯進懷裏,大手一伸將她困住,低下頭問她:「你找過紫薰,是不是?」
「弟子沒有,紫薰上仙一心要殺弟子,弟子怎麼可能和她見面。」湘思想也不想的否認。她的確沒有見過夏紫薰,血瓶是笙蕭默給夏紫薰的,只是她不知道這件事而已。
「沒有?」白子畫皺了皺眉,兩人挨得這麼近,自然又嗅到了她身上那股怪異的香味,讓他覺得非常不舒服。
湘思留意到白子畫越湊越近的舉動,一顆心登時狂跳不止,身體下意識往後仰,嘴裏顫聲道:「尊上,弟子不敢騙你,弟子真的沒有見過紫薰上仙。」
她話音未落,白子畫毫無預兆的壓了下來,高大的身子將她牢牢壓在了身下。
「尊上,不要!」
湘思驚恐的大叫,一模一樣的情形叫她不得不回憶那晚的不堪和痛楚。
「我……」
白子畫不適的喃喃,感到身體裏有股異樣又似曾相識的衝動,他揪住湘思的衣袍,力度大的像是要撕碎它們。
「尊上,尊上我是湘思,你要冷靜,冷靜!」
湘思已經害怕到聲音都在發抖,身體僵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湘兒……」
白子畫努力讓眼睛保持焦距,牢牢盯着身下的人兒,看到湘思驚恐不安的模樣後,連忙從她身上起來退到一邊,難受的皺着眉呻吟。
「我在做什麼,我怎麼可以,不可以……」
他自言自語的說着話,眉間的黑氣更加旺盛,甚至開始侵蝕他的眼眸,讓他落入了一片渾濁的世界,視線變得模糊不清,連近在眼前的湘思都看不清楚。
「我的眼睛,唔。」
眼睛好像看不見了。
白子畫痛苦地捂住臉,一旁的湘思抓住這個機會,轉身往外逃,但她這個舉動是錯誤的,因為逃跑的動靜太大,吸引了白子畫的注意。
「誰!」
白子畫眼睛看不清楚,神智也有些不清,忘了面前的人是湘思,直接揮手甩出道白綢,卷了對方扔進了旁邊的浴池裏。
「嘩啦」一聲落水聲,裏頭還夾雜着湘思的驚呼。
「湘兒?」
白子畫聽出了她的聲音,驚訝之餘,眼睛又能看見了,見湘思在水裏掙扎,急忙跳下去救她,把她帶到浴池邊上坐着。
「咳咳咳!」
事發突然,湘思來不及反應便被扔進水裏,嗆了不少水進去,難受的不停咳嗽。
「我做了什麼,我在傷害你?」
白子畫找回了渙散的神志,看清湘思狼狽的樣子後心中既自責又羞愧。
「尊上……」
湘思莫名其妙的望着白子畫,不解他為何一會一個性格,時而溫柔時而兇惡,有時又像是中邪了般性情大變。
「你好了麼?」
她試探地伸手幫他擦拭臉上的水珠。
「……」
白子畫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眼神有點怪異。
仙娥織出天衣一沾水就會變得十分透明,湘思並不知道,此時的她正以十分誘人的姿態坐在白子畫面前,而暖情香遇着水後功效更強,不但影響了白子畫,連帶她自己都影響到了。
「湘兒,你先回去把衣服換了,然後再上來找我,我有事要與你說。」
白子畫敏銳的覺察到了空氣中愈發濃郁的暖情香,意識到它是什麼後,立刻遠離湘思退回到水中,並在暗中施法讓溫熱的水轉變成冰冷。
湘思坐在浴池邊沿,抬手按了按腦袋,忽然有點口渴。
「湘兒?」
白子畫看她面露不適,以為她被水嗆着還沒緩過來,遲疑片刻後遊了過去。
「尊上,我頭好熱。」
暖情香起作用了,湘思猶如墜落火海,身子從裏到外滾燙滾燙,難以言喻的難受,但她太過單純,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還以為自己發燒了。
「……」
白子畫抿一抿唇,不用多想便知道她怎麼了。蒼白的臉上浮起些些紅暈,他皺一皺眉,伸手把她拉入冰冷的池水中,本意是想借池水給她降溫的,誰知她伸手抱住了他。
「尊上……我好難受……」湘思輕吟一聲。
香軟的身子緩緩貼入自己的懷中,白子畫一震,情不自禁地回抱住她。
平日裏再尋常不過的一個擁抱,但在這種時刻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湘兒,不可,快放開。」
他艱難地握着她的肩膀,嘗試着分開兩人,但他一觸碰到她光滑細膩的肌膚就失了魂魄,不由自主地低頭吻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清醒狀態下,十分清醒的~說到做到!我就是這麼耿直的人!然而今天沒有加更~
希望所有人支持正版,本文獨家發表於晉江文學城,其他地方任何形式的轉載和發表都是盜文,希望真的喜歡這篇文能在晉江留言支持我,不要在盜文的下面,凌晨三點我還在寫着。我辛辛苦苦寫了,然而盜文的只要動動手指複製黏貼,或者直接截圖,我花了好幾個小時的事情,盜文者幾秒搞定。
真的很無奈,突然沒了繼續寫的想法,又大姨媽疼,大晚上鬱悶的沒法睡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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