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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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台階上的燈柱燭火輕晃,在暗黑的夜色里,一襲白衣白袍的白子畫顯得格外顯眼,挺拔修長的身姿,俊美無雙的面容,不愧是六界第一上仙。
純白無暇,乾淨的他,乾淨到湘思少有的羞赧,偷偷把自個兒髒了的小手往後藏。
「尊上要教湘思御劍術麼?」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說道,末了又連連搖頭,「其實御劍術我都會了,只是不能碰那些木劍,尊上不用再教我的。」她抬頭看看天,咕噥道:「我看天色已晚,不如尊上早點回……呀!」
她話說到一半,一道白綢驀地飛了過來,輕車熟路的將她裹住往白子畫懷裏帶去。
「我不是要教你御劍。」白子畫收回白綢,單手攬着她,清冷的聲音在她耳畔響着,「我們腳下踩着的劍,叫斷念。你既不能碰木劍,我便將斷念予你,你去蜀山時可用此劍御劍飛行。」
「啊?」湘思扭過頭看他,「尊上的劍我怎麼可以要,還是不要了,梓華師兄說他會和我一起去蜀山,屆時與他共乘一劍便可。」
白子畫手往後一揮,斷念劍飛快的朝天上飛去。
飛的太快,風好大,湘思不得不抬手去擋,可還是覺得風颳在臉上很是不適,便沒有多想的轉身把臉埋入白子畫的胸膛。
「尊上,你飛太快了。」
她在風裏頭大喊,也不知道他聽見了沒有。
白子畫猛地剎住,隨即飛行的速度變的溫柔起來。
幽幽清香從湘思的發頂飄入鼻翼,令反應過來自己正抱着她的白子畫如觸電般的移開了手,同時往後退與她拉開距離。
妖的氣質,果然極易蠱惑他人。
他斜眼望着她,隱約覺着心跳亂了幾拍。
「夜梓華這個人,不要與他走太近。」
白子畫用法術讓她轉過身去背對着她,手抬過去,停頓片刻,握住她被衣衫覆蓋的手腕,不與她有肌膚接觸。
「為什麼?梓華師兄哪裏不好麼?」
她問。
夜梓華這個人出現的突然,張口便說他就是她要找的那個人。他的確是叫梓華,驗生石也顯示他的生死劫出現了,如此,她沒理由不相信他。退一萬步而言,他待她挺不錯的,旁人都嫌棄她邋遢時他不嫌棄,還親手教她挽發,給她做蘑菇大餐,這世間,他是第二個對她好的人。
白子畫不知她心中所想,他自己也不是那種背後嚼人舌根者,便沒有解釋為何,帶着她再飛一會兒後回到了地上。
「拿着。」
他把斷念劍遞到她跟前。
湘思還是不想要,倘若為了御劍飛行,她隨便找一把不是木頭做的劍就可以了,並不是非要他的佩劍不可。
「尊上的劍太過貴重,弟子實在不敢接受,明日我去兵器閣求一把寶劍,不與梓華師兄同乘一柄劍便是。」
白子畫直接把劍塞到她手裏,「這並不是我的隨身佩劍,也不是送給你,此去蜀山路途遙遠,你拿着它做防身用,回來後再還給我。」
「啊……」湘思愣愣出聲,看他這麼堅持,只好收下斷念劍,對他拜了下:「多謝尊上。」
白子畫點了下頭,轉身沿着石板小路往前走,「單春秋和雲翳裏應外合的滅了蜀山,他們自然不想有新的掌門回去,可能會想辦法加害於花千骨。蜀山的關係複雜,你切記不要捲入到蜀山的爭鬥之中,而師父他老人家雲遊四海,我也不能保證你這次離開長留能不能找到他,若不能,回來便是,有我在,護你周全應是可以的。」
「蜀山這麼複雜,小花她一個人能應付得了嗎?」湘思自動忽略了他後面的話,開始擔心起花千骨來。
說來也巧,她話音剛落,二人談論的主角就從天而降。
「啊~~~」
花千骨慘叫着從天上摔下來,還是白子畫眼疾手快飛過去接住了她,她才沒有摔成重傷。
「尊、尊上!」
咋一見白子畫,花千骨目瞪口呆,說話都結巴了。
白子畫扶她站好,放開手退後幾步,目光觸及到不遠處躺在地上的木劍後登時明白了,道:「你在練御劍術。」
「是、是的,尊上,弟子連御劍術都沒有掌握好,怕明日回了蜀山也是丟人現眼,所以……」花千骨搔搔頭髮,低着頭囁囁嚅嚅,言罷又抬起頭認真的看向白子畫,「對了尊上,清虛道長臨終前讓我找個合適的機會把掌門之位傳給雲隱,我這次回蜀山主要就是為了這件事,等我從蜀山回來,我還能做長留的弟子嗎?」
「為什麼不能?」
湘思先一步接過話。
「湘思,你也在啊……」花千骨這才看到湘思。剛才由於她一門心思都在白子畫身上,加上湘思身形過於嬌小被白子畫擋住了,因此她沒有看到她,此刻見她從白子畫身後冒出頭來,且手裏還拿着把一看便知不是尋常之物的寶劍,臉上頓時露出幾分困惑和好奇。這麼晚了,湘思怎麼會和尊上在一起呢?
就在這時,白子畫說話了,他冷淡的看着花千骨:「你既是蜀山的掌門,還是不要回來了。」
「……」
花千骨猛地一震,心裏頭不知是何滋味,僵在了原地。
「你怎麼這麼說話……」
湘思也覺得白子畫的話傷人。
「……」
白子畫卻不再說話,寬大的衣袖一拂,飛身離去。
「哎!」
湘思想叫住他,可他已經消失在夜色中了,回頭看花千骨眼眶紅紅,有些不知所措。
「小花,尊上一向就這樣冷冰冰的,他的話你別往心裏去,等你把掌門之位傳給那個什麼雲的,咱倆再一起回長留來。」
她可不擅於安慰人,不知道這麼說,花千骨能不能開心點。
「謝謝湘思,我沒事。」
好像是有效果的,花千骨笑了。
「那我來教你御劍飛行吧,剛才尊上有教我,你看我這麼笨都能學會,你也沒問題的。」
「嗯。」
……
於是,這晚,湘思帶着花千骨用斷念劍學了大半夜的御劍術。
湘思嘛,就覺得好睏好睏,好餓好餓,睡前要不要去膳房偷吃點蘑菇呢?
而花千骨,就覺得湘思身上好香好香,身體好軟好軟。這樣覺着,又在想白子畫和湘思在一起時是不是也和她一樣覺得,所以才會單獨教她御劍術。
尊上,對湘思,真的很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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