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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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拜見尊上。」
湘思丟了木劍,難得面露驚慌的跪在地上。
白子畫看她一眼,豎起兩指施法令木劍在她面前懸浮,「拿着。」
湘思看着海軒木的木劍,身體往後仰,下意識地搖頭。
「為何不拿,你方才不是拿的好好的。」他冷冷俯視着她。
「……」湘思覺着,再怎麼瞞也遲早有暴露的一天,倒不如告訴小孩兒,以後有他這個長留上仙的幫助,興許她的秘密還能更好的瞞着。心內這麼一想,她閉一閉眼,一咬牙拿過木劍。
海軒木的木劍在她手裏拿着並沒有什麼異樣,沉重的分量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她輕輕鬆鬆就能拿着。見此情形,白子畫正想問她為何不肯學習御劍術,欲出口的話卻在下一瞬咽回了嘴裏。
湘思放鬆了一下緊繃的身子,將手裏的木劍翻個身以劍身朝上,不做什麼,只靜靜握着它,短短几秒內,劍柄處突地生出許多尖銳的刺來,且很快的遍佈了整個劍身。
「放手!」白子畫微微拔高了音調,抬手打落了木劍,但也遲了一步,那些刺刺破了湘思的手掌。當她的血滴落到木劍上時,尖刺便猶如得到什麼極品的養分一般快速生長,連墨綠色的葉子都長出來了。
「你的血……」他驚愕的眼睛都睜大了些。
湘思咬着自己的下唇,眉頭皺着,低低出聲:「如尊上所見,弟子的血是這世間少見的女媧血。凡人若飲之,可活死人肉白骨,長命百歲;萬物生靈若沾之,頃刻之間便能快速生長,開花結果;妖魔鬼怪若得之,則短短數日便可修為大增,得道成仙都有可能。簡而言之,我就像一個超級大的補品,無論六界內誰吃了我的血肉都能有極大的幫助。」
女媧血?
白子畫聞所未聞,但見湘思的模樣不像是在撒謊,可他還有疑惑未解。
「你剛才只是拿着木劍,它就突然復生,並沒有用血澆灌它,這是為何?」
湘思握着自己血跡斑斑的手,眼睛眨了眨,神情倏地有點委屈,扁着嘴巴嘟囔道:「它能覺察到我體內的血能助它復生,便刺激自己長出尖刺來,好刺破我的手取血。」
聞言,白子畫心頭的疑惑總算消散的差不多了,他反手把地上復生了的海軒木擊成碎末,而後像之前那般,將自己的手掌覆在她受傷的手上。
熟悉的溫度從他掌心傳過來,湘思不由盯着他修長白皙的手指瞧,好半天不能回過神來,直到他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弟子多謝尊上。」
湘思規規矩矩的對他道謝。
嗯,她是塊石頭嘛,沒有太多的七情六慾,有的只是一根筋罷了。
她是個很簡單的人,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誰對她不好,她就對誰不好。
小孩兒待她還是不錯的。
「此事你還告訴了誰?」
白子畫多少有點放心不下她這獨特的血,倘若被心懷不軌之人知道了,於她還是於六界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弟子只告訴了尊上,也希望尊上能替弟子保密。」湘思回到。
「我自會替你保守秘密。」白子畫點點頭,又道:「只是你的血既然如此特殊,最好是待在長留哪都別去,免得被他人發現徒生禍端。」他知道她要與花千骨去蜀山的事。
「尊上是擔心弟子的蜀山之行麼?」湘思是個聰明的,一下就明白了白子畫的擔憂。
白子畫沒有應聲。
湘思沖他笑一笑:「你放心,我的秘密不是那麼簡單就會被人發現的,蜀山我必須去,我要找一個人。」
「何人?」他問。
「白鬍子老頭。」湘思答,言罷看他一臉不解,忙解釋:「就是你師父。」
「師父?」白子畫更加困惑,「你找他老人家作甚?」
這個湘思就不能說了,白鬍子老頭要她幫一個叫字畫的人渡過生死劫,可她現在都不知道這個人是夜梓華還是白子畫。假設此人是白子畫,若他知道是他師父讓她來幫他渡過生死劫的,他一定不願意接受她的幫忙。她從小看着他長大,知道他個性要強,凡事都喜歡自己一個人解決,從不輕易示弱和求人幫忙。
所以不能說,只能撒謊騙他。
「我是想找你師父問問,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去除我體內的女媧血,好讓我以後不用再提心弔膽,連個御劍術都不能學。」
湘思把手背到身後,身子輕晃,這是她說謊時的小動作。
但白子畫不知道。
對她的話,半信半疑,最後決定放她去蜀山,而在這之前,他有件東西要給她。
他側了側身子,手一揚,一柄流光溢彩的長劍出現在地上。
走過去,踩到劍上,轉身,對湘思伸出了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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